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那一刻,蘇釉覺得路橋簡直太會了

蘇釉沒有想象中重, 甚至輕得超乎路橋的想象。

路橋将他抱在懷裏,猶如捧着一束花,又像是擁着一片雲, 很愛惜的樣子。

蘇釉細白的手臂始終緊緊勾在路橋脖頸上,他将臉埋在他微微汗濕的頸窩裏, 睫毛輕輕刷在他皮膚上, 感受着他的手臂漸漸收緊。

路橋的步子很大,目光落在蘇釉身上。

他的衣領因剛才的糾纏敞開了些,露出了比下午在樓梯口處見到他時還要多的多的皮膚。

有什麽東西随着他走動的動作若隐若現, 比身上火紅的長裙更加惹火,讓路橋連呼吸都不自覺停滞了一下。

路橋床上是成套的黑色的床品,幹淨整潔,仿佛還未被人使用過, 像一塊平靜的黑色湖面。

蘇釉被放上去的瞬間, 那湖面像是蕩起了層層漣漪,開出一朵火紅又瑰麗的花朵來。

火紅的裙擺鋪滿了半邊床鋪,兩只細白的手臂猶如纏人的花蕊, 将路橋緊緊纏住。

路橋傾身下去,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蘇釉。

從他烏黑散落的, 幾乎與床單融為一體的發, 到眉眼鼻唇,微微揚起的猶如天鵝般細長的脖頸, 順着那一抹白, 目光沒入火一般的紅裏。

最後, 他微微起身, 握住了蘇釉的一只腳踝。

是曾經受過傷的那條腿。

他垂眸看他裙擺下探出的那截小腿, 線條優美, 被肉色絲襪包裹住,泛出極為溫柔的光芒來,腳底染上了薄薄的一點灰塵。

他握着那截腳踝,微微低下頭去,在那截纖筆直的小腿上輕輕吻了一口。

那一刻,蘇釉覺得路橋簡直太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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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幾乎吻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小腿會這樣敏感。

路橋滾燙的唇貼上去時,他幾乎輕輕顫抖了一下。

熱,癢,以及難以言說的麻意,從那一點出發,向四處逸散,很快湧邊全身。

蘇釉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心髒齊齊變得滾燙了起來。

他撐住身體的手臂一軟,重又跌進了那片黑色的湖泊中去。

路橋擡眸看他,像是很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低低沉沉地敲在耳膜上,聽起來性感又愉悅。

随後,他一點點卷起他的裙擺來,将他的絲襪由上而下地褪下來,像在對待一份精致又易碎的藝術品般小心又謹慎  。

溫熱的指腹由上而下,像是在拉下絲襪,又像是一點點撫過細膩的皮膚。

蘇釉的雙腿一點點暴露在空氣中,覺得冷,又覺得熱。

他的呼吸慢慢發緊,閉着眼睛不自覺地張開了兩瓣紅潤的嘴唇。

像缺氧的魚。

兩條絲襪終于失去了靈魂,被随意地丢在了床腳下。

蘇釉不知道這個過程究竟有多長。

或許只有短短幾秒鐘,也或許足有幾分鐘,可無論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足夠煎熬。

也足夠讓他一點點深陷入,路橋為他營造的氛圍感中。

路橋終于重新向他傾下身來,他低頭親吻他緋紅汗濕的眼尾,薄薄的眼皮,挺翹的鼻尖,和紅潤潤濕漉漉的嘴唇。

“你知道嗎?”他輕聲說,“曾經,我就是這麽煎熬。”

蘇釉慢慢張開眼睛,對上路橋深不見底的雙眼。

那雙眼那麽黑,像化不開的墨,也像窗外神秘深邃的夜,仿佛多看兩眼就會萬劫不複。

蘇釉不自覺地抿了抿唇,随即,那兩瓣被吻到發燙的紅潤唇瓣兒便被路橋惡狠狠地給銜住了。

因為體驗過那種心髒被捏在手心裏的痛苦感覺,所以,路橋只折磨蘇釉一分鐘。

讓他知道自己并非沒有痛苦,可也舍不得讓他痛苦。

沒有人知道,路橋曾怎樣殘酷地鎮壓過自己的感情。

也沒有人知道,曾被那樣反複壓制過的感情一旦爆發,會有多麽激烈,多麽難以控制。

猶如失控的火山瞬間噴薄而出,将厚厚的冰層瞬間融化。

讓他的吻無比熱烈,甚至帶了一點讓人心跳加快,無法自控的粗暴,像是毫無保留,又像是要将靈魂交付。

蘇釉在被吻到頭腦發暈,渾身綿軟的間隙裏,聽到了什麽東西被撕裂的聲音。

紅裙一片片零落成碎片,像被揉在指尖的玫瑰花瓣,一片片零落成泥,灑滿了床邊的地毯上。

那朵開在黑色湖面的瑰麗花朵,被人毫不留情地采在了指間。

蘇釉覺得,路橋這個人,确實很帶勁兒。

比他第一次進路家,在細雨中遠遠看着他時,所想象的還要帶勁兒。

——

從小到大,蘇釉一直都是一個人睡。

他的夢很多,大都是噩夢,所以要晚一些疲憊一些上床,才能勉強睡個好覺。

偶爾呂少言在他家裏留宿,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蘇釉總會覺得不舒服,很難入睡。

斷斷續續一夜下來,往往也只能睡兩個多小時。

可昨晚,他卻一夜無夢,睡得香甜,陷在路橋懷裏,聞着他身上清新好聞的氣息,很快就變得毫無知覺。

所以,從黑暗中張開眼睛時,除了身體上的酸痛外,蘇釉并沒覺得特別難過。

相反,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和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其實,對于身體上的不适,他的耐受度很高,

