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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拍攝順利結束, 鐘淑雅請了MISS員工和攝影團隊吃飯,飯局定在Birke。
工作上的事情順了,姐妹倆的感情卻陷入僵局, 飯桌上,鐘淑雅喝着酒問丁潇潇,“陸南舒今天沒找你?”
丁潇潇回:“我又把他拉黑了。”
将這幾天的賬算清楚, 丁潇潇又給他轉了筆錢,一聲不吭直接将人拖去黑名單。
那天回去後, 她認真想了很久,對比鐘淑雅和奚樂可對待前任的态度, 她發現自己還是太軟了。陸南舒大概也是看出她對他還有愛,有恃無恐任性妄為, 讓他誤以為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會原諒他。
可是不是的。
對他态度好,只是因為沒必須撕破臉。
陸南舒是她從年少就心喜不願放棄的少年啊,他陪伴了她的青春,教會了她成長, 雖然中途他離開過,丁潇潇也怨過, 可随着所有誤會解開,丁潇潇随之釋然。
本以為, 安靜的陌生人是他們彼此最好的結局,她也沒想到, 陸南舒會不願放手。
不甘也好,真心喜歡也罷, 無論是什麽原因, 丁潇潇現在都沒了談情說愛的心思, 她想,自己也該表現的堅定強勢一些,這樣以陸南舒高傲的性子,應該撐不了幾天。
“真不打算複合了?”
鐘淑雅嘆了聲氣,“說實話,我能看出他對你的在意,但凡沒那麽喜歡你,他也不會和陸家鬧掰,可喜歡是一回事,合适又是另一回事,他的情緒太內斂了,你想要的那種熱烈愛情,他大概給不了你。”
陸南舒就像一汪平靜深潭,永遠維持表面的平和,不知是不是家世因素,他總愛把喜厭藏起來,外人很難看出。
上學的時候,鐘淑雅只覺得丁潇潇付出很多,後來從林洲口中才知,陸南舒當時頂了多大的壓力才會點頭戀愛,他曾拼盡全力留住那段戀愛,可他們陰差陽錯還是錯過了。
重逢後再次熱戀,鐘淑雅依舊只能感受到好友的心酸甜辣。在她眼中,陸南舒總是淡着情緒波瀾不驚,好似對丁潇潇的事并不上心,背地裏,他卻為她壘砌高牆抵擋傷害,患得患失敏感不安,用了錯誤的方式試圖保護丁潇潇。
這種沉默的愛實在太難讓人發現,也并不适合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丁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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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明白,丁潇潇這次才堅定的選擇分手,她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戀愛了,只想賺錢。”
“對,賺錢!”鐘淑雅噗嗤笑出來,同她碰了碰杯。
丁潇潇沒放過她,“你還沒和我說,你和林洲是怎麽回事?”
這段時間她被陸南舒吸走太多精力,回北城後又忙于工作,是真沒發現鐘淑雅和林洲之間的不對勁兒。要不是攝影棚那天被她撞到,指不定何時發現。
“什麽怎麽回事啊。”鐘淑雅險些被嗆到,“我們還是那樣呗。”
“少騙我了,那天你罵他的話我都聽到了,他現在在追你?”丁潇潇好奇又有些激動,“林洲喜歡你?”
鐘淑雅簡直聽不下去,急忙去捂她的嘴,“你可別亂說。”
“那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丁潇潇故作傷心道:“我什麽事都和你說,你現在有了新情況卻瞞着我,是不是下次結婚,連請柬都不給我發了?”
鐘淑雅真是被她氣笑了,“我好不容易才擺脫婚姻,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遲遲沒和丁潇潇說,不是想隐瞞什麽,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喝了點酒,鐘淑雅總算吐露,“我和邢嘉離婚那會兒,他就在暗戳戳追我,只是我沒看出來。”
“是後來,你去榆江後,我去酒吧又遇到了邢嘉,我倆當時鬧得不太好,邢嘉不肯放我走,林洲不知從哪裏沖出來給了他一拳,他倆打了起來。”後面的話,鐘淑雅有些難以啓齒。
就像是電視中演的兩男争一女的戲碼,贏的那方霸氣帶女主角離開。當時,林洲的唇角都被打裂了,鐘淑雅勸他去醫院看看,兩人途徑陰暗處,林州一言不發,忽然轉身抱住了她。
他說:“我真的好嫉妒他。”
擁有了你的愛,卻不肯珍惜。
在無數日夜中,林洲輾轉難眠心燒火燎,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他藏在心窩裏不能追也無法擁有的愛人,卻被另一個男人棄如敝履,他怎能不恨?
