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校園文裏萬人迷(23……
細細的琴弦被白皙圓潤的指尖挑起, 美妙的旋律緩緩傾瀉而出,像是山澗潺潺流動的清泉,調皮的魚兒在水中掠動, 水面金色的浮光現出圈圈漣漪波瀾。
少女端坐在古琴前, 濃密纖長的睫羽猶如一把小巧玲珑的扇面, 雪膚黑發, 一根碧玉色的簪子別在發髻,美不勝收。
一曲散, 少女微微阖眼,袅袅線香彌漫,安谧而祥和。
身後傳來掌聲, 顏諾循聲回頭,卻見權正卿溫潤地笑着,眼眸中蘊着柔和的贊賞之意。
“諾諾的水平越來越高了, 進步真的很大。”權正卿輕笑着贊揚。
顏諾無奈地笑:“在正卿哥眼裏, 好像我怎樣都是最好的, 再說都集訓這麽多天了,一點沒進步才是不正常吧。”
權正卿走近,輕撫少女柔順如綢緞的黑發,語調溫柔中含着寵溺:“當然,在我眼裏,諾諾永遠是最優秀的那個。”
“正卿哥最近不忙嗎?”少女的肌膚嫩而軟,在熟悉的人面前, 态度也是親昵而綿軟的, 好似天邊一朵清甜的雲朵,輕輕一抿就化了。
權正卿無奈地輕點少女精致的眉心:“諾諾最近是真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琴樂上了。傳統藝術大賽向來是各家藝術大樓必争之地,也是權家這幾個月裏的最大核心項目。”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 這裏聚集了整個華國最頂尖的那一批老藝術家,以及最有天賦的少年少女傳承者。
權家大樓挑選出的人才,在大賽中的具體表現,甚至直接和大樓接下來五年裏的發展挂鈎,與國家的宣傳扶持力度挂鈎。
“是我傻了。”顏諾不好意思地笑,面上透着一絲狡黠之意,“那正卿哥可以原諒我嗎?”
少女笑吟吟的,甜軟的尾音微翹,好像一把小勾子,在你內心最柔軟的內裏撓了撓,除了甘之若饴的投降,還能怎麽辦呢?
“你啊……”權正卿的眼中含着滿滿的縱容,喉結微微滾動,一片柔色。
門口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權正卿自然地退後幾步,溫文爾雅,一派翩翩君子之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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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微微掩着的,并未鎖上,白幼笙稍一用力便應聲而開,她端着一盤清洗幹淨的鮮紅大草莓,有些羞赧地抿了抿唇。
“權總也在嗎?”白幼笙這句雖然是疑問句,态度卻并不顯得意外,畢竟在來的第一天,幾乎整個集訓營的人都知道了權總是諾諾的竹馬這件事。
——權總總是在各個細微的小細節裏,不動聲色地展示諾諾對他的信任和依戀。
“你是……”權正卿辨認了一會,問,“大樓的舞者白幼笙?”
算是這一批舞者裏最有天賦的人之一 ,之前她母親還在權家大樓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聽說好像轉到一中成為一名舞蹈老師了。
白幼笙點頭:“是的。”
權正卿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她端着的草莓,又看了眼白幼笙些許不自在的眼神,輕笑道:“正好我那邊還有點事,就先離開了,你們聊吧。”
“諾諾要是有空可以随時聯系我。”他的态度細致而耐心,扶了扶少女的發髻,輕聲叮囑。
顏諾認真點頭:“我知道的,正卿哥路上小心。”
得了少女關心的回複,權正卿又斯文地朝着白幼笙告辭,才不急不慢地出了房間,并貼心地掩上了房門。
房間裏只剩下了她和少女兩個人。
白幼笙端着托盤的手輕緊了緊,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氣開口:
“諾諾,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多虧了你的提示,我才能順利通過權家大樓的選拔,真的特別感謝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少女的視線裏好像蘊着明亮的星星,充斥着感激與喜愛。
顏諾:“???”
【統!統!發生了什麽?女主白幼笙這是什麽意思?】顏諾有些迷茫,心中滿是問號。
她可是炮灰女配,女主的攔路石,嘲諷激發女主前進的反面角色,怎麽女主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還有,她什麽時候幫過女主了?!
系統不解:【……女主她認錯人了?】
無論顏諾怎樣迷惑,白幼笙仍是繼續說了下去,鼓足勇氣擡眼直視着少女。
少女的肌膚是如雪般的皓白,好似剝了殼的荔枝一般,瑩潤水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白幼笙心裏一顫,舉高了手裏盛着洗淨大草莓的托盤:“諾諾,我之前看你好像比較喜歡草莓,所以特意挑了又大又紅的送過來,你要嘗嘗嗎?”
