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搞錢最重要
場面一時陷入尴尬的氛圍, 江淼情不自禁地想要用手掏一掏耳朵,試圖找出自己剛剛其實耳鳴了的證據,不然他怎麽聽到這裴公子說要和他在一起的話?
好端端的出門賣個包子,怎麽就會躺槍了呢, 下次出門得看看老黃歷了!再瞧那裴公子說的話, 什麽叫寧願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還寧願, 美的他!怎麽不幹脆說寧願從樓上跳下去,寧願死外邊來表達自己堅不可摧的決心呢?
等等,那裴公子面前的,不也是個男人嗎?雖然個頭矮了點。難道這裴公子一直都是個基佬?這會是和別人吵了架拉他出來擋槍的?
江淼帶着探究的憤怒眼神讓裴澈有些心虛, 但他也是一時氣上頭了才會脫口而出。他看向江淼,以眼神拜托他暫時別出聲, 幫自己一個忙。江淼看在他是老顧客的份上, 決定先靜觀其變, 不跟他計較。
不過眼下, 最憤怒的顯然不是江淼, 而是深感自己被侮辱的安柔公主。
她看着裴澈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一猜就知道兩人肯定認識。她盯着小推車後頭站着的人, 發現這确确實實就是一個男人, 雖然長得不醜,可是一看就很窮。裴澈竟然說要和他在一起, 不和自己在一起!
她騰地轉過身,怒視着裴澈:“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男人比本公主更好嗎?”
“世上無人能比過公主,但有一點, 卻是公主比不上他的, 那就是在裴某心中的位置。”裴澈看着江淼, 露出一個淺笑,深情款款地說道。話既然已經說出口,當然得将計就計,當務之急是先絕了公主的心思,其他的都好說。
“你欺人太甚!”安柔公主淚崩了,她沒想到自己看好的驸馬竟然會喜歡一個男人,“你果真要和他在一起?”她不死心地再次确認。
“千真萬确!”裴澈又看了一眼江淼,而後轉向公主,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是你自己說的,你若不娶他,我便讓父皇治你欺君之罪!”安柔上了馬車,她的宮女畫影瞪了裴澈一眼,趕緊跟着上車,去安慰安柔公主。
裴雅歌目睹了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眼神複雜地看了裴澈一眼,也跟着上了馬車。
“江小哥,此事我之後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如今我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了,抱歉!”裴澈走到江淼身旁,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一舉動,又被偷偷掀開簾子的公主看了個正着。她猛地放下簾子,又有點想哭了,這對狗男男,還敢在她面前耳鬓厮磨!
江淼愣愣地目送他們離去,心裏回蕩着“公主,父皇,欺君之罪”這幾個字,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啊?他是被坑了對吧?這個裴狗幣,竟然坑他!
江淼惡狠狠地在嘴裏念着,恨不得将剛剛那個做戲的男人拖出來咬上幾口。
另一邊,遲遲未見江淼把推車推過來的張大牛尋來,他見江淼滿臉殺氣地站在巷口,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頓時緊張地問道:“江小哥,你怎麽了?可是錢被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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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嘆了口氣,搖搖頭:“沒事,碰見了幾個神經病。”
“神經病是什麽病,不會過人吧?”
江淼被逗笑了:“這病過不了人,是說他腦子有問題的意思。”
張大牛恍然大悟:“原來是瘋子啊,不過還是得離他們遠點,我老家村裏以前有一個,發起瘋來可吓人了……”
他一邊推着車子,一邊給江淼講述瘋子的危害。
江淼心不在焉地聽着,心裏還在想剛剛那幾個人的身份。莫非她真是公主?為啥要女扮男裝,想到自己居然沒看出那是個女的,不由有些懊惱。不過,如果她是公主的話,那個裴公子真就是國公府的了?
一位是國公府的公子,一位是公主,這不是天作之合嗎?也不知那姓裴的是不是鬼迷了眼,竟連公主都無情拒絕,也不知以後還能看上誰,總不能娶個九天仙女吧?
江淼漫無邊際地想着,直到開始煎包子,才抛開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專心致志地幹了起來。畢竟別人情情愛愛的事,都沒有他搞錢來得重要。
另一邊,安柔公主帶着畫影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宮裏,裴澈總算松了口氣,想必這位應該不會再出來了吧?至于這位公主威脅的話,裴澈并沒有放在心裏,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的東西,他相信皇上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責罰他。再一個,公主私自出宮,怕也不敢把這事說出去。
他帶着裴雅歌回到國公府,剛準備先回院子把髒衣服換下來,就聽見裴雅歌喊了他一聲。
“大哥哥!”
“雅歌,怎麽了,你還不回去換衣裳嗎?”裴澈停下腳步,看着她髒污的下擺。
“你可知,你剛剛得罪的是安柔公主!”裴雅歌自然不會相信裴澈喜歡男人這件事。
“為兄也是無奈之舉,”裴澈說完,臉猛地一放,“雅歌,我還想問你,二叔和二嬸到底是怎麽想的?我與公主素未謀面,為何公主會突然來府裏找我?”
