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地獄異種(11)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但一打手語,大部分人會當你是啞巴。

起初宣幽儀說得委婉,只道厲蘊丹不通外界的語言,需要用手語交流。

可生在現代的年輕人哪個不精,一個人要真是“不通語言”,也會本能地開口發音、嘗試交流,在發現無法溝通後才用手語,這才是正常的流程。

而不像厲蘊丹一樣初見即用手語,仿佛手語是她的第一語言。

并且在結隊的過程中,厲蘊丹把閉口禪修到了極致,連幹架都不吭一聲,試問正常人誰能忍住、誰能做到、誰又能不誤會呢?

他們真當她不會說話啊。

只是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提,還希望她自在點兒。

沒想到終究是錯付了!大佬你好壞,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嘤——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厲蘊丹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這三人完全把心思寫在了臉上,半點含蓄也無。要換在大厲朝堂,最多三天他們就會被那群老狐貍拆吃了。

“孤說了又如何,爾等能懂?”厲蘊丹平靜開口,“多說無益,不如不說。”

三人:……大佬是說話了,但又好像沒說。

也對,語言不通是真不通。代溝那麽大,說了也白說,最後還不是要倚仗手語的交流。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是因為她走一步想十步,直接跳過了開始進入終點,而他們仍在執着一個“正常人的流程”。

嚯,小醜竟是我自己?

胥望東不禁看向阿努:“那他呢?是不是在靠裝瘋賣傻尋找傳人?”

“我記得小說裏經常這樣寫,什麽絕世高手喜歡扮成乞丐出場,誰給他饅頭吃,他就傳誰一門蓋世絕技。咱們剛才可是給了塊大肉啊,這怕是要送出修仙秘籍了吧?”

應栖雍深呼吸:“別看了,這個明顯是真傻。”又補了一刀,“當然,你也是真憨。”

都二十幾的人了,瞧着比他這個十九的還像個中二病晚期,就離譜。

胥望東:……

沒留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厲蘊丹準備出發。她一走,他們自然不會留。

應栖雍本還想着厲蘊丹為什麽會突然說話的事,可當他看到外頭異種密集,幾乎快彙成漆黑的河流時,便再沒有心思想別的了。

此情此景,他只在科幻大片中看過。

就像喪屍圍城、生物變異、外星人占領地球……從此大城淪陷,喪鐘悲鳴,死亡陰影的籠罩讓人類永久地陷入絕望。

曾經的他還覺得電影拍得不夠刺激,并站在上帝角度嘲諷劇情的套路。然而,一旦脫離了屏幕和電影院、可樂與爆米花,進而親身面對一次災難片的反派——史前異種,他只覺得刺激大發了。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會有這一天。”他喃喃自語,“我居然變成了電影裏被我吐槽過的傻逼主角團之一。”

“阿嚏!”

胥望東:“小雍,你是不是又在罵我?”

“……”

厲蘊丹推門出去,當先一步出刀滅殺大片異種。

刀氣狂肆橫掃,生生劈出一道口子,她三兩步上前,切下新死異種的一雙鐮刀肢節丢給身後的大漢。

“阿努阿努!”大漢撿起鐮刀投入戰鬥,又朝三人吼了幾聲。

幾人對自己“菜雞”的定位非常清晰,他們半點不客氣地擠進厲蘊丹和大漢之間,舉槍守住左右兩側。

厲蘊丹開道很快,她似乎很習慣打頭陣的作戰方式,而大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牢牢鎖住了隊伍的後防。

可攻可守的低配版“龜甲陣”成形,三人組趁機狂蹭經驗值,幹掉了不少異種。聽着系統時不時傳來的“叮叮”聲,他們頓覺異種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手裏沒有加特林!

他們·沒有·加特林!

沒有!

血虧!

事實證明,人一旦覺得自己吃了大虧,是真的會發瘋。

為了把加特林能賺的分賺回來,三人組憑怒氣戰勝恐懼、憑實力百發百中,一時間天時地利人和,小隊以極快的速度朝事發地挺進,鬥志高昂。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事發地的源頭不是異種的老大在召集小弟們開會,也不是想來救人卻舉步維艱的救援組被困,更不是異種在攻擊一個拿不下的傭兵堡壘,而是……

而是一個顏值高到不像碳基生命的漢服長發男,正渾身浴血地單挑衆多異種!以一敵百,所向披靡!

長發、漢服、兵器、美人,話說這配置看着有點眼熟啊……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厲蘊丹,眼神詢問:大佬,這是你家親戚嗎?

