9 麻雀

周圍靜默片刻，劉瑩伸手掏耳朵，“我……怎麽好像……聽到了……”

她還沒說完，只見裏面人又說話了，那聲音清脆如女童，頗為恨恨道：“看你長得好看，出手怎麽如此粗暴！”

劉瑩：……果然！她驚恐道：“洛少，裏面不會是村裏的孩子吧？咱們是不是把人家小孩打了？”

洛琛彎了彎眼睛，“那妖氣我隔着十米遠就聞到了……化形還不會呢，就學着人家搶占廟宇，倒也不怕被那些大妖怪生吃了……我說的對吧？”

屋內塵埃落定，露出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供桌上的一只……小麻雀。

那麻雀看起來跟外面落滿了電線的麻雀沒什麽不同，只是看起來格外肥嘟嘟，看着就像是一顆小絨球。

小麻雀坐在供桌上，伸直兩只小爪爪嚎啕大哭，“嗚嗚嗚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地方的，你給我打壞了嗚嗚嗚嗚……我冬天可怎麽辦呀……”

那哭聲也如同小女孩一般，清脆又悲傷，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然而洛琛卻忽然笑了，“你的魅術就這點水平嗎？怪不得只能迷惑一只大黃狗。”

小麻雀：“……”見自己的法術确實不管用，她也老實了，站起來垂頭喪氣道：“算了，願賭服輸。我敗了，你要怎麽處置我？”

洛琛想了想，問她：“麻雀好吃嗎？”

小麻雀：“！！！”

她這次是真的想哭了，忍着淚說道：“我、我沒吃過……不過我沒多少肉的……”

“那算了。”洛琛無所謂道，他也不是真的想吃，就是有些好奇，而且他大爺爺說過，不準他吃開了靈智的生物。

小麻雀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您這次來，是……”

洛琛說道：“山下那個張大栓你知道吧，他家狗突然說話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麻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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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外暗中觀察半天的劉瑩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為什麽啊？你幹嘛故意吓他？”

“我故意吓他？”小麻雀高聲道，“到底是誰和誰過不去求求他先搞清楚！他天天來廟裏祭拜，求的全是我幹不了的事！給的全是他媳婦親手做的菜！偏偏他信念還特別強，我不想吃都不行……”

小麻雀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看得出這次她是真傷心，“嗚嗚嗚嗚我真的太苦了嗚嗚嗚嗚……我這輩子頭一次吃咖啡煮的米飯，他哪怕給我點生米呢嗚嗚嗚嗚……”

劉瑩打了個哆嗦，咖啡煮的米飯……聽起來就苦，還好他們中午吃的是饅頭。“那，他天天來求，求得什麽呀？”

說起這個小麻雀可就不困了，繼續高聲罵道：“他求什麽？他求我給他個兒子！我呸！他命裏只有兩個女兒，哪來的兒子？他兩個女兒現在都上大學了，以後都是又出息又孝順的！偏偏還不知足！現在管我要個兒子，我上哪給他弄去？再說了，他媳婦兒都四十多了，再給他個兒子他自己生嗎？想得美！”

不愧是麻雀精，這嘴是真的利索，聲音又脆，劉瑩讓她吵的耳朵疼。

回頭想求助洛琛，就見他們洛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聽單口相聲，表情那叫一個惬意，看那樣子不過瘾還能喊着再來一段。

劉瑩：“……”

最後兩人讓小麻雀精托夢給張大栓道歉，順便告訴他确實命裏沒有兒子的事實，這件事便這麽過去了。

只不過小麻雀栖身的神龛被毀了，洛琛答應養它一段時間，等它找到下一個栖身之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