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不太好相處的影帝、看來,他應該不太好相處吧? (1)
這檔農場直播綜藝的熱度太高,午休時間茶水間都有不少人在讨論微博上的熱搜。
小唐無師自通地緊密關注着跟小河農場有關的一切,看見熱搜下的罵聲後馬上心裏一咯噔,但還是硬着頭皮在交文件到總裁辦公室時跟自家總裁彙報了,試探着請示要不管管。
他剛說出口,便覺得整間辦公室的溫度都一下子降了下來,戚決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他擡眸看向小唐時後者頓時一激靈,感覺自己剛剛問的那句“要不要管”簡直是廢話,都想大耳刮子抽自己了。
戚決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那絲怒氣,“撤完熱搜,給節目組打電話。”他眼神冰淩淩的,聲音裏也掉着冰碴子,“如果再拿小河農場的主人當噱頭炒作,贊助撤掉,後果自負。”
這幾乎是戚決第一次表現出生氣的模樣,只一點點,便讓人膽寒。
小唐下意識雙腳并攏立正答道,“好的,我馬上就去。”
小唐急匆匆出門後戚決才擰了擰眉心,拿起手機打開微博,小唐辦事很利落,等他再看微博時,熱搜上已經找不到和小河農場有關的痕跡了。
戚決在手機上滑了滑找到了《禾苗的生長》的官博點了關注,他并沒有讓小唐聯系節目組删除那條微博,在輿論沸騰時删掉微博反而像是理虧。
看見小唐嘴裏那張照片時,戚決的呼吸微微一窒,視線下意識地描摹着那熟悉的輪廓。
即使戚小河只露出一點側臉,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粗糙的草帽和粘着泥土的鋤頭只會襯得那張臉更加驚豔。
戚決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下載了原圖。
再往下一拉,或許是因為小唐去處理了,雖然沒有删除微博但是節目組在這條開了精選評論,只留下幾條不偏不倚的讨論聲。戚決眼神裏的寒意逐漸散去,給誇獎戚小河的評論點了個贊。
而《禾苗的生長》節目組那邊卻是一股灰頭土臉的樣子,蕭如臉色沉沉地對導演馮岑斯說道:“以後都得注意着點了,就按戚小河要求的,少拍他的鏡頭吧。戚氏集團這邊遞的話很生硬,我們得罪不起。”
馮岑斯一臉郁悶,“這條微博數據都快趕上臧離那條的數據了,現在倒好,關了評論我們兩頭被罵。蕭姐,那戚小河不會真是跟戚氏集團的總裁有關系吧?難道是兄弟?”
蕭如嘀咕道,“難說。要真是戚家的金貴少爺,誰跑到荒山野嶺去幹苦活?但戚氏集團這護犢子的模樣,也說不好……算了先別管這些了,反正我們也惹不起,還是按原來的策劃拍吧,以後也不要用戚小河有關的話題上熱搜了。”
馮岑斯還能說什麽,面對戚氏集團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只能答應了。
·
戚小河不上微博,村裏也沒有人愛上微博,但他卻第一時間知道了《禾苗的生長》的嘉賓消息。
在熱搜榜被挂滿那天,戚小河的手機就不停接到微信,他一打開就看見周華發來的:【你還真的接綜藝了,我以為你蒙我呢。】
戚小河接着刷下面。
【咕嚕咕嚕:天吶戚小河,臧離要和你上一個綜藝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
戚小河:?
他往下翻了翻,給他發什麽的都有,大多都是像周華一樣震驚他要上綜藝,還有不少人試探他是不是要進娛樂圈,也有人開玩笑要他提前給個簽名。
其中也有一些人提到了幾個嘉賓的名字。
提到最多的就是臧離,戚小河意外地發現竟然有好幾個人找他要臧離的簽名。他記得這幾人家境不菲,娛樂圈裏的明星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所以他以前沒有見過哪家的富家公子和千金對追星感興趣。懷着這個疑問,戚小河遲疑地找了一個人回複【小河:他的簽名能難要到嗎?】
對方馬上秒回了兩個字:【特難!!!】
看見這三個感嘆號,戚小河頓時對臧離這個名字銘記在心。看來,他應該不太好相處吧?