厲蘊丹:……

……

謝此恒比妖魔更快一步感知到活人的氣息。

即使他元丹已毀、命不久矣,能發揮出的實力萬不足一,可在徹底隕落之前,他依然是劍道魁首、天閣主人,哪怕體內只剩一星半點的靈力,也足以應付多如牛毛的妖魔。

于是他決定死戰到底,直到油盡燈枯。

而正是這份絕殺的意志支撐着他從海邊徒步入城,沖出一條血路。可惜他沒有多餘的靈力鎖定妖魔之主,只能用最後的靈力吊着一口氣。

不然,他一定要找到妖魔之主,再自爆仙軀夷平這處人間地獄。左右都是死,何不瘋狂肆意一回?他和妖魔鬥争的一生終将落幕,而後人會持道前行。

只是,他沒料到在妖魔橫行的地方還有凡人存活。他們膽大地闖入此地,不僅沒被吓走,甚至還想……嘗試救他?

勇氣可嘉。

謝此恒難得在戰場上多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有三男兩女,共五人,俱不是修真者。

雖不知他們有無仙根,但看上去實力微末又不成氣候。不過人之将死,看到的東西也不同,許是離身隕道消不久了,謝此恒看到了他們的“運”。

為首的女子有人皇之相,周身紫氣充盈,呈龍鳳追逐之态。末端的男子煞氣兇猛,一看便知是體修之材。

另三個倒是表現“平平”,氣運時有時無、時大時小,可命運一說從來詭谲難測,他們能活到現在已是逆天改命,想來以後會有更大的機緣。

簡言之,這五人看似普通,實則不凡。

因此,讓他們死在這裏豈不可惜?

謝此恒開了口,不知他怎麽做到的,竟能讓自己不大的聲音在整條街道回響:“爾等速速離去,此地不宜久留!”

“還不快走?”

厲蘊丹:……

三人組:……

很好!聽·不·懂!這又是出自哪裏的地方話?為什麽聽着有一種源自靈魂的顫栗感,連天靈蓋都發麻了?

胥望東頓時伸長了脖子:“我想問問他把擴音器藏哪兒了?不會真有人背着音響上戰場吧?”

宣幽儀:“這不是重點,救人啊!他流了好多血!”

救人要緊,但他們沒有莽上去。應栖雍掃過周遭的建築物,盯上了幾百米開外的一個教堂。

“宣姐,給大佬打個手語,就說轉移去教堂。”應栖雍道,“世界上除了監獄和軍事基地,就剩宗教集會地的建築是最結實的。”

“好!”

臨時計劃的執行率往往最高。

不說三人想救謝此恒,厲蘊丹也想,只是她與他們的出發點不同。

對方丹田被毀、失血頗多,明顯是強弩之末。可他的劍招不見頹勢、實力深不可測,想來在全盛時期,必定是一位極年輕的宗師。

宗師級別的高手啊,縱觀整個大厲朝也只有三人。他們年事已高,而這男子才剛及弱冠吧?

很年輕,也很強。

然而他再強也被毀掉了丹田,會是異種幹的嗎?

除了異種,厲蘊丹想不到第二個可能,畢竟那東西進化得太快了。但要是這個猜測成真,不就說明這座城裏游蕩着一只宗師級別的異種嗎?

她不會是它的對手,遇上就是死。

唯有宗師才能殺死宗師,所以她得救他,再與他合作幹掉異種,否則誰也別想活下來。

想到這,厲蘊丹的刀鋒更是發了狠。暖玉擦過橫刀,刀氣劈出生路,她盡最快的速度來到謝此恒身邊,抓住他的胳膊一扯……扯不動。

他的下盤太穩了。

厲蘊丹:……

“這位公子,得罪了。”厲蘊丹活學活用,她改左手握刀,右手攬住謝此恒的腰。下一秒,在對方錯愕萬分的眼神裏,她竟然将他扛了起來!

扛了起來!

雙腳離地,馬上拖走。由于吃驚過度,也想不到有人敢動手碰他,謝此恒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忘了自己明明可以反抗。

此刻,他的腦子裏只回蕩着一句話:大膽!人劍合……

“大佬!這邊!”

打斷讀條。

謝此恒:……

厲蘊丹看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她想,當時她被兩個“刁民”拖走時,應該也是這麽一副愚蠢的表情。

她把人往隊裏一放,應栖雍和宣幽儀十分娴熟地接過。他們一人一條胳膊把人擡起,換成大漢開道、厲蘊丹斷後,幾人火速撤離。

“這位哥,你看着清瘦,斤兩倒是不輕。”應栖雍道,“也不知道大佬是怎麽抱起來的?”

宣幽儀:“這有什麽好疑惑的,換我我也扛得動,這可是難得一見美人啊!扛起來就跑有那麽難嗎?”

應栖雍:……宣姐,求你別學胥望東,我怕!

謝此恒:他們在說什麽?

他一句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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