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之後狗卷荊的行動果然就積極多了。
首先狗卷荊熬夜記錄了一日循環的終點。
“大型魔法的設置會具備三要素, 時間地點和人物,這三點共同組成一個大事件。”狗卷荊的手機正放着直播,不知道哪國的語言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裏格外聒噪。
牆上的時鐘從10點一步一步走向了淩晨的時刻, 狗卷荊的哈欠也一個接着一個打,平安守在他身邊, 甚爾望着小孩, 真怕他熬夜熬到一半睡着了。
到了五點的時候,直播間的那邊已經天亮了,小孩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
5:20
5:21
5:22
5:23
秒針從12跳向1的時候, 甚爾的耳朵裏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他的貓耳朵動了動,擡頭發現狗卷荊手機裏的直播已經斷了。
“找到了。”狗卷荊垂眸, 手機的光線是黑暗的房間裏唯一的光源, 映照得狗卷荊的眼神明明滅滅。“接下來就是地點。”
兩個人嘗試了所有一天能到達的地方, 甚爾負責帶路, 狗卷荊則用他的眼睛觀察周圍的一切, 每一天從汽車到火車,從火車到飛機,每一條線他們都會走兩次以上。
“甚爾,水。”一直趴在座位上看天空的狗卷荊, 伸手拉了拉身邊的男人。
他就從包裏掏出礦泉水。
坐在旁邊的中年婦女見狀, 笑着誇張:“啊啦, 真是細心的爸爸。”
甚爾兇兇地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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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荊在他開口之前先抱住了男人,手臂擋住了他半張臉。可愛的小孩子天然柔和了他鋒利的氣質,從“非常吓人”的程度降至“有點兇”的印象。淺金色發的孩子對婦女露出了一個微笑, “是哥哥哦。”
婦女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抱歉抱歉, 是我弄錯了。”
“沒關系,”狗卷荊拉扯着甚爾的臉皮:“對不對,哥哥?”
他瞪了這個小怪物一眼,懶得配合他這無聊的把戲,伸手就把他給薅了下來:“給我坐好,水。”
當兇巴巴的男人還會照顧小孩的時候,給人一種那強悍逼人的氣質都變得柔和不少的錯覺。
一日日的重複、無止境地尋找出路的過程中,逐漸配合起來的默契。
男人雖然不情願,但經過了三年的磨合以及重複一日的配合,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拆小孩的臺。
這個臭小鬼的報複心或許會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
已經吃過兩三次暗虧的甚爾,從狗卷荊身上居然隐隐約約看到了屬于那個眯眯眼怪物魔法師的影子。
啧,真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
某種程度上很識時務的甚爾默許了這只小怪獸踏入自己的領地。
如果在這一日循環裏面有什麽發生變化的話,大概就是狗卷荊和甚爾之間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突飛猛進,他們之間的那層兩三年都捅不穿的薄膜消失了。
時間劃到5:23.
“是這裏?”
“錯了。”
狗卷荊綠色的眼眸中又滲入了金色,和以往界限分明的兩種顏色不同,這次的金似乎揉碎了進入他的瞳色當中,仿佛夜幕都變成了深綠的背景,所有的星星都是他的眼睛,大地的一切被他看在眼裏,不知名的光亮從他的瞳膜中劃過。
在黑暗裏狗卷荊的眼睛給甚爾的感覺居然和五條家的【六眼】極其相似。
令人毛骨悚然。
光是被看一眼就讓人無法行動了。
“我們都錯了。”狗卷荊一眨眼,那種感覺瞬間褪去,“這次的重點不是地點,是事件。”
“5:23這個時間點必然發生了什麽很重要的事,這件事發生在哪裏無所謂,重要的是它發生了,然後觸發了一系列的循環。”
既然是大事件,就不可能發生得無聲無息,狗卷荊拉着甚爾泡在圖書館裏整整兩天找信息,兩個人後來又從市的警視廳跑到縣的警視廳,還是過闖入國家檔案局翻資料。有甚爾這個熟手在,狗卷荊旁觀學會了怎麽威脅利誘逼迫人。
在生命面前,所有錢權利都是浮雲。
為了避免每一次都來這一套,甚爾帶着小孩去薅黑手黨的羊毛,狗卷荊就知道了東京所有黑手黨的藏錢地址和武器庫、富豪們的身價、以及上到政府下到保安所有人的心理價。
有錢開路,就比威逼利誘要省時省力多了。
男人提着一箱金條,就能敲開所有人的門。
甚爾還接機去了一趟禦三家,把咒術界的情報翻了個底朝天。
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時間在這個時候非常昂貴,又好像很廉價。
兩個人幾乎刮地三尺找情報,就連新宿和橫濱的情報販子都被他們洗劫過不止一次。
小狗卷:黑吃黑這手我學會了!