雖然戚小河不害怕和人相處,但一想到節目要拍三個月,要一直和不太好相處的人待在一起,戚小河心裏還是有點惴惴的。
懷着這份惴惴戚小河又粗略地翻了翻消息,突然發現一個從來沒有給他發過消息的陌生頭像。他點進對話框,對方給他發了一個卡通打招呼的可愛表情包,而上面的第一條消息是對方給他發的好友申請,只有兩個字“席澹”。
這個名字不算太熟但也不陌生,戚小河一邊把他的名字備注在昵稱後面一邊回想,那些世家圈子的子弟都喜歡聚在一起。諸如卓桉桉、周華等人讓他印象深刻,但席澹在戚小河的印象中并沒有主動對他說過什麽奚落的話。
現在在戚小河不多的記憶中,他好像總是在一邊懶散地倚着門柱旁觀,仿佛都不與他相幹。
戚小河能記得這些還是因為有一次他的宴會出入卡片弄掉了,着急忙慌到處着的時候,卻在走廊撞見了席澹。對方倚着牆,懶懶散散居高臨下地睨一眼他,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晃了晃手裏的卡片,“在我這裏。”
而當時的戚小河因為被戲弄過太多次終于長了警惕心,一臉防備地看着他,因為他晃的是卡片背面,戚小河看不到正面。
見戚小河始終不肯靠近去拿卡片時,席澹笑了一下,修長白皙的手指翻轉,露出卡片的正面。
在看到正面真的是自己的卡片時戚小河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羞恥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席澹手裏接過卡片,磕磕絆絆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在對方意味深長的笑意裏匆匆跑掉。
想起那唯一一次交集,戚小河忍不住耳根有點發燙,不過這也讓他對席澹沒什麽惡感。看見那個表情包時,他也順手回了一個賣萌的表情。
剛發出去沒多久,對方的新消息就發過來了。
【席澹:下個月見。】
戚小河:?
他一頭霧水,突然想起那檔綜藝,連忙上網搜了搜嘉賓,才發現除了臧離、鐘宥均之外還有席澹和一個叫周靜遠的退役飛行員。戚小河模模糊糊地記得曾經聽人說過席澹偶爾在娛樂圈裏玩票演兩個角色,但是卻沒想到他突然上了小河農場的綜藝。
心裏有些納悶,但戚小河還是禮貌地回了系統自帶的笑臉。
後面就不再有消息發過來了。
蕭如那邊一直跟戚小河保持聯絡,更新着節目組的計劃,偶爾會提醒他節目組要提前送一些器材過來安置、或者是給嘉賓們準備的生活用品等。作為一個大電視臺的首席制片,戚小河被她感染得緊張了起來,那模樣好像下一秒節目就準備開拍了。
但其實時間定的是一月份,也就是元旦過後不久,節目組準備在寒假和春節這樣的流量高峰期播出。
戚小河了解了一下他不太熟悉的綜藝模式,《禾苗的生長》采取的是直播和錄播兩種形勢,實時追節目的人看的是直播,一周結束後節目組會挑選精彩片段剪輯放上視頻網站,供那些只想看精彩片段不想浪費時間看直播或者錯過直播的觀衆。
戚小河不怎麽喜歡看綜藝,這形式對他而言有些新穎,但他只是粗略了解了一下。因為一開始就跟節目組說好了,而且戚小河也準備堅持下去,就是盡量避開鏡頭,所以直播錄播的形式對他而言關系不大,他只當好一個幫明星們種地的工具人就好了。
蕭如那邊一如既往地保證了讓他少出鏡,這讓戚小河十分放心。
不過他并不知道,之前蕭制片對他的“保證”只是口頭說說,現在才是真的。
正準備放下手機時戚小河接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時他整個人愣住了,直愣了五六秒都沒有點開接聽。
因為那個名字是戚小河從來沒有想到過會給他打電話的名字:戚霖光先生。
鈴聲足響了十來秒,戚小河才猛然回神,按下接聽鍵,有些不熟練又帶點疏離地“喂”了一聲。
那頭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戚霖光略顯得有些沉的生硬突兀地響起,“……小河。”
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吐出時,也仿佛有些生硬晦澀,好像他從沒有這麽親昵地叫過戚小河一般。
上次兩人隔着電話說話還是有舒律師在場,現在沒了舒律師,兩人間的交流仿佛也變得艱難起來。
他們又相對沉默了一會兒,電話裏突然傳來大洋彼岸戚霖光有些稱得上和聲細語的聲音,“小河,你轉的帳……我看到了……我給你轉回去好嗎?這是你自己賺的錢,你自己留着花好不好?”
