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浮雲（二）

“四方會”從九月三號一直持續到十月中旬,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呂姝和溫婷所在的中學,宜城一中,熱熱鬧鬧地迎來了秋季運動會,開始時間正是國慶放假前一周。

彼時，溫婷一邊忙着“四方會”的事情,一邊又為寶寶受傷的事情煩心。

寶寶在十一小學上課，就在宜城一中的隔壁。寶寶長相很精致，個性卻十分冷淡,班上女生都很喜歡他,男生卻對他充滿敵意。

寶寶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格,當班上的男生在放學後圍住他，警告他要老實點兒的時候，寶寶冷漠的吐出一句讓人絕倒的話，“你們能讓開嗎？擋到我的路了。”

措辭雖然禮貌規矩，态度卻十足的傲慢。如果寶寶再大上五六歲，這話說出來會讓人感覺很酷，可是就算他的個子并不低，比起班上這幾個留級生，還是占不了什麽上風。更別提，他那過分精致的眉眼和長相，常給人一種介于男女之間的錯覺，讓男生看着他感覺不到有任何的威脅。

寶寶骨子裏的傲氣不輸給任何人，就算被一群男生圍着打，也不肯說出求饒的話。直到這件事情持續了幾天，偶然之下被蘇靖江發現。

“寶寶，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看着被他拉到浴室裏，神色不情願的寶寶，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蘇靖江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你這麽小就跟人打架啊，打贏了嗎？”

蘇靖江的反應讓寶寶有些意外，不過心裏卻放下了一些負擔。原來他不反對自己打架，太好了，看來姐姐挑人的眼光還沒有差到不能看的地步……

“我沒事，雖然沒有打贏，不過那些人也被我打得不輕。”溫傲天眼眸閃爍不定地說道。他可不像外表那麽柔弱，從小跟老爸在外面闖蕩，他就算沒辦法對付那麽多人，也絕對要讓他們吃盡苦頭！

“下次再打架，如果打不贏，就想辦法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蘇靖江雙手撐着膝蓋，彎腰摸着寶寶的頭說道，“要不要我教你幾招？我小時候打架，可從來沒輸過！”

“真的？”寶寶有些詫異地擡起頭，看着蘇靖江笑得無比燦爛，心裏不怎麽确定地開口，“可是我怎麽聽姐姐說，你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被她撂倒了？讓你教，還不如去找我姐。”

蘇靖江完全沒有覺得意外，眼底的笑容頓時濃郁起來，“那自然是因為，我一眼就被她吸引住，所以不忍心對她下手啊！”不然，以當時溫婷的身手，就算稍微有些麻煩，也絕不會輕易被她制服。

“唔……好吧。”溫傲天認真思索了一下，凝望着蘇靖江低聲道，“你要幫我保密的話，我就讓你教我。”他可不想被姐姐知道，然後拉着他拼命唠叨，女人唠叨起來可是不分年齡階段的，一樣的可怕！一樣的羅嗦！

“那當然。”他也不希望溫婷知道後，本來就忙得暈頭轉向，還要為寶寶的事情操心。蘇靖江揉了揉寶寶的頭發，面上帶着濃濃的笑意。已經成功攻略小舅子，未來的老婆還會遠嗎？

*****

“溫婷，明天學校運動會，你來學校參加嗎？我不怎麽喜歡這種場合，要不要我們倆換換，我替你去‘四方會’看着？”想到今天班會上老師說的話，呂姝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對電話那頭的溫婷遲疑道，“老師知道我跟你認識，讓我通知你最好還是來學校一趟，畢竟是我們班第一次參加校活動，你上課不來也就罷了，這次運動會再不來……”

正在指揮人搬運貨物的溫婷，聽到電話不耐煩地蹙起眉頭，克制着想要發火的沖動，無語道，“我看她是想讓我去參加吧？我們班上就屬我個子最高，去打籃球也好湊了人數不是？不過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不去上課也能拿到畢業證，這個機會還是讓給有需要的人好了。”

有需要的人……唉。呂姝沒有告訴溫婷實情，在心底長嘆一聲，說道，“好吧，我知道了。‘四方會’就麻煩你和蘇大少了，你要注意身體，別太辛苦，把自己累壞了。”

“嗯，我知道。你也是。”溫婷的心情因為呂姝關心的話而變得晴朗，連帶臉上不悅的情緒都轉變成為輕柔的笑容，看得旁邊被溫婷責罵了好多遍的搬運工人，啧啧稱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跟男朋友通話。

