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小時時間到。陳招娣選擇留在血鐘廣場, 雲傾寒和林祎程都回到了現實世界。
雲傾寒發現自己仍躺在床上,身邊也還有那些鏡子碎屑,只有身體的饑餓提醒她, 游戲內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此時再去衛生間照鏡子, 她發現自己頭上的血鐘指向了八這個刻度。
只要再次逆轉血鐘, 她就能再次進入游戲, 獲得命數。那麽一長串9的積分,她該攢到什麽時候呢?
管它呢!總比自己熬過的一百多年時間要短。
身為吸血鬼,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耐心。
于是她放下所有疑慮, 走出出租屋, 打算找個地方,找個今晚的小可憐補充下血液。
可經過一家夜裏還開着的麻辣燙店的時候, 她竟然!聞到了麻辣燙的香味!
她并非聞不到人類食物的氣味, 只是那種氣味在她嗅覺裏只剩下了客觀感覺,不剩下任何很香,好吃, 難吃的概念。
強行去吃, 她也感覺不到任何食欲,反而會反胃吐出。
今天卻不一樣了,一切都反過來了。
時隔一百多年,她竟久違地聞到了這種香味!肚子竟也學着人類的樣子, 饑腸辘辘地叫了起來!
她強壓震驚和興奮的情緒, 故作鎮定地進入店內。那滿溢的油水和蔬菜、肉類的香味讓她食指大動。
保險起見, 她還是選擇了打包回家去吃。
她成功吃下了這碗麻辣燙, 沒有任何不适, 只有滿腹的滿足,連她的饑餓感都沒了!
第二天白天, 她更是發現自己居然能曬陽光了,與此同時,她頭上的血鐘也逆轉了将近一個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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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便是吸血鬼這種非人類獲得命數的結果。她用獲得的命數度過活人般的幾天。
這種體驗讓她懷念、興奮、不舍……也讓她更加堅定了繼續血鐘游戲的信念。
這段時間她也沒閑着,一邊用各種渠道查詢徐招娣父母的信息,一邊陪着室友李曉然去探望即将死去的那位墜樓的女人。
十分狗血的是,這個當初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證件,臉也被摔毀容了的女人居然失憶了。醫生說是腦部受損導致,不算罕見,過段時間可能會好。
但她的家屬和朋友遲遲沒有來找她,失憶的女人就只能無助地聯系到了當初救她的兩人。
“今天,就是她的最後一天了。”雲傾寒有些感慨,想到她最終還是難逃一死,竟有種告訴她進入逃生游戲方法的沖動。
恰在這時,癱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微笑着給她們打了個招呼。
雲傾寒停止了自己的沖動:女人已經摔癱了,進入游戲也活不了多久,還不如讓她平靜地死去。
又或許,可以試着,反抗下血鐘的安排,看看是什麽結果?
雲傾寒看着即将歸零的指針,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人,防止人為意外。
忽而,李曉然注意到了女人手上的傷口:“你受傷了?是不是那群SB又來找你了?”
女人先是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我也沒辦法了。而且我今天,都要死了。”
墜樓事件之後,網絡上有很多人讨伐這個女人,一邊是罵她故意跳樓砸死了人,一邊是恨她開啓了血鐘現象。
兩者都沒有根據,但她是源頭。很多頭上出現血鐘的人都被網絡上的言論影響,無能狂怒,認為都是這個女人害的自己要死。
有些人甚至找到了醫院,想要殺她洩憤,卻每每都被意外打斷,血鐘的詛咒一直難以打破。
這不,今天又有幾個病人專門住進這個醫院來找事了。
眼瞅着那幾人頭上的血鐘,圍觀人群都散去。雲傾寒也推着女人的輪椅離開,李曉然則負責攔人。
不一會兒,那幾人居然準備動手打李曉然,連保安的勸阻都不顧。
雲傾寒正在猶豫,周邊的一位護士主動保護女人,表示将其帶到安全的地方。
雲傾寒便不再猶豫地去幫李曉然。
過了一會兒,周邊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她還是死了。
護士将她狠狠地摔下了樓梯。周圍人驚慌失措,有人打報警電話,有人四處求助。
只有雲傾寒看到女人徹底歸零而後消失的血鐘,以及護士魔怔般的喃喃自語:“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哈哈,哈哈哈,你死了,太好啦!你死了我就不用死了吧,不用死了吧!”
護士瘋狂地摘下護士帽,用化妝鏡看自己的頭頂,絕望地發現那裏還是有個血鐘指在了刻度1。
她還是,活不到明天。網絡上所有人的希望都落空了……
雲傾寒看着這場鬧劇,長嘆一口氣:比起殺死一個同為受害者的人,不如進入生存游戲來的有效。
可惜,她沒這麽好心去提醒這個剛剛因為這種可笑理由殺人的人。
剩下的一切都交由警察處理了。她則首次乘坐高鐵來到了外地。此前因為乘坐高鐵都要身體檢測,她都是乘坐的自己極不喜歡的汽車。
她已經調查到了當年的案件。
那時候,徐茂興太過瘋狂,也太過自信,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
結果被善良的鄰居舉報。
最終,身為主犯的他被槍斃。身為從犯的徐招娣的母親當時已經懷孕,并未被判處死刑。
後來這個孩子也沒能成功生下來。徐招娣的母親就瘋了,被關進了一家精神病院。這次,她便是來代替徐招娣看望這位各種意義上的瘋子的。
沒想到,還沒進門,她就碰到了剛剛從精神病院出來,坐在長椅上憂郁地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林祎程。
“真巧,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你。”雲傾寒有些感慨。
“看來咱們的緣分不錯,說不定,咱們下次游戲還能碰到。”林祎程收拾好情緒,勉強笑笑,“你也是來看徐招娣的母親的?”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快。雲傾寒點點頭:“你已經見過了?”
