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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過去,又該上班了。
秦深雖然說了辭職的事,但也不是想走就能立即走的,還要在公司待一段時間。
他跟自己旁邊工位的同事打了聲招呼,然後哼哧哼哧地吃着早餐。
【江弄要參加宴會,是北軒逸那次?】
【很可能是,要不然弄弄不會為了這個宴會,拒絕景寶的邀請】
【這個宴會是《弄心程》攻受感情的轉折點吧,我記得弄弄在這裏被惡意灌酒,攻幫忙擋了酒,還偷親了弄弄】
【是的,文裏描寫的那段劇情,攻真的很不值錢】
秦深捏扁了裝豆漿的紙杯。
靜默片刻。
秦深扔到垃圾桶裏,開始一天的工作,公司簽的那對賣腐主播,有個請假了,剩下之前錯認金主是新簽主播的黑發男生段易。
段易要拍個舞蹈視頻,還需要一個出鏡演員,挑來挑去把秦深叫去了。
不用秦深做什麽,靠在一邊看着段易跳舞就是。
“靠這裏?”秦深指着離段易地方一米遠的牆。
段易瞄一眼鏡頭:“可以。”
秦深肩膀倚住冰冷的牆面,段易見他準備完畢,便示意拍攝視頻的助手播放音樂。
音樂前奏格外的甜,而演唱的歌聲卻顯得撩撥,吐出的每個字眼都帶着小小的鈎子,叫人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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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易踩着節點跳了起來,極盡妩媚的扭腰擺臀。
秦深唇角抿緊,差點繃不住表情:沒告訴他跳的是豔舞啊,他得拿出啥樣的狀态盯着?
身段過于柔軟,有點辣眼睛。
秦深不愛騷0那款,頂受不住地閃了閃眼睛,在他忍不住扭頭前,拍攝結束。
“拍的怎麽樣?”段易問自己的助手。
秦深心道難道還要重拍?
“非常完美。”助手歡喜地說道,“秦哥那眼神絕了!”
視頻中的秦深站在跳舞的主角斜後側,鴉羽般漆黑的墨發搭在臉上,稱得膚如白玉,露出的一雙眼睛深幽如潭,隐隐現出笑意,水一般輕柔無痕。
“哥,你真帥啊。”段易瞧着鏡頭裏的秦深吹了聲口哨。
秦深:“有點搶戲,我戴個口罩。”
“別呀。”段易斷然道,“你沒看過這類視頻嗎?就是要配合你的眼神和表情跳。”
秦深立時懂了他的意思,雖然段易有固定賣腐的基友,但偶爾會給粉絲增加新鮮感,搭檔新人。
“随你們。”秦深無所謂道,既然你們自己都不在意,他就更不可能在意了,“拍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诶,中午哥跟我一塊去吃飯呗。”段易說。
秦深答應了。
【你們一直說《弄心程》,搞得我好奇去看了看,如果江弄要去北軒逸,兩個月後他的工作室會出個很嚴重的問題,攻幫忙解決了,我以為他們該和好了,結果兩人成了炮友】
【《弄心程》感情戲就是特別糾結,明明可以好好說,非要七繞八繞,虐死人了】
“沒出息。”秦深一叉子戳起水果沙拉,丢在口中咀嚼。
坐在他對面的段易疑惑地擡頭:“秦哥,你說什麽呢?”
秦深繃着張臉:“你聽錯了。”
“哦,好嘛。”段易說不清楚地覺得他心情不好,從心底表示自己聾了。
過了一陣。
段易吃得差不多,用紙擦幹淨嘴:“秦哥,你是不是要辭職了?”
秦深點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傳得這麽快?”
“又招人了嘛。”段易,“職位和你重疊。”
秦深本來就随口一說,并不在意別人到底怎麽知曉的。
“秦哥,你是準備要單幹嗎?”段易和秦深關系算不錯,否則也不會開人玩笑、約吃飯,他問這個問題不知道抱着什麽心思。
秦深從對方的表情裏讀取到些只言片語:“不确定。”
段易眼前一亮:“恭喜哥創業成功。”
秦深:“恭喜早了,沒影的事。”
兩人吃完午飯,再次回到公司,秦深跟人分開去到另一層樓。
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工位,而是挑揀了條無人樓道進去。
既然從神秘聲音口中得知程傅洲會在北逸軒的宴會中,和江弄的感情出現轉折,他自然不能錯過。
可要弄到去宴會的請柬,需要些人脈,他躺平慣了,真沒認識幾個關系,但也不是說沒有,可是不熟呀,他開不了口。
找大哥是最穩妥的,可他才躲着對方,哪裏敢湊上去。
秦深想了想,撥通了一個號碼。
響了四五聲,那邊接通。
清淡的冷質嗓音由于來電者的特殊,詠出的字節熨出溫度:“秦深?”
“二哥,幫我個忙呗。”雖然隔着遙遠的距離,秦深依舊能重現出他家二哥的聲音和容貌,清冷的表情肯定因為他的講訴生動兩分,“我要追一個人,那個人和他的前任要參加同一個宴會,我擔心他們舊情複燃,所以為了小弟未來的幸福,二哥你給小弟搭把手嘛。”
秦深豁出去了,臉皮都不要地跟僅比自己大兩個月的人撒嬌。
那邊可能沒受到這樣的陣仗,詭異地沉默須臾。
“什麽宴會?”
