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啞巴虧
慢慢長夜,一室春光。
黎桦醒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屋裏沒有人,他身上穿了衣服,後面明顯被清理過了,床單也換了幹淨的,大概是衛塵換的,但他酸的不得了。他也不知道到底哪裏酸,就是哪裏都酸,整個身體都可以散架。
“咕嚕”肚子還給他提出抗議。他走到桌前,看有什麽吃的,沒想到那貨居然只給他留了碗粥,還給他寫了張字條。上面寫着:餓了就喝粥吧,這裏沒車,中午回來送你回去。
“呸,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就給老子喝白粥啊,窮鬼。”黎桦一生氣屁股就抽抽的疼。
他沒好氣的把調羹甩到碗裏面,屋外有汽車“滴滴”聲,衛塵回來了。
衛塵向老板請了假,專門回來伺候這個叫做黎桦的男人,他努力了很久的全勤獎因為他今日的請假就泡湯了。
衛塵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對這個放蕩的男人這麽好。他在床上那樣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還是個開基店的,不知道有沒有病。可他就是……
衛塵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屋裏的男人明顯就開始不對。
黎桦用調羹撥了撥碗裏的白粥也不喝,就像和稀泥一樣攪來攪去。剛回來的衛塵有點看不下去,就問黎桦:“要不要我給你熱一熱再喝。”
衛塵這不問還好,這一問麻煩就來了。
黎桦“刷”的一下起來,直接把調羹扔碗裏了。
“喂,你家浴室在哪裏啊,我要洗澡。”黎桦沒好氣的沖衛塵吼道。
“我幫你洗過了,你不用擔心……”。
衛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黎桦就搶先開口了。“我還想在洗一遍可不可以。”他雖然說得是“可不可以”但語氣絕不像是在詢問對方。
“我這裏沒有浴室,洗澡必須在外面的空地上,而且只有涼水。”衛塵皮糙肉厚,大冬天也沖涼水居然也不感冒,這虧得他在監獄裏面的勞改讓他又養成了這一節約用熱水的好習慣。
“你腦子有病啊。光着身子在外面洗,不怕被周圍的人看到啊。”黎桦不可理喻的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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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周圍沒有其他人的,再說我一大老爺們,誰要看啊。”衛塵說完這話還不忘貼心的對黎桦說:“你要洗澡,我幫你燒點熱水在屋裏洗吧。”
黎桦聽了這話不樂意了,“你丫的真把我當女人啊。”
他這句話好死不死的換來衛塵的沉默,其實衛塵只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黎桦這個問題。他當然沒有把黎桦當成女人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向對方表達。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要怎麽對黎桦說,或者該怎麽對他負責。
眼前的黎桦氣得奪門而出,嘴裏暴怒的喊着:“你他/媽的,真當老子是女人啊。你他/媽才是女人呢。”
“喂,你去哪兒啊。”黎桦邊罵邊往外面走,衛塵跟在他後面,想要阻攔他,又見他如此生氣,怕一會兒打起來,只是用言語詢問他的去處。
“老子回去洗可以了吧。”黎桦此刻已經走了出去。
“這裏沒有出租車,你要回去我開車送你回去。”男人好言相勸。
得到則是黎桦的暴怒,“老子不要你送,這裏沒車,老子叫人開直升飛機來接,ok?”
黎桦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上了公路中央了,他回頭沖着站在屋外的男人吼着,衛塵沒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站在柏油馬路上,一人蕭瑟的走向前去。
“你娘的,上了老子,還把老子當女人,老子有的是錢,老子有的是朋友,還需要你來接……”。黎桦身上穿着昨日的衣服,白色的襯衫袖口卷了起來,露出紫色的淤痕。
他走累了,往馬路一旁的狗尾巴草叢中一坐,然後他就拿出手機翻看記錄本,尋思着打誰電話好,邊查着電話通訊簿,嘴上還是不饒人的罵着:“老子有的是朋友,現在就打電話叫人來接……”。
說着說着,黎桦很突然的“砰”一聲把手機扔到地上。他手機的通訊簿裏是有很多人的名字,可那裏沒有一個是他想打過去的。
他唯一想到是他姐,可怎麽說呢,你弟被人睡了……這話他說不出口。
“媽的,媽的,……”。他的手臂擱在膝蓋上,他把腦袋埋在手臂裏面,獨自一人坐在背景凄涼的公路上大哭起來,那場景像極了一位獨自在大城市打拼卻被女友告知分手,被老板告知每天不用來的打工仔。
黎桦這麽要強的人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有這麽一天啊。讓他極為想不通的是:要是他被宋炎這種追求了很久的人上了就算了吧,他居然會被一個土掉渣,沒錢,沒房,沒車的三無青年給睡了,那男人還把他當女人,那男人還是個直的。
他越想越覺得怄火,其實按照黎桦平常的脾氣,一醒來發現自己被睡了,他指定把那人打死,即使打不過也會硬上。可問題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雖然昨天他喝了酒,被下了藥,可是他被衛塵/插的時候是有快感的。
他昨天晚上羞恥的話語現在都在他腦袋裏面旋轉。“我要”、“再深點”、“我就是賤,快點。”就算被男人辱罵不要臉,他還是懇求對方不斷的進入,他覺得他是很賤。對于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樣求饒,這讓他沒有尊嚴,而那尊嚴是他心甘情願摒棄的,所以他沒有臉面沖那個男人說自己屈辱。
“嘀嗒嘀嗒”,天公格外作美,看到某人失落,也開始配合下起雨來。
男人邊哭着邊唾罵道:“老子怎麽那麽倒黴啊,想哭都不能安靜的哭會兒麽,下個鳥屎的雨啊。”
黎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抱怨的緣故,在那之後他并沒有感受到雨水的侵襲。可還是有“嘀嗒”的雨聲,當他覺得奇怪,擡頭張望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為他撐着傘的男人。
黎桦紅着眼,那白淨的肌膚挂着淚痕,不像女人哭起來那麽楚楚可憐不過也擊中了男人的心。
“你丫的以為演瓊瑤劇啊,一聲不吭撐着傘站在這裏做什麽。”黎桦抹了抹眼睛就爬起來往前面走。男人也不敢追上去,只是撐着傘走在他後面跟着他,黎桦走三步停三步,男人也走三步停三步,他終于忍受不住轉身沖男人走去。
黎桦走到衛塵跟前也沒有說什麽,只是一把奪走男人手上的雨傘就往衛塵的家裏走去了,只剩下愣在那裏呆住了的衛塵。
“不拿白不拿,淋濕了感冒得不償失。”黎桦小聲的嘀咕着走回了衛塵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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