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鹹魚大力
若要說被江寒聲唇瓣擦過那一瞬間四目相對時,心中沒有悸動那是不可能的。
李聞川卻馬上調整了自己的心态,用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揭了過去。
看到現在江寒聲作勢要親自己,他不斷防禦,只要他不想,江寒聲就靠近不了。可再一次對上對方那雙秋水婵娟的眸子後,他松了手。
“我看你現在往哪跑。”江寒聲猛地湊過來,拿穩反派太子。
“太子妃和太子別鬧了,快點準備下一場,你們兩的對手戲!”楊盛一個大喇叭過來,讓江寒聲失了準頭還差點腳滑砸個跟頭。
沒有親到,李聞川整理衣服上褶皺的時候,心中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
他想,可能是在這裏他真正熟悉的只有江寒聲一個人,所以不自覺的親近了些。換做任何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在自己這種境遇下一定都會這樣,對,一定都會這樣。
做好心裏建設後他甩甩頭去化妝間補妝。
化妝師看着他的臉:“哎呀,怎麽還弄上口紅了,還好不是要特別嚴重。”她拿了工具開始工作,細細弄掉那口紅在臉上的驚鴻一撇。
另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來,聽到這話笑了:“剛剛差點還親上了呢,就江老師那口紅使勁印一下,有的你忙。”
“真的假的?”化妝師震驚了,她看着李聞川,“你們可不能這麽整我啊,我也是很累的。”
跟這兩人相處久了都知道他們性格好,所以化妝師現在說話也帶着幾分玩笑,十分自然。
李聞川正要說話,江寒聲轉頭低低一笑道:“我不,哪天我就印上一個,給你增加工作量。”
這話一出,之後化妝師的種種玩笑抱怨李聞川都聽不到了,包括化妝師讓自己一會兒閉眼,一會兒朝上看,他感覺自己像個牽線木偶,已經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
他好想問江寒聲,你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放以前,江寒聲絕對不敢這樣跟自己講話,從皇子到太子,最後榮登九五。江寒聲對他說話的态度沒有改變是不可能的,愈到後面愈發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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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劃一個界限,處處摁下一個距離,把自己框在那遠處,生怕越雷池一步。
他不喜歡這樣,以前就不喜歡這樣,甚至還爆發過幾次吵架,吓得禦書房的宮人跪了一地,像極了那鹌鹑鳥。
那天江寒聲沒跪下,他站着神色有些恍惚,他說:“我明白了,是我想岔了。”
之後他們距離近了一些,可依舊是,不複從前。
有次去看母後的時候,已經是太後的楊氏在宮殿裏剪着花枝,她現在沒有什麽愛好,就是喜歡插花,桌上地上各式各樣的花,李聞川專門給她開辟了幾處地方,供她種花。
楊太後漫不經心修建着月季的刺,聽到有人通報,眼皮子都沒掀起來:“皇帝來了呀,哀家這沒收拾,你兀自找個地坐會兒。”
宮女收拾了地方,擺上了茶點,又悄聲退下。
“和江成瑜吵架了?”楊太後不小心一剪刀裁掉了一株蘭花旁的花苞,她皺眉,似乎有些可惜,“你看這蘭花,就是太脆弱了,我一不下心居然能把旁的花連着剪了去。”
她終于擡眼看着自己這個兒子,意有所指,“這人難道不也一樣?原是連理枝同的,可一朵開了花,別的要是開了花到會失去了原有的美感。哀家不喜歡兩朵蘭花一株開,累贅。可是花苞掉了,也十分可惜,不好看了。”
“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亘古以來如此,你怎麽還要奢求那麽多呢?為帝者,有得必有失。”
做皇帝的想要一個朋友,為臣子的真的想做皇帝的朋友嗎?
楊太後丢了手中的蘭花,又拿起另一株,她垂下了眼。與李聞川這孩子,她早就走遠了,她心裏明鏡兒似的,但也不後悔。孩子都有自己路,她沒什麽好幹涉的,這輩子她選擇了李源,這是她自己的路,也不需要任何人來勸說。
至于江成瑜那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麽,還是點到為止罷。
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能自己承擔後果就行。
————
若跟母後說的一樣,有得必有失,那現在又是什麽呢?李聞川想不通。
“停,小李,你狀态不好?”楊盛關切出聲,李聞川從來沒有這麽不在狀态過,因為他之前表現太好了,現在只會讓人覺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之類的。
李聞川重新調整狀态,把自己從剛剛的思緒裏拉出來:“對不起導演,我剛剛想岔了。”
“沒事沒事,重來。小李你一會兒要記得,你的眼神得有一點期待,而後又轉為驚訝,最後是無語。全是眼神戲有點難,我相信你可以。”
“好,燈光組就位,開始!”
這一幕,洛潇潇扭扭捏捏,不情不願地來到了太子寝殿,在門口磨了一陣沒進去。
最後在領路太監的催促下,不得不進去,因為心不在焉想着別的事情,腳一崴,直接一個滑跪,成一個殘影的樣子滑到了太子床前。
重心不穩,腦袋狠狠磕在了地上,“咚”的一聲,成就了最高規格的禮節。
場面一度寂靜。
洛潇潇尴尬,硬着頭皮演:“……臣妾請太子安。”
“你……不必如此。”
洛潇潇戲精上身,突然找到了感覺:“不行啊殿下,我心裏憂愁,寝食難安,夜不能寐,一想到殿下現在飽受疾病之苦,我就感同身受,愈發難受。”
“……”
“我只是發熱……”并不是要死。
洛潇潇心下一橫,反正來都來了,臉也丢了,他現在就來伺候太子,只要這太子承受得住——只見他跪行到太子床前,無懼他人的目光,詢問:“藥呢,我來伺候太子服藥。”
端着碗,洛潇潇微笑:“大……不是,殿下,喝藥了。”
太子瞪大了眼,總覺得太子妃這話怎麽那麽奇怪。
喝藥中途,侍女來報:“禀太子……太子妃,肖良媛落水了現在不太舒服。”
洛潇潇拿着碗心裏一陣激動,這肖良媛來救場的是嗎,怎麽不早點來這樣他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嘴上還是要說說的:“不舒服怎麽不找太醫啊,來這裏幹什麽,這裏的人看着是會看病的嗎?”
他言外之意,你看人家肖良媛就算不舒服,還惦記着你這個太子呢,你唐骁不要不識好歹。
其他人理解:太子妃這是生氣了?
唐骁:她這是在,吃醋?
心中暖暖的,可想到肖良媛落水了肯定難受,打算安撫幾句,一轉頭就看到洛潇潇低着頭在笑,手裏的藥碗,一點點裂開了,最後醉了,在這寂靜的殿內,無比清晰……
其他人內心:啊啊啊啊啊——
唐骁咽了咽口水,內心:!!!!!
唐骁猛地轉頭看向這個來報信的宮女:“快,太子妃不是都說了有病就去請太醫,還在這愣着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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