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三合一】 在校園文裏萬人迷(21)…… (1)
“謝謝斯年哥!”顏諾自然地關上了後座的車門。
溫斯年仍是溫潤地笑, 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眉眼微挑的權正卿,轉身進了正駕駛車位。
權正卿不可置否地勾唇,伸手護住了少女, 避免她與鋒銳的邊角碰撞:“諾諾小心。”
“嗯, 我知道的。”正卿哥對她的照顧總是無微不至, 顏諾常常有一種自己被當成小孩子的錯覺, 忍不住紅着臉笑,面頰一側的小梨渦可愛而綿軟。
少女奶白色的肌膚泛上一點誘人的粉色, 像是覆上了一層淺淡的胭脂。權正卿指尖輕顫,動作輕柔地理了理她額前的劉海。
圓潤的指尖觸感溫熱,帶來極輕的酥麻感, 顏諾下意識眨了眨眼,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掃過青年修長的手指。
權正卿的心髒好像也被柔柔地掃了一下,像是有一根柔軟的羽毛輕撓了撓, 癢癢的。
他微微低頭, 便看見少女那一雙波光潋滟的漂亮眼眸, 像是一塊黑色的水晶,澄澈明亮,正認真地注視着他。
青年的喉結不可抑制地微微滾動,喉嚨有些幹澀,聲音質地沙啞:“路上注意安全,抵達後給我發個消息。”
“嗯。”顏諾認真應了。
車門開啓又關閉,單向車窗被緩緩搖上閉合, 車載冷氣制造出陣陣舒适的涼意。
車外的權正卿平靜地站立, 視線追随着少女隐隐約約的模糊身影,眼眸中是深沉如淵的墨色,一片凝靜的漆黑。
良久, 他掩眸,指尖輕輕摩挲,仿佛在回味什麽極其柔軟細膩的觸感。
……
“諾諾,安全帶。”
車內的空氣很快變得清涼,溫斯年低聲提醒了一句,沒等少女做出反應便已然傾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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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下意識睜大了眼,像是一只受驚的幼兔,烏溜溜的眼睛中有未褪去的驚慌。白皙如玉的手下意識抓緊了一側的門把手,寬敞的空間好像莫名變得狹窄而壓迫。
溫斯年極低地輕笑了一聲,面頰兩側冰涼的金色細鏈微微震動,不經意間劃過少女軟嫩的肌膚,是一種引人顫栗的涼意。
青年的手指柔柔地觸過少女白皙圓潤的肩頭,牽引出暗色的安全帶,掃過奶白色凹陷的漂亮鎖骨,又微微貼緊,直至咔嚓一聲,按上了契合的槽口。
兩人的距離是極其親近的,幾乎能聽到彼此錯了節奏的心跳聲。
顏諾凝着嫩蕊般的指尖因為不自在而攥緊,鼻尖萦繞的是青年身上極清淡的氣息,像是缥缈的風,卻給人一種逼仄的壓迫侵略感。
她有些別扭地喊了一聲,語調中隐着些微無措:“斯年哥?”
溫斯年擡眼,眸色幽深。
少女的體質極敏感,因為心中說不出的緊張和慌亂,貝齒輕咬下唇,原本嬌豔的唇瓣微微充血,像是碾碎了的花汁,誘人品嘗。
氣氛一點點染上暧昧的色澤。
看着少女眸中逐漸潤濕的水色,溫斯年忽的輕笑出聲,慢慢與她拉開了距離,重新坐直了身體,又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開車不系安全帶違反交通法規,是對自己生命安全的不負責。”他故意打趣了一句,視線從少女身上緩緩移開,慢條斯理地為自己也系上了安全帶。
鑰匙被擰動,發動機随之微微震動,溫斯年似笑非笑地又側身看了一眼:“諾諾,坐好了嗎?”
