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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 江眠的十八歲生日到了。
有時候, 江眠覺得前兩個月經歷的事情是不是一場夢,可是周邊所有人都告訴她,她爸如何洪福齊天,好人有好報。
原來, 江校長在他人眼裏,是一個好人呢