那精挑細選的草莓鮮豔欲滴,還泛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碧綠的葉片襯托下格外誘人,即使還未品嘗都能想象甜美多汁的口感。
顏諾用盡力氣才将視線從草莓上面移開:“……”
太過分了!簡直是赤-裸-裸的利誘!
但內心的敬業精神制止了她,顏諾輕咳兩聲,微微仰頭,做出傲氣的樣子:
“哼,你以為讨好我就有用了?這裏是集訓營,是講究實力的地方,抱着這樣的想法還是早些收拾東西離開得好!”
少女黑曜石一樣的眼眸澄澈明亮,仰着頭露出一截奶白色的肌膚,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傲嬌小奶貓,伸出了毫無攻擊力的粉嫩肉墊。
白幼笙的心髒都好似被那肉墊輕輕撓了撓,她将草莓托盤放在了桌面上,感動得眼淚汪汪,一字一句鄭重承諾。
“諾諾,我知道你的意思,這裏是競争激烈的集訓營,我絕對不會放松對自己的訓練和挑戰,會拼盡全力,交出最完美的答卷!不給自己丢人,也不給權家大樓丢人!”
白幼笙鬥志昂揚,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充滿力量:“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回去訓練。諾諾,加油!我們一起加油!”
顏諾:“……”
直到白幼笙激動地離開,顏諾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她自覺自己炮灰女配的言辭已然足夠刻薄,然而女主的态度怎麽奇奇怪怪?
系統熱情鼓掌:【哪有?諾諾做得很棒!】
顏諾将信将疑:【好像确實……差不多?】
最終女主被激勵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呢。
……
時光匆匆而逝。
首都飛往A城的飛機上,整裝待發的少年、少女們意氣風發,眼神中滿是鬥志和自信。
集訓營結束,她們是最為傑出的年少傳統藝術傳承者,将代表整個華國,參加國際青少年傳統藝術大賽,站上最終的舞臺。
國際傳統藝術大賽采用的是全程直播形式,既是表演展示,亦是文化的交流和比拼。
柳姿是權家藝術大樓的禮儀,自幼最愛看的便是這藝術大賽,每五年一屆,從未落下。
一到時間,她便準時打開了電腦,登陸了大賽直播間。
各國的傳統藝術精彩紛纭,柳姿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參與彈幕評論,與本國、他國的友人讨論交流。
直到舞臺的帷幕緩緩拉開,在旁白的聲音中,揭開了華國傳統藝術表演的篇章。
鼓聲起,悠悠琴聲清越古樸,瑟聲合鳴,笙、埙明亮醇厚,笛聲清脆,古簫圓潤輕柔,編鐘敲、二胡沉、琵琶奏,嘈嘈切切,珠落玉盤,共繪一曲和諧的華國傳統樂章。
厚重的青銅器上,祭祀舞姿翩跹;霓裳羽衣舞,輕曼婀娜;雜劇歌舞,百花齊放,百舸争流……
……
舞畢、曲終,燈光落幕,然藝術聖火,歲歲相承,千古不絕。
柳姿不知何時不自覺屏息靜氣,直至表演徹底結束,仍能感覺餘音繞梁回響,心神震撼。
千年文明文化,這是镌刻在血液裏、凝結在骨髓裏的基因,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她恍然摸了摸眼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已熱淚盈眶、沾濕眼睫。
全場先是震動,轉而是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歇。柳姿看着瞬間炸開的彈幕,看着屏幕上無數的贊揚言辭,忽的展顏而笑,眉眼之間盡是驕傲和自豪。
——為自己的文化而驕傲,為自己的血脈而自豪。
……
南大院溫家別墅。
溫雅薇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捧着臉傻乎乎地笑:“我家諾諾真棒,我們國家真棒!”
溫斯年面頰兩側的金色細鏈微微晃動,漆黑的眼眸中蘊着點滴笑意。
南大院靳家。
靳母輕拍了拍愣住的兒子,聲音慈祥:“怎麽,被震撼到了?回不過神來?”