“坐好了,嗯……謝謝斯年哥。”顏諾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指尖松緩了力道,感覺背後好似都覆上了一層濕意。
跑車的座位空間太小,只是為了幫忙系一下安全帶罷了,斯年哥……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溫斯年沒再步步緊逼,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駕駛之上,唇角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到底是有些醋了,酸澀于少女與旁人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情誼,一想到曾經那些他無法參與的過去,就有些實在忍不住呢。
不過也不能太過分,真過度吓到他家的小姑娘,讓她徹底縮到烏龜殼裏,那可就真成了得不償失。
溫斯年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後視鏡裏孤獨而立的青年,鏡片下的眼眸深處,劃過深沉而餍足的暗光。
……
低調而奢華的跑車開進了溫家的地下車庫。
跑車一熄火,顏諾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推開了車門,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幼兔,卻好似簡簡單單一伸手就能抓住。
溫斯年漆黑的眼眸深處,暗色愈濃。
“諾諾,你回來啦!”一個熟悉的身影熱情地撲了上來,溫雅薇笑盈盈地一把抱住少女纖細柔軟的細腰。
她身後,李姨也和藹地笑,眼角處有細細的歲月的紋路,添了幾分長者的慈祥。
顏諾順勢回抱了一下,心頭暖暖的:“雅薇姐。”
【統啊,女二雅薇姐人真的太好了,對我這麽一個小小的小跟班都這麽好!】顏諾在腦海裏感動得眼淚汪汪。
系統的代碼也軟軟的,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諾諾可不僅是小跟班,還是女二的小姐妹!】
這麽漂亮又乖巧的諾諾,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呢?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直接就可以上桌。”李姨叮囑的聲音中充滿了慈愛。
溫雅薇笑嘻嘻地挽住了少女的臂彎,感受周身氤氲的誘人甜香,故意噘着嘴親昵抱怨:“諾諾,簡直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在家裏可想你了!你想我沒有?”
“确切來說,我只出門了十個小時不到。”顏諾一本正經地點頭,又抿唇笑起來:“當然,在這相當于一個多秋天的時間裏,我也特別思念雅薇姐。”
得了肯定的回複,溫雅薇這才滿意地蹭了蹭,感受少女肌膚上嫩、軟、涼的觸感,愉悅地眯起眼。
溫斯年安靜地注視着這一幕,頭頂的燈光映照下,他的眼神中流淌着淡淡的溫馨。
溫家這邊的氣氛一片和諧,然而在市中心的權家藝術大樓,少年不開心的質問聲音響亮。
“諾諾姐走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權浩然梗着脖子,眼睛因為氣憤而微微發紅,心裏酸酸澀澀的,說不出的委屈。
權正卿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平靜地側了他一眼:“為什麽要告訴你?”
權浩然憤慨地咬牙:“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可是諾諾姐最關心的弟弟!她對我最好了!”
越說他心裏越覺得委屈,好像憋着一股悶氣!明明是已經答應過他的,明明諾諾姐把他放在心上的……
關心喜歡的弟弟嗎?
權正卿眉眼舒展,難得耐心地解釋:“諾諾确實堅持要通知你一聲,是我勸說她先離開的。浩然,你不是個小孩子了,該理解了。”
之前确實是他吹笛吹得太投入,靈感來了便沒看時間又奏響了一曲,也怪不得哥哥和諾諾姐。
權浩然有些讪讪地低頭,心虛地小聲念叨:“我本來就不是個孩子!哥,我馬上就快到十七了,只比你矮一點點!”
“是不是孩子可不是憑借身高來決定的。”權正卿的聲音頗有些意味深長,“好了,我那邊還有許多文件沒看。”
說完這一句,他便不急不緩地轉身離開,沒再多看旁邊氣急敗壞的權浩然一眼。
“哥!我是以C城第一的成績考上了一中!剛拿了全國青少年組笛樂首名!”權浩然像是想要證明什麽似的,提高了音調大聲喊道:
“諾諾姐也說了,我長大了!我早就長得比諾諾姐高,有保護諾諾姐的能力了!”
