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想清楚了

“當媽的跟你多說幾句都不行了？！”

池慧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我跟你到底有什麽仇你這麽恨我，連着三年都不回家看看我跟你弟弟。我放棄工作帶你們，這麽多年就帶出一個白眼狼！”

她當年也是正經本科畢業的，跟鹿書禾爸爸結婚以後就選擇投身家庭當全職媽媽。

池慧不懂，她為兒女犧牲了這麽多，卻落不到一點好。有好吃的她緊着孩子，自己餓肚子也無所謂，但始終沒有人理解她。

半個小時裏，池慧老生常談，把從鹿書禾出生到現在讀大學她身為媽媽付出的努力全部又講述了一遍，可謂是字字戳心。

“說了這麽多你自己不累嗎？”

鹿書禾的反應出乎她意料，明明以前她女兒聽了都會愧疚不已地任她擺布。

“你這是跟媽媽說話的态度？”池慧怒了。

“說的這些我都能背了。”鹿書禾感到無比的疲憊，她靠着椅背，揉揉腫脹的眼睛，嘆道，“直接進入正題好麽？”

此時池慧也差不多發洩完了，她緩解了會情緒，說：“你明年上半年就畢業了吧？”

“嗯。”

“那正好。”池慧柔下聲音，“你隔壁鄰居家李叔叔的兒子研究生畢業了，在我們小區這個高中當數學老師。你寒假的時候回來跟他見一面，增進一下感情，我先把你電話給他。”

鹿書禾想也不想：“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池慧冷笑，“你都差不多22歲了，該許人家了。我給你找的那小夥子有編制，工作穩定，你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條件了。”

以前對池慧，鹿書禾最多只是敷衍了事，她說什麽就嗯嗯啊啊的答應。

可現在，鹿書禾再也抑制不住情緒，“你覺得他那麽好就自己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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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讀書讀糊塗了嗎？！”池慧尖着嗓子破口大罵，“果真跟你那墳頭草半人高的爸一樣，是個沒心肝的東西。我警告你，畢業以後就給我回老家找工作，別想待在外頭……”

嘟嘟的忙音傳來，鹿書禾已經把池慧的電話挂了。

為了逃離池慧的掌控，鹿書禾才不遠萬裏的來了BJ，度過了她人生中最自由的三年，說什麽她也不會聽池慧的話回老家。

鹿書禾突然不知道一個人待着的時候該幹什麽，點開微博映入眼簾的就是簡敘在比賽場上意氣風發的樣子。

看着看着，她就有點眼熱了。

熱評第一就挂在博文下面：

“有這麽多人跟我一起喜歡Xenon真的是太幸福了，粉絲來來去去，感覺只有小禾一直陪着我們。小禾，我們還要一起見證簡神拿下世界冠軍的哦！”

平常會選擇性回複粉絲的她關上電腦，把腦袋藏進臂窩，度過了一個漫長的黑暗。

次日，李知蔓和程湘回寝室，看見鹿書禾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兩人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探鼻息。

“幹嘛？”

鹿書禾擡頭，露出雙核桃般大的眼睛。

李知蔓和程湘反應更大了，“我的媽呀，你眼睛怎麽腫成這樣了？”

“沒睡好。”鹿書禾照了下鏡子。

“休想騙人。”程湘捂着剛縫好的傷口，語氣虛弱地問，“是不是因為昨天你陪我去醫院鴿了簡敘，所以他生氣了？我現在去幫你跟他解釋。”

“沒有的事。”

鹿書禾趕緊拉住轉身欲走的程湘，生怕她傷口裂開，“他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生氣，只是我們說清楚了，他不想重蹈覆轍而已。”

“小鹿。”

看着她這樣，李知蔓有些不好受，“你不再堅持堅持？”

“不用啦。”鹿書禾撥弄整齊有些淩亂的劉海，“他都跟我挑明了，我怎麽可能死乞白賴地粘着他帶給他困擾呢？我已經想通了，事業比較重要，我要開始準備實習的事情了，你們別落在我後頭哦！”

朋友們都知道，鹿書禾從不說空話，她這樣是真的想清楚了，雖然還不至于放下，但總歸沒有被打倒。

“我要留在BJ工作，然後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一個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鹿書禾暢想着未來，索性打開了文檔編輯簡歷。

從大學開學到現在，她在學校一共領過三次全額獎學金，加上作為跆拳道社長時的活躍表現，學生時期的履歷也算很能看的了。

迎着秋招的東風，鹿書禾向互聯網巨頭互森傳媒的宣傳策劃崗位遞出了第一份簡歷，并成功通過了初試。

程湘術後恢複的很好，李知蔓便提議去酒吧聚聚，祝賀鹿書禾通過初試并祈禱她順利通過複試，順帶恭喜程湘。

“馮珂那個死丫頭又遲到了！”

李知蔓第十五次看向酒吧門口，終于不耐煩的起身要去找她。

“等等等等。”鹿書禾拉住她，“珂珂說她已經在路上了，馬上趕過來。”

她們寝室一共四個人，鹿書禾、程湘、李知蔓和馮珂。馮珂因為交了男朋友所以經常不在寝室，但她們關系還是很好。

“不管她了，”李知蔓大手一揮，“我們先喝。”

鹿書禾不太能喝酒，抱着度數較低的桑歌莉娅酒小口小口地嘬。

因為酒吧熱烈的氣氛，鹿書禾隔了會才反應過來有人在拍她肩膀，轉頭就對上張笑容燦爛的臉。

“學姐，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男孩長了顆小虎牙，語氣十分驚喜。

鹿書禾蹙眉：“你是？”

“學姐不記得我了？”男孩故作傷心，“我是計算機系的，之前給學姐送過巧克力，沒想到學姐把巧克力錢轉給我還把我拉黑了。”

這時候，鹿書禾才記起來，“有事麽？”

“沒事。”男孩撓撓腦袋，“我只是想跟學姐說聲對不起，上次太唐突，冒犯學姐了。學姐可不可以放我出來，我想好好給學姐賠禮道歉。”

“我……”

“沒事！”程湘連忙截住鹿書禾的話茬，“既然誤會都解清了，小鹿肯定會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