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林漓面無表情。
她自認自己和小說裏常見穿越女主人設并沒有太多實質上的差距,抛開演技不談,起碼顏值都是十分能打的。
可是女主被男主帶着禦劍時,不說仙氣飄飄,最基本也是其樂融融。
而不是像她一樣。
恍惚間,她想起自己在前世,背着書包一個人放學時,經常看見的一幕。
放課後的小學生坐在家長腳踏車前面大杠上,手上拿着根炸雞柳,臉蛋被汽車尾氣熏得灰頭土臉。
正是此時此刻的她。
只不過永久經典二八大杠換成了在修仙界小有名氣的萬劍宗首席弟子的寒潇劍。
我真的會謝。
林漓板着一張小臉,站在何争的寒潇劍首,被風吹得劉海全部掀開。
沒想到卻獲得了何争滿意的目光,和大師兄難得的誇獎。
“大光明比較好看,多精神。”他說。
林漓假笑,“多謝師兄。”
此刻她就無比羨慕王少白。
築基多好啊,可以自己禦劍,不用吃在男主面前罰站的苦。
“如果我不會禦劍,大師兄大概率會讓我一路用腳跑回去。”王少白實事求是傳音道。
林漓因為前面和男主多說了幾句話,從系統薅了些修為過來,終于能夠解鎖傳音功能,聞言翻了個白眼。
被風吹着吹着,她突然想起之前弟子身上蹊跷的魔氣,連忙朝何争彙報道,“對了,大師兄...”
何争鳳眸一眯,居高臨下打量林漓,“嗯?”
林漓:。
林漓又開始假笑女孩:“沒事的呢,大師兄。”
王少白憋笑傳音,“你怎麽慫了?”
林漓怒道,“換你,你離這張冰山臉這麽近,你說得出口嗎!”
王少白禦劍離何争近了些,正欲開口,被何争側目冷冷一瞥,咽口口水讪笑道,“那個,大師兄,占星閣聖女給我了一根劍穗。”
說着,他将劍穗遞給何争。
何争不動聲色放慢了速度,讓王少白沒這麽吃力,将劍穗拿在手中端詳。
“嗯,”他目光停留在飽滿精致的劍穗片刻,便将它還給王少白,“可以。”
“不過,”長眸掃過王少白流雲劍上歪歪扭扭的紅色祥雲結,微微皺眉,“劍乃本命法器,斷然不可随意挂上來路不明的物品。”
“嗯?”王少白驚訝,将劍穗再往何争手裏塞,“師兄,你沒覺得這劍穗有點不對勁嗎?”
他們在占星閣房間裏,都在劍穗上感受到了和門口弟子一樣的魔氣。
何争蹙起眉心,長指認認真真将劍穗的每個角落都揉捏過一遍,擡眸問道,“并未。你覺得哪裏有不妥?”
高空黃昏晚風吹過,林漓莫名打了個寒戰。
她站在何争劍上,顫顫巍巍把身子朝王少白探過去。
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看了半天,終于确信,上面的魔氣的确消失不見了。
正如守門弟子身上的魔氣一樣。
進門之前他們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細微的魔氣,之後那魔氣就消弭殆盡,變成了狂亂的靈力。
雖然渾濁混亂,但沒有魔氣的影子。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聖女身上...有一股魔氣?”林漓斟酌問道。
何争沉默一會,回憶道,“沒有。”
林漓和王少白對視一眼。
在房間裏,聖女幾次被他們打得措手不及之時,表情空白或者帶怨毒的時候,都有遮掩不住的魔氣發散。
因此,林漓和王少白都不敢接受她的禮物。
“系統,系統,這個劍穗是不是有魔氣?”林漓緊急呼喚場外協助。
系統矜持道,【抱歉宿主,本系統是虐戀系統,任務是推進宿主與男主關系,并不提供額外服務。】
林漓心平氣和,“那我把那個劍穗偷偷拴在男主劍上。”
系統怒道,【不可以!】
林漓轉臉和王少白篤定道,“這個劍穗絕對有問題。”
系統:。
系統誠懇道,【你真惡心啊。】
林漓謙虛微笑,“客氣了。合理利用機制罷了。”
為了順利推進劇情,系統一定會規避影響到男主的不利因素。
何争看林漓和王少白湊在一起叽裏咕嚕,內心突然湧上一點細微的焦躁。
即便是小孩,還是需要知曉男女有別。
寒潇劍微晃,與流雲劍分開了一些距離。
“如果你們覺得有問題,可以去上報長老。”
何争不動聲色把林漓扒拉回自己身前站定,平淡道。
“啊...”
