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宋玉章和孟庭靜交好了——這件事在宋家引起了一場不小的地震,其中最為震撼的當屬宋晉成,聽聞消息之後,他立即去孟素珊屋裏坐了一會兒。
“你弟弟好像跟五弟關系不錯,這兩天總一塊兒出去?”
“是麽?”孟素珊很高興,“那挺好的呀,五弟在海洲人生地不熟的,你們兄弟又都忙,沒什麽時間照顧他,整好庭靜帶他出去走走,”孟素珊抿着嘴笑,“也是五弟長得好,庭靜心高氣傲眼高于頂,總算也有個他看得上的朋友了。”
宋晉成對年過三十仍天真爛漫若少女的妻子簡直無可奈何,也明白她是被保護的什麽都不懂,只能作罷,“這屋裏什麽怪味?”
孟素珊道:“新開的藥。”
宋晉成沉默片刻,伸手攥了下孟素珊的手,“是藥三分毒,少吃點。”
“吃着吧,調理身子的……”孟素珊靠向他的肩膀,“萬一呢?”
宋晉成摟住她,掌心在她肩頭摩挲了一下,“辛苦你了,我……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
宋晉成急的同時,宋業康也很着急。
宋玉章和孟庭靜走的近了,這意味着什麽?
宋晉成娶的是孟庭靜的姐姐,傻子都知道孟家是支持宋晉成的,宋玉章同孟庭靜交好,那不是擺明了宋玉章也倒向了宋晉成嗎?!
宋業康心急火燎,卻也無計可施,宋晉成比他早生了六年就處處壓他一頭,無論是在銀行還是家裏,好像全由得這大哥做主,他心裏不服,然而并沒有力量足夠來與這天然的大哥對抗。
就連拉攏宋玉章,宋晉成也比他下手更快!
宋業康怒火攻心,在銀行又不能失态,他現在有一股沖動想去将保險箱砸了,将宋振橋的遺囑拿出來看上一眼——看上一眼,他也就死心了。
宋振橋是位很殘酷的父親,他從來不展示對任意一個兒子的偏愛,就只是按照兒子出生的順序将兒子們一個個安排在合适的位置。
整個家庭都随他擺布着,直到半年前宋振橋的身體忽然不好了,一切都才有了變數。
只是這變數太有限了。
宋振橋未病倒前,已将整個家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他人雖然躺在醫院,靈魂卻依然無處不在地籠罩着這個家,整個宋家也依舊是按照他未病之前那般轉動。
第二個變數就是宋玉章了。
比起宋玉章駭人的美貌,宋振橋對宋玉章不同尋常的看重才令宋業康更覺駭人,就這麽一個野種,宋振橋為什麽這樣看重呢?難道是因為人在病中格外脆弱的緣故?那麽宋振橋有沒有在自己脆弱的時候立下一些有失偏頗的遺囑呢?
心亂如麻。
但還不是該亂的時候!
宋晉成有孟家幫襯,他未必就尋不到自己的助力!
宋家的暗潮洶湧,宋玉章身處其中倒還勉強也算得上怡然自得。
人生在世權財色,這三樣無論哪一樣,宋玉章都挺喜歡,當然是想全都要,這麽多年行走江湖,宋玉章心裏也很明白事上沒那麽多好事,人太貪心必定會遭反噬。
他本性就耐不住寂寞,酷愛尋找刺激,這樣的癖性有時更需要小心謹慎,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還是珍惜些吧。
在克制作怪的欲望方面,還是孟庭靜幫了宋玉章的忙,孟庭靜這一款型的,宋玉章還未曾交往過,所以單是他這個人就夠宋玉章先新鮮一陣子了。
宋玉章順着樓梯“咚咚咚”下樓時,宋明昭嬉皮笑臉地跟上來勾住他的肩膀,“五弟,哪去啊?”
宋玉章對他清爽的一笑,“看電影。”
“看電影?是樂瑤兒新上的那部?”
“對。”
宋明昭變了臉,不滿道:“咱倆說好的事你都忘了,自己一個人出去找樂子,也不想着點我這個四哥。”
宋玉章道:“四哥你要做學問,我哪敢打擾?”
宋明昭道:“你少廢話,大學裏幾個人做學問?你別告訴我你在牛津成天除了上課什麽都不幹啊,我聽說國外玩得更兇,梅毒不就是洋鬼子搞出來的?”
宋玉章失笑,“四哥,扯遠了吧。”
宋明昭摟了下他的肩膀,“不扯遠,扯近的,走,咱們一起看電影去!”
