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眼淚的味道

這一覺似乎睡得很沉,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放縱的醉酒,蕭莫言呢喃一聲,揉着腦袋從床上坐起身來。

酒勁兒仍舊一陣陣的往上湧,眩暈的感覺未褪,蕭莫言皺着眉,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夫人?”

回應她的是屋外麻雀的叫聲,蕭莫言揉着腦袋四處看着,怎麽都覺得有點不對勁。漸漸的,她的視線下移,當看到自己身上那一道道已經幹裂的口紅印子時,蕭莫言渾身一個激靈,酒全醒了。

這?!

猛地掀開被子,蕭莫言緊張的看着自己的身體,雪白的肌膚上到處是那鮮紅的印記,一道道如此明顯刺眼,她抓着被子的手心開始出汗,嗓子像是被粽子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再一轉身,蕭莫言看到了桌邊的便條,僵硬着拿了過來,看着上面龍飛鳳舞絕非夫人筆記的打字,她的心開始一點下沉。居然有人敢動她?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蕭莫言努力回憶着昨晚的種種,可到最後酒喝得實在多,幾乎是斷片的狀态,這下,冷汗開始從後脊下滑。

撐着酸軟的身子起身,蕭莫言深吸一口氣,披着毛巾被走到沙發前拿起了手機給保镖阿森打了過去。

“喂,小姐。”

“你昨晚去哪兒了?”蕭莫言的聲音陰沉的可怕,阿森自然是感覺到了,有些膽怯的說:“是您說的家宴,并不用我在身邊。”

“家宴?”這麽一說,蕭莫言有了些印象,似乎是跟蘇惜顏那一對還有夫人在一起,可是後來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這麽赤身裸體的趴在床上,還一身那麽惡心的口紅印?

“昨晚夫人回家了麽?”蕭莫言的語氣依舊不善,阿森很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家了。”

“幾點?”

“十一點左右。”

“你去把她的全部行蹤給我查出來,還有南陽的開房記錄,昨天一整天的,立刻全部拿給我!”

蕭莫言幾乎是怒吼着挂了電話,電話那邊的阿森顫顫巍巍的挂了手機,重重的嘆着氣,這讓他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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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蕭?”夏翎盈坐在沙發上斜眼看着阿森,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阿森看着夏翎盈咽了口口水,“夏小姐,小姐她很生氣……”阿森是從小就陪伴在蕭莫言身邊的人,已經很久未見她如此大發脾氣,不禁有些膽顫。夏翎盈一挑眉,看着他:“我早就料到會如此,你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

“可是……”阿森為難的看着夏翎盈,夏翎盈看着他淡淡一笑:“你放心,她并不會把你怎麽樣,我可以擔保。”

遇到這樣上司的上司交辦任務的問題,阿森終究還是理智的選擇了聽從上上司,最終,蕭莫言也沒拿到她想到的東西,當她穿戴整齊怒火滔天的出現在聖皇辦公室時,阿森彎着腰膽戰心驚的站在她身邊。

“你說我是和夫人吃了飯之後自己去夜店了?”

蕭莫言眯着眼看着阿森,怎麽都覺得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在夫人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兒。阿森彎着腰,說:“是的,小姐。”

“你說看到一個陌生女子跟我進了酒店,并且對方用虛假身份證登記的住店信息?”

蕭莫言把手裏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阿森倒吸一口涼氣,“是的,小姐……”

“你說酒店的探頭當天正好壞了,什麽都沒照到?”蕭莫言冷笑,阿森的額頭冷汗落了下來,點頭:“是的,小姐……”

“阿森。”蕭莫言看着他的眼睛,阿森擡起頭看着她。不是蕭莫言想要疑心阿森,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唐突,思索前因後果都是疑點重重。可阿森跟了她十幾年,沒有要害她的道理,難不成對方也是蓄謀已久,也是,蕭莫言的眉頭打成了死結,敢動她蕭莫言的人,一定是吃了豹子膽。

“夫人那邊有什麽異常反應麽?”

蕭莫言揉着頭,臉色有些蒼白,阿森低着頭說:“照常上的班。”

“嗯。”蕭莫言點頭,看着他吩咐:“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去把附近街巷的監控路線全部給我調出來,凡是十一點出現的車輛把所有的號牌都記下,适當的時候去找公安那邊認識的關系,在人口庫裏把人給我查出來,拿着所有的照片去找前臺接待指認,只要是可疑的,全部拿給我。還有三裏屯一條街的監控,別再跟我說什麽監控壞掉的問題。”

蕭莫言的聲音很陰冷,阿森聽得心直抽,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好想沖上前告訴蕭總這是夫人幹的夫人幹的!話到了嗓子邊,阿森硬生生的咽了後去,恭敬的點了頭,退了出去。

蕭莫言斜靠在老板椅上,頭很疼心很亂,她咬着牙眼裏冒出一絲冷意,如果讓她查到是誰膽子這麽大,她……

“蕭總。”屋外秘書敲門,蕭莫言嘆了口氣,“進來。”

沒想到進來的不僅是秘書,還有蕭莫言此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啊?夫人,你咋來了?”