那晚,是林洲第一次吐露真情,因為他實在憋不住了。
鐘淑雅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淡的酒氣,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也聽到林洲小心翼翼說了句:“你不要喜歡他了,看看我吧。”
再後來,兩人的接觸不可避免增多,鐘淑雅也知林洲對她的心思藏了很多年,久到她不敢置信的程度。
“他從初中就喜歡你?”丁潇潇聽後也很震驚。
鐘淑雅不太好意思,忙說:“這是他自己說的,誰知道是不是騙我。”
過多的細節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總之在那之後,林洲就說要追她,鐘淑雅之前一直把他當臭弟弟,再加上剛離婚也抗拒姐弟戀,結結巴巴拒絕了他,林洲沒死心,從那之後天天往她眼前湊,說要追求她。
很明顯,鐘淑雅心動了。
與丁潇潇不同,剛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她此刻急需新一段的戀情滋養,至少讓她重拾真正戀愛的感覺,不要絕望。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提起林洲時,她唇邊挂着笑,又頭疼又有些小甜蜜的模樣,顯然面對林洲的追求,她并非真的苦惱。
“那前幾天的事,你不氣了?”丁潇潇可沒忘,她氣急說讓林洲去追求陸南舒。
鐘淑雅啧了聲:“怎麽不氣?但沒那麽氣了。”
氣過後,聽了林洲的解釋,鐘淑雅勉強也能理解他。太多的內容鐘淑雅不方便說,只問了句:“你知道林洲為什麽那麽聽陸南舒的話嗎?”
“因為陸南舒小時候救過他。”
也是他初中時候的事,又胖又矮的他不只在學校被欺負,在陸家也被欺負。
逢年過節,每當林洲回陸家時,必會被同齡的陸家子孫欺負。那一年陸南舒回來了,恰好看到他們把不會游泳的林洲推入池子裏,不僅将他撈了上來,還告訴他怎麽反擊。
是跟着陸南舒之後,林洲才逐漸變得強大堅韌,他對陸南舒的敬佩是打從骨子裏折服。如今看到自家哥哥為情所困,手心手背又都是肉,但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出背後插哥哥一刀。
那天,林洲低落告訴她,“沒有學姐,我怕我哥撐不住。”
這句話,鐘淑雅存了私心沒有說給丁潇潇聽,她只是感慨了句:“陸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丁潇潇晃了下神,不由想起之前陸南舒和她說過的陸家往事,那些他口中一筆帶過的五年,定有無比灰暗的記憶。
他該繼續追查南素素的死亡真相,而不是徘徊在她身邊,磋磨時間做無用功。
“……”
這場飯局,她們把奚樂可也喊來了。
在影棚待了整日後,奚樂可的心防有所降低,今日她試着摘下口罩帽子,緊張兮兮的看着周圍,卻發現無人在意她。這種久違的感覺,讓她舒适到想哭。
三人聚在一起喝了點酒,最後由鐘淑雅的司機送回。
奚樂可租了MISS附近的偏僻老樓,距離丁潇潇所在的錦繡榮城有段距離。剛上車時,奚樂可還情緒正常,直到她接收到一條短信,白着臉話變少了。
“怎麽這麽黑?”車子停到小區外,丁潇潇探頭看着窗外,發現老樓四周沒有燈。
見奚樂可傻呆呆像是被吓到了,她不放心問了句:“我們送送你?”
奚樂可沒有拒絕。
原本鐘淑雅要跟着一起下車的,但她喝了太多酒,這會兒有些頭暈,開車門時險些跪到地上。丁潇潇打開手機燈,照了照周圍将她推了回去,“你老實坐車裏等吧,我去去就回。”
鐘淑雅沒勉強,唔了聲朝兩人揮了揮手,“注意安全啊。”
丁潇潇說好。
小區裏太黑,因為地處偏僻,居民少幾乎見不到人,大半夜走到路上确實瘆得慌。思緒正飄着,走在身側的奚樂可忽然出聲:“我、我剛剛收到了司旸的短信,他說想我和見一面。”
奚樂可聲音中夾雜着驚恐,“他不會知道我住在這裏了吧?”
