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遲到

在無數的歡呼聲中，簡敘能光明正大地看向前排坐着的鹿書禾。

鹿書禾激動的神色還沒褪去，她本來就關注着簡敘，看到他望過來，還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伸出拇指和小拇指，疊起中間的三個手指頭放到耳邊示意他再聯系。

簡敘微微颔首，接過了旁人遞來的獎杯。

“CAP戰隊奪取絕地求生亞洲秋季邀請賽冠軍”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連微博熱搜都是這個。

第一時間上傳簡敘圖片的鹿書禾也蹭到了不少評論和點贊，多了不少新粉。

不過鹿書禾暫時還沒有時間去看，她立即把餐廳定位發給了簡敘，還說：“說好了秋季賽結束以後我請客的，明天晚上見？”

簡敘：“好。”

放下手機，鹿書禾興奮地抱起李知蔓轉了一個圈，“我要和簡敘約會了，你們幫我參考參考到時候要穿什麽衣服。”

“小鹿，那你得小心點。”程湘點了點熱搜，“現在基本都知道CAP隊長長什麽樣了，去餐廳別被圍觀了，我可不想在娛樂新聞上面看見我的好室友。”

“放心。”鹿書禾比劃一個“OK”的手勢，“我訂的是包廂。”

“不會吧，在那寸土寸金的地方還訂了個包廂，”李知蔓恨不得跪下來抱鹿書禾的大腿，“富婆，餓餓，飯飯。”

“我又不像你一樣花錢大手大腳的，”鹿書禾打開衣櫃，“存的錢足夠了。”

十月份的天氣已經轉涼，鹿書禾拿出幾套早秋款讓在場兩人選，最後選了套黑絲絨法式方領短襯配黑色半身裙，顯得整個人高挑又溫柔。

程湘扒着椅背問她：“明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你要跟簡敘表白嗎？”

鹿書禾熨着衣服，沒有直言：“我想抓住這個機會，相處了一段時間，如果簡敘真的不想和我複合，那我們也沒必要做朋友了。”

“唉。”程湘長嘆道，“分手了果真就不能做朋友了。”

Advertisement

CAP基地內同樣彌漫着歡聲笑語。

教練喊了兩箱啤酒和麻辣小龍蝦，準備犒勞一下辛苦訓練的隊員們。

簡敘是不喝酒的，就靠在一邊低頭吃蝦。

手機提示音響起，簡敘一看，發現是許久不見的高中同學。

奪冠後，有不少交情不深的人來找簡敘閑聊，這次他本來也打算敷衍了事。

同學：“恭喜你拿獎了。”

簡敘：“謝謝。”

同學：“你當初放棄B大的錄取通知書選擇電競的時候我還挺不理解的，但看你現在過得風生水起，一場比賽賺幾百萬，說實話我還挺羨慕的，我幾年才能賺你那麽多錢。”

簡敘：“還好。”

同學：“對了，你還記得鹿書禾吧？好像你倆高考結束的時候在一起過，我能問問為什麽分開了嗎？”

簡敘：“有什麽事嗎？”

同學：“哈哈是這樣的，好像是半年前我追過她，沒想到她怎麽都不肯答應。我就想不答應我肯定是因為她有男朋友了，然後有一次就問她是不是還跟你在一起，結果她說之前跟你只是少不更事，清醒以後就果斷分手了。”

簡敘盯着那段消息，沒回他。

那邊同學還在源源不斷地跟他聊，連大學遇到的奇人異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簡敘垂着眼眸，把他拉黑了。

因為才互發了消息，鹿書禾的聊天框就在最頂端，他手指在屏幕上頓了許久，還是沒動什麽，轉頭回了在基地的房間。

林新含着口酒，納悶地看向衆人，“隊長是不是心情不好？”

約定時間的當天下午，鹿書禾已經完成了妝面，正在選搭配衣服的飾品，嘴裏還哼着小調。

擡起頭才發現寝室就她一個人。

李知蔓去籃球社練球了，今天有一場很重要的比賽，而程湘剛剛去了廁所，好像一直沒有出來。

“湘湘。”鹿書禾走過去敲敲廁所門，“你還在上嗎？”

廁所門緩緩打開，露出程湘一張慘白的臉，語氣虛弱無力，“小鹿，我好像得闌尾炎了。”

鹿書禾大驚失色，趕緊把程湘扶出來，只見她嘴唇發白，額頭生了細汗。

“我現在打120，你堅持堅持！”

程湘疼得發出呻吟，鹿書禾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等到救護車來的時候她連鞋子都沒有穿，踩着拖鞋就跟上了擔架。

“不用跟過來了，”程湘拉住她的手，“你不是還有約會嗎，趕緊去吧。”

“你身體重要！”鹿書禾眉頭緊蹙，“闌尾炎是要做手術的，沒事，我在外面等你，做完手術了我再去，來得及。”

程湘痛得眼睛都睜不開，沒再說話了。

等到了附近的醫院，程湘被擡進手術室之後，鹿書禾才放了一半心。

“病人家屬在嗎？”

護士拿着手術同意書出來，鹿書禾立即迎了上去：“我是。”

護士看她一眼，“你是病人家屬嗎？手術同意書最好是直系親屬簽，如果出什麽問題我們可不會負責。”

“我負責。”

鹿書禾抓過筆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快點做手術吧，耽誤不了。”

鹿書禾坐到手術室外的凳子上，本來想給簡敘發消息說明一下，卻發現出來得太急沒帶手機。沒辦法，她只好借了電話打給他。

但是，沒人接。

鹿書禾打了好幾個還是無法接通的狀态，她只好放棄，将手機還給了旁邊的大叔。

“謝謝。”她說。

夜幕降臨，時間已經來到了她和簡敘約好的七點鐘，但是手術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鹿書禾的衣擺被她攥的皺巴巴，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

終于，九點半。

程湘被推了出來，她閉着眼睛正沉沉地睡着。

“麻藥還沒過，”醫生說，“估計還要睡幾個小時才能醒。”

鹿書禾連連點頭，急道：“醫生，住院費我已經交了，麻煩您幫我看好她一下，我這邊還有點事，先走了。”

醫生甫一點頭，鹿書禾就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打到車花完了僅剩的紙幣，跑到餐廳才發現裏面關了燈，只餘中間一盞。

有人靜靜地坐在那，是簡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