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這下, 不得不面對陸南舒了。
外面在下雪,車內開了暖風,溫暖又舒适。
剛剛的倉促感過去, 丁潇潇的呼吸逐漸平複,她偷偷朝旁邊看去,陸南舒冷着臉看電腦屏幕, 給人威壓感濃郁。
丁潇潇硬着頭皮往他那挪了挪,被他搭在身旁的大衣阻攔, 兩人間大概隔了半個人的空間,看起來不太親近的樣子。
“你在幹什麽呀?”丁潇潇主動搭話。
陸南舒不理, 長睫垂落遮掩眸色,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 手指在鍵盤上不時敲擊。
丁潇潇有些氣餒,但到底是她遲到,人家下飛機又多等了她四十分鐘,理虧的人自然缺少底氣。猶豫了下,她将隔在兩人之間的大衣抱在懷中, 又往陸南舒身邊挪。
再挪一下,她成功擠到了陸南舒身邊, 特意壓低的嗓音小聲問着,“你是生氣了嘛?”
在明知這條路經常堵車的情況下, 她知道自己該提前過來的,事實上, 她确實也準備提前過來,這不是中途遇上奚樂可的事被迫耽誤了嗎?
“對不起呀。”丁潇潇解釋了幾句, 借着車內生起了擋板, 她大着膽子湊上前, 快速親了下陸南舒的臉頰。
這招大概是有用的。
陸南舒敲在鍵盤上的手停了。
丁潇潇再接再厲,之前談戀愛時也不是沒哄過他,她很快找到狀态,抱住陸南舒的手臂把臉貼上去,軟軟道:“我好想你的。”
“是嗎?”陸南舒總算有了回應。
将電腦阖上,他轉過臉來看她,語調涼涼道:“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別回來。”
“你這就太冤枉我了。”丁潇潇眨了下眼,“我明明想你想到吃不好睡不着,這幾天都餓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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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都到這了,她必須順道告他一狀,委委屈屈道:“你都不給我發消息,工作有那麽忙嗎?”
陸南舒顫了下睫,很冷淡看着她,“你不是也沒找過我?”
說着,他忽然擡手去掐丁潇潇的臉。
丁潇潇并不是那種骨感美人,相反她上學那會兒就帶着嬰兒肥,後來瘦了臉頰上也帶着肉,摸起來軟嘟嘟的。
陸南舒将她的臉頰掐成小倉鼠,垂着眼簾認真看了看,丁潇潇唔唔兩聲,聽到他意味不明道:“我怎麽覺得,你這幾天吃得挺好?”
她吃的确實不錯,昨天還和程臨去吃了頓大餐來着。
但陸南舒顯然話裏有話,丁潇潇更覺得他想表達她胖了。
“難不成讓我一口東西都不能吃?”丁潇潇有些生氣,“我分明瘦了好幾斤,你是不是在國外忙暈了眼睛不好使了?”
車子恰好在此刻停了。
周成提前在餐廳預訂了包間,車停到了餐廳正門。
陸南舒把人放開,下車時從她懷中抽走大衣,慢悠悠補了句,“那我今天好好給你補補。”
丁潇潇下車,發現這家餐廳剛好是她昨日和程臨來的那家,也不知道陸南舒是不是故意的。吃飯時,兩人全程很安靜,期間奚樂可給她發來幾條消息,問她幾點回家。
丁潇潇邊吃邊回着消息,她看陸南舒全程興致淡,估摸也不會再有別的約會,就回了句:【大概吃完飯就回去OXO】
奚樂可回:【好的。】
和丁潇潇預想中一樣,吃完飯後,陸南舒說要送她回家。
在到餐廳後,周成和司機就離開了,所以飯後是陸南舒開的車,丁潇潇坐到了副駕,心不在焉玩着手機。
她忽然覺得,兩人這戀愛談的別別扭扭清湯寡水,無親密無約會無情侶間的小情趣,竟比他們之前的戀愛談的還沒滋味,難道這就是成年人的真實戀愛狀态嗎?
不應該吧?
在丁潇潇的迷茫疑惑中,車子停到了錦繡榮城。
冬夜裏,地面鋪了一層厚雪,小區街燈清亮,路上冷冷清清的半天見不到人。
嗒。
車內的燈光忽然暗了。
沉默間,在丁潇潇猶豫着是直接下車還是聊兩句時,陸南舒忽然開口,“嘴好了?”
丁潇潇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在意她的嘴傷,點了點頭回:“好了呀。”
陸南舒似不放心,“靠過來我看看。”
過分熟悉的對話,讓丁潇潇陷入疑惑,“昨晚你不是看過了嗎?”
