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鬼扯

宋清頤輸入密碼打開別墅大門, 一擡眼就看到了周月臉上糊着黑綠色的泥膜在沙發上不知道捯饬些什麽。

沒想到周月周末還會在家，宋清頤被她這副模樣吓了一跳，“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周月圈着腿坐在沙發上, 拆開一包薯片看着電視裏的綜藝發笑。她聽門口動靜, 收住大開大合的表情, “下午醒的。現在有點兒睡不着。”

宋清頤換上拖鞋進來，掃了眼茶幾上的ipad屏幕，發現她在看個某臺的一個游戲綜藝。

“行吧。”過0點好久, 現在太晚, 宋清頤困得打了個哈欠, 她折到沙發處就要往前樓梯口走, “我先去洗漱。”

人剛走出去沒兩步, 周月丢下薯片，喊道：“等會兒！”

她一只腳放下來，撐着腿雙擊ipad屏幕, 綜藝聲暫停。她順手撈了瓶保濕噴霧坐回去，神秘兮兮地看着宋清頤：“你晚上沒赴錢博森的約，一直和陸靳予在一起麽？”

宋清頤晚上的事兒, 她誰都沒說。但聽周月這麽一說，大概猜到點兒，“錢博森找你了？”

周月舉着保濕噴霧往臉上噴水, 點點頭, 回她：“他就問我你有沒有找我。‘

保濕水噴完, 周月把它放回茶幾上後站了起來，賊兮兮地湊到宋清頤面前, “我剛在樓上聽到樓底下有車響, 扒窗口看到你們, 我都洗了個臉塗上面膜磨蹭好一會兒了你都還沒回來，兩人在那聊什麽呢聊那麽久。”

如果宋清頤微信步數是開着的話。走路步數肯定穩在高位。

身體傳來疲憊感，她擡起一只手臂做了個拉伸動作，沒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想該怎麽說。

見她沒立刻接話，周月也沒等她回複，頂着張黑綠黑綠的臉八卦探聽：“我們去酒吧的時候他就對你不簡單，後來你們還一起去了警察局。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沒。”宋清頤否認，“沒在一起。”

還雙重否定。

周月明顯不信，她雙手還着胸，一臉柯南小偵探的樣，“沒在一起估計也快了。”

宋清頤一直覺得，喜歡是個具有時效性的詞。

可能你前一分鐘還在上頭喜歡着別人，下一秒遇上什麽事兒後就覺得下頭說真晦氣。

所以事關重大的事情，她從不會做出很沖動的決定。

這是個未知的結論。

不想把話說得太死，也不想之後被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打臉，宋清頤白了她一眼打住她的興奮。“快毛線，八字還不知道有沒有一撇呢。”

周月哼哼了兩聲，不等繼續開口說話，她先前定的鬧鐘響起。她小跑到沙發那兒關掉鬧鐘，一臉兒的開心：“我面膜時間到啦！”

周月去洗臉，宋清頤用了樓上的浴室去洗澡。

等宋清頤洗漱完畢出來，周月已經做好了全套的護膚程序躺在床上了。

她舉着手機在偷笑，估計在和誰聊天。聽見宋清頤出來的動靜，她收起手機：“對了清子，我剛才看了下天氣預報說今天晴天。下午跟同學約了去游湖，你要不要一起？”

剛在浴室的時候宋清頤沒見到吹風機，她手扶着毛巾包裹着滴水的頭發，在屋裏掃視了一圈，“你跟你同學約好了我去幹嘛，你們好好玩，我回去背單詞。”

周月丢下手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你單詞什麽時候不能背呀！你就陪我出去晃晃散散心呗。”

周月是知道她周五那天就回了家的。

才周六就從家裏跑出來，估計心情也不大好，她忙着又說：“就是我們學校的同學，他們很好相處的。”

“你要是不想跟他們說話，那跟我說話也行啊，我不會讓你無聊的。”