“嗯。所以,我勸你不要去見她,會把自己氣死的。”林祎程無奈地搖搖頭,“我真是難以理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她竟然一點悔恨都沒有。”
“嗯……聽你這麽說。算了,我不進去找堵了,今天這趟算是白來了。”
“那……”林祎程想起了這次回去同事們苦口婆心的指導,“我請你吃個飯,逛逛這裏的景點,就不算白來了。”
雲傾寒卻沒聽出林祎程的忐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嗯,你等我先去和院方那邊說下,我提前預約了的。”
進去後,她成功看到了徐招娣的母親。
現在的她,形容枯槁,蓬頭垢面,似乎剛剛和人吵過一場架,正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咒罵。
真難得。林祎程居然會和人吵架。
雲傾寒莫名有些好奇,有些期待,甚至想借機與他吵吵。
不過,正事要緊。
“要見你的人,不是我。”
她也沒興趣去聽這個人渣的任何話語。
站在監控的死角,雲傾寒冷冷地将手中的一個小物件抛向徐招娣母親的方向。那個像存儲卡一樣的小物件在碰到牆壁時頓時化為無形,潛入了徐招娣母親的房間。
【鬼魂激活器,搭配鬼魂碎片使用,可使鬼魂行動五分鐘。價格:99積分/個。】
上面并沒有說,這東西,不能在現實世界使用。
接下來……
徐招娣,你自己和她好好“談談”吧!
病床上的女人似乎罵累了,在雲傾寒走時,躺着閉上了眼睛,莫名迅速進入了夢境。
在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房子,看到了主卧上虛弱躺着的徐招娣。
啊……又開始做夢,回憶過去了。
她意識到了這點,有些不耐煩地看着徐招娣,眼中除了冷意不剩別的。
“媽媽,我好渴,我想,喝水。”女兒如記憶中那樣虛弱地呼喚着。
“沒有水,忍着。”她卻不再像過去那樣假裝關心。始終不給徐招娣水這點倒是沒變。
她瘋就瘋在這裏了,一直都把自己困在幾十年前那場命案裏,不知現實的流逝。
她時常夢到自己的女兒,夢境的最後,都是她和丈夫将女兒澆灌死。
而這次的夢境,突然沒了她的丈夫。
她有些奇怪,卻還是按照步驟,取來了熱水,慢慢湊近徐招娣。
忽然,徐招娣又開口說話了。
“媽媽,你愛我嗎?”
她冷冷嗤笑一聲:“不愛。”
“那為什麽——”
似乎此前夢境也被這麽問過,她直接打斷:“都是假裝的。你害我們老徐家絕了後,還想我愛你?做夢!”
明明她自己都不姓徐,卻還是這樣狠毒地說着,也這樣堅定地給自己洗腦。
“可是,我每次,考第一名,你和爸爸……都很高興。”
這才是徐招娣喜歡數學的原因,不像語文那樣分數總有波動。只要徐招娣努力,數學總能考到第一名,給家裏帶回去獎狀。
那時候是父母對徐招娣最好的時候,好到讓她甚至産生了父母愛自己的錯覺。
“你考第一,你爸在同事面前臉上都有光。你以為是因為什麽?分數考的再高也是個賠錢貨!”徐招娣的母親憤恨地說着,同時想起了徐茂興最後的下場。
“茂興慘啊!怎麽那麽傻,怎麽能做的這麽明顯,明明就應該,就應該再等等的!”
床上的徐招娣止住了聲息,捏緊了拳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徐招娣的母親卻很快動作,抽起一個枕頭就往徐招娣臉上捂。
“喂!你幹什麽!醫生!醫生快來!”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但她不在意,她只想做她最想做的這件事。
這麽多年,她一直在後悔,當初沒有用其他方法殺死自己的女兒,捂死,不比燙死難發現多了?
她用力地往下發力,哪怕越來越感覺自己手使不上勁也不松手。
“艹,這女人怎麽力氣這麽大。”
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受阻,拼盡最後一口氣,将徐招娣徹底捂死!
從頭到尾,徐招娣都沒有任何掙紮,只從枕頭下面流下了猙獰的血淚。
與此同時,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終于拉開了徐招娣的母親狠狠捂住自己的枕頭,卻發現她已然死去。
剛才那短暫的對峙中,她的頭上迅速出現了一個血鐘,刻度從0到11再一路逆轉到0。
“惡者死亡,死者執念已消。恭喜玩家法外狂徒——張三,獲得獵命積分8888點,惡者命數投放至獎池。”
???
這一長串系統提示讓雲傾寒看懵了。
而在血鐘廣場那邊。大大的屏幕上再次顯示了關于她的公告。
【恭喜玩家法外狂徒--張三完成鬼魂獵命。玩家張三獲取惡者命數4014天,即日起投放至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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