說着,她還是乖乖湊了過去,陸南舒坐在椅子上不動,面容不明,“看不清,再靠近些。”
丁潇潇想那你剛剛關燈幹嘛,索性解了安全帶,直接怼到他眼前,嘴巴微微嘟着,“這樣可以了嗎?”
陸南舒嗯了聲,略帶涼意的手擡起她的下巴,像是在調整什麽角度。丁潇潇被迫揚着腦袋,正納悶他在幹什麽,忽然聽到他低低陳述,“可以了。”
可以了。
可以親了。
原來,他昨天找她要照片是這個意思!
在她愣神間,面前落下陰影,陸南舒覆面壓低,挺立的鼻梁輕輕擦過她的皮膚,薄唇過分貼近、又沒有完全貼上。就像被輕輕軟軟的羽毛無限撩.撥,時刻考驗着丁潇潇的自制力。
到底是親,還不是不親?
昏暗的環境中,丁潇潇感覺陸南舒的視線一直粘在她的臉上。呼吸開始局促,她渾身發燙莫名覺得難熬,有些難耐的去抓他的衣服。
耳邊似乎傳來很輕的笑,唇角像被很淺觸了下,有些泛涼的薄唇後撤移到她的耳邊,陸南舒喊了她的名字,很是禮貌詢問:“可以親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話間不經意蹭到了她的耳垂,丁潇潇不受控制抖了下。
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陸南舒貼在她的耳邊又問了聲:“可以嗎?”
這還用說嗎?!
丁潇潇用力抓了抓他的衣服,氣氛都到這了,這人還在這個時候裝紳士,心眼未免有些壞了。
她喘息着不說話,陸南舒也不催,兩人就這麽僵持着,在暗淡的光線裏,丁潇潇感覺像有羽毛在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着她,正要受不住躲開,後頸多了只手。
陸南舒扶着她的後腦,似安撫又似掌控牢牢撐着,“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溫熱的呼吸傾灑在她的臉頰,涼意從耳畔順着臉頰落在唇角,輾轉過後蔓延到唇齒間,緊接着一點點伸入勾纏,像是在慢條斯理品嘗着美味,又在不知不覺間加重力道。
這是丁潇潇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她的記憶裏,陸南舒主動親吻她的次數少之又少,偶爾的親昵,也是克制又冰冷,像是冰雪融化在唇舌中,清清冷冷似有若無,讓她品不出絲毫情意。
幾年不見,他這是長進了?
大概是看出了丁潇潇的走神,唇上忽然一痛。
丁潇潇的呼吸漏了一拍,被迫張開了唇瓣,陸南舒順勢侵.入,力道好似比剛剛重了一些。丁潇潇的舌.尖被吮到發麻,感受着他濕漉泛冷的親吻,很快被親迷糊了。
這誰遭得住?
晃神中,腦海裏有幾幅畫面閃現,是她醉酒那天抱着陸南舒告白擁吻,畫面逐漸與此刻相融。迷迷糊糊中,唇齒間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嘶了聲回過神來,忍不住往後躲了下。
“疼。”像是小貓發出委屈的喵喵叫。
陸南舒微微撤離,拉出暧.昧的痕跡,只能貼着她的額又親吮了下。
“抱歉。”呼吸稍緩後,他的嗓音低啞很是磁性,“沒能控制住。”
他還能有失控的時候?
丁潇潇開始有些相信,那晚是他把她的嘴咬破的了,這親着親着也太兇狠了。丁潇潇淚眼汪汪,捂着嘴巴往副駕縮,“你肯定又給我咬破了。”
陸南舒把人抱過來,拉開她的手,“我看看。”
他想要開燈,丁潇潇赧然不讓,陸南舒只能借着昏暗的光線低頭看,過分專注凝視的目光,反而讓她熱氣上頭更不自在了。
在陸南舒擡手想要去摸她的唇瓣時,丁潇潇掙紮着縮回去,陸南舒放開她,“有點腫,還沒咬破。”
“聽你這意思還挺可惜?”丁潇潇耳根都紅了。
陸南舒怔了下,學着她的話漫不經心道:“你可別冤枉我,給你咬破了我還怎麽親?”
沒咬破也不給親了。
親到後面,丁潇潇感覺他像是要生吞了她似的,這與他平日清冷禁欲的模樣半分不符。
丁潇潇氣悶,看到他在儲物盒裏找東西,以為他又要給她擦藥。
“過來。”陸南舒拿出了什麽東西。
丁潇潇往車門邊縮了縮,“我不。”
她不靠近,陸南舒只能傾身往她這邊靠,丁潇潇被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麽,我不……”
話沒說完,耳垂一涼被挂上了什麽東西,丁潇潇愣了下擡手去摸,摸到了類似耳釘一類的東西。
“轉過臉來。”陸南舒又将另一只耳釘挂在她的耳垂上。
丁潇潇看不到,只能摸出大概的輪廓,“這是什麽?”