甚爾後來都煩了:“難不成在京都?”
“不,就在關東。”狗卷荊仰望着天空,“再等等。”
狗卷荊和甚爾一直等到天黑又要天亮的時候,到了淩晨5點23分,小孩終于捕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們有特殊的手段遮蔽力量的軌跡。”狗卷荊站在五條家的門前,“我們去找悟。”
注意到他稱呼的親密,甚爾挑了挑眉。
轉念一想,兩個小怪物當朋友真的沒什麽奇怪的。
五條悟不在院子裏。
他的院子裏有一堆小孩,唯獨沒有五條悟。
“你們是誰,敢闖進五條家!”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站起來,擋在了狗卷荊和甚爾面前。
甚爾勾起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收斂的氣勢狂放而出,驚得一群小孩像樹林裏的鳥,撲棱着翅膀四散。站得最近的幾個少年也冒出了一腦門的冷汗,意志力稍弱的那個已經開始腿打顫了。
說來也奇怪,狗卷荊還沒怕過甚爾,無論是收斂的他,還是現在兇神降臨的他。
小孩還走神地想,比起荒霸吐,甚爾已經是很溫柔的了。
“你……”領頭的少年咬着牙,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顫抖,“你是禪院甚爾! 你還敢來!”
男人的肩上還坐着一個狗卷荊,但絲毫不影響他氣勢駭人,“我有什麽不敢來的?”
面對甚爾,少年如同猛獸爪下的獵物,他的死法只會取決于對方的心情。
另一個和他面容相似的孩子從屋子跑了出來,他眼裏帶淚抱住少年:“悟大人不在!”
“雄介!”
“去哪裏了?”
“你,你是狗卷大人嗎?”小孩子憋着淚,轉而向狗卷荊問道。
大部分人的關注點都在甚爾身上,他們不約而同地忽視了狗卷荊這個漂亮的人形挂件,好像他只是甚爾的一部分。直到這個孩子叫出聲的時候,所有的孩子才驚覺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狗卷荊?
五條悟常常提在嘴邊的人,他們自然都聽過他的大名。
“所以,五條悟在哪裏?”在甚爾的強勢壓迫不同,狗卷荊的聲音對他們來說如久旱逢甘霖,讓一群瑟瑟發抖的兔子放松了下來。
甚爾掃過一眼這一代的五條家,嗤笑一聲。
看來五條家也不行了,除了這兩個還有點骨氣,其他看起來都不怎麽樣。
“不、不知道。”雄介抿着唇,“悟大人自己出去了……”
在甚爾的視線下,他越說越小聲,幾乎要抱着兄長的腿哭泣。少年一側身,把他護在身後。
相比咒術殺手,狗卷荊的态度就平和多了。
他太了解五條悟了,他或許會讓這群孩子參與他的計劃,但絕不會把自己真正想要的透露給他們,情報有限,沒必要花太大的力氣。
“已經七點了。”狗卷荊看了看天色。
距離5點,還有10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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