畢竟昨天是真的有被爽到,但以前蘇懷民加諸在在身上的卻只有暴力。

而路橋給予的,卻有愛,有親吻,還有像是十分十分珍視的擁抱。

房間裏拉着遮光窗簾,光線暗淡,大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

蘇釉到處找自己的手機無果,片刻後想起來,昨天路橋強行把他的手機關機并随手扔在了哪裏。

他強撐起身體來,在床頭櫃的角落裏找到了自己沉睡的手機。

蘇釉靠在床頭開了機,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九點鐘。

上一次睡到這麽晚是什麽時候,他已經完全不記得。

手機右上角有未接來電的标志,阿拉伯數字是6,在連入網絡後,信息音一個接着一個,幾乎密不透風地響在了耳邊。

蘇釉點開未接來電,五個何顯,另外一個還是何顯。

他愣了片刻,猛然想起了什麽,将五個未接來電的那個號碼改成了呂少言的名字。

信息大部分同樣是呂少言發來的。

但無論電話還是信息,都是今天早晨八點後才進來的。

因為昨晚蘇釉曾經告訴過呂少言,如果能成,那麽他大概率不會聯系他,如果不能成,他之後會發信息告訴他。

所以,呂少言應該是怕路橋看到信息,硬憋到了今早八點。

“還好關機了。”蘇釉抿了抿唇,忍不住想。

畢竟昨晚颠鸾倒鳳,來來回回好幾遍,最後幾點結束蘇釉都沒有了印象。

他就記得自己是趴在床上,然後被路橋抱起來進了浴室,水溫調的正好,他又累又舒服,連洗澡的過程都已經完全不記得。

蘇釉擡起酸軟的手指點開聊天軟件,看到呂少言的信息鋪了滿滿好幾屏。

【話多:成了?】

【話多:是不是成了?快回話!】

【話多:怎麽樣怎麽樣?】

【話多:什麽感覺,爽不爽?】

【話多:柚子!】

【話多:看來**得不輕啊。】

【……】

蘇釉往下拉了拉,後面大部分是呂少言關于某些運動項目的自我猜想,連起來大約可以組成一片黃色小作文。

他沒仔細看,直接回複了兩個字兒。

【送辭:成了。】

不知道呂少言是不是就抱着手機等他的信息呢,幾乎沒什麽間隔,他的信息就湧了進來。

“我靠!”呂少言說,“什麽感覺?”

又問:“你還好嗎?”

再問:“路橋還在你身邊嗎?”

……

蘇釉安靜片刻,一時不知道該先回複哪個問題才好。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打開了,路橋手上端着餐盤走了進來。

蘇釉重新躺進了被子裏,只露出一顆腦袋,看到路橋過來,他從床中央滾過去,擡手抱住了他的大腿,将鼻尖與嘴唇往他腿上蹭。

“髒。”路橋像是笑了一聲,彎腰将他的臉扳正了。

“蘇釉。”他半跪在床邊傾身看他,一雙眼睛晦暗不明,“昨天,如果我拒絕的話,你真的會去找別人嗎?”

蘇釉抿唇笑了笑,微微擡起下巴,略帶挑釁地問:“你覺得呢?”

路橋知道不會,但他并沒說話,而是用指腹輕輕碰了碰蘇釉柔軟的嘴唇:“我不想猜,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答案。”

“蘇釉,”他問,擡手捏住他的下巴,與他四目相對,“會嗎?”

那只手的力量很大,掐得蘇釉頰側隐隐作痛,讓他粉潤的唇微微嘟起來。

還未及等他回答,路橋就沒忍住,低下頭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莫名地,蘇釉覺得好笑,眼睛裏不自覺就漾起了笑意來。

“不許笑。”路橋嚴肅地說。

他身上随意地套了件米色衛衣,看起來幹淨清爽,垂下眼睛看蘇釉的時候,也只讓人覺得他長得好看,并沒有很吓人。

“昨天那個電話是呂少言打給我的,”蘇釉說,“不信你可以查我那個時間段的通話記錄,我故意改成了何顯的名字來氣你。”

他輕聲嘀咕:“誰讓你總是不理我。”

又說:“昨晚如果還和以前一樣的話,我當然只能回自己房間,但是……”

但是什麽,他頓了一下。

“但是路橋,”他說,“我不可能一直等着你的,你拒絕我的時候也有別人在追求我,我進入高中兩年多,呂少言就幫我收了一百多封情書了,男的女的都有。”

房間裏安靜下來,他們呼吸相接,蘇釉輕聲說:“我不可能一直一直等着你啊。”

那只掐着蘇釉下巴的手力度驀地大了起來,蘇釉本以為路橋生了氣。

可下一刻,男人就低下頭來,深深地,用力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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