如果是多年前的戚霖光,肯低下他高高在上的英俊頭顱,用長輩的慈愛對着幼小的戚小河,那麽戚小河肯定會當場哇哇大哭抱住他的腿不松開。
但是現在的戚小河已經是被冷了十九年的戚小河,當一個人總是冷的,他突然低聲下氣起來時,只會讓人覺得古怪。
戚小河抿了抿唇,禮貌回答道,“戚先生,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留了生活費。雖然現在賺的錢還不多,但是我會每年都往卡裏轉一部分的。”
戚小河的禮貌仿佛刺入戚霖光心髒的一把尖刀,他那冷血的商人心腸仿佛也被這把尖刀割得七零八碎。或許是養了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十九年,他才突然發現對方并不是他理所應當以為的性格。
沉默了一會兒,戚霖光又低聲道:“小河,我看見你要上電視,是因為缺錢才和人簽的合同嗎?如果你不喜歡我幫你處理……”
“我沒有不喜歡。”戚小河連忙說道,“這個綜藝是我自己想上的,我沒有不喜歡。”
被堵住嘴的戚霖光陷入了良久的啞然。
第97章 雪夜中的電話、“沒關系的。”戚決輕聲說道,“我喜歡你,你可以不用喜歡我。”
戚小河并不是神經大條到什麽樣的情緒都無法感知到,在戚霖光和以往十九年完全不同的溫情脈脈的語氣中,他的心髒亦有些發悶,但是時間不對,一切也就都不對了。
他垂下眼眸,聲音清淩淩,“戚先生,您不用擔心我還不上戚家的錢,我會努力賺的。”
戚霖光喉頭發澀,他在意的并不是還錢,但是如今他們戚家和戚小河就像并行的兩條線,再也不會相交。
他的聲音緩慢而苦澀,像是十分艱難從嘴裏發出一般,“小河,對不起……”
這三個近來戚小河已經聽到許多次的字眼從聽筒裏穿出,戚小河怔了怔。
好像這半年,他聽到的這三個字比他過去十九年聽到的總和還要多,從卓桉、到周華和其他人、到戚決、到戚遙……
可仿佛只有戚霖光和這三個字格格不入,戚小河也從未指望從這位曾經的父親嘴裏聽到這三個字。
或許是因為戚霖光出國太早,那時候戚小河的身量比現在矮了幾寸,在他的所有記憶中戚霖光永遠是高高在上俯瞰着他的。
如今他們說起來已經至少有五六年沒有見過彼此的臉了,但戚霖光在戚小河的記憶中依舊是不變的模樣,兩鬓和額頭的發往後梳,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額頭上有冰冷嚴厲的褶皺,周身環繞着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
所以如今聽到那似乎帶着一縷溫情的語氣,戚小河在怔愣中竟然想象不出來戚霖光是帶着怎樣一副表情在說這些話,因為他從未見過。
但戚小河也不再關心了,蒲扇般的長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的神情,戚小河無視了那句“對不起”,只輕聲道,“戚先生,我還有事,先挂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按下紅色按鍵。
·
大洋彼岸的戚霖光,盯着被挂斷的屏幕出神。他是個好面子的人,用貶義的話來說極為在乎自己在家裏對小輩的父權尊嚴。
“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是他在很多個被良心折磨的夜晚輾轉難眠之後終于能艱澀地說出口,等他說出口之後,卻像是吐出一口堆積在心裏很久的渾濁的氣。讓他覺得,說出這三個字并沒有他曾經想象過的那麽困難。
但電話裏良久的沉默卻又将他拉回了現實,戚小河在他這個曾經的父親心裏的既定印象一點一點瓦解破碎,他曾經以為戚小河和大多數同齡的、沒有什麽天賦的孩子一樣,嬌氣又畏難,只想着家裏一直有錢給他花。
這個印象早在上次被歸還銀行卡和房産時土崩瓦解。
而在戚霖光殘存的印象裏,戚小河算得上是乖巧聽話,會有些怕他和那幾個哥哥。但這點印象在剛剛戚小河的沉默和挂斷電話也湮滅了。
可現在的戚霖光,竟然生不起一丁點不存在的父權被抹殺時的不豫,他只覺得難以言述的苦澀和悵然填滿了他心髒。