宋玉章被他摟在懷裏劫持一樣地往外走,他始終笑着,覺着宋明昭也挺有趣,是個聰明的蠢人,主要相貌不差,否則他也是真受不了。
兄弟倆親熱的像連體嬰一般地出來,在草坪上喂鳥的孟庭靜見了這副場景,臉色微變,随手将手裏剩的鳥食抛了出去,大白鳥激動得像大白鵝一樣嘎嘎大叫了兩聲,尖嘴對着草坪“剁剁剁”地猛啄。
“庭靜哥!”
宋明昭像完全沒有料到似的,用相當快活的語氣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孟庭靜看向宋玉章,宋玉章背着手笑而不語,笑容在孟庭靜眼裏很不中看——他跟宋明昭又不是親兄弟,還笑得這樣騷裏騷氣的!
孟庭靜抽了手帕,低頭邊擦手邊随意道,“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看電影。”
“原來如此,五弟你怎麽也不說呢?這樣,帶上我,咱們哥仨一起去給樂瑤兒捧個場!”
“樂瑤兒?”孟庭靜擡頭道。
宋明昭樂了,“庭靜哥,你去捧人家的場,難道不知道人家是誰?樂瑤兒可是最近整個海洲最紅的電影明星了,這回同她搭檔的是紅了好多年屹立不倒的鄭克先,金童玉女,強強聯合,很是登對啊。”
聽完之後,孟庭靜的神情堪稱無語,目光隐晦地看向宋玉章,“你坐我的車吧。”
宋明昭擠進了小團體便心滿意足,不非要求宋玉章跟他一起,大方地放開了手,還将人往孟庭靜方向推了推。
宋玉章踉靠到孟庭靜身旁,孟庭靜理也不理他,先轉身坐車去了。
宋明昭注意到這情形,微微一笑,路過宋玉章身邊時,用肩膀輕撞了下宋玉章,還沖他挑了挑眉毛,神情中都包含着“看,到底不是自家兄弟,不好伺候吧”的揶揄。
孟庭靜人已坐到了車內,目光透過車窗看着兩人,他發覺宋玉章在宋明昭面前的神情充滿了含蓄的優雅,任人解讀的神秘,同在他面前還是不大一樣的,宋玉章在他面前,裝得成分并不是那麽多。
宋玉章上了車,人沒坐穩,袖子就被扯了,“你是故意的麽?”
宋玉章看向孟庭靜,神色無辜,“我不知道四哥會突然出來。”
“我不是說他,”孟庭靜看了一眼前頭的司機,他伸手勾了宋玉章的脖子,将人拉近,壓低了聲音咬耳朵,“我說的是鄭克先。”
孟庭靜身上沒有宋玉章從前愛過的那些公子哥的香水味,極為幹淨的皂角水汽,聞着也挺香,宋玉章也壓低了聲音,“鄭克先怎麽了?我不認識。”
孟庭靜眼睫垂下,目光銳利地射出,仿佛是想看透宋玉章有沒有說謊。
興許宋玉章自己也不知曉,他現在在孟庭靜眼裏就是個混蛋透頂的美麗騙子,對他的一言一行,孟庭靜都始終留有一分戒心去猜疑。
“不認識就算了。”
孟庭靜松開了手。
他這樣話說一半,換了旁人或許會好奇地追問,宋玉章也好奇,但他不會輕易展露自己的好奇,不給人吊他胃口的機會。
宋玉章若無其事地單手墊在車窗,看向車外路過的風景。
孟庭靜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宋玉章看風景,他也看風景。
兩人誰也不理誰,并不像傳言當中的那般“交好”。
今日是電影首映,鄭克先人脈廣,樂瑤兒正當紅,來了不少海洲有頭有臉的人物,整個影廳都被包下了。
孟庭靜與宋家兩兄弟避開了人群,從後門進入,宋明昭還奇怪,“咱們為什麽不到前頭去湊個熱鬧?”
孟庭靜道:“算了吧,別去搶了人的風頭。”
“搶風頭?”
孟庭靜瞟了一眼兩人中間的宋玉章,又看向宋明昭,“你說呢?”
宋明昭恍然大悟,他哈哈一笑,伸手又摟了宋玉章,“五弟,你要是去演電影,那可就真沒鄭克先什麽事了。”
宋玉章淡淡一笑,心想他是嫌自己命太長才去演什麽勞什子電影,怕仇家找不到他嗎?
海洲就是這一點不好,太熱鬧,報紙太多,照相機也太多。
混吧,混過一段時日,混到宋老爺子歸西,他也做一回孝子賢孫,披麻戴孝賺他媽的一大票!
