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陳瑄察覺到了寒寂的詫異與分神, 但對方的節奏沒亂。
他輕笑一下,再接再勵,挑動劍尖,讓劍尖擦過對方手腕上垂下的淺金色鏈子, 那顆小金球是法器, 但鏈子并不是, 它只是一種漂亮但并不堅固的金屬, 鏈子在雪白手腕上繃緊,接着斷裂,小金球被甩飛出去。
寒寂的目光從陳瑄臉上移到空中的小金球上, 陳瑄震驚地睜圓了眼睛,他聞到了香味,他喜歡的那種香味——
他看向寒寂握劍的手, 難怪覺得這只手眼熟,前天在秘境中,他沒看到鬥篷人的臉, 只看到了對方的手,不就是這只手嗎!
他當時就懷疑鬥篷人是劍修, 寒寂不正是劍修嗎,還是著名劍修世家的少爺。
鬥篷人身上果然有香味,寒寂佩戴香囊球應該就是為了掩飾身上的香味。
那香味是他從周黎辰身上沾來的……
不,不對!
寒寂身上的香味很濃,周黎辰身上的香味倒是很淡,或許應該反過來,是周黎辰沾上了他身上的香味。
應該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咦, 兩人怎麽分開了?”城中觀看劍舞的百姓們不解。
先前兩人不斷産生交集, 有點鬥舞的意思, 現在突然分開了,雖然分開也還是好看,但那種讓人目不轉睛的氣氛消失了,剛才大家看得都忘了呼吸,現在想起來了。
陳瑄拽住伸手去接小金球的寒寂的手臂,腳尖點地,借力越過對方,劍尖一挑,小金球騰空——
他伸手去接,寒寂也伸手,兩只手握到一塊。
歌曲已經進入尾聲,兩人在空中旋轉一圈後落地,揚起的長發與衣服也垂落下來,歌曲堪堪結束。
“哎呀,牽手了,這個結尾——好!”百姓們興致勃勃地互相談論,“我看今年這對準能成。”
“是啊是啊,這對太配了。”
陳瑄和寒寂分開手,小金球被留在寒寂手中。
寒寂對上陳瑄有些糾結的眼神,默了默,道:“你唱的歌很好聽。”
“……哦。”陳瑄看向寒寂手中的小金球,“你幹嘛要用這東西屏蔽味道?怕我認出你——身上的香味?”
寒寂遲疑,這事很難解釋,因為他身上不該有香味,或者說不該有人能聞到香味,所以他原本對陳瑄說他身上有香味這事是懷疑的,不過現在看來對方确實是聞到了。
這時,擂臺上的結界被打開,裁判宣布結果:“平局。”
“……”陳瑄抿緊嘴唇。他都忘了比試的事了,他原本是準備贏的,現在變成平局了,平局不就是輸了嗎。
寒寂看了看他,擡頭對裁判道:“他贏了,劍舞是舞,他跳舞跳得比我好。”
陳瑄用力瞪了寒寂一眼,他雖然想贏,但并不想別人讓他。“劍舞是舞但舞的是劍,我是跳得比你好,但你的劍舞得比我好,判我們平局沒判錯。”
“我當然不會判錯。”裁判笑道,“我說的平局是雙贏的意思,這場比試你們兩人都贏了。”
咦?還可以這樣嗎?陳瑄震驚地想,自己對規則了解得很不夠啊。
有旁觀者抗議:“為什麽他們是雙贏,之前我和人平局怎麽就是雙輸?”
裁判:“他們雙贏是因為他們表現得都很出色,你們雙輸是因為你們表現得都差勁,很難理解嗎?”
“……”抗議者灰頭土臉地溜走了。
陳瑄高興了,笑彎了眼睛,沖寒寂道:“承讓。”
沒想到還可以雙贏,早知道上一場比試應該和周黎辰雙贏的,不,周黎辰劍法不行,和他平局只能雙輸。
“承讓。”寒寂道,“你——”
他的話被人打斷,有人大喊:“陳瑄,我要挑戰你!”
這人一出聲,立刻又有幾個人道:“我也要挑戰你!”
都是要為周黎辰報仇的。
陳瑄惱火:“你們要和我比跳舞?來啊!”
“……”那些人沉默,幾秒後有人道,“抽簽,抽到什麽比什麽,誰也不占誰便宜。”
是歐陽韬的聲音,衆人應和。
可惜抽簽是陳瑄占便宜,而且他理直氣壯:我憑本事抽的簽,你們有本事你們也抽啊。
“抽簽可以,但不是你們想比我就要答應吧,我再贏兩場就夠了,所以我只接收兩個人的挑戰。”陳瑄道,“你們先商量好讓哪兩個人上吧。”
“太嚣張了!”那些人氣壞了。
有人道:“你一個築基初階有什麽好嚣張得?”
陳瑄眨眨圓潤的眼睛,半是驚訝半是困惑:“知道我現在只有築基初階你們還來挑戰我,我是該說你們臉皮厚還是臉皮特別厚呢?”