挂斷電話，呂姝按了按太陽穴，長長吐出一口氣。

溫婷這段時間一直不在學校，自然不知道她過着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物理老師雖然是個猥瑣的男人，但是家裏總算還有些本事，自己在專業知識方面也有幾分真才實學，所以就算他私底下愛對女學生動手動腳，校方負責人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次他們二班參加校運動會，各個項目都要求有人參加，其中的長跑男子五千米，女子三千米，即使是班上的男生也很少有人報名，最後還是個子最高的熊雷傑主動攬下五千米的重任，可是三千米卻讓衆多女生望洋興嘆，紛紛推脫自己無能為力。

班主任苦惱之下，決定讓學生在班會上讨論出一個結果，可是很不巧的是，不知道物理老師從哪裏得知消息，居然給班主任吹耳邊風，說他有次路過操場，看到二班學生在上體育課，呂姝個子小小的，卻能輕輕松松的跑在最前面，看來應該是耐力不錯，她來跑女子三千米再合适不過。

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皮老師，就這樣厚着臉皮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開了口，點名要讓呂姝接下女子三千米為班争光的重任。

呂姝當時氣得直發抖，可是班上同學紛紛附和，尤其是那些逃過一劫的高個子女生，正在暗地裏慶幸自己不用流汗，可以維持平時優雅的美好形象，不等呂姝說出抗議的話，就集體投票通過了這項決定。

“呂姝同學，好好加油，不要讓大家失望啊！”終于念對了呂姝名字的皮老師，眼神中閃動着充滿惡意的光芒，腦滿腸肥鼠目寸光的長相更顯猥瑣本質。

“我知道了。”呂姝最終也沒能拒絕，只好忍氣吞聲，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她上輩子身體素質很差，三天兩頭往校醫院跑，所以這類活動一向跟她無緣，可是這輩子因為空間的功能，身體雖然不能說像牛一樣強壯，平時上體育課跑跑步還是沒問題的。可是這個皮老師分明是不懷好心，她只不過是因為個子低，老師特地安排她站在前排，什麽時候變成跑得快，耐力好了？

可是心裏再怎麽不滿，當了二十年好學生的呂姝，還是無法做出當衆反抗班主任的行為。對物理老師皮老師那種态度，是因為她對這類老師有心理陰影，幾乎形成了一種心理厭惡……不然，她一般情況下還是很聽話乖巧的。

班會結束後，班上學生都提起書包，接二連三地朝校門口走去，只有林暮川跟劉岩說了幾句話，沒有離開而是朝呂姝走了過來。

“呂姝，你……沒事吧？”明明有許多話想要說，比如說問一問呂姝，她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得罪了皮老師，還有這次運動會她有沒有把握，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這麽勉強，可是話到嘴邊，看着呂姝面無表情卻無比堅毅的神情，林暮川忽然覺得他想說的安慰的話，根本沒必要。

呂姝，遠比他見過的女孩子要堅強……

“我沒事，謝謝。”呂姝的心情仍然不怎麽好，不過出于禮貌，并沒有把怒氣撒到林暮川身上。

擡眸看了看面帶關心的林暮川，呂姝上輩子的記憶一閃而過，微微嘆息道，“林暮川，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上輩子，這個皮老師在她初三那年，終于犯了事被送進公安局。這輩子，她自以為命運已經改變，可以過得比上輩子安逸幸福，卻不料招惹了一頭狼……

林暮川心裏有些異樣，不過他還是看着呂姝，語氣充滿安撫性地道，“你不要擔心，如果真的不願意，去跟班主任說一說，我想老師不會為難你的。”他跟班主任有些親戚關系，如果呂姝不方便開口，他可以代她跟老師說一說。

對林暮川知根知底的呂姝，一眼就看出了林暮川的打算，雖然有些感動，不過她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不會認輸的，就算別人故意針對我，我也不會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用力握起了拳頭，呂姝的眼神十分銳利。她從來不是甘願認輸的人，不過是區區三千米，她就不信她做不到！

“你……這又是何必……”林暮川長長嘆息一聲，看着呂姝的眼中帶着不贊同。他不明白這個女生為什麽要這麽好強，明明長相比芭比娃娃還要精致甜美，骨子裏卻帶着一股不服輸的盡頭。

呂姝默不作聲，只是擡眸凝望着林暮川。她這麽做的原因……不過是不想看到那張可惡的嘴臉再添上一抹譏諷嘲笑的神情罷了！

*****

運動會開始的那天，惠風和暢，萬裏無雲，天氣異常晴朗。

全校學生，從一年級到三年級，都急不可耐地圍在操場上。對于學生而言，只要不上課，能休息，運動會自然可以玩得很高興！

男子五千米長跑之後，就是女子三千米長跑，對于上輩子最長跑過八百米，還是全系成績倒數第一的呂姝而言，這絕對是一項震铄古今的曠世挑戰。

獨自一人到操場外圍的小樹林，做着長跑之前的熱身運動，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短褲的呂姝，并不算長的頭發紮成小辮子，襯得她的娃娃臉更加甜美可愛。