他知道哥哥是商場上異軍突起的青年才俊,實力銳不可當,可他權浩然也一點不差,音樂界誰提到他不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權浩然的心中氣鼓鼓的,可其實,連他自己都沒徹底弄明白,自己糾結的點究竟在哪裏。
“哦,是嗎?那你加油。”權正卿的動作稍頓,斯文地輕笑,落在米白色木地板上的腳步聲音,頗有節奏的韻律。
空留下咬牙切齒的權浩然站在原地,額前的小卷發喪氣地耷拉着,滿心不解的燥氣,最終只能使勁跺了跺腳,忿忿不平。
……
顏諾向來習慣将自己的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
【晨間外語口語聽力訓練,外加瑜伽拉伸舒展;每日專業課學習一個單元,理論學習與基礎難題練習相互補充;古琴訓練技巧、尋找靈感,焚香可省、淨手不可少。】
系統扒拉出自己的小本本,把諾諾的日程表謄抄了上去,争做最好的小助手和小鬧鐘。
愛屋及烏,在顏諾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溫雅薇都不自覺地放下了手機,打開了闊別已久的專業課本。
主線任務二的支線任務卡在了(1/3),剩下的劇情可能得要到正式開學才能繼續發展。
顏諾無奈地嘆了口氣。
女主白幼笙是在開學後一個月轉學過來,也就是說,她得在這短短三十天左右,完成【成為男主陸銳的女朋友】和【與陸銳分手】這兩個艱巨的任務,簡直要壓垮她脆弱的小肩膀。
顏諾不知道的是,她在惦記少年的同時,少年的滿心滿眼,甚至連那充滿绮思的夢境中,都全是她一人的身影。
……
少年的五官中蘊着一股鋒銳的味道,薄唇輕抿,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斂起,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細煙,卻并未被點燃,只是輕輕嗅其味道,表情幽遠。
“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銳哥總是怪怪的,啧。”譚宇大大咧咧地攀上兄弟的肩膀,眼神卻探究性地看向了垂眸的少年。
那公子哥煞有其事地點頭:“可不是,總是容易失神,就好像……”
得了相思病似的,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不在眼前的人。
不過銳哥到底是銳哥,赫赫威名擺在那裏,因此最後一句話那公子哥只是在心底腹诽,沒敢光明正大說出來。
他可不想嘗嘗被剝皮是什麽滋味!
譚宇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指尖一挑,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細煙來,打火機發出“咔嚓”一聲輕響,點燃的細煙頂端,火光星星點點。
“你別說,還真有點像。”他很快理解那兄弟的未競之言,越想越覺得可不就是這麽回事?
不過說起心動,那幾個公子哥互相看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那天溫雅薇帶來的小姑娘,生得是真的讓人心動,每一寸眉眼都美得和詩似的,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物,也難怪銳哥心裏惦記着,他們這幫人,哪個敢說自己沒動心?
煙霧寥寥繞繞,延綿至少年的眼前。陸銳有些失神的恍然,指尖輕動了動。
在這缥缈的煙霧中,他好似又看見了少女的輪廓,唇瓣嬌豔欲滴,眼神純澈明亮,偏那眼尾暈上的一點潋滟粉色,活色生香,惑人心神。
少女俏生生站立在那裏,聲音如同珠落玉盤一般悅耳清泠,淺笑着關心道“銳哥,你還是少吸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陸銳的心忽的一顫,眼底深色一掠而過,蹙眉回神,随意地将指尖的細煙擲了過去,聲音慵懶:“滅了!”
“啊!哦!好嘞!”譚宇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熄了煙,面上的詫異之色難以掩飾。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誰不知道他們這幫北院的公子哥們,論起煙瘾來,向來是銳哥為首,抽得狠的時候,一天能解決掉一兩包,連嗓子都是啞的。
怎麽竟然突然決定戒煙了?
也是這時,譚宇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似自那次商場遇見溫雅薇她們以來,銳哥便再沒點過煙,至多不過小嗅幾下,緩緩煙瘾。
他心神震動,從未像此刻一樣明确地意識到,銳哥栽了,栽得徹徹底底,卻是甘之若饴。
“得了,煙不是什麽好東西,都克制點,別年紀輕輕壞了身體!”
看譚宇他們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陸銳只覺心裏燥意更甚,像是燃着把火似的,卻找不到火源,滅不了,熄不掉。
“你們先耍着,我出去兜兜風!”話音一落,沒等這幫兄弟們回複,陸銳已然動作矯健地登上了那架銀灰色極其拉風的機車。
衣擺随着少年的動作被風掀起,隐隐可以瞥見那勁瘦有力的腰以及八塊腹肌,盡顯少年意氣。
機車發動,轟隆巨響。手把被一次性擰到頂端,拉風的機車幾乎快成了一條殘影,拉出一條銀灰色的星辰尾巴。
譚宇等人呆呆地看向那快速遠去消失的背影,久久地沒回過神來。
“銳哥這是……”一個公子哥愣愣出聲。
譚宇僵硬地撿起地上的細煙,和那手中的半截煙一起,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頗有些痛心疾首地嘆氣:“唉,怎麽像是着急忙慌見情人似的!”