林漓耷拉下眉眼。
她不覺得長老們會信他倆的話。
尤其一個是頑劣到出名的的少年,另一個是篩子體質的掉車尾。
往好點的發展可能是會認為他倆學藝不精判斷失誤,壞點的發展大概是會覺得他們在嘩衆取寵。
“嗯?”何争見林漓的反應,突然恍然大悟。
小孩子在外面受委屈了,當然希望家長重視,哪有讓小孩自己去處理情緒的道理。
自認為掌握了育兒密碼的何争開口,“我去上報。”
耶?這又是意外之喜。
林漓擡頭,正好對上何争專注的眼神。
狹長的鳳眸瞳色依舊是極深的,但他們二人正站在同一把劍上,若林漓踮起腳,那便是能夠呼吸相聞的距離。
于是,林漓便可在他眸子裏看見自己的身影。
心髒漏跳了一拍。
臉頰有些熱。
林漓連忙扭頭,輕聲道謝,“謝謝師兄。”
“無事。”何争示意王少白将劍穗給他,語氣冷淡,“反正你們說的話,長老也不會聽。”
林漓:。
謝謝,有些話真的不用講出來。
王少白伸手,将劍穗遞到何争手裏那一刻,突然晚風驟起。
劍穗像有了生命一樣掙脫王少白的手,拖着星屑般的尾跡往下墜落。
“我去撿——”王少白打了個呼哨,流雲劍往下一翻,整個人如折了翼的海鳥一樣陡然下墜。
轉瞬間,便追着那劍穗消失在雲海中。
林漓身子朝他消失的地方探去,被高空罡風吹得身形不穩,一個踉跄。
何争伸手按在她肩膀上,冷聲道,“站穩了。”
林漓縮了縮脖子,像是一只被揪住命運的後脖頸的小狗,老實下來。
寒潇劍飛得極快,林漓卻覺得度秒如年。
——拜托,換成誰偷溜出去然後被家長捉拿歸案還同騎一輛自行車,都會心虛尴尬到不行的吧。
見之前還和王少白擠眉弄眼的小姑娘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下來,何争輕輕嘆口氣。
“擔心王少白?”他問。
林漓搖頭,老實回答說,“不是,只是我很想學禦劍。”
何争垂眸思索片刻,“築基才可以禦劍。”
她現在才煉氣。
“你可能需要百餘年吧。”他實話實說。
畢竟篩子體質擺在那裏。
林漓呆了一秒,“百餘年,煉氣的壽元也就一百多年啊?”
何争欲言又止。
林漓:。
“我懂了。”她捂住臉,“師兄也覺得我這輩子不可能築基。”
何争不語。
林漓放下手,夜風柔柔地吹在她臉上。
何争剛剛捏了訣,驅散了寒潇劍邊上的罡風,現在只剩下夏夜特有的和風。
烏發紛飛,林漓将它挽在耳後,擡眼直視何争。
她的杏眸看似明亮柔和,其實眼尾微微上挑,帶着些許鋒利的銳氣。
“大師兄。我不僅僅會築基,我還會金丹、元嬰、化神...甚至飛升。”
林漓柔聲說道,暖棕色的眸子映着夏夜的星月,如飛花照水。
“大家都說我不可能煉氣。一輩子是個凡人。”
“但,我煉氣了。”
“我擊敗了弟子試煉境的幻相。”
“我抹殺了劍冢裏的那縷魔淵意志,保護住了我的劍骨。”
“而我此時與師兄你共乘于寒潇劍之上。”
她微笑起來,嘴角笑容柔軟,小梨渦甜美可愛。
杏眼卻格外明亮,眸光灼灼。
“我才不聽其他人怎麽說呢。”
“我也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何争呼吸微頓。
少女修為低微,按在他掌心下的肩胛骨瘦削到有些硌人。
在清幽的月光下,整個人都像一朵柔軟的小白花,仿佛一捏就碎。
可她的眼神堅定又有力,眼底焰色燃燒。
那是他在劍冢時,驚鴻一瞥的流火長劍。
“嗯。”他沉聲說道,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些。
“大師兄呢?大師兄信命嗎?”林漓肩膀被用力握住,忍住沒有發出痛呼,卻反客為主問道。
何争下颌繃緊。
昔日掌門和長老的訓誡浮現在他眼前。
他無父無母,自幼待在萬劍宗。
他的一切都屬于萬劍宗,也屬于天下。
他有他的使命,有他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但林漓不一樣。
她年輕,桀骜,而且自由。
但此刻此時,面對林漓亮晶晶的眸子,他卻說不出掃興的話。
沉默片刻,他換了個話題,“下山做什麽?”
林漓一下子枯萎了。
她垂頭喪氣、不情不願地開口,“我覺得我沒病,不需要關起來養病。”
何争覺得有些好笑,“那你去和管事說啊。為何不去?”
林漓:。
果然是好學生,不懂我們這種叛逆孩子的苦。
她正欲反駁,看見何争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又慫成了鹌鹑,“主要...我說了人家也不信。”
“說了也會覺得我只是不想被關。”她弱弱補充道。
雖然确實是這個理由沒錯。
何争看着她委屈的小樣子,不由有些心軟,“那我替你去說。”
“真的?!”林漓驚喜。
然後趕快在何争又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之前,從口袋裏掏出已經系上了絡子的玉佩。
“師兄,我在山下看見有布料店,那裏有很漂亮的線,我覺得很适合師兄,漓兒就編了絡子送給師兄。”林漓放甜了聲音,滿眼希冀地看着何争。
——快!快點覺得我們的感情太出格,然後把絡子毀掉死了我這顆少女心!
這樣你獲得了破壞東西的快樂,而我将獲得我的修為!
贏上加贏,贏麻了!
何争接過玉佩,垂眸打量着走線清晰細致的純白絡子,半晌不語。
随後他擡眼,對上林漓充滿了期待的眼神。
何争緩慢地将絡子解下,一邊淡聲開口:“你小名叫阿漓,為何時常自稱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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