為了躲避司旸,奚樂可換了手機號,一直瞞着自己的居住地點,生怕被他發現。
今天這條短信,讓她很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丁潇潇有些疑惑,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會導致奚樂可這般怕司旸。
“別怕。”丁潇潇安撫她,“我送你到樓下,等你發消息進了家門我再走,有什麽問題咱們就報警。”
司旸到底是公衆人物,不可能想把事情鬧大。
“好……”聽了丁潇潇的話,奚樂可鎮定了些。
老樓沒有電梯,偏她住六樓,看着黑漆漆的樓道,奚樂可心慌的厲害,邁步艱難。走到二樓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小小的天窗,樓下亮起微弱光影,是丁潇潇還等在樓下。
上至五樓,悶熱的晚夏讓她出了層薄汗。
微微喘着氣,奚樂可跺腳企圖讓燈光亮起,六樓的燈泡始終不亮。
怎麽回事?
奚樂可記得,昨晚樓道裏的燈還好好的。
腳步微滞,她擡頭往上看了眼,六樓之上還有臺階,不過是通向頂層天臺的。那裏沒有安裝燈泡,要是有人想藏在暗影裏,她根本看不到。
到了六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烈,奚樂可開着手機燈光往上照,慌亂中并沒有發現不對勁兒。
趕緊開鎖,回到家鎖上門就好了。
這樣想着,奚樂可懸着心,虛着手去開門鎖。
咔——
大門擰開的那一瞬,背後陰影籠上來,有人圈住她的腰身,低啞輕喃:“終于抓到你了。”
“……”
已經十分鐘了。
握着手機,丁潇潇仰頭往樓上看,在無人走動的情況下,天窗內并無燈光透出,這說明奚樂可已經不在樓道中。
“奇怪。”疑惑低喃,丁潇潇看向六樓的窗口,這個方向正對客廳窗戶,卻遲遲沒有燈光亮起。
手機裏也沒有奚樂可發來的報平安,她往後退了幾步撥去電話,然而打了兩輪依舊無人接聽。
該不會……
心中湧現不好的猜測,丁潇潇連忙撥通鐘淑雅的電話,“你快帶着司機過來,小可可能出事了!”
鐘淑雅酒都被吓醒了,“出什麽事了?”
急急拉着司機往小區裏跑,她連聲囑咐:“你可千萬別自己上去,潇潇!等我們到了一起!!”
丁潇潇人都走到樓道裏,聽到鐘淑雅的提醒定住腳步,“那你們快來,我怕晚了會出事。”
時間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她忍不住又上了兩步臺階。
正猶豫着要不要先報警,樓上傳出類似關門的巨響,緊接着是慌亂的下樓聲。擡頭,丁潇潇看到了奚樂可,她近乎連滾帶爬從樓上下來,淚流滿面身上還沾了血。
“救、救我!”一見到丁潇潇,她哆嗦着跪倒她面前,聲音破碎慌張,“我該怎麽辦,潇潇姐……我、我好像殺人了。”
“……”
奚樂可沒有殺人。
她只是在與司旸争吵中,用刀割傷了他的手臂。
當時房間裏太黑,司旸身上的血沾了她一手,慌亂中,她逃下樓誤以為自己殺了人,好在司旸很快捂着手臂下樓,阻止了這場烏龍。
司旸的手臂劃了很長一條口子,鮮血淋淋看起來很吓人。在他的助理接他去醫院時,特意過來協商,懇請她們不要報警。
“不報警也好。”思索再三,鐘淑雅同意了。
司旸曝光率太高,且不提報警後對他有什麽影響,奚樂可這邊絕對會攤上麻煩。以她現在的狀态,已經經不起任何網暴風險了。
“那,小可就先交給你們照顧了。”助理禮貌道了謝。
推開車門上車,丁潇潇看到坐在車內的司旸。
用外套捂着手臂,他身上沾染的血沒擦幹淨,面色蒼白神情陰郁。目光相撞,丁潇潇背後起了陣麻氣,像被吐着紅信的毒蛇盯上,令她極為不适。
“走吧。”
處理好樓道中的血跡,鐘淑雅想要先将奚樂可安排在自己家,奚樂可搖着頭不想去,她緊緊抱着丁潇潇的手臂,懇求,“可以讓我跟着你嗎?”