好些人被逗笑:“就是,誰不是從築基初階過來的?有什麽好炫耀的。”
剛貶低陳瑄修為的那人被調侃得漲紅了臉。
陳瑄懶得再理他們,轉向寒寂,這時又有人向寒寂發出挑戰,挑戰他的倒都是正經人,說是想和他切磋劍術。
寒寂抽空看向他,道:“先上去吧。”他說的是離開擂臺。
“哦。”陳瑄拿出飛舟,自己登上去後又看向寒寂。
寒寂看看他,輕輕一躍,落到飛舟上。
陳瑄把飛舟停靠到一條人比較少的回廊上,想和寒寂說說話,結果沒用,他們一下飛舟,立刻便有一群人沖過來,大多是來向他們挑戰的,也有少量是來表達愛慕的。
兩人被人群分開。
寒寂“來者不拒”,只要是想和他切磋劍術的,他都接受了挑戰。
陳瑄只接受了兩人的挑戰,一個是周黎辰的愛慕者,另一個也是。
挑戰賽和随機賽有個不一樣的地方,挑戰賽允許非參賽者進場觀看,當然,也是需要邀請函的。
不遠處廣場旁的雄偉神殿中,幾位神侍穿過長廊往外走,正碰到邱貞從外往裏走,神侍們向她行禮,又邀請她一起去看賞花宴挑戰賽。
邱貞笑着示意自己手上的書:“我不去了,我要去趟藏書樓。”
她說的是神廟內部不對外開放的藏書樓。
大概是都去外面廣場上看賞花宴比試了,今天的藏書樓人特別少。
邱貞走進藏書樓深處,那兒有一道鐵門,門上寫着兩個黑字:禁書。
她環看四周,确定沒人後,把手放到鐵門上,推開了它。
走進禁書區,她快步在書架間穿梭,目光飛快地掃視書架上的書冊,直到走過十餘個書架後她才突然止住腳步,她把手伸向一本名叫《漫川地理志》的書。
這書是殘本,千年前藏書樓發生過火災,燒毀了大量古籍,漫川與水神廟的歷史就是因這次火災而變得模糊不清的。
她翻開枯黃殘缺的紙張,快速閱讀,“漫川有神龍”“洪災”“龍吸水”“為白龍立廟”……
看完整冊書後,她猶豫着想把它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把偷來的書放身上太不安全了。
她把書放回書架上,轉身匆匆離開。
剛出去不久,便碰上了一位神侍,對方疑惑:“副神官閣下?剛剛怎麽沒看到你?”
“我也沒看到你。”邱貞笑道,“你沒去看賞花宴挑戰賽?我還以為你們都去了。”
神侍被引開注意力,笑道:“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鐵門後面的禁書區中,一個人影仿佛幽靈般地在書架間現身,他拿起剛才邱貞翻看過的《漫川地理志》,翻開。
廣場上的水上園林中,陳瑄的第一場挑戰比試即将開始,對手是個外貌三十多歲的男修士,修為是金丹初階,比陳瑄高一個大境界。
男修自傲地道:“我會把修為壓制到築基初階和你進行比試。”
陳瑄當然不會拒絕:“好。來抽簽吧,你抽還是我抽。”
男修:“你抽。”
陳瑄點頭,伸手接住簽筒。
這時,觀看的人群中有人喊:“加油!”是周黎辰的聲音,而且他是注視着陳瑄喊的。
陳瑄的對手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可是為了給周黎辰報仇才挑戰陳瑄的,結果人家不領他的情。
陳瑄看了眼周黎辰,要放先前他會回周黎辰一個笑容,但這會兒他沒笑,因為他想起了香味的事。
香味的真正主人是寒寂,鬥篷人也是寒寂,所以他之前想反了,不是寒寂沾到了周黎辰身上的味道,而是周黎辰沾到了寒寂身上的香味。
但有一點他沒想錯,這兩人應該發生過親密關系,寒寂多半和歐陽韬一樣,也讓周黎辰“舒服快樂”過。
之前知道周黎辰和多人存在關系時,他不怎麽意外,只是思索自己能否接受這樣的雙修的道侶——到現在還沒思索出結果。
但現在他不太高興香味的真正主人也是個“随便”的人。
思索原因,應該是因為周黎辰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而寒寂看起來很正經,扮成鬥篷人時也是不錯的人,以至于自己對他期待過高。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推遲到晚上更哈
——————
預收:《陛下不幹了》
幸醞穿成了星際皇帝,這他哪勝任得了,于是借着重傷未愈躺平擺爛,想把皇位甩給別人。
先召來皇叔,皇叔聽到皇帝要讓位給他,吓得趕緊跪地求饒,承認他最近在開私礦,但他只想撈錢,絕沒有謀反之心。
幸醞:……?
再召來皇弟,皇弟說需要時間考慮,結果連夜收拾家當逃去了荒星。
司法部很快查出皇弟是一樁走私大案的主謀。
幸醞:……?
有血緣的不行,那就找沒血緣的,例如某位手握帝國大半兵權、傳說有造反嫌疑的元帥。
被從邊疆召回的元帥單膝跪在皇帝陛下面前,拉過陛下的手,把兵符放到陛下手中,發誓自己對皇位絕無觊觎之心,并表示想要解甲歸田,回中心星定居。
幸醞:……你先放開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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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勤政的帝國皇帝遇刺蘇醒後,開始物色繼任者。
起初衆人以為這是帝王的權謀之術,後來發現皇帝真想退位。
衆人大驚失色,輪番跑到皇帝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請求皇帝放棄想法。
幸醞:……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你們注意點,不要把眼淚鼻涕蹭我身上。
直到有一天,幸醞恢複了記憶,這才知道自己其實是胎穿,只是遇刺後失憶了,以為自己剛穿過來。
那還退位嗎?
幸醞張口吃下元帥喂到嘴邊的剝好皮的葡萄,退吧,躺平擺爛太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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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醞是《星皇》這本書中的大反派。
少年時,他是卑賤卻驕傲的私生子。
即位後,他征戰四方,一統星際,威震寰宇。
遇刺後,他性情大變,開啓暴君模式,最終衆叛親離,自取滅亡。
穿越者主角穿過來時,幸醞剛遇刺,穿越者等着上位,等啊等,多年之後終于醒悟過來,憤怒砸書:同人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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