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從未認識的、另一個你[3]
顏路這幾天都起的挺早,每次張良醒來的時候,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了,他抱着被子滾了兩圈才懶懶的爬起來,當然,他是不會說午飯時間也已經過了。
翻了翻冰箱,沒有能引起自己食欲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沙發和房間就打算出門買些什麽,經過小區保衛室門前順便朝幾個保安打了招呼,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那瞬他突然轉頭,小道上停着一輛私家車,女人正從丈夫的手中接過孩子,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樓去。另一邊幾個孩子正在追逐打鬧,惹的後面的奶奶也跨大了步子趕了上來——一切都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那讓他覺得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錯覺這幾日總有人在暗中窺探他的生活。
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搭,張良吓了一跳回神,顏路正看着自己。
“怎麽了?”那麽心神不寧的恍惚樣子。
張良揉了揉太陽穴,自己真是神*了:“可能最近胡思亂想的太多了。”他掏出手機打開剛收到的短信。
顏路就騰出手替他揉着太陽穴,失笑:“又要忙了?”
張良無力的點頭:“衛莊這家夥花樣挺多。”這才回來幾天呢,他舉了舉手機。“今晚他公司有慶功會,讓我去幫個忙。”
“累的話就別去了。”顏路心疼又憂心的看着他,當然他不否認,有個小晚會對張良轉移注意力調整心情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盛情難卻。”張良嘆氣,還是決定過去,他看了看手表,“都這個點了,晚上也不用在家吃飯,我買些東西直接帶去他公司,師兄今晚準備‘獨占良宵’吧。”他擠眉弄眼的極是有意思。
顏路就想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一下可又舍不得用力,只好撫了撫張良的頭發:“開心一些。”
直到張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他才轉頭看了不遠處的私家車一眼,車子緩緩的開走了,他上了樓,鎖上門,張良其實已經打掃好了一切,他抓起衛莊給張良的資料文件,随意的翻了兩頁,這才是跳梁小醜的把戲吧,輕笑的有些不屑,讓張良心神恍惚的東西都應該銷毀,他将紙張卷起“咚”的丢進了垃圾桶。
沒有張良在,晚飯也随意的張羅了一下,眼看着夜色漸長,手機上來了短信。
顏路看了眼,披了外套就出門。
。
來自,衛莊。
顏路直去了衛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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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正在門口張望,似乎就在等他到來,伸手将人請到了二樓書房。
房間裏并沒有開燈一片黑暗,隐約的只有月光和窗外路邊的燈光照射進來,可以看得出,衛莊坐在書桌案前,氣定神閑的,雖然連表情也看不到。
“真是快。”衛莊開口,示意老管家出去。
門“呯”的關上了,好像将兩人鎖在了一個黑暗又窒息的世界中。
“我以為你會花些時間,”衛莊聳聳肩,“我喜歡聰明人。”特別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
顏路不說話,他在等着衛莊解釋發到他手機上的短信,“衛先生請我來就是為了誇獎我嗎?”顏路并不生氣,只是有些莫名的好笑,既然衛莊不提,那兩個人就心知肚明的見招拆招。
“哦?”衛莊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好奇為什麽我總是那麽針對你。”
顏路眯了眯眼,怎麽衛莊這家夥倒現在才注意到這樣的問題嗎?當然,看來這次自己和他是非常有必要的“談一談”了。
“其實,我本沒有在意過你,”衛莊好整以暇的端了杯茶,“只是想問問,當初他父親與他不和的事,你是從哪裏得知的?”他呷了口茶,有些玩味,“你似乎對張良的父親太過在意了。”張良的大發雷霆和防備小心,衛莊從不解釋卻記在心裏,顏路,你裝腔作勢讓張良想起大學舊事來挑撥我和他的關系,想盡一切辦法希望他疏離防備所有人。
顏路的喉結動了動:“那是唯一對張良影響最大的人。”我不得不在意。
“哦?”衛莊恍然大悟一樣:“給個理由,他父親惹到你了?還是……他的父親惹到你在以色列的發展了?”
“衛莊!”顏路突然喝了一聲,是警告也是威脅,他從來沒有這麽斬釘截鐵的抗拒,連聲音裏也有着從未見過的嚴肅戾氣。
就好像——顏路,你終于撕下那張僞善溫柔的面具,真想見識一下真正的你,真正的,因為在意而極度生氣了的你。
顏路這一喝過後反而愣了下,像是也被自己的激烈反應吓到了,他的臉色和聲音極快的恢複平靜。
衛莊觀察着他口氣中的細微變化,這兩個人隔着黑暗一問一答卻劍拔弩張烽火見刃,就像兩只暗夜裏的野獸,等着對方稍有疏忽就見血封喉,于是,誰也不敢貿然前進。
相比顏路,衛莊倒是好整以暇,顏路是很少犯錯誤的,錯就錯在,你太過在意張良。
顏路用手揉了揉眼睛處,嘆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麽?”他不再和衛莊周旋,只想盡快解決掉這個纏人的麻煩,“你在以色列的遇襲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很是無辜也無奈。
衛莊似乎在揣度他話裏幾分真假:“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你在我公司把那份‘重要’郵件銷毀的原因。”
顏路全身一怔,眼神裏充滿了質疑,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你監控張良?”如果沒有監控,怎麽可能看到他将郵件粉碎?他也說的極巧妙,他說監控“張良”,而不是“我”。
衛莊注意到了他的說辭卻懶得反駁,拿起桌案上的文件:“這是一份以色列希伯來語的郵件。”衛莊“啪”的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機,一簇小火光照亮了紙張上那些像符號一樣的文字也同時照亮了衛莊冷峻的臉龐,他有着笑聲卻看不到笑意,那是一種明了卻又不屑的讪笑,“你怕了。”他看着顏路在不遠處昏黃的影子,下了定義,“你害怕張良看到這份郵件,你害怕……他知道你懂希伯來語,你害怕,他想起在你手機上曾經看到的那條希伯來語短信?”
顏路的臉色瞬間變得很古怪,連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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