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天天大亮,健一已經不見蹤影,岚軒手執佩劍叫醒貝貝:“該上路了。”
貝貝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咦,見地上的酒壺才明白,昨晚他真的喝過了酒。
由明州是地勢處于比較低的小城,城邊三邊環繞山,一邊近水。
通往由明州的一條山路小道,貝貝正聽着岚軒講逍遙派當年如何以少數敵過多數人,贏下崆峒山一戰的,突然,右邊山石中轉出一位水靈靈的美人兒。
貝貝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位美人兒不由望着癡了、呆了,如此閉花羞月的典雅少女,淡紫色繡衣,淺蔥綠繡花小鞋,羞羞答答的不知如何啓齒的模樣,貝貝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人兒。
“二位少俠…”美人兒扭捏着開口,“想請教一事,不知可否方便。”
貝貝連忙接口道:“但說無妨。”
“相琦,兩位少俠可曾見過相琦?”
貝貝心下大疑,相琦是何人,怎生這麽耳熟。
岚軒皺了皺眉。
美人兒見貝貝不答話,便問岚軒:“公子,小女子與相琦相約丁醜年正月十三在由明州北會面,可是,可是,小女子在附近徘徊等了四年,都不見其蹤影。公子若知曉相琦于何處,請…”說着焦急起來。
“相琦劍已斷于姬墨城山崖上七年之久。”
貝貝心下更是大奇:這女子,找一柄劍,等一柄劍做什麽?她莫不是瘋了不成!居然在等一把劍!
“啊!”那美人兒花容失色,大驚。
貝貝更是疑惑,劍斷了又怎樣。
“珍重。”岚軒帶貝貝離開,貝貝不時的向後望,那美人兒呆立在那裏直直的,喃喃自語:“不見不散否…”
“岚軒哥哥,她等一柄劍做什麽?”
“她本身就是一柄劍,她是劍魄,幻化成人形罷了。”
“啊?”
由明州,果然是歷史悠久古老的文化之都。
熙熙攘攘的來自各地的商旅游客,游客大都是趕來參觀盂蘭盆節的,盂蘭盆節,即時負有盛名的:鬼節。
貝貝與岚軒在客棧中住了幾天,休息飽了。期間,貝貝幫一家南邊的武器店鋪裝修了一下屋子,得了些賞錢。幫賣白菜的大嬸兒,找到了離家不歸貪玩的小女兒。向一位同去南方的老鄉托他帶了一封信給故鄉,報平安。岚軒則一直呆在旅店內,一直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盂蘭盆節到了。
夜晚,幾乎所有城內居民,旅客,各捧着一盞在水中漂不滅的燈,放在岸上,說是引領離家已久未歸的靈魂,指引回家的路。燈在,逝世的人們的靈魂會回到陽間,當燈順水流漂走時,就是靈魂回陰間之時。
主街道上,燈全部熄滅,一群跳舞舞樂的舞者樂師在吹奏,跳舞,是慶祝盂蘭盆節的一種古典方式。
貝貝和岚軒也提着燈籠來到主街上。這裏好不熱鬧!大家都在随着音樂翩翩起舞,一片歡樂的海洋,以獨特的古風方式慶祝這古老的民族風俗節日!
酒店老板是個健談的大叔,樂呵呵的向這兩位外鄉游客介紹當地盛典:“這裏呵,可是風景名勝不可錯過啊,每年都有一支慶賀節日的白衣舞隊為大家舞樂助興!相傳,盂蘭盆節上舞隊裏的舞者必須人人面帶面具,不能以真臉示人,若是違反了,便是不吉利的。舞隊表演完,風調雨順,慶典也就結束了,哈哈哈哈哈。”
貝貝頗有興致的聽着。
酒店老板多喝了一杯好酒,突然神秘兮兮的湊近貝貝的耳邊:“聽說,這支舞隊裏的舞者個個都是極為标志的美人兒啊,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越不讓看,越浮想聯翩啊,哈哈哈哈!”
漸漸地,漸漸地,一群戴着面具白衣白帽遮掩烏發的舞者從遠處飄蕩進來……
衣白如雪,
寂寞如雪
古老的搖鈴陣陣
舞姿蹁跹着紛飛的落寞
是人,或是魂?