陸南舒後撤看了看,還算滿意,“送你的賠禮。”
“你什麽時候買的?”
陸南舒淡淡道:“在你忙着和Allin拍照的時候。”
“我那是送他去機場,他說要拍照留念。”丁潇潇隐約察覺到一絲絲醋意,但又不能确定陸南舒會吃醋。她解釋着:“我和Allin是很好的朋友,在國外他很照顧我,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他送我去的機場。”
陸南舒顯然不想聽這些,看了眼時間,他打斷,“不請我上去坐坐?”
丁潇潇驚訝于陸南舒的主動。
這會兒她确實也想和他多待一會兒,但問題是,“恐怕不行。”
陸南舒看過來,丁潇潇連忙說道:“是我家裏有人。”
“誰?”
“我的員工。”
大致将情況說了遍,陸南舒聽後有些沉默,忽然問:“算不上朋友的員工,你也敢往家裏領?”
丁潇潇辯解,“我們也算是朋友。”
“認識不到一年的朋友?”陸南舒語氣有些涼,“她難道沒有別的朋友?既然要離家出走為什麽不回娘家?這麽多賓館難道找不到住的地方,一定要住店裏?”
他一語戳破其中的怪異,冷幽幽誇着她,“你也是夠聰明,敢把人獨自放家裏。”
被他這麽一說,丁潇潇也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了,但她和奚樂可相處那麽久,還是覺得她可以信任,“小可人很單純。”
陸南舒嗤笑了聲:“你可比她更單純。”
明明是誇人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在罵人。
丁潇潇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所以被他說的沒脾氣,但還是鼓了鼓臉頰悶悶道:“你別這麽說話。”
剛剛親她時,人可紳士溫柔了,這會兒親完就翻臉。
見他冷着臉還要說她,丁潇潇小聲吐出句:“我的嘴還是很疼的。”
陸南舒頓了下,偏頭看她一眼,“下車。”
“……”
陸南舒不放心丁潇潇所謂的朋友,所以堅持把她送到家門。
丁潇潇開門時,奚樂可正在擦桌子,看到她回來,局促站直身體,禮貌喊了聲:“潇潇姐。”
看着收拾整齊幹淨的客廳,丁潇潇有些驚訝,“你在幹什麽?”
奚樂可小聲:“我閑着沒事幹,就幫你拖了拖地,沒經過你的允許沒敢上二樓。”
所以在丁潇潇離開後,她就一直在一樓幫她打掃衛生,飯都沒顧上吃。
丁潇潇生出一股愧疚,将閉阖的大門又開了條縫,探頭看到陸南舒正靠牆而立。見丁潇潇又出來,他知道裏面沒出什麽問題,嗯了聲道:“我走了。”
丁潇潇忽然有些舍不得他,“我送你……”
“不用。”陸南舒朝着電梯走,在丁潇潇追出來時,低眸掃過她的唇角,意味不明道:“回去擦點藥。”
丁潇潇沒懂,等他進了電梯才轉身走了回去,奚樂可站在客廳裏,小心翼翼問道:“剛剛外面是有你朋友嗎?”
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猜測道:“是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三字莫名讓丁潇潇有些想笑,臉頰出現酒窩,她點了點頭,“是我男朋友。”
奚樂可大概知道他為什麽不進屋,不好意思道:“抱歉呀。”
她的身份證不在她手裏,出來的着急身上也沒多少錢,又不願意回去拿。奚樂可覺得自己耽誤了人家談戀愛,愧疚道:“我拿回身份證很快就搬出去。”
“不用着急。”丁潇潇擺了擺手,得知她還沒吃飯,幫她點了份外賣。
白熾燈下,她耳垂上的耳釘泛着細碎光芒,奚樂可不由多看了兩眼,“你的耳釘真好看。”
“是嗎?”丁潇潇還不知它長什麽模樣,正要去照照鏡子,奚樂可遲疑問了句:“潇潇姐,你是過敏了嗎?”
她不太确定道:“你的嘴巴看起來好腫……好像還流血了。”
丁潇潇忙跑去衛生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陸南舒臨走時說的話。
【騙子!!】
她忍不住拍照給陸南舒發了過去,【你這個大騙子!!】
這何止是有點腫。
作者有話說:
繼續補發20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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