秦深便把自己知道的宴會信息告訴了對方,最後:“二哥,我要追人的事暫時別告訴大哥,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想等追到了再公布。”
“好。”
秦深美滋滋地挂斷電話,他家二哥就是好說話,平常他想要幹什麽,二哥都慣着他,明明瞧起來很是高冷的一個人,其實內裏特別柔軟,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頭豬拱了他哥,還要他哥追妻火葬場。
想到此,秦深閃過神秘聲音透露的「宋師兄」,得空他要去看看二哥研究學習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晃悠過去,在北逸軒舉辦的宴會如約而至。
秦深特意換上套正裝,打理了頭發,拿着請帖準時到了宴會現場。
他到的時候,已來了不少賓客,多是男女伴歡聲笑語,獨他一個人穿梭在推杯交盞中。
秦深沒找到江弄,倒是抓到藏在角落悶悶不樂的程傅洲,今日的程傅洲和在「Leisurely」酒吧裏見到的狀态格外不一樣。
不是日常的休閑服裝,此時的程傅洲一身精致貼合的藍灰色西服,胸間別一串銀色鏈子,熨燙平整的衣袖微擡,露出的手潔白修長,勾着透明的高腳杯輕搖。
大概是覺得無聊,眼睫垂落着從未擡起,與周邊的熱鬧格格不入。
“巧啊。”
發呆的人驚愣一瞬,見到是誰後綻開抹笑容。
秦深亦是嘴角舒展:“還記得我嗎?”
“記得,秦深。”程傅洲輕聲道,目光凝聚在他臉上,滑過秦深勾起的唇瓣,“後來我又去了Leisurely幾次,都再沒遇到你,以為……”
秦深挑眉:“這麽想見我?”
程傅洲無奈的語氣:“不要說得那麽暧昧,我不是想泡你。”
“可惜。”秦深順着話準備揭過話題,就發現了江弄的存在,眼皮跳了跳。
現在是劇情開始了嗎?屬于程傅洲和江弄的愛情故事。
秦深視線移轉,再次降臨到程傅洲身上時,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投注給了江弄。
“我們去那邊坐坐?”秦深出聲打斷程傅洲的深情凝望。
程傅洲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把心思抽調回來,勉強朝秦深點點頭。
秦深仗着身高圈住程傅洲的肩:“那人就是你對象?”
“分手了。”程傅洲。
秦深:“你剛才的模樣可不像。”
程傅洲抿唇,也似是對自己不能幹脆利落的表現感到不滿。
秦深将人領到軟座邊:“你喝酒,我喝果汁。”
程傅洲确實需要酒精麻痹一下自己躁動的心,完全不反對地碰杯:“我……”
秦深見他沒後文,道:“沒關系,不想說話可以不說。”
程傅洲臉色喪喪的:“我跟我朋友吵架了。”
“嗯?”秦深有些意外。
“是十幾年的朋友,他對我很失望,臭罵了我一頓。”程傅洲委屈地癟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願再跟我玩了,我不想失去他。”
“吵架的原因是什麽?”秦深詢問。
程傅洲失落道:“我太頹廢了。”
“……”秦深約莫明白程傅洲朋友的想法,恨鐵不成鋼吧,攤上個戀愛腦朋友,誰不煩啊,尤其戀愛腦藕斷絲連,對象還是個渣男。
程傅洲喝完杯中的紅酒:“我能感覺到,你跟我朋友是一樣的看法。”
秦深沒否認,有啥好否認的呢?他就是讨厭為個男人要死要活,無論是誰,這件事本身就讓他不理解,離了愛情不會活不下去,要是很閑就去找個廠子007,倒倒腦子裏的水。
“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程傅洲小心翼翼道。
秦深颔首:“說。”
程傅洲:“待會兒我要是想往他那裏湊,你能把我帶走嗎?”
“你現在就可以走。”秦深。
程傅洲面露苦澀:“我做不到。”
秦深皺眉:“要是實在放不下,就出國遠離,時間可以磨平一切。”
“我以為你要說讓我放棄掙紮,把人追回來。”程傅洲。
秦深:“到底是看你自己。”
程傅洲從侍者那裏又拿了杯裝着冰塊的朗姆酒:“自從被你問過我對他念念不忘的理由,我就一直在反複琢磨。”
“我換了手機和手機卡,可他的聯系方式早就刻印在腦子裏,根本删不掉。”
“猶如他那個人硬生生存在我靈魂裏,無法擺脫。”
“可我找不出愛他愛到骨子裏的細節。”
“唯一的可能……”
程傅洲神色堪稱冰冷:“我付出的太多,沉沒成本太高,放手就虧本了。”
“不放手更虧本。”秦深無法說出神秘聲音的事,大概率會把他當神經病——也不是不能說。
秦深帶着探究的眼神望着程傅洲,神秘聲音講過兩個月後江弄工作室會出問題,他現在若是告訴了程傅洲,後來得到證實,他的話就有了可信度。
不過,他能順利講出來嗎?
如果作者真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應是全部被提前發現了,最穩妥的辦法即是阻止他參與宴會,但是好像什麽也沒有。
秦深感到些許疑惑,難道是預知的能力有某些問題,或者無法随心所欲控制別人?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推算錯了作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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