影廳後門要穿過一個回廊才能進入正廳,宋明昭與兩人說說笑笑的,見孟庭靜一直興致不高,他的那點聰明又發動了,找個借口,說自己急着去釋放自然,先行一步,給兩個原本約好的朋友一些單獨的空間。
只是他未料到,他一走,兩個人更是擺出了無話可說的架勢,互相都不開口。
宋玉章是看孟庭靜這樣隐忍不發很有意思,孟庭靜是不想令宋玉章覺着有意思,兩人很奇異也很默契地較起了勁。
腳步都是悄無聲息的。
回廊一轉,孟庭靜忽然停住了腳步,拉了身側的宋玉章回身靠在一側暗紫色的紫薇花旁躲避,紫薇花輕打在額側,宋玉章看向孟庭靜,孟庭靜沖他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男女争吵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
“你問我的意見,我說過了,這孩子不能要!”
“為什麽?憑什麽?這是我們的孩子!”
“正是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所以這個孩子才更不能要!”
兩人聲音壓得低低的在吵,宋玉章側耳聽了,發覺是一樁很尋常的愛情糾葛,頓時便覺着興趣缺缺,他微側過臉,欣賞起了孟庭靜分明的下颚線,其實孟庭靜單看側臉,并不像個小白臉,因為輪廓中顯現出一股堅毅鋒銳之意,毫不柔軟。
孟庭靜低下了頭,目光淡淡地看向宋玉章。
宋玉章并不避諱自己方才的偷看行徑,微微一笑。
孟庭靜靠過來時,宋玉章以為他又會親他,像前幾天在戲園子裏那樣,然而孟庭靜并沒有,他只是靠在他的耳邊同他說話,問他:“好看麽?”
宋玉章笑了,也同他耳語,“一般。”
孟庭靜也笑了,“沒有你豔壓群芳。”
隔着大片的紫薇花,一對男女争吵,一對朋友私語,争吵的兩人動靜逐漸小了,宋玉章越過孟庭靜的肩膀,撥開花葉望了過去,嘴唇微微一偏,靠在孟庭靜的耳畔道:“是樂瑤兒和鄭克先……他們走了。”
孟庭靜放開手,回身又看了空蕩蕩的回廊一眼,“走吧。”
他放手,宋玉章卻拉住了他的袖子,笑容調侃,“鄭克先是不是你的……”
孟庭靜站立不動,目光從上到下刷子一般将宋玉章刷了一遍,“你在吃味?”
宋玉章道:“那倒不是,誰還沒有過去呢?”
孟庭靜冷譏地一笑,“聽這口氣,你的過去很是豐富啊。”
宋玉章擺了擺手,謙虛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孟庭靜冷笑了數聲,忽然展臂如宋明昭一般把人劫持到懷裏向前走,“鄭克先是你大哥在外頭養着的,少給我扣帽子,一個小玉仙還不夠麽?”
宋玉章回眸,眼睛亮得驚人,孟庭靜從他眼裏看到了濃郁的唯恐天下不亂,他內心的邪惡因子也有些被激發出來了,又靠向宋玉章的耳邊低低道:“你大哥除了鄭克先之外,還在外頭養了個女的,你猜是誰?”
宋玉章幾乎是馬上就猜到了,“樂瑤兒?!”
孟庭靜掌心刮了下他的下巴。
宋玉章只是普普通通地約孟庭靜出來玩一玩,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戲看,他邊走邊道:“那這兩人搞出了孩子……這……”
“鄭克先不想要這個孩子,樂瑤兒不肯……”宋玉章有感而發,“可惜了,這事不好收場,鄭克先是對的,他們兩人都身不由己,做不了自己的主,這孩子不能要。”
“我倒覺得鄭克先的做法是下乘,如果是我,就讓樂瑤兒把孩子生下來。”
孟庭靜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氣聲一般掠過宋玉章的耳,“生下來,誰又知道是誰的種,說不準就瞞天過海一步登天,成了宋家金貴的少爺呢?”
宋玉章腳步微頓,瞥眼看向孟庭靜,孟庭靜正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宋玉章微微一笑,心思在電光火石之間轉了數圈,他道:“哪那麽容易?生下來不滴血認親嗎?”
“滴血認親?”孟庭靜淡淡一笑,摟着人繼續向前走,“你我都是留過洋的,難道不知道滴血認親這法子只能拿來騙騙那些沒讀過書的無知愚昧之人?德國現在有個通過血型驗證親緣關系的法子,十分可靠,是不是親生父子,一驗便知,方才我也是開玩笑的,宋家的大少不是傻子,沒那麽容易上當……”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