靳烈垂眸,艱澀出聲:“媽,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特別特別優秀的人……”
靳母先是一愣,而後摸了摸兒子略有些刺手的短發,搖頭失笑: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知道陸家那孩子嗎,聽說不僅挑燈夜讀,還一反常态地開始接手公司事務了。”
“可我……”靳烈的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失落。
他也曾經努力過,可他确實不是那塊料子,那些書本上的東西是真的一點看不下去。
靳母聲音越發溫柔:“條條大路通羅馬,每個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你忘了嗎,省籃球隊教練已經邀請了你好幾次,只是你還在猶豫。”
靳烈下意識擡頭。
靳母的眼裏全是慈愛的鼓勵:“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別怕苦別怕累,也不用擔心什麽,還有你爸和你媽在呢,我們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權家藝術大樓。
權大師極力控制着快要翹起的花白胡子:“嗯,還算不錯,沒堕了我的名聲,沒堕了大樓的名聲。”
“爺爺,您說這話的時候稍微收斂幾分笑意,會更真實一些。”權正卿笑容溫和。
“哼,小兔崽子還說我,你那表情簡直酸得我牙都要掉了!”權大師吹胡子瞪眼。
權正卿仍是溫潤地笑,氣質如清風曉月,看向少女影像的眼神中滿是缱绻和愛戀。
一中。
女人的頭發亂糟糟的,眼神混沌偏執,輕聲呢喃,聲音好像磨砂玻璃一般刺耳:“月月……我的月月……”
……
一周之後,顏諾和白幼笙才重回一中,【任務五】已然顯示完成。
熾烈的太陽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只在樹蔭下才有隐約拂面涼意,日光灑落在少女嬌嫩玉白的肌膚上,白皙得幾乎透明。
白幼笙小跑兩步,趕到了少女身側。
“諾諾。”她笑盈盈地打招呼。
顏諾正要應聲,卻見白幼笙面色突變,慌張道:“諾諾小心!”
顏諾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忽的一暗,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前的剎那,她似乎隐約聽見了執拗的一聲“月月”。
等她再次醒來時,雙手被松松垮垮地綁在一起,淡淡的灰塵味道萦繞鼻尖。
【統!統!】抑制住內心的慌亂,顏諾一邊在腦海中呼喊系統,一邊打量着這間密閉的房間。
這似乎是一個雜物室,大門緊鎖,屋內堆積着各種破舊的掃把簸箕之類,日光透過玻璃窗映照進來,旁邊的那是……
“白幼笙?”女主也被綁架了?
【諾諾你先別着急,這裏是一中教學樓8層頂樓的雜物間,這是劇情外突發情況,我正在嘗試聯系總部……】
系統極力冷靜下來,聲音中帶着安撫。
【麻煩統了!】
顏諾點頭表示明白,卻并不準備坐以待斃。她環視一圈,挪動到牆角邊緣,努力利用破舊掃把的手柄掙脫手腕、腳腕的束縛。
與此同時,她壓低聲音急急地喊:“白幼笙!醒醒!白幼笙!”
白幼笙艱難睜眼,眼神中還殘存着迷惘:“諾諾,這是哪……”
手腕處勒出道道鮮紅的痕跡,繩子被松開,顏諾忍着細細密密的痛意,小步跑到白幼笙身側,一邊嘗試解開束縛她的繩子,一邊快速低聲解釋當下境況。
“……但現在是周末,教學樓這邊罕有人跡,白幼笙你看見是什麽人了嗎?”
不同于顏諾被束縛得松松垮垮,似乎生怕傷到她似的。白幼笙身上的繩子不知是系了什麽死結 ,勒得超緊,雙手雙腳因為血脈不流通而紅腫充血,十分吓人。
顏諾努力掙紮了許久,用上了各種工具,也沒有半點進度。
“我好像只看見一個女人的影子……” 白幼笙皺眉回憶,又焦急道,“諾諾你別管我了,先想法子離開找人來!”
“門窗都被緊鎖 ,這裏是八樓,出不去!”顏諾無奈搖頭。她讓系統檢測過周邊,除了樓梯口疑似綁匪的一人外,再無其他存在。
門口忽然傳來搖搖晃晃的腳步聲。
房間裏完全沒有能堵住門的東西 ,時間緊急,顏諾只能迅速把白幼笙推倒角落,又将雜七雜八的掃把之類擋在門口,希望能拖延一陣。
她視線一動 ,撿起一根掃帚防身,并用尖銳的一段狠狠敲擊在玻璃窗上,發出巨大聲響。
争分奪秒,門鎖被擰開發出咔噠聲音,門面晃動 ,只阻攔了片刻便被徹底推開,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來。
玻璃窗碎裂成痕,顏諾的唇瓣被貝齒咬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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