周月在交朋友一方面上确實是有點子天賦在的。

她善于交朋友，很快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以前讀初高中的時候兩人一直同校，宋清頤成績一直很好。

學習成績好的那群人一直比較卷，天天就像是鑽到試卷肚子裏似的，除了做試卷還是做試卷。成績差的那群人沒勁兒卷，就一心想着玩，自然而然地就不愛與那些只會做題的同學玩。

而宋清頤可能是腦子夠清晰吧，很清晰知道在是那麽時間做什麽事兒，餘下的時間就能合理随意地安排。但她話不是很多，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也能待個一整天。

是以，她和其他同學總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她和周月認識很多年了，兩人磨合了那麽多年互相了解彼此。平時一起約着出去玩，所以就算是學習緊張的高中宋清頤也不覺得那麽枯燥無味了。

“有我認識的人嗎？”

周月移開眼思考了下，“應該沒有。”

“你男朋友去麽？”

“他這周在忙着趕課題，QAQ.”一說到這個，周月就有點傷心了。不過她還有朋友們可以一起約着玩，想到這裏又開心了點兒，她說道：“你明天幫我多拍點漂亮照片哦。”

現在是淩晨的點。

她這裏說的明天就是睡醒起來後的時間，也就是周日下午當天。

宋清頤還舉着頭上包裹着的幹發巾，聞言“嗯”了一聲，想了想自己下午也沒什麽事，同意了。

目的達成，周月心滿意足地回到被窩裏。

“吹風機你放哪兒了？”宋清頤問她。

周月臉從手機上挪開，想了一下，指着樓下也不确定：“我帶到樓下了，好像找飲料喝的時候丢在冰箱那邊了，要不就是陽臺上。”

……

深夜裏，兩個人又接着忙活了一會兒，磨蹭到很晚才睡覺。直到下午兩點鬧鐘再次響起，她們才起床。

看周月又想賴床，宋清頤推了推她：“不是想拍照發朋友圈麽，快起來化妝啦。”

這句話對想要比美的女生來說格外有用，周月一下子就支棱起來。

生日.日對宋清頤來說其實沒什麽異常，她從來也不愛說那些有的沒的。

昨天夜裏那個勁過去，這會兒更不愛提了。

沒想着發拍照發朋友圈，宋清頤化得很随意。只描了個眉毛和塗了支很顯氣色的口紅，然後就在邊上看着周月在臉上下功夫。

可能是知道時間還剩不太多，周月很麻溜的收拾完就在網上叫車。

叫的是網約車來得很快，周月看着車快到了人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抓了一把東西塞進包裏，還沒忘記裝上充電寶。而後叫上宋清頤：“清子，快快快，車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宋清頤沒什麽要帶的東西，背着包裝了個手機跟上。

公寓的門一打開，周月看到門口地上擺了個帕恰狗的蛋糕，透明的塑料盒圍繞着邊緣将蛋糕保護着。周月愣了一下，想到宋清頤早早化完妝在那玩手機，把蛋糕拎起來一臉兒納悶：“你剛剛點外賣啦？”

宋清頤也有些愣，“我沒有點外賣。不是你買的嗎？”

“我也沒呀！”見宋清頤否認，這下事情變得詭異起來，周月拎着蛋糕的手臂都有些僵，看這蛋糕盒外面也沒個外賣單，她心裏有些發怵：“完了，這別不是誰在搞惡作劇想整我吧？”

這年頭壞人多，對于這種不明來頭的東西多少是要謹慎點兒的。

周月嘆了口氣，越想越覺得瘆得慌。

就耽誤這麽一會兒功夫，手機響起電話鈴聲，周月接了電話跟師傅說馬上到。而後急忙忙拉着宋清頤往外走，正好旁邊有個垃圾桶，她順手丢了進去，邊念叨着：“好家夥，這我可不敢吃，給丢了吧。”

