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校園文裏萬人迷（17……

“怎麽會？即使是把我自己給忘了，我都不會忘了天底下最最最慈祥、最最最關心我，對我最最最好的師父！”

顏諾小幅度地搖了搖權大師的手，一連九個最字，聲音放得又軟又甜，像是糯糯的奶糕，讓人的心都不由化成了一灘水。

權大師這才似模似樣地又哼了一聲，面上還是驕傲不低頭的模樣，但花白的胡子卻抑制不住地悄悄翹起來，看來十分滿意 。

“師父。”顏諾的聲音更軟了，漂亮的秋水眸裏像是蘊着明亮的小星星。

到底是自己疼愛思念的小弟子，權大師本來就沒真的生氣，順勢借着這一樓梯下來，态度緩和真摯了不少：“你啊……”

最清楚他軟肋在哪裏，最吃哪一套，他拿她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顏諾眉眼彎彎地笑，嬌豔的唇瓣微彎，輕柔地蹭了蹭，像是一只嬌軟喵喵叫的貓咪。

房間內驟然安靜下來，連那小聲的抽泣都不知何時消失，衆人的目光都不可抑制地集中在那軟萌的少女身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驚動了這凡間少有的美貌。

少年少女們臉蛋爆紅，恍然間仿佛聽見了自己砰咚砰咚的心跳聲，那是……心動的聲音。

“哼，這麽長時間沒見，好好練琴了嗎？走，去換衣服，彈一首讓我看看？要是退步了的話，看我怎麽罰你！”

權大師布滿皺紋的手狠狠地點上少女的額頭，但真正接觸到時卻不自覺放緩了力度，語氣兇巴巴的，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色厲內荏。

顏諾順勢乖巧地蹭蹭，目光悄然劃過中央的少女，那小姑娘的眼睛還有點紅腫，面頰一側垂着還未掉落的晶瑩淚珠，正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

顏諾輕咳了兩聲，眼眸深處掠過微光，面上仍是柔柔地笑着：“師父，我這幾天可一點都沒有放松練琴，還多了一點感悟，唔，大概就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那種頓悟？”

“哦？”權大師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徒弟，面上帶着幾分了然。

每次小諾諾這麽狡黠溫柔笑着的時候，心裏都是在悄悄咪咪算計着想要給人挖坑，這次又是想表演什麽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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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乖巧地眨眨眼，一臉真誠：“我近來夜觀天象，縱覽古琴發展歷史，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琴，自古至今其實不過只是一件工具罷了，人類才是真正操縱它的人。”

“從開始的只作為輔音，到後來通過琴音抒發感情，講述故事，在歷史的長河中傳承，取其精粹，亦在一點點增加獨屬于時代的特色，可真是讓人感慨時光荏苒，歲月唏噓啊！”

少女故作搖頭晃腦感慨狀，一雙漂亮的眼眸像是澄澈透明的黑色水晶，面頰兩側璇出兩個可愛的小小梨渦：“小師妹，你說是嗎？”

她淺淺笑着，精致動人的五官中蘊着誘人的滋味，湊近了那古琴前低泣的小姑娘，含着笑意的視線卻故意投向了權大師。

權大師：“……”哼，以為他沒明白小諾諾這話什麽意思嗎？合着不就是說他固執？

權大師有些別扭地轉過頭，手心攥着冰冷的拐杖。

那古琴前的小姑娘卻因為顏諾的靠近瞬間紅臉，連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羞赧的粉色，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大……大師姐，我……”

“乖！我知道你是贊同我的。”顏諾輕輕拍拍羞澀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提高了聲音，“師父，你說是不是啊？”

權大師花白的胡子翹得極高，哼哼唧唧的，緩了片刻，看見小徒弟臉上純澈的笑容後，還是勉勉強強地應了一聲。

那手心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像是有人在身後追着一般，他快步離開了房間，只是走前還不忘低聲吩咐：“快點出來，我在琴房等你！”

這對于一向驕傲慣了的權大師而言，已經是難得的服軟了。

顏諾輕舒了一口氣，聲音清脆地答：“好噠，師父我馬上過去。”

說完，她又偏眼笑吟吟去看身旁的小姑娘，圓潤白皙的手指輕輕擦過她面頰的淚珠，安撫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還難過嗎？乖，不哭了。”

她柔聲哄着，一字一句好像都往人的心底鑽，讓人的心髒好像被極其柔軟的東西觸了觸，酸酸漲漲的，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趙歡的眼睛還是微微腫着，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牽上了少女的衣擺，認真地搖頭：“不難過的，謝謝……大師姐。”

她羞紅着臉，原本萦繞心尖的難堪委屈慢慢褪去，轉化為了點點滴滴的暖意與感動，讓她差點又要哭出來，不過這次，是開心感動的哭泣。

顏諾輕笑了聲，目光柔和，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條紅繩來，白皙柔嫩的十指穿梭翩飛，幾乎産生了道道殘影，幾個轉眼間，那條紅繩便化作了一只漂亮的中國結，好看而精致。