房屋前的湖泊深處升起一輪冷冰冰的浸着青色湖水的太陽,初冬的氣溫讓林子裏的鳥叫聲都安靜了。
一點細微的動靜驚動了戚霖光,他下意識擡頭往側上方看去,卻瞥見了尹宛蓁的身影,她站在露臺上,擡手擦了擦眼角,好像有細微的啜泣聲隐隐傳出。
戚霖光收回視線,一動不動地怔怔看着遠處的日出。
等太陽徹底從冰冷的湖水中升起,他站起身,走回了屋子。
尹宛蓁已經在餐廳了,她轉頭時臉上挂着笑,只剩眼角的一點輕微紅痕洩露了剛剛的情緒。
“霖光,你跑步回來了?來吃早飯吧。”她溫柔的聲音也一如既往。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分別用着自己的早餐,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人戳破兩個人都知道的那一件事。好像不說,就能避免更多的悔恨和內疚一樣。
·
挂了戚霖光的電話之後,戚小河怔怔地望着遠處的太陽從樹梢一直往下墜,雖然天氣很冷,但落日依舊是一團金色,在把鴿子嵌的原野和房屋都鍍上一層燦然的金色之後,在沒入地平線時進行最後的收束。
等金色的邊緣和光線徹底沒入地平線下,天空中忽然飄起了白色的雪,一眨眼便如鵝毛一般。戚小河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他的掌心裏很久都沒有化,輕輕嘀咕道,“下雪了啊?”
這不是第一次下雪了,戚小河出門都裹着厚外套,才能在呼嘯北風裏保持一點暖意。
就在他把掌心裏那沒有化掉的雪吹散時,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戚小河從棉衣兜裏掏出手機,見到屏幕上的戚決時抿了抿唇。
這一個下午,他已經接到兩個戚家人的電話了。
但戚決在戚小河這兒的印象還是和戚霖光大不一樣,或許是因為上次知道戚決早就開始幫他查身世的緣故,戚小河現在的情緒很複雜,但總歸不是只有抗拒。
他接了電話,呼出的氣在雪中變成一陣白氣,“喂?”
戚決在他溫暖的高檔酒店套房中俯瞰着落地窗外的鵝毛大雪,他原本并不是要說這句的,但話卻不受他控制地脫口而出了,“你那裏下雪了嗎?我這裏……下雪了。”
電話裏安靜了兩秒鐘,然後傳來戚小河清脆幹淨的聲音,“嗯。”
聽到這個字時,落地窗外這場雪仿佛在戚決眼裏也變得有溫度了起來,他靜靜地看着雪,耳朵貼在手機上,仿佛能聽見戚小河的呼吸聲。
戚小河站在院子裏,明明雪落在身上他卻好像不太覺得冷。戚小河用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曾經學過下雪的時候不會冷,雪化的時候才會。
可是……戚小河總覺得并不單純是這樣。
在沉默的電話那頭,仿佛有一種粘稠的氛圍蔓延到了這裏,讓戚小河有些想要避開。
他開口說話想要打破這古怪的氛圍,卻不知道為什麽話從嘴裏說出來時有些磕磕絆絆,但好歹是說出來了。
“那個……那個在青陽河丢……丢掉我的女人,有新的線索嗎?”戚小河問。
這一問頓時打破了戚決看着那些雪的近乎在發呆的心情,他的思緒猛然回神,映着雪色的纖長睫毛垂落,回答道,“紀洵已經找到了當初在青陽河上冰釣的那幾戶搬遷了的農戶現在的住址,他現在正帶着人挨個上門詢問當年的情景,應該……應該會有一些線索的。”
說最後一句話時戚決的聲音輕得仿佛根本沒發出聲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句幾乎沒有任何可信度的話。即使他們找到了曾經有一個女人的存在,但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再想要找到那個消逝的女人幾乎難于登天。
可不知道為什麽,一向用最低限度的可能性來揣測一切的戚決卻脫口而出這句話,就像他想要隔着這場雪安撫戚小河一般。
戚小河聽了這話果然很高興,即使在手機裏也能聽出來聲音變得雀躍,“那就好,希望真的能問到當年的線索。”
戚小河開心了一會兒,然後想起來又說道,“謝謝你……”