林暮川找到呂姝的時候，她整一個人扶着樹幹壓腿，看着打扮幹淨利落的少女，臉上毫無懼色，義無反顧帶着一股拼勁兒，林暮川心中百感交集。

三千米如果是他來跑，或許還不算什麽，可是個子這麽小，身高沒有任何優勢，看起來體力也很一般的呂姝，非要接下這個明顯帶着惡意的挑釁，難道就只是為了那所謂的面子嗎？

心裏很不是滋味兒，無法理解呂姝想法的林暮川，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上輩子就是為了同樣的東西，同窗三年卻再也沒有跟呂姝說過一句話。

人總是會堅持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可是那些在旁人看來一文不值的東西，在某些人眼中卻比生命還要重要。

說她傻也好，說她要面子也罷，她就看不慣那個男人可惡的笑臉，她哪怕注定贏不了這場比賽，也不要在他的面前承認自己做不到！

呂姝完全沒有理會站着不說話的林暮川，微微斂眸，眼底悄然滑過一道厲色。

做不到，也得做到！她不但要贏，還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贏得光明正大，贏得漂漂亮亮！

中午時分，溫度漸漸升高，一些從早上開始就站在操場觀看比賽的學生，臉上多出幾分倦容和疲憊，剛開始熱火朝天的加油聲喝彩聲，現在也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消失無蹤。

當呂姝上場的時候，除了班上一些學生象征性的喊了兩聲，操場上只能看到和她并排站在起跑線的女生。

學別人的姿勢彎腰站在起跑線上，手指摁着前面的白線，呂姝心裏沉甸甸的。

三千米……連八百米都跑不過的她，真的可以做到嗎？不過，事已至此，騎虎難下……沒辦法，只能拼一把了！

“砰——”槍聲響起，一排五個女生各自沖出起跑線，呂姝卻因為在想事情，慢了一拍。

“撲通——”一個沒站穩，呂姝摔倒在地上。四周靜默了一下，半秒鐘後，操場上爆發出哄笑聲，震耳欲聾。

呂姝紅着臉拼命沖出起跑線，卻因為慢了半拍，個子低腿短，早已被那幾個女生遠遠甩在後面。

“剛開始不要跑那麽快，勻速跑，不要落隊就行。保持不前不後的位置，保留體力，在最後一圈沖刺的時候，再加速。呂姝……盡力而為，不要勉強。”

想起林暮川在小樹林望着她，直到進場的廣播聲響起，在說出這番語氣複雜的話，呂姝心裏湧現出異樣的情愫，眯了眯眼睛，她開始按照林暮川說的不前不後跑了起來。

第一圈，第二圈……不知道跑到了第幾圈，呂姝從最後一名變成第三名，在進入最後一圈沖刺的時候，五個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呂姝只能勉強維持第二名的位置，可是比起前方穿着緊身運動裝的長發女生，她不但體力到達了極限，心裏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呂姝，加油！二班，加油！”一直對呂姝不冷不熱的班上的女生，居然熱火朝天的為她加油喝彩，呂姝心情複雜的同時，壓力也越來越大。

集體榮譽感她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可是作為曾經主辦過校歌舞劇，大學擔任學生會宣傳部部長的人，她的責任感不允許她在離成功一步之遙的地方，放棄，認輸。

可是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呂姝只能感覺到汗不停地流下，前面的女生速度漸漸慢下來，她心裏大聲叫嚣着“超過她，超過她”，可是身體就像瀕死的老黃牛，根本不聽使喚。

“呂姝，加油！”一聲清亮的加油聲響起，即使在數百人中間淹沒，呂姝仍然第一時間聽見了，那是……林暮川的聲音！

看着除了在球場上，一向保持低調的好友，為了這個叫呂姝的女生，當着班上同學和老師的面，不顧形象的大聲為她加油，劉岩神色莫名地望了望林暮川，微微嘆息一聲，也跟着把手弄成喇叭狀，聲嘶力竭地拼命喝彩起來。

一時間，賽場上所有人的眼光，都凝聚在個頭嬌小，臉頰泛紅汗流浃背的呂姝身上。

身上的白色短袖早已浸濕，額頭的碎發黏噠噠的，呂姝步伐沉重地挪動着，早已從“跑”變成了“走”。

眼看着終點線近在眼前，加油聲、喝彩聲逐漸遠去，呂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女生，咬緊牙關，不顧轟轟作響快要炸裂的腦袋，拼盡最後一口氣沖刺起來。