“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也是一份心意，姑且算作是幫師父賠罪道歉的禮物吧，還希望你不要嫌棄呀。”

她溫柔地将火紅色的中國結放在了趙歡的掌心。

趙歡下意識寶貝地抓住，像是得了什麽罕見的珍寶，稀罕極了：“謝謝大師姐。”

她仰起頭，剛好可以看見少女嫩白的肌膚，如玉的鎖骨凹陷出誘人的弧度，泛着淺淡的粉色的光澤。

然而不經意間，瞥見直播屏幕上那一雙明顯屬于少年的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時，她忍不住錯愕，訝然道：“啊，忘記直播了！”

從權大師進來直播間開始，衆人便不約而同忘了還在運行的直播儀器，這次可真的是完蛋了！

趙歡沒精打采地垂下頭，面色灰暗，然而所有的擔憂都止于屏幕那邊的清潤少年嗓音。

“沒事，一出事我便以網絡緣由中斷了直播，之後和觀衆仔細解釋就好。”

高科技的音響保留了少年嗓音原有的質感，清和中略帶些許磁性，蘊着些微笑意，讓人不由沉浸其中。

顏諾下意識看過去，面上也有些意料之外的驚訝：“是你……”

這個聲音可真是熟悉！這不是游戲界頂尖主播、原文中的男四——秦湛嗎？！

“是我，湛藍，真是……有緣啊。”

屏幕那邊，秦湛語音頓了頓，而後緩緩感嘆，聲音說不出的缱绻。

他濃密眼睫遮掩下的眸色愈暗，握着鼠标的右手緊了緊，另一只手卻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描摹少女精致動人的五官。

原來，擁有這般聲音的她生得是這樣一副精靈般的容貌，曾經出現在他夢中無數次的模糊身影，好像瞬間清晰起來。

他指尖輕動，好似一點點劃過她的眉眼、瓊鼻，劃過她如羊脂白玉般的細膩肌膚，觸及那花蕊般嬌豔的唇瓣，柔軟而溫熱。

“大師姐？”秦湛打趣了一句，笑着出聲。

“哈，大家叫着玩的。”顏諾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真論起年紀來，她還是在場最小的一個，“我真名顏諾，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顏、諾。”這兩個字從少年的口中吐出，莫名多了種濕膩的暧昧感，仿若被細細品味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唇畔。

但這種錯覺只是轉瞬即逝，秦湛的聲音很快恢複以往的清潤，笑着回答：“你好，我是主播湛藍，也是秦湛。”

隔着屏幕，互相了解真名，好似連距離都被拉近許多，眨眼間便親近起來，成了更進一步的好友。

秦湛的面頰一側出現一個小小的單酒窩，左手抵上了胸-前，能感受到心髒的躍躍欲試。

然而，他正要繼續開口時，緩步進來的青年卻輕輕拍上了少女的肩側。

“諾諾？”

顏諾循聲回頭，青年穿着一身一絲不茍的西裝，領口的襯衫扣到了最後一粒，五官極其清俊，面若冠玉，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如琢如磨的君子氣息。

“正卿哥！”顏諾的臉上是久別重逢的喜悅，還帶着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信賴。

權正卿輕撫她柔軟的黑發，面上含着隐隐的笑意，以及淡淡的寵溺：“諾諾真乖。這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處理得很棒，嗯，小諾諾長大了。”

顏諾鼓了鼓面頰，像是只氣呼呼的小倉鼠，可可愛愛的：“我本來就已經長大了！”

“是，諾諾很厲害！”權正卿的聲音隐隐含着笑意，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房間內的場景，又在直播屏幕那處頓了頓，而後溫聲提醒：

“爺爺說在那邊琴房等你，諾諾先去換衣服，這邊交給我就好。”

“嗯。”顏諾信任地點頭，朝着秦湛小聲道了句別，又關注了眼趙歡的狀态，确定一切沒有問題後才轉身離開。

待少女窈窕的身影完全消失，權正卿才不急不慢地靠近了直播屏幕，輕聲道：“抱歉，這次你們受委屈了，趙歡今天酬勞翻兩番，其餘人翻一番，帶薪休假三天。”

“謝謝權總！”

明明權正卿的态度是極溫和的，但衆人卻下意識嚴陣以待，小心翼翼地齊聲回答，趙歡也立刻抓緊自己寶貝的中國結，起身湊到人群中央，果斷地讓開了位置。

“湛藍，秦湛。”權正卿隽秀的眉輕挑，直直地看向了直播屏幕，面上善意地笑着，眼眸中卻蘊着絲絲藏得極深的危險與警告。

屏幕那邊仍只有一雙極為好看的手，少年的嗓音清潤而禮貌：“權總，幸會。”

簡單一句稱呼，內藏意味彼此心有靈犀，空氣仿佛都凝重起來，隔着冰冷的屏幕，雙方交鋒肉眼不可見，卻是火花四射。

趙歡、葉盈等學員作為一群沉默安靜的吃瓜群衆，瑟瑟發抖地蜷縮到一起，聚精會神地觀察着事态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