為何白衣透明的如此不真實
泛着淡淡藍色的熒光,
面具下的臉孔可是家人思念未歸的夢魇?
“好漂亮啊,今夜好熱鬧!”貝貝高興地加入老老少少的舞蹈,對了,岚軒哥哥人呢。
遠處,岚軒面對面站着一位白衣面具遮發舞者。
有緣千裏來相會
無緣對面不相逢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幾乎能聞到對方的氣息。
岚軒白衣輕衫,黑寬腰帶系佩劍,參雜幾絲白發的烏發在風中亂舞,凝視的雙眸。
對面覆面具之人,白袍廣袖,面具下水靈的雙眼流轉着波光。
一陣風起,掀動兩人的白衣,
“你是……”岚軒小心翼翼的啓齒。
對面之人,任沉默充斥着彼此間的距離。
岚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皺眉,“待我掀開這面具!”
猛然,一陣強風。
舞者已混入白衣舞隊中。
白衣面具舞者們齊刷刷舞動着向街的盡頭歸去,
古老的搖鈴陣陣,
已是離去之時,
隊影漸漸透明,
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岚軒怔怔的,舉起的手尚未放下。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岚軒的神情豁然開朗般,小仙,師妹她……剛才,我尋見她了!
猛然,天空中爆發出煙花的絢爛,朵朵煙花散開,火光彌漫在天際,映出由明州的繁華。
河中,一盞盞明燈順河漂開去,指引着歸家的靈魂再次回到那一個世界。人們懷着美好的祈願,欣賞着天空煙花瞬間爆發的繁花似錦,短暫的傾國傾城,盂蘭盆節漸漸到了尾聲。
當日夜晚,岚軒在床上輾轉反側,一輪高挂的明月,月華映射進小屋,漸漸,夜深了,庭院深深,夜寒露重,念念有詞的岚軒,慢慢合上了雙眼……
衣白如雪,烏發披肩,溫柔的指尖試着去觸碰着沉睡男子的臉龐。
“師妹!”有感應般,岚軒猛然坐起,一把試圖握住那只玉手,質問她如此多年為何不出現。
可是,什麽都沒有握住。
似乎是幻覺,是夢境,還是輕功極佳的小仙有意躲開?
莫非是夢境?岚軒複又躺下……輕撚腰間荷包上的金穗子。
那是小師妹一針針縫上的金穗子。
那次,自己收下一個愛慕自己已久的女劍仙送給自己的罕見龍玉挂飾,挂在相琦劍柄上。小師妹奇怪的詢問這是什麽,自己搪塞了一番,結果還是被發覺。小師妹生氣地一把扯來為他親自縫制的荷包金穗子,口裏還嚷着:“讓我剪了它,讓我剪了它!我何苦來!我給你做了好的你不稀罕,橫豎有人給你更好的穗子去!”拿着剪子,硬是要剪斷。好在岚軒眼疾手快一把奪了過來,小仙哭着,在一堆師兄弟都曉得這事前,岚軒可得必須哄好她才行:“好了,別鬧了,我不挂了,借花獻佛,好東西我送給師妹,行麽?”小仙氣呼呼的瞥了一眼那個龍玉挂飾:“哼,誰稀罕。” (小冶快速把黛玉寶玉那段書藏到身後,偶沒抄襲~~)
岚軒輕撚着荷包上的金穗子,一夜未合眼。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貝貝正在翻着明月小仙留給他的唯一一本厚厚的醫書,這些年來,除了日間修行,夜晚貝貝就反複背着醫書上的內容,雖然不甚很懂,有些簡直不懂,但還是強迫自己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把那些個藥草的簡易手繪圖,幾根脈絡,幾處細毛都不漏過。
直到天明,貝貝敲岚軒房門來詢問是否該上路了。
岚軒開始四處打聽昨晚的白衣舞者舞隊究竟是哪裏派出,哪裏訓練舞技,似乎無人知曉。
線索又被中斷,重歸原點。岚軒打算從明月小仙的家世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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