戚決的嘴角輕輕勾起一點,他垂下眼眸,溫柔地說道,“不用謝我。”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想到了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剛剛的那句話成為一場空,不要讓戚小河失望。無論消磨多少人力和時間,他都要抓住那個消失的影子。
戚決溫柔的語氣讓戚小河呆了呆,白色雪花在黑夜中落下,仿佛也平添一點溫情一般。他心口是暖洋洋的,明明知道是多此一舉,可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多餘的話,“為什麽不要謝你呀……”
他本以為戚決不會回答,或者岔開話題。
但是戚決的聲音卻沒有一絲遲鈍,每個字都清晰地鑽入了戚小河的耳朵裏。
“因為我喜歡你。”
……
戚小河愣愣的,聽着戚決第二次向他“表白”。
這明明不是第一次從戚決的嘴裏聽到“喜歡”兩個字了,但是卻好像和上次有什麽不太一樣。
上一次戚決說“喜歡”時,戚小河啼笑皆非,他只覺得好奇怪,就像從來不愛開玩笑的戚決對他開了一個一聽上去就很假的玩笑。沒有任何前因後果,沒有任何征兆,“喜歡”兩個字就突兀地像一個荒謬的笑話一樣冒了出來。
但是現在戚決再說這“喜歡”這兩個字時,戚小河的情緒卻變了。他好像沒辦法把這當成一個純粹的玩笑,在知道戚決早就開始幫他之後,在聽到戚決從沒有表露過的溫柔語氣之後,“喜歡”兩個字的分量在戚小河這兒就不一樣了。
雖然他依舊不會對戚決動心,但好像也沒有辦法再對他大吵大嚷。可這樣的雪夜之中,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戚小河有點後悔為什麽要追問一句。
他磕磕絆絆說道,“我……我知道了。”
電話裏只有戚決的呼吸聲。
戚小河咬了咬下唇,又補充了一句,“但……但我不喜歡你。”
這樣直白的拒絕,并沒有讓戚決的聲音有情緒上的大波動,只是多了一點淡淡的澀意。
“沒關系的。”戚決輕聲說道,“我喜歡你,你可以不用喜歡我。”
雪如鵝毛般落下,而戚小河在聽到這句話時,心跳好像也停了一拍。
他完全沒有聽到身後別墅的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音,溫暖的燈光從門口灑出來,小樊站在門口喊他,“戚老板,外面太冷了,快進屋子吧!”
戚小河仿佛陷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是戚決先聽到小樊的呼喊。
剛剛還平靜的聲音頓時有了起伏,帶着點急切說道,“小河,你是不是在外面?現在雪下得很大,你先回去吧,我記得屋子裏應該鋪了暖氣,能不能正常用?”
戚小河像個聽話的人偶一樣跟着他的聲音往回走去,一邊無意識點頭,“能用的。”
戚決輕輕松了一口氣。
等到戚小河走進別墅大門,一股溫暖的空氣瞬間撲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蹿起了一股熱意,臉頰都燙了起來。
小樊看見他泛紅的臉頰,關心道,“戚老板,你把外套脫了吧,裏邊的暖氣太熱。”
戚小河便聽話地要脫外套,可他一只手拿着電話,身體便如同扭扭蟲一般扭動,根本沒辦法把外套好好脫下來。
在小樊等人奇怪的注視中和外套僵持了一會兒差點把自己打結,戚小河才意識到源頭是手機,他頓時有些磕磕絆絆地說,“我要脫衣服了,那……那我先挂電話了。”
這句話聽在戚決的耳朵裏讓他頓時升起了一些聯想,但他很快它們壓了下去,在戚小河要挂電話的前一秒輕聲道,“小河,希望你在錄制綜藝的時候能開心。”
戚小河匆忙點了點頭,“謝謝……我真的要挂了。”
聽到那頭傳來一個“好”字,戚小河才手忙腳亂挂了電話,然後把已經快把他捂出汗水的外套脫了下來。
脫完外套戚小河又用手拍了拍臉,直到把臉上的熱意拍散了一點才回神。一擡頭卻撞見幾雙好奇的目光,一見戚小河看過去幾個司機都連忙避開眼神。
只有小樊笑笑,帶點斟酌過的打趣意味調侃,“戚老板跟朋友打電話呢?”
