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依靠我吧
燕王既詫異又警惕地盯着他,看着他做出讓自己越來越不可思議的事情。
若是來真的,柳於陣未必能推開他,只是他很好奇這個男人怎麽會變得如此烈性子,事實不過證明了這個人很可能不是他所知道的柳丞相,但他身上的鎖鏈要怎麽解釋。
光溜溜的於陣一手持碗對準燕王的喉嚨眼,一瞬間的殺氣直線狂飙,眼裏流露的凜然殺意,都讓燕王渾然一震。“哦?柳丞相也會有這麽強硬的一面?”
“我可警告過你了,現在是你襲警在先,侮辱在後。我再問一遍,放不放我走?”說着,他手中的碗壓向那脆弱的喉。
燕王反而饒有興致地看他發怒模樣,這不會是柳丞相不堪折磨而改變性格,即使再大的刺激,也不會讓一個人的性格完全改變。
於陣最讨厭冰涼陰暗的房間,更讨厭被囚,“你再不幫我解鎖,後果自負。”
“那個文绉绉的柳於陣又怎會變得這麽粗俗野蠻,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本王,你到底是誰?”燕王低沉的聲音冷冷問道,态度比先前嚴肅得多,卻并非因為他頸邊的碎瓷。
於陣詫異地看着這堅毅目光,至少他極少見到恐怖分子能有這種态度,而且他執行任務的時候是在國外,沒道理要弄出跟中國古代一模一樣的環境來玩弄他。於陣抿了抿嘴,試探地道,“我不是柳丞相,還能是誰?”
燕王哼笑,“丞相,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丞相?本王問你,柳國的君王名姓是甚?”
“……”於陣嚼舌,這他怎麽可能知道,能發現自己是柳國被送來的人質已經花去他不少功夫了,何況他現在頭要痛死了,哪有心思受他拷問。
剛要回答,燕王又問,“那你可記得柳陵是誰?”
“……”
“呵呵。”
柳於陣心想繼續假冒柳丞相也沒有好處,據聞那個男人智貌雙全,他連文化課都沒有好好學,還能冒充柳丞相多久,假扮下去也不過在這陌生時空徒增笑料。“好吧,我……”
可他正要坦白的時候,卻見燕王的表情一點點陰沉下去,是了,如果他不是柳於陣,那芷君要到哪裏找。他不是,一句話就能解脫罪惡。那本王呢?你要告訴本王芷君再也找不到了,誰讓本王解脫?“你可還是柳於陣?”
於陣愣了愣,他看人很準,也能讀出幾分對方的意思,他從燕王的神情中看到的是迷惘和失望,卻不知道這人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身份,便哼哼唧唧地應道,“嗯,是啊。是的。”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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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陣見他沒有繼續與自己糾纏,便松開了手中的碎瓷,氣氛立即冷卻下來。
燕王凝重而嚴肅,頗有王者風範。柳於陣被他肅穆的眼光盯得全身一怔,能有這等魄力的人,除了他的隊長,他真的沒見過幾人能夠。
他喜歡這種壓迫感,打心底裏的喜歡,不然他也不會跟随隊長加入刑警特工組A2203小隊,踏上這條死亡之路。
意識到自己被這股魄力折服了,柳於陣瞬間有些尴尬,急忙從床腳拽起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低聲說道,“反正我本來也不知道芷君公主下落,依靠我,說不定還能幫你找回她。”
“你讓本王依靠你?”燕王語氣十分嚣張輕蔑,像是聽到了天外奇談,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有什麽不行。等我體力恢複……”於陣側目一瞥,見到那燕王正用帶着邪氣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身體,氣又打各處冒出,拳頭捏起來生氣地道,“麻煩你先出去好不好?”
正巧,門外響起了太監的傳話聲,打斷了兩人尴尬的情景。
“王上,柳國太子柳陵求見。”
燕王聽見這個剛剛提起過的名字,笑容越加傲慢。
瞅着於陣一臉窘迫迷惑模樣。這個名字在柳丞相被囚禁的日子裏,不知道他喊過了多少遍,好似這名字是他的護身符,只有這個名字的主人能夠救他,只要喊出這個名字,他就不會再疼。
所以說面前的人竟然對這名字如此陌生,簡直不可理喻。
“柳於陣,本王知道你很了不起,要算心機本王未必鬥得過你,本王姑且相信你不知道芷君的下落。但給本王記好了,想讓你死的人多得很,不管你是忘了還是腦子壞了,別給本王亂惹麻煩。”
於陣扭過頭去不理會他。
燕王從床上下去,忽而又轉頭湊向於陣,似笑非笑,“你說要本王依靠你,此言可要反悔?”
不是吧,你當真的?
於陣心裏像被大石頭頂住了一般壓抑,但要他矢口否認也太丢臉了,暗暗絮叨,“你的聽力真讓我佩服。”
回眸卻再一次迎上燕王霸氣的神色,心中砰然一震,連忙收回目光。
這種感覺,他以為死後再也遇不到了,沒想到就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那人一次又一次讓他心跳加速。
“本王今晚還會來看你的,想休息可要趁現在。”燕王說罷,竟又捏起柳於陣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驚得於陣一個寒戰,要不是手被鎖着,他差點就跳下來對燕王出手了。
“你晚上還來?!”於陣睜大了雙眼。
他受夠了,都不知道燕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對親他這麽感興趣,難道要把對柳丞相的氣繼續往他身上撒?真不講道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見到那個有着如此氣宇的男人嗎?
來不及吐槽,燕王已經離開了房間。
空蕩寂靜的冷宮,只有月蘭和兩名年紀很輕的內侍少女服侍,月蘭輕手輕腳的,這點倒是讓於陣很喜歡,他怕吵,雖然也很讨厭這種冷清,但這種環境正好養傷。
燕王一走,好像他的世界又重歸了安寧,反倒讓他在迷蒙之間有些搞不清真假。
習慣了任務纏身,習慣了高度警惕,即便來到了這個時代,他也仍然改不掉這種習性。
只是柳丞相的身體實在太弱,他雙眼一閉,外面的世界就幾乎與他無關了,整個人竟毫無防備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感覺到有人在推他,“丞相,丞相。”
“幹嘛啊……”於陣很久沒有睡得這樣好了,不但身上的酸痛感正漸漸消失,體力也正逐漸恢複,這麽舒服的午覺,居然有人殘忍打破?
他睡眼朦胧,這個女子的聲音似乎是月蘭的,屋裏沒有旁人。
他睜開黑黝黝的眼睛,出于對這種安逸的反感,他立即清醒過來坐直了身子,“怎麽了?”
這舉動吓了月蘭一大跳,支支吾吾地道,“丞相,太子他,他來燕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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