公子哥們啞然看向他,許久,贊同地點頭。
可不是,簡直太像了!不過,銳哥選擇的方向是……
機車的行駛速度極快,陸銳在迎面而來的飓風中徹底放空了思緒,等回神時,面前已然是南大院的大門。
一個帥氣利落的擺尾,機車停泊,陸銳慵懶地倚靠在車座旁,鳳眸看向了盈盈燈光的內裏。
諾諾,就在靠近他不遠的地方……
不得不說,潛意識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少女在他心中已然重要到這個地步,以至于只要想到些微靠近,心髒都獲得了極深沉的凝靜,恢複了以往跳動的節奏。
他安靜垂眸,看那嘀嗒走動的腕表,恍然間意識到,這是他與少女分開的第九十八個小時。
忽的,一個略帶玩味的打趣聲音響起,來者不善:“瞧,這不是北大院的銳哥嗎?怎麽屈尊纡貴一個人來了咱們這片區?”
陸銳擡眼看去,并不覺得意外。
這一行人是南院家世最顯赫的那一批二代三代們,領頭的那個陸銳認識,二中的扛把子校霸——靳烈。
都說王不見王,一山不容二虎。北大院的陸銳、南大院的靳烈,都是這一輩中最為傑出的豪門子弟,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和平地安坐過。
陸銳一向懶得去管旁人怎麽說,也不在意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和二中靳烈的交集亦是極少。
只是,一想到諾諾也住在南大院,住在和靳烈那麽近的地方,陸銳心中便抑制不住地産生了焦躁的醋意,眸色更暗。
靳烈他們是剛打完一場籃球賽回來,上身的襯衫幾乎徹底被汗水浸濕,大顆的汗珠劃過線條流暢的下巴,經過明顯的喉結,沒入那衣領最深處。
崔燦笑嘻嘻地看着陸銳,眼神深處卻蘊着警惕和敵視;靳烈也皺了皺眉,略有些不解。
“呵,早就聽說南大院的靳烈身手不錯,這不是上門來讨教讨教?”十個指節被捏得噼裏啪啦響,陸銳的鳳眸微挑,盡是桀骜不馴。
十八-九歲的少年,最是精力蓬勃的年紀,雄性荷爾蒙旺盛,禁不得幾句刺激,這幫二代三代們尤甚。
因此,陸銳挑釁的态勢一起,靳烈的眉眼之間便爬上了恣意:“成,榮幸之至!”
他也不問陸銳是何緣由,直接上前幾步。手心的籃球急速旋轉,幾乎能看見隐約陣陣殘影,“轟隆”一聲重重地砸在平坦的水泥地上,又反彈至身側崔燦的懷中。
崔燦接住那籃球,有些擔憂地看向了靳烈,語帶遲疑:“烈哥……”
“沒事,一對一的PK罷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靳烈随意地舒展着筋骨,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每一塊肌肉中都盈滿了力量。
四目相對,少年的面上是如出一轍的自信和狠意,凜冽而鋒銳,似是出鞘的利劍,銳不可當。
……
雲霞彌散,一輪皎月爬上夜空,灑落一地靜谧銀輝。
顏諾愣愣地站在南大院的藤蘿小道,差點沒能認出來面前之人是誰。
少年的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裸-露的胳膊和腿彎處盡是紅腫充血的傷痕,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大犬,耷拉着毛絨絨的耳朵。
“諾諾……”銀色的月光映在少年淺淡色的灰眸裏,原本冷清的聲音似乎也染上了藏得極深的楚楚滋味。
顏諾忍不住在腦海中大喊出聲:【統啊,這真的是原文中的……】
怎麽成了這樣一副傷痕累累的凄慘模樣?!這不合理啊!
系統小小的代碼上也寫着大大的迷茫,再次翻了翻面板數據:【沒錯啊,顯示就是男主陸銳!】
可這一點不符合陸銳那鋒銳逼人的校霸人設,別說這一身傷痕,單論那眼底出現的絲絲縷縷隐藏極深的脆弱,就已然奇怪到讓系統頭禿。
顏諾漂亮清澈的杏眸眨了眨,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銳哥?”
可能是那月色太溫柔,少女本就軟糯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黑夜中又多了幾分似水的柔色,陸銳有些恍然的失神,大腦暈乎乎的,鳳眸裏竟暈上了點點水色。
“諾諾,我很想你……”漂亮的少女唇紅齒白,色若春花,就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空氣中隐隐約約暈着誘人的甜香,被潛意識控制的陸銳,下意識磨磨蹭蹭地貼了過去,像是一只豎着毛茸茸耳朵的傻犬,自以為悄悄摸摸地揪住了少女……的一根手指。
顏諾:“???”