戚小河抿唇笑了笑。
·
銅嶺的高檔酒店裏,即使電話已經挂了好一會兒,戚決還是把手機舉了很久。
聽到戚小河對他最後一句祝他錄制綜藝開心的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情緒,戚決輕輕松了口氣。大概戚小河對網上的輿論并不知情,這樣想着,戚決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但對用戚小河制造噱頭的電視臺他仍然沒有絲毫好感,雖然讓人遞了強硬的話過去,但戚決還是決定讓小唐跟着節目組一起去鴿子嵌村,盯住節目組。
第98章 節目開拍!戚小河聽着小唐說這個理由,狐疑地看了看他,戚決是會在乎一套房子的人嗎?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很快就迎來了《禾苗的生長》的正式開拍。
之前的半個月也絲毫沒有閑着,節目組來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四層基本都住滿了人、放滿了各種器材。每天忙忙碌碌進進出出,在田間地頭勘景選角度,引得鴿子嵌村的人都來圍觀。
戚小河也借此認識了一些以後會經常打交道的節目組的人,比如馮導演、導演助理、攝影師、道具師、場記等等……
因為有了戚氏集團的“威脅”,導演并沒有跟戚小河過多寒暄,但其他的一些攝影助理場記等人卻是直性子,吹牛打屁時慫恿戚小河出道,說他一出道絕對爆火。
對此戚小河只是抿唇笑。
還有一個生面孔讓戚小河有點奇怪,他混在穿得很随便的節目組卻穿着正式,一臉斯文冷漠,但其他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甚至連馮導演和他說話時也比跟旁人低了兩度。
戚小河只是好奇了一下便準備去幹自己的事,卻沒想到那個人看見他時突然快步走過來,眼睛裏掩飾不住有點雀躍,伸出手要跟戚小河握手。
戚小河莫名地和他握了握,便聽對方自我介紹道,“戚老板,我是戚總的秘書,你可以叫我小唐。”
戚小河的眼睛慢慢睜圓了,“你是戚決的秘書?”
小唐矜持地繃緊面皮點點頭,心裏想自家總裁喜歡的……呸呸……關心的人,果然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
戚小河想了想,“你來這兒是……”
小唐早已有說辭,他笑了笑,“節目組租了這房子,剛巧我最近閑着,戚總就讓我來看着,免得節目組的人多東西多把房子糟蹋了。”
戚小河聽着小唐說這個理由,狐疑地看了看他,戚決是會在乎一套房子的人嗎?
被那雙烏黑靈動的眼眸盯着,小唐便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他懊惱地在心裏踹了自己一腳,一點都不沉穩!還遠遠比不上紀秘書!
好在戚小河見他一臉難色,便大度地放過了他不再追問。
戚小河猜戚決讓小唐來大概跟自己有關,雖然這樣想讓戚小河的臉因為自戀的揣測而微微發燙。不過想到這個可能時戚小河的心情卻算不上壞,好像也沒有生出被監視的惡感。
眨眼間就到了一月七號,也是《禾苗的生長》正式開拍第一天。
這天早晨六點多節目組的人就都起來了,好在小河農場的人也起得很早,作息一致。
這幾天在馮導演的求神告佛中雪終于停了,但早上依舊冷得凍掉耳朵。每個出戶外的人都穿着厚實擋風的軍大衣和帽子,戚小河也從衣櫃裏翻出自己以前的羽絨服穿,戴上帽子手套和圍巾,早起收割冬白菜。
節目組一大早起來忙忙碌碌之後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別墅裏有了三個廚子,做了一大鍋熱騰騰的排骨湯給每人盛了一碗。
村民們也都知道了今天那幾個傳聞裏的大明星就要過來,他們也一個個揣着袖子在自家家的院門口好奇地張望着。
有人可勁嘀咕,“咋還不來哩,多早晚才來啊?”