裴澈打聽了一下,這公主第一次上門,便對門房說是來找他的。門房見她們小太監打扮,以為是宮裏來宣旨,才去通知他二叔二嬸的,根本不像他二叔所說,偷跑到府裏來是為了找裴雅歌一起玩。
裴雅歌被他吓了一跳,然後馬上又鎮定下來:“大哥哥,你說什麽啊,爹和娘只是怕公主獨自外出遇到危險,才讓你陪着一起的,只是我們都沒想到公主會心儀于你。”
“真的是沒想到嗎?二嬸與賢妃娘娘出身于一家,按說進宮觐見也不是難事,若果真為公主安危考慮,如何不知會娘娘一聲,讓她看好公主,別讓她出宮?”
裴雅歌被他危險的目光鎖定,整個人都有些發抖,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了:“娘,娘是怕将此事告知娘娘會得罪公主,有大哥哥陪着,公主自然不會有危險。”
“所以,你們便能置我二人名聲于不顧?公主此番受挫,心裏恐怕已經記恨上國公府了,倒不如一開始就別出這種馊主意!”裴澈說完,扔下僵在原地的裴雅歌,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剛換下衣裳,那邊就說老夫人遣人來請了。裴澈來到裴祖母的院子裏,發現表情一向雲淡風輕的祖母,今日卻黑沉着一張臉坐在上頭。
“祖母,您怎麽了?”裴澈關切地問道。
“你的二叔二嬸,可真是好啊!我道他們打得什麽主意,手都伸到宮裏去了!”這幾日裴祖母只顧着念佛,沒多關注外界的事,誰知今天一問,她才知道那個庶子竟然如此大膽,“澈兒,這驸馬你可做不得!”
“孫兒知道,今日孫兒已經使計得罪了公主,想必她以後再也不會出宮了。”
“好,得罪便得罪了,只要能不當這驸馬,這些都沒關系。只是往後行事,切莫再要心軟,爵位未定之前,無論你二叔和你說了什麽,都不要相信。”裴祖母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二叔親口說過,他在靈前立過誓,要把爵位還給我。”
裴澈對于這位二叔,一向是比較敬重的。當初他二叔剛剛成為國公爺時,其他人都在看笑話,覺得身為前世子的兒子,必會受到他們暗地裏的苛責。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們的份例一向都是府中最高的,待遇和他爹娘在時一般無二。就連祖母,最開始也一直告訴他,往後要敬重二叔二嬸。可自從去年犯了驚悸之症後,祖母的态度就漸漸變了。
裴祖母眼裏閃過一絲怒火:“若是他還記得在靈前立的誓,早就應該上旨請封,而不是假惺惺地和你說這些話!自古都說財帛動人心,國公府這世襲罔替的爵位,可比財帛更要讓人心動!”
裴澈很不解,為何祖母話中會把二叔說成這樣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抑或是,祖母知道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面對裴澈探究的眼神,裴祖母突然收斂了怒氣,半垂着眼道:“祖母不會害你,你只管記着,在世子的封號落定之前,不要再輕信你二叔和二嬸說的話。”
“……是。”裴澈應了一聲。
“祖母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孫兒告退。”
裴澈出了她的院子,轉身便去了裴沐的院子裏。雖年長了一歲,可裴沐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裴澈尋遍了梁京的名醫,都無人可治。他想,等世子的封號下來,他得去別處走走,看看民間有沒有奇人異士,可以治他弟弟的離魂之症。
再說宮裏,安柔公主回宮之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心裏覺得好受多了。她本來是準備招裴澈為驸馬的,可沒想到這人竟是個斷袖,還如此沒有眼光。罷了,就當她這幾日的柔情都付了狗。她就不相信,梁京城裏還能找不出比裴澈更好看的了?
“畫影,給本公主拿幾疊點心過來!”安柔公主哭了一場,肚子有些餓了。可她叫喚了幾聲,都沒人回應,剛想出去找時,忽然發現賢妃朝着這邊過來了。
想到自己的樣子,她忙照了照鏡子,又拿帕子将臉擦幹,才端正地坐回桌前。
“安柔,你還好嗎?畫影已經将事情都告訴我了,賢母妃這就帶你去你父皇那兒讨個公道!”人還沒進門,賢妃便匆匆地開口了,以至于進來之後見到坐在桌前一臉若無其事的安柔公主後,一時有些尴尬。
安柔公主瞪了一眼畫影,然後強笑道:“賢母妃,不用了,算我瞎了眼,那裴澈有什麽了不起的,只不過長得好看些罷了,梁京城的男人多得是。”
賢妃坐到她身邊,一臉氣憤地說道:“你堂堂一位公主,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竟然說願意和一個粗鄙的男子在一起都不娶你,這分明是把皇室的顏面放在地上踩,這口氣,你可不能忍着!”
安柔公主被她這麽一說,感覺有些不自在:“賢母妃,那我能怎麽辦呢?這種情愛之事又不能勉強。”何況,她覺得自己也并未對裴澈情根深種,只是被他這樣毫不留情的嫌棄,覺得有些丢臉而已。
“我倒覺得,這只是裴澈的借口罷了。他是什麽出身,安能看上街邊行商的小販?只要皇上下聖旨給你們賜婚,裴澈又豈敢不從?等他成了你的驸馬,你再想出氣還不簡單嗎?”賢妃一心想讓裴澈和安柔公主在一起,馮家那固執老頭,對這外孫可不一般。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聽賢母妃的,你父皇這麽疼你,他定會答應的!”
安柔公主被賢妃拉着往外走,她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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