早已沒有了喊叫的力量，當呂姝沖過終點線，腳一軟跌倒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空間，産生一陣不尋常的波動。

“你不是一向很聰明嗎？這回怎麽會這麽傻？有必要為了争口氣，要面子，把自己弄得這麽慘嗎？”紫浮氣憤地掃開桌上的物品，不小心雜碎了呂姝最愛的小瓷杯，他才喘着氣撫摸着胸口，眼神憤怒地坐回原位，死死瞪着桌子上的水鏡。

“還是說……你這麽拼命都是為了這個男的？連夜裏都會呼喚着他的名字……哼！”

水鏡裏倒映出跌倒在地上的呂姝，被班上的男生女生團團圍住的場景。白衣勝雪、長身玉立清隽少年，笑容明媚溫和地朝呂姝伸出手，呂姝反射性地朝他揚起笑容，這幅畫面簡直要閃瞎紫浮的雙眼。

可是，真正讓他怒不可遏的還不是這些，他冷冷盯視着水鏡的正中央，少女白皙的大腿因摔倒磕在地上，放大後的水鏡讓腿上的傷口異常清晰，甚至連裏面細碎的小沙礫都能看見。

“白癡！”紫浮心情複雜地低咒一聲，很想立刻沖到她的身邊，可是他的身份必須保密，這是天狐一族的規矩，他已經為了小東西破壞好幾次規矩，像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在人類面前，這種事情他不可以做！

“笨蛋，快去看醫生啊！你的聰敏勁兒呢？全都被那個臭小鬼勾走了？！”眼神不善地瞪視着林暮川，看着他像守護騎士一樣，寸步不離地在呂姝身旁，他本來就不太好的情緒，立即火冒三丈，“這個該死的！！！”

“嘶——”呂姝剛剛站起來，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低頭一看，腿上摔得慘兮兮的，過分嬌嫩的皮膚留下傷口，鮮紅色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快，快送醫務室！”班主任心裏同樣滿是震驚，看着呂姝那慘不忍睹的傷口，隐隐有些心疼。都怪她，要是她多考慮一下，也不需要……現在，雖然呂姝為班級争光，贏了比賽，她卻覺得比輸了還要害臊！

呂姝被同桌的短發女生扶着，往醫務室趕過去的時候，她突然揚起頭，目光犀利地盯住人群中的一點，那神色慌亂滿臉不自在的，不正是罪魁禍首皮老師嗎？

呂姝沒有說什麽，只是揚起唇角，無比絢爛地笑着道，“皮老師，我贏了，你高興嗎？我好高興啊！”能看到他這張抽搐扭曲的臉，就算這次跑完步躺在床上三天起不來，也值得了！

聽到呂姝微弱卻清晰入耳的聲音，皮老師的面子突然有些挂不住，随便支吾了一聲，狼狽地找個借口走掉了。

陪着呂姝走向醫務室的林暮川，将皮老師的神情變化一一盡收眼底，想到呂姝先前在小樹林問他的話，突然佩服起這個嬌小的女生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

林暮川凝望着呂姝的背影，看着她走在清亮如水的天光下，宛若整個人在隐隐發出柔光，心裏突然浮出莫名的悸動和緊張。

呂姝，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生。

“啪——”第二塊水鏡再次報廢，被紫浮生生捏成了粉末。他眼神冰冷地盯着碎片，即使破碎成千百片，那細碎的畫面仍是那麽刺眼，那麽可惡！

過了大約五分鐘，當紫浮看到呂姝躺在醫務室的床上，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要給她上藥的時候，忍無可忍的紫浮終于離開空間，瞬間出現在宜城一中的醫務室裏。

“啊，請問你找誰……”不等拿着棉簽和酒精的醫生反應過來，他就被紫浮揮起來的袖子弄昏過去，直愣愣地倒在了設下結界的房間裏。

“你，你……紫浮！你怎麽來了？！”看着從空間裏跑出來的紫浮，呂姝顧不得腿上可怕的傷口，瞪大眼睛看着紫浮的臉，一副受到驚吓的小動物表情。

紫浮的臉色……看、看起來好可怕。

“是我錯了，不該一味的旁觀着，縱容你。小東西，我需要你弄明一件事，你……是我的！”

紫浮一步一步走到窗前，充滿壓迫性地俯下.身子，眼神一眨不眨地盯住呂姝，不由分說地勾起她的下巴，明火一樣的目光炙烤着呂姝，讓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你，你不要亂來，這、這裏是學校……唔！”

呂姝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紫浮接下來的動作驚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狐貍已經快要被小一逼瘋了！她三番五次的挑戰狐貍的底線，狐貍已經對她忍無可忍啦XD

你們猜，狐貍對小一做什麽了？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