一直等不來,大家也都回去吃中飯了。
結果中飯吃了一半,一點鐘天色最好的時候,《禾苗的生長》直播開始了。鏡頭對準了通往外面的公路。
直播剛開,便湧入了密密麻麻的彈幕:
【袅袅:啊啊啊啊啊啊啊終于開始了!!!!!】
【梅子醬:放一個屁股蹲臧離!!不知道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
【puppy:蹲我家均均!!均均均均均均!!】
【抹茶菠蘿包:臧離臧離嗷嗷嗷嗷嗷!!終于可以見到他私下的樣子了嘶哈嘶哈[口水]】
【鹹魚一條:樓上褲衩子掉我腦袋上啦!】
【本人很純潔:樓上都太瑟瑟了,只有我對席澹這個随手撒錢的富家少爺感興趣嗎?能不能隔着屏幕給我撒一點嗚嗚】
……
公路上還是空空蕩蕩,彈幕已經刷了好幾輪,語氣也越來越急躁了。
導演馮岑斯低頭看了眼消息,忽然嘩啦一聲從木椅子上站起來,臃腫的羽絨服把椅子帶得差點摔倒。
被他這一影響,戚小河和其他人也跟着往公路盡頭張望。
戚小河揣着袖子吐了吐白氣站在攝影師旁邊,導演說一會兒不會讓他入鏡,但是他要作為一個工具人提供一些畫外音,這要求很簡單,戚小河答應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或焦躁或好奇的目光中,路的盡頭出現了一輛黑色轎車,仿佛電影大片的場景一般在蕭條的冬日景色中朝着鏡頭駛來。
直播界面的彈幕裏頓時被感嘆號塞滿了。
随着第一輛車的出現,緊接着就是第二輛、第三輛和第四輛。
黑色轎車距離鏡頭還有二十來米時便平穩地停下了車,衆人的視線焦點也落在了後座的車門處,屏氣凝神等了兩三秒,車門輕輕“咔”了一聲打開一條縫,随後一只穿着破洞褲的長腿踩上了地面。
彈幕上馬上被“鐘宥均”三個字刷屏。
随後一頭奪目的銀色頭發出現在了衆人面前,戴着墨鏡穿着短外套破洞褲高挑不羁的頂級偶像鐘宥均在墨鏡後翻着白眼朝着攝像機走去。
冬季室外的溫度冷得刺骨,也就鐘宥均這麽敢穿。
但其他人可不敢讓他凍太久,馬上有小助理拿着長款羽絨服過去給他穿上,鐘宥均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知道下了車得凍出毛病,耐着性子穿了。
就在他穿着衣服的時候突然瞥見了人群之後一張好奇張望過來的臉,頓時愣住了。
墨鏡後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那張在這兒有些突兀的臉,忍不住眨了眨。
彈幕上開始疑惑:
【馬卓子不是凳子:哈哈哈哈均均還是被氣溫打敗了,媽媽放心你的膝蓋了。均均在看啥呢這麽出神?】
【均均的腿部挂件:鏡頭外的方向?那兒有啥啊我好急我也想看!】
【小瓜吃西瓜:攝影師有點眼力見啊快給那邊一個鏡頭均均到底在看啥啊!】
……
屏幕上一片呼叫攝影師給鏡頭的彈幕,馮岑斯瞥了一眼,拉着個臉縮回腦袋。
他倒是想給啊!敢嗎!沒看見旁邊戚氏集團總裁親信虎視眈眈跟看賊似的看着他!
轉眼第二輛黑色轎車也停下了,退役飛行員周靜遠從車上下來,比起竹竿子似的鐘宥均,他的身材更均勻壯實一些,身材挺拔,目光深邃堅韌,腰背是模範軍姿,看得彈幕一片澀澀。
而在鐘宥均這兒,怔愣了好幾秒後他才回神,出神之餘卻突然想起這不就是節目組發的那個蹭熱度的小明星嗎!
一想到這兒,鐘宥均又把心裏的讨厭拾掇了起來,戴着墨鏡拽着臉轉身不再看那個方向,一副嚣張不羁的樣子和周靜遠握了握手。
第三輛轎車下來的是席澹,席澹和鐘宥均一樣戴着墨鏡,不過穿着舉止卻很随意,都沒怎麽注意看直播鏡頭,逼着鏡頭跟着他調整角度,看見導演時,他還勾起笑和馮岑斯熟人似的招手打了打招呼。
彈幕又增加了不少:
【褲衩子專售:這個笑……awsl!!!!】
【帶殼紮人海膽:席澹好花花公子啊嗚嗚嗚嗚嗚!!在下尊稱一聲席少!!】
【道明寺吃吐司:是因為他太有錢了嗎?感覺言行舉止好随和,一點也不局促拘謹,也不像其他十八線小明星上節目繃得跟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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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