顏諾:“!!!”
圓潤粉嫩的指尖被珍惜地握在掌心,陸銳虛虛地捏拳,面上、心裏盈滿了滿足的快樂,但還是想到不能用力,不能傷到脆弱的少女。
“啊,涼冰冰的好舒服,諾諾你真好……”陸銳的鳳眸裏完全沒有之前的凜冽之色,像是蒙着一層朦朦胧胧的水霧,傻乎乎地笑起來。
少女指尖的顏色是極其嬌嫩的粉,冰肌玉骨,在這殘餘着幾分熱意的盛夏夜晚,仍是蘊着沁人的涼意,如同一塊細膩的涼玉,也難怪少年發出如此感慨……
但還是很不對勁啊!
顏諾細致的眉眼微蹙,指尖柔柔地觸了觸少年的溫熱的掌心。
這哪裏是溫熱,簡直是滾燙到快要燒起來,像是一塊火紅的烙鐵!
“銳哥,你發燒了!”顏諾仔細地看了眼少年,秀氣的眉蹙得更緊。
果然,少年的鳳眸中不光暈着薄薄的水霧,甚至根本就失去了焦距,淺淺的懵懂和茫然,純淨得像個幼童。
不僅如此,那線條鋒銳的面頰上,也覆着一層不健康的紅暈,尤其是眼睑下得那顆朱砂痣,鮮紅得幾乎快要滴血,惑人心神。
“銳哥,我試試你額頭的溫度。”
顏諾想要伸出右手,但少年卻珍視地握着那粉嫩的指尖,不願意松開,眼前水色愈深,嗓音裏帶上了幾分軟綿綿的顫意:“諾諾……”
少年本就生得俊美,又很可能高燒失去了部分意識,做出這般模樣來,讓人忍不住軟了心腸。
顏諾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只能選擇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踮腳貼了貼少年的額頭和面頰。
“嘶,好燙……”她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這熱度,估計男主高燒至少有39攝氏度!
少女皓腕如霜雪,細膩軟滑的肌膚貼上少年滾燙的面頰,因為溫度而染上了淡淡的粉意,像是雪地上綻開的粉梅,美不勝收。
陸銳遵循最內心的想法,開心地翹唇,一只手仍是寶貝地攥着少女右手指尖,另一只手卻覆上少女的左手。
緊貼混着熱意的面頰,少年缱绻依戀地蹭了蹭,吐息溫熱,一點點漫上少女的耳廓,玉白色的肌膚氤氲上誘人的色澤。
顏諾連忙退後幾步,連那微翹的眼尾都暈上了潋滟的濕意。
她不安地敲了敲系統:【統啊,男主退燒清醒後,要是還留着這一段記憶的話,不會把我給生吞活剝了吧!】
換位思考,如果她自己想起自己的這段黑歷史,也會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的。
系統果斷搖頭,安慰道:【放心吧,諾諾,男主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對無辜的女孩子動手,更何況是像諾諾這麽漂亮又乖巧、超級讨人喜歡的女孩子!】
不過……
系統的代碼有些許紊亂,緊緊盯着那因為發燒而面色緋紅傻笑的少年,總有種……男主在借着生病占諾諾便宜的錯覺!
機械聲音提醒,支線任務【與男主陸銳親密接觸】完成了三分之二。
【統你真好!】顏諾沒想太多,只放松地長舒了口氣。
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高燒的少年身上,試探着詢問:“銳哥,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和諾諾在一起。”本因為失去柔軟細膩觸感而難過的陸銳,因為聽見熟悉的清泠軟糯的聲音,又重新開心起來,乖乖巧巧地任由安排,像是個聽話的小學生。
顏諾直接在手機上打了車,在等車的間隙,牽着當下只有幾歲心智的小男主,去了南大院門口的藥店,買了碘酒和一袋棉簽。
高度發燒需要處理,但這一身的傷痕,也得盡快消毒才好。
從始至終,陸銳都沒有表示過任何的反抗,說坐下就坐下,說擡手就擡手,只是一直用那純淨的暈着水意的鳳眸看着少女,甚至舍不得眨眼,裏面滿滿的都是不加掩飾的喜愛。
少女垂着頭認真地清洗傷口,頭頂璇出一個可愛的發旋,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像是雪山最頂端的那一捧細雪,軟軟的、嫩嫩的,肌膚內裏仿若還沁着幽幽甜香。
少年好似被蠱惑般,泛着燙意的唇貼得越來越近,吐息在那細雪上暈染點點誘人粉色。
“好了。”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顏諾擡頭,舒展略有些酸痛的脖頸,笑着安撫身側的少年,“銳哥別着急,車子來了,走,我們去醫院。”
不着急。
沒親上。
陸銳水色的灰眸裏浮現淡淡的失落和委屈,但還是聽話地靠在少女身邊,認真地點頭:“嗯,都聽諾諾的。”
顏諾:“……”莫名感到罪惡是怎麽回事?
