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誤花期
彈指間,花開花又落,五千年就這麽如水般晃悠過去了。
白詩梨斜躺在雕花竹椅上,慢悠悠喝了一口十年雪梨陳釀,眼神落在剛剛飛過的白鶴上,百無聊賴。
她三千年前,偶爾被王母娘娘看中,帶回行宮做了王母座下仙娥。三千年過去,由于她聰慧可愛,深得王母喜愛,于是給她封了個四品官,主掌司花,又稱百花仙子。由于她品階較高,法力上乘,逢人見到,都稱她一聲百花仙君。她如今有了自己府邸,日子過的好不惬意。
那只白鶴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就慢悠悠下落到了她的庭院中。它張開翅膀,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低下優美的脖頸,搖身一變就成了身穿紅仙服的偏偏美男子。
白詩梨放下酒杯,從塌上起身,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到紅衣男子眼前十步站定,打量了他一下。
紅衣男子高傲的擡起頭,眼帶不屑,“怎麽,多日不見本王,就相思入骨了?這麽眼巴巴的盯着本王瞧,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白詩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遠鶴,你明明是一身白毛的仙鶴,為何我每次見你,你都是怪模怪樣,從來沒有穿過白衣?”
此人正是瀾山王,名蕭遠鶴。他從鼻子裏哼了兩聲,“你以為本王如你一般粗俗?每日都穿白衣,生怕別人不知你姓白。白色是天底下頂頂惡心的顏色,完全不能襯出本王的飒爽英姿來。”
白詩梨低頭尴尬的咳了兩聲,走到院裏的石凳上坐下,“說吧,你這次來所謂何事?”
聞言,蕭遠鶴臉上惱怒一閃而過,他也走到石桌的另一邊坐下,仍舊是一副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樣子,“本王能到你這破院子來,已經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你擺出這個模樣是給誰看的?”
白詩梨早就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也不惱,仍舊笑盈盈的看着他。
這下蕭遠鶴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他眼神轉了轉,清了一下嗓子,這才端着架子開口:“前日本王路過百果村,見杏花花蕊一顆顆有珠子那麽大了,就是不開,想必你是……”
話還沒有說完,白詩梨就猛然站了起來,“壞了!”同時手向空中一彈,一束光從指尖激射而出。白光還未落,空中頓時飛來兩個粉色仙娥,落到庭院跪下,“仙君何事?”
“你們速去杏花府,告知杏花仙子,杏花時節已到,速速開花。讓她完事後立刻來見我!”
兩位仙娥領命後立刻就朝杏花府飛去,眨眼就沒了人影。
白詩梨這才轉過身來開蕭遠鶴,笑道:“這時日太安逸,杏花仙子忘了此事,我竟然也不曾察覺。多虧有你。”她語調一轉,又道:“你今日前來,該不止是為了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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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鶴難得俊臉尴尬的紅了一紅,低頭不語。白詩梨心念轉了轉,随即想到了他最近的一樁風流韻事。
有一位紫竹姑娘與她同出于紫蘭山,顧名思義,原身是一棵竹子。她真身不見得多好看,化成人形後卻是頗有一番滋味。相貌與她真身一般并不妖嬈多姿風情萬種,卻獨獨有一種清麗,最為難得的是她的經歷。
并不是所有化為人形的妖都如白詩梨一般好運,先有北鬥星君親自賜名,後被王母娘娘親點上了天庭,喝了洗髓露,去妖籍築仙骨,更在瑤池邊上修煉了三千年。瑤池聚天地靈氣,這個地方的三千年,便如同人間的一萬年。後又得王母賞識,扶搖直上,做了百花仙君,真真不是一般的運氣。
相比之下,這位紫竹姑娘的經歷就有點凄涼。先在紫蘭山修煉了五百年化為人形,資質也算上乘,修煉了三千年後歷劫飛升。偏偏在歷劫時與一九尾狐大打出手,導致重傷,又在九雷之下差點化為灰燼,最後借着身邊的法寶才勉強保住了一魂一魄。這一縷魂魄重新投胎又成紫竹,慢慢才修的妖魂俱全。又是一個三千年,她再次歷劫飛升。這次比較順利,沒出什麽狀況,只是飛升後,她不知頭腦發了什麽熱,居然去了斬仙臺,還失足掉了下去。萬幸的是,她掉下去的地方離斬仙臺有十裏的距離,不然,斬仙臺周圍五裏內若是落下,必定連渣都不剩。或許還能剩點渣,但絕對不是她這種剛剛飛升的小仙,起碼也要是北鬥星君這類人物運功相抵,才能勉強留一絲生計。即便留住生機,也要從此不仙不魔,不人不鬼的活着。
這樣輪了三輪,才又重登了仙界。這般一個響當當的人物,紫蘭山裏無妖不知,于她白詩梨,那更是如雷貫耳了。
她本着自己是前輩的原則,又顧念着同是紫蘭山出來的,想提攜一下這個小仙,于是經常叫她到白芝府來。蕭遠鶴見了一次,便被她堅韌空靈的氣質吸引,從此念念不忘,為此不知道鬧了多少笑話。紫竹也相當有骨氣,從來不拿正眼瞧這位瀾山王,更是讓他飽受相思之苦。
蕭遠鶴今日跑來白芝府,想必是故意賣個人情給她,為得自然是傳奇人物一般的紫竹仙子。說來也巧,紫竹仙子來了白芝府,前腳才剛剛走。
想到這裏,白詩梨才笑盈盈的道:“紫竹仙子昨日來了白芝府做客,我留了一宿,今日才去了百合仙子家,回家必途徑山南路。那裏景致不錯,瀾山王有空可以去看看。”
蕭遠鶴聞言一笑,露出一副你很上道的表情。搖身一變,又成了一只優雅美麗的仙鶴,輕飄飄飛走了。
這邊蕭遠鶴才走,立刻就有一個粉色仙娥走進庭院,“仙君。”
白詩梨側身看她,“彩碟,何事?”