她只能在丁潇潇身上找到安全感。
丁潇潇愣了下,感覺奚樂可像是有話想和她說,點頭同意。
她沒有猜錯,奚樂可确實有話想和她說,回到錦繡榮城後,等情緒穩定,她向丁潇潇吐露心聲:“我想和司旸離婚,并不只是因為流産那件事。”
這件事只是讓她萌生離婚的念頭,真正讓她決定離婚的原因,是那日她聽到了司旸和人打電話。
重新回憶起這件事,奚樂可哽咽出聲再次陷入恐慌,至今覺得驚懼,“我、我聽到他打電話,說要報複那名害我流産的工作人員,說要找、找小混混……”
後面的話,奚樂可說不出口了。
那日,司旸的嘴臉實在太過猙獰。
在她面前疼她寵她的老公,在大衆面前溫和耀眼的偶像,背地裏喊打喊殺手段肮髒,恨不能讓所有人為他失去的孩子陪葬,冷血殘忍的模樣實在太有撕裂感。
這個人是她一直深愛的老公嗎?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奚樂可實在太怕了,在被她發現後,司旸竟還安撫她說不會出事,就好似……他曾不止一次做過這些恐怖的事。
“今天他藏在樓梯口,拖我進房間裏,說愛我不肯離婚。”緩了下情緒,奚樂可繼續道:“那把刀就是他帶來的,他說他離不開我,如果我執意離開,他寧可殺了我和我一起死。”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人呢?
奚樂可不敢想,自己這麽多年愛着的,竟是這麽可怕的人。
丁潇潇也驚了。
這些事着實超出了她的三觀,她關心道:“那名工作人員呢,他真的報複了?”
“我不知道。”奚樂可搖着頭,很無措,“他說他聽我的,不會再做壞事,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騙我,我當時想報警的,可我沒證據……”
司旸甚至威脅她,她報警後他不會出事,但他可以将她送入監獄。
奚樂可沒有背景什麽也不懂,能做出最大的反抗就是離婚,因此她也不敢回自己家裏,怕連累家人媽媽。
“不要輕舉妄動。”想起之前陸南舒說過司旸的背景,丁潇潇知道,這件事不是她們一兩人能處理的,背後很可能牽連到陸彬文乃至陸家。
“介意我把這些事,說給小雅嗎?”丁潇潇沒能力幫她,但她可以問問鐘淑雅。
奚樂可猶豫了下,點頭,“只要能保證我媽媽的安全,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離婚。”
奚樂可只在丁潇潇家裏住了一晚上。
司旸之前來過錦繡榮城,以他現在的瘋勁兒,很難保證他不會找來。為了不牽連丁潇潇,奚樂可第二天就離開了,被鐘淑雅轉移到自家酒店住着。
“這件事确實麻煩,畢竟司旸的後臺是陸彬文,現在陸彬文的身份敏感,也不知道陸南舒做了什麽,他好像被警察盯上了。”
得知具體的事情後,鐘淑雅猜測,“我覺得就算我們什麽也不做,只要陸南舒扳倒了陸彬文,司旸也讨不到好。”
但關鍵是,陸南舒要有能力扳倒陸彬文,可現在他已經和陸家斷絕關系了,沒有陸老爺子做支撐,他如何與陸彬文抗衡?
挂斷電話,丁潇潇頭疼的厲害。
讓她更為頭疼的是,謝祺旅游回來了,接他回來的當晚,霍君蘭打來電話,讓他們姐弟倆過去吃飯。
謝祺弱弱道:“你要有心理準備哦,小姨已經知道你分手的事了。”
丁潇潇懵了下,“她怎麽知道的?”
謝祺心虛:“那天小姨和我打電話來着,我一不小心咳咳……”
這就麻煩了。
丁潇潇已經預感到,回去會面臨什麽了。
作者有話說:
繼續發20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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