她不自在地輕輕咳嗽幾聲,将那碘酒棉簽放進白色的塑料袋,正準備用幹淨的紙巾擦拭染上的酒漬,沒想卻被少年搶了先。
遲鈍的陸銳這時候動作卻迅速得很,寶貝地捧着少女漂亮的手:“諾諾,我來!”
說着,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搶過了紙巾,極其細致地擦着少女染上深色的白皙指縫,唇角微微翹起,要是身後有尾巴,一定都嘚瑟地左右搖擺。
少年指尖滾燙,态度卻執拗堅定,顏諾只能安靜地任他動作,感覺指尖輕癢,心裏也有些微微癢感。
從她的角度看,陸銳的眼睫很長,鳳眸的輪廓也尤為好看,尤其是眼睑下的那顆鮮紅淚痣,是一種奪目的妖冶。
【統啊,男主陸銳的體質不是極好的嗎,怎麽會突然發燒這麽嚴重,還一個人孤獨地站在藤蘿小道這邊?】
顏諾心中還是存着疑惑。
系統代碼搖晃:【諾諾,我也不知道……】
它嘗試着代碼運算推理……
根據陸銳的身高和之前的視角,站在那小道邊緣處,仰頭正好可以看見……溫家的別墅輪廓?
“車來了!”少女的聲音打斷了系統的模拟運算,顏諾帶着陸銳上了去醫院的滴車,在車上又陸陸續續給她認識的人打電話通知。
第一個接通的,就是女二溫雅薇。
“……李叔已經下班,我就直接選擇了打車去中心醫院。”顏諾解釋道。
那頭傳來溫雅薇着急擔憂的聲音:“陸銳發燒了?諾諾你沒事吧,要照顧好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陸銳發燒,為什麽她要注意安全?
顏諾滿心疑惑。
“你不知道,銳哥失去部分意識的時候超級兇殘,之前他有一次喝醉了,第二天譚宇那一群幫忙照顧的兄弟都沒能起身!”
溫雅薇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不免滿心都是對自家諾諾的擔憂,她家諾諾那麽脆弱軟萌,真動起手來,哪裏能撐得過陸銳那家夥一個回合?
……兇殘?
顏諾拿着電話,錯愕地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一上車少年便親昵地握住她左手把玩,乖巧得不得了。
似乎是察覺到少女的視線,陸銳抿唇露出一個讨好的笑,鳳眸裏都是依戀。
顏諾:“……”
“雅薇姐,我沒事,銳哥他……沒太大反應。”斟酌許久,顏諾小心組織措辭。
溫雅薇又仔細囑咐幾句,還是不太放心,結束通話便急急忙忙動身往醫院趕,順便還聯系了陸家人和譚宇他們。
醫院走了VIP通道,陸銳被迅速推進單人病房打上了點滴,帶有鎮靜藥物的藥水流入靜脈,少年強撐着睡意 ,不舍地攥着少女的衣角:“諾諾,不走……”喜歡你……
顏諾點頭。
但在少年徹底昏睡之後,她巧妙掙脫出來,低調地把主場讓給了後來之人,悄然退到了偏僻角落。
除了那輪明月,可能再無人知道,少年是怎樣帶着一身和靳烈交手的重傷,一人在那藤蘿陰影下伫立良久,沉默而眷念地仰望着白色的溫家別墅。
陣陣晚風拂面,少年仿若感受不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任憑襯衫幹了又濕、濕了又幹,渾身的溫度一點點往上爬,直至失去了部分意識,遵循最原始的本心,牽上了心尖少女圓潤的指尖。
……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
陸銳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柔柔地灑在窗邊那盆翠綠的小青竹上。
事情并未像顏諾想得那樣發展,退燒後的陸銳,仍是清晰地記得前一晚的點點滴滴,輕輕撫上自己的面頰,淺淡的灰眸色澤幽深。
少女細膩微涼的觸感似乎還在心尖萦繞徘徊,心髒好似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觸了觸,酸酸澀澀,還帶着雲朵一般的清甜。
“銳哥你沒事吧!”陪護椅子上的譚宇很快發現陸銳的清醒,撸起袖子憤怒道:
“是靳烈那幫孫子們幹的嗎?銳哥你好好休養,等你好了我們一起揍回去!不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姓譚!”