下午，無業無事人民熬過了午困，叫着朋友們出來組局玩。

西江環境溫和适宜，經濟發展又好，之前一中的大部分人都選擇留在了本市。

好點兒就讀第一學府西江大學，成績差點兒的直接邁入社會開始當打工仔。

雖然不是絕對的。

但留在本市的人确實是不少。

大一新生這一批人，先前開學熟悉大學老師，熟悉周邊的新同學新朋友。

想着組個局好好聚聚一直沒抽出空。

這不，好不容易趁着大家看起來閑了點兒。

藝術班的班長李霧就在群裏張羅着同學們一起聚聚，這事兒他張羅了挺久，陸靳予群消息、好友消息一直都是免打擾的，每次點進去随便掃了兩眼就退出來了。

真到那種專門把他艾特出來的時候，他就在群裏冒了個泡說：不去。

陸靳予這人一直這樣，嫌麻煩，想什麽就說什麽了。

真要好的朋友哪怕你不用組局，他們也會自己平時湊在一起常聯系。

那你平時不聯系了，再組局稍微寒暄兩句也怪沒勁兒。

當然不止是這些原因。

還有些別的因素在，總之，他拒絕了幾次。

但張胖和關遇兩人就覺得也好久沒見到以前同學了，想了想曾經一起備戰高考的日子，心裏總會多了些感慨。

于是他們倆人今天早早地就來拖陸靳予一塊兒過去。

等他們三個人到地方的時候，門剛一推，飯桌上不知道誰就在那兒“喲”了聲，“沒想到你們三到現在感情都這麽好啊。”

“他們三跟隔壁班的蔣夢瑤一起組了個樂隊，那關系肯定要比以前更近啊。”有個人回。

包間裏還有空位，男生跟女生是對半分開坐的。陸靳予他們繞到男生區那兒坐下來，眼皮瞭了過去，沖剛才先開口的同學笑了下：“以前那不是得學習？”

“這倒也是。”

靠着遠點兒的男同學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又問：“對了，你們那樂隊我看也有不少演出，賺不賺錢啊？”

18+年紀大部分的少男少女，摒除學習，就是想着能夠早點兒獨立。

這種獨立包含着很多方面，其中經濟獨立就是其中之一。

雖說都不缺衣短食，但還是自我價格能夠得到提升，那也是件樂事。

但組建樂隊不是那麽容易的，從高考結束到現在，費精力也燒錢。

陸靳予啧了聲，倒也誠懇交代：“不入流，不賺錢。”

“你陸大少爺還謙虛上了。”

“……”

“……”

他們這一屋藝術班的同學之間氛圍還挺好，盡管一段時間沒見，也能很快聊上。

男生這邊低語聊着，女生那邊也分享着自己最近趣事，都開開心心的。

人還沒到齊，李霧一邊控場，一邊打電話确認剩下的幾個人什麽時候到。

也就四個多月沒見，一群人湊在一起還真感慨萬千，有。說不完的話。

光是一頓午飯都吃了兩三個小時。

之後還要去唱歌，晚點兒可能還會有三場。

陸靳予看了眼手機，按了開機鍵還是開不了。沒轍，只能把手機塞回兜裏。

關遇從廁所出來看到他這個動作，揣着一肚子的啤酒走過來：“陸哥，怎麽了這是？”

陸靳予盯着他，忽然就想到他來的時候背了個黑色的包。陸靳予也被灌下不少酒，他手搭着關遇，問道：“你帶充電寶了沒？”

關遇一聽，心想這不是扯呢麽，他翻了個白眼，“服了，現在誰山頂洞人啊還帶充電寶啊，你去掃一個不就完了。”

陸靳予松手把手抽了回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特麽早去問過了，人店裏說沒有。”

作者有話說：

你才山頂洞人，你全家都是嗚嗚嗚嗚

周月（舉手）：我帶了，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