蕭莫言一驚,一下子從站起身,看着夏翎盈。那明顯做賊心虛的模樣沒有逃過夏翎盈的眼睛,她看着蕭莫言,淡淡一笑:“我拿了醒酒湯,聽說你昨晚聚會後又沒少喝。”

“聽說?誰說的!”蕭莫言皺眉,她現在就像是一顆定時炸藥,随時都要爆炸的可能。夏翎盈看了她一眼,奇怪的問:“怎麽?你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嗨,我不就是害怕你操心麽。”蕭莫言也感覺出自己的反應太過異常,心撲騰撲騰跳的厲害,她深深的吸着氣,努力讓自己安定下來。

“喝點湯吧,你哦,以後別總出去喝酒,胃喝壞了怎麽辦?”夏翎盈嗔了蕭莫言一眼,蕭莫言有些心酸,慢慢的走到夏翎盈身邊,貼着她坐了下來。夏翎盈轉身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沒事。”蕭莫言一偏頭,不自在的躲開了夏翎盈的手:“沒事,就是宿醉頭有些疼。”

夏翎盈咬了下唇,看着蕭莫言,蕭莫言吸了下鼻子,看着她,勉強的笑着:“夫人,真的沒事,我喝湯了哦。”

心裏的苦澀幾乎溢出,蕭莫言低頭咽着湯,她并不是有意要避開夏翎盈的親近,只是經歷了昨晚,她總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幹淨,即使是用水進行了無數次的沖刷,可那豔俗的口紅似乎仍舊黏在她的身上。夏翎盈在她心中是冰清玉潔的,蕭莫言不想讓她沾染。

一口一口喝着夏翎盈親手煲的湯,很是熟悉的味道讓蕭莫言紅了眼眶,她的鼻子發酸,一陣陣的內疚湧上胸口。混蛋啊,守着這麽好的一個夫人放在家裏,她居然還出去喝酒,夫人早就警告過她的,是她不知好歹,從來不聽,這事,如果讓夫人知道,可不是生氣發脾氣那麽簡單的事兒了,夫人一定會徹底的放棄她……

勺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蕭莫言一慌,連忙低頭去撿,夏翎盈卻先她一步,撿起了勺子。說實話,看到蕭莫言眼眶泛紅那一刻,她的心已經軟了,想要就這麽算了,把實話告訴她,可她了解蕭莫言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吃了大虧,這毛病是永遠也不會改掉的。

“蕭,你到底怎麽了?”夏翎盈皺眉看着蕭莫言,蕭莫言依舊躲閃着不敢看她,搖頭說:“沒事,最近事多有些累。”

“累了就休息一下,嗯?”夏翎盈摸着蕭莫言的頭發,蕭莫言咬着牙點頭,“嗯。”

“睡會麽?”夏翎盈伸手将蕭莫言抱進了懷裏,往日只要是蕭莫言累了,夏翎盈就會這麽抱着她擁她入眠,不管睡多久,夏翎盈都不會離開,這也是蕭莫言最開心的時刻。而如今,躺在夏翎盈的懷裏,感受那份柔軟,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氣,蕭莫言的眼淚就在眼圈裏打轉。夏翎盈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柔聲說:“睡吧,我陪着你。”

“嗯。”蕭莫言靜靜的靠着夏翎盈,努力壓抑着心中翻湧的情緒。她明白的很,即使是查出來這事到底是誰做的也是無事于補,事情已經發生了,查出不過是能夠一雪前恥,可那印記确實的落在了身上,而且看對方準備如此的充足,必然不會如此束手就擒,一定也在現場留下了照片之類的作為要挾之物。想到這兒,蕭莫言就心如死灰,手緊緊的揪着夏翎盈的衣服。

夏翎盈自是感覺到她內心的撥動,深吸一口氣,說:“蕭。”

“嗯?”蕭莫言的聲音有些沙啞,夏翎盈想了想,終究還是嘆了口氣,不行,必須忍,起碼要過了今天一天,不能在這會就告訴她真像。

夏翎盈的欲言又止更是讓蕭莫言心慌,她自然是知道夏翎盈的聰明,她現在擔心夫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開口去問,生怕問出什麽讓她難以接受的答案。

倆人就這麽靜靜的靠了一會,蕭莫言怎麽都睡不着,她起身,看着夏翎盈擠出一絲笑:“夫人,你去上班吧,我沒事,手頭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好。”

夏翎盈從來都是這樣,只要蕭莫言說忙,不論有多麽不舍都會聽她的離開。蕭莫言眼巴巴的看着夏翎盈拎着包出了屋,鼻翼間夫人身上的香氣猶存,她終究沒忍住,眼淚成行的下流。

除了為夫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這一次,蕭莫言抱着自己的胳膊縮成一團。她好後悔,後悔這麽好的女人她沒有好好對待,後悔沒事出去瞎轉悠喝花酒,如果可以,她今後下班後一定按時回家,再大的酒席也推出去,只專心陪夫人一人。可惜沒有如果……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沒有意外,晚上還有一更。

我現在是真心不找那個奶受拼文了,每次一Q她,她就會發一個特可憐的表情,問:葉子,你又來虐人家嗎?哈哈哈哈,我就當我的獨孤求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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