陸銳起身,靠在病床的床沿上,平靜搖頭:“不,與他們無關。”
本來就是他挑釁在先,和靳烈也是公平的一對一PK,真要算起來,靳烈傷得比他還要重得多。
至于之後的發燒,更多的還是他自己作的,不過……
想到昨晚掌心的柔軟粉嫩,陸銳輕咳了一聲,掩住了眼底的回憶和懷念之色。
他還得好好感謝靳烈才是。
扯動嘴角的傷口,陸銳疼痛地“嘶”了一聲,面上卻蘊着隐隐的笑意。
譚宇:“……”
完了,銳哥怕不是被打壞腦子了。
陸銳忽的詢問:“一中還有幾天開學?”
譚宇愣了愣,雖然沒明白怎麽話題就跳躍得這麽遠,但還是掰着手指回答:“銳哥,還有三天。”
諾諾也轉學到了一中,還有三天,他将……與她再見。陸銳第一次,對校園生活充滿了迫不及待,巴不得時間再走快一些,最好下一秒鐘就能重回一中。
然而無論他怎樣期待,時間仍是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游戲界的頂級主播秦湛,也迎來了他的最後一次暑期直播。
【湛哥永遠的神!】
【湛哥十連殺帥氣!火箭炮*1!】
【湛哥這兩天打得好兇呀,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說實話,湛哥和漂亮小姐姐究竟還有沒有交流啊!交出聯系方式不殺!】
游戲屏幕顯示“大吉大利,今晚吃雞”的勝利字樣,直播間的彈幕密密麻麻,幾乎快要将少年的手完全遮起來。
少年面容清俊 ,秀氣腼腆,眼神只在劃過彈幕那特別幾個字時稍稍掀起波瀾。
“感謝大家的支持,開學後将降低直播頻率,周六周日直播。”秦湛面頰一側抿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等湛哥回來!】
【嗚嗚嗚舍不得湛哥!】
【湛哥我們會等你的!與你同在!】
滿屏的彈幕依依不舍。
直至倒計時跳動歸零,屏幕歸于一片黑暗,在寂靜的空間中,秦湛修長的指尖在桌面輕點,發出有節奏的韻律聲。
他的眼睫顫了顫,打開了音響。
——那是一段軟糯甜美的少女聲音,如珠玉落至玉盤,又似山間潺潺流淌的小溪,甜美而清靈,略含些許笑意,好像流星滑落心底,綻放出動人嬌豔的鮮花。
“我真名顏諾,你叫我名字就好……”
諾諾……
少年輕聲呢喃,眼神中蘊着缱绻深情,眉眼舒展。
高科技的音響對得起它昂貴的價格,沒有損失半分少女嗓音原有的質感,錄音環繞空間,好似少女笑盈盈地站在身側,窈窕漂亮得像是枝頭一簇誘人的花蕊,艷色攝人。
手機發出“叮咚”一聲輕響。
秦湛頓了頓,指尖劃開屏幕,便看見迅速刷屏占領高樓的一中校園論壇。
【大爆料:聽說開學一中有兩個高二轉學生,進的還是1班。(hot!)】
【1L:真的假的,有本事放圖,空口白話,叉出去!】
【2L:一班除了那幫人,可都是老師們的心尖寵,非富即貴 ,或是成績牛掰到可怕,新來的兩個是哪種?】
暑假論壇流量超高,樓層刷得極快,樓主再次出現時,數字已然跳到了兩位數。
【……】
【23L(樓主):圖.JPG,圖.JPG,圖.JPG。】
【24L(樓主):有圖為證,兩個轉學生一男一女,男生好像叫戚澤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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