彩蝶是白詩梨身邊一等侍女,最得她的信任。她低頭回道:“仙君,杏花仙子到了。”
聽到此言,白詩梨又重新坐回凳子上,“讓她進來。”
彩蝶低聲應是,退了出去。不到一會,她又進來了,身後跟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來人身姿窈窕,似若柳扶風。待走的近了,才看到她的樣貌,別的沒什麽出彩,獨獨面色姣好,人面桃花。她上前即刻行了一禮,“仙君。”
白詩梨道:“江紅杏,你為何差點誤了花期?”
江紅杏低聲回道:“紅杏失職,請仙君責罰。”
白詩梨沉吟了一會,“你将此事原委道來,若是情有可原,我自當從輕處罰。”
江紅杏頭垂的越發低了,“紅杏疏忽大意,确實無話可說。”
一般人在別人問罪時都要替自己開脫,哪怕是最最不足道的理由,也要上前争辯一番,這人卻只字不提,只求責罰,反而讓白詩梨覺得奇怪。她思量了一番,才道:“念在你平日做事一向謹慎,這次便輕罰,小作懲戒。你自去風雷崖領罰一天,下次不可再犯!”
風雷崖是個讓仙不太好過的地方,那裏只要有外物進入,便電閃雷鳴,每道雷都夾着風雨劈下,讓人從骨子裏透出戰栗,也耗損修為。第一日,只是一些零碎的小雷,若呆的時間越長,雷聲便愈大愈密集。每次有小仙犯些不大的錯,便被關進去受罰。犯的錯越大,關的時間越長。這懲罰既不是特別重,又能讓仙着實不好受一會。犯大錯的仙,反而不會關在這裏。所以風雷崖讓每個小仙都恨的牙癢癢又愛的牙癢癢。因為你能被關進去,至少證明你的處罰不重。
江紅杏聽到白詩梨如此說,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心裏松了一口氣,“多謝仙君體恤。”
江紅杏走了後,白詩梨招手叫彩蝶過來,“我閉關修煉的這段時日可是天庭出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了?江紅杏一向辦事穩妥,竟然也這般疏忽大意。”
彩蝶思量了一番,才慢慢道:“确實有一件事,卻不知是否是紅杏仙子疏忽的原因。”
白詩梨聽到此言頗為詫異,“你一向心直口快,怎麽也這般吞吞吐吐起來。出了什麽事?”
彩蝶左右看了一眼,走近一步,正要開口,卻被白詩梨打斷,“等等。”她用神識一探,四周無異狀,又施了個隔音結界,一切準備妥當,才道:“可以了。”
彩蝶低聲道:“前些日子仙君閉關,聽說在仙息洞竟然發現魔族,玉帝派天将前去查看卻晚了一步,被那人逃跑了。仙君知道,仙息洞是北鬥星君修煉的洞府,法力強大。連天界都沒有幾個能進的去,魔族竟然擅自闖入。恰巧北鬥星君竟然不知去向,玉帝十分震怒,正要問罪呢。”
白詩梨聽完,心中思量了一番,更覺得此事詭異。“有人見到那魔族的樣子麽?”
彩蝶搖頭,“沒有。”
白詩梨問道:“那如何知道便是魔族?”
彩蝶答道:“仙君知道,我們仙界的人和魔族的人法術不同,我們施出的法術多是明亮柔和的,魔族卻是黑暗低沉的。”
白詩梨擺手,“這我知道,難道天将與那魔族交手了卻連人的樣貌都沒有瞧見?不知是哪位天将?”
彩蝶點頭,“是威四海将軍。”
白詩梨這下更是難以置信了。威四海在天界享有盛名,功力白詩梨是見過的,恐怕在天界将領中可以排的上前十。這次卻連魔族的尾巴都沒有摸到,難怪玉帝震怒了。
“那北鬥星君呢?”不得不說,這人給白詩梨取名後,白詩梨還時不時的會惦記他。
彩蝶低聲搖頭,“彩蝶不知。”
白詩梨想了想又反過來問,“這與那江紅杏有什麽關系?”
彩蝶咬了咬唇,看了白詩梨一眼,嗔道:“仙君,那江紅杏不是喜歡北鬥星君嗎,難免關心則亂了。”
白詩梨撲哧一聲笑了,“這天界喜歡北鬥星君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只有你仙君我不為所動,照你這麽說,這幾日天界不是要亂套了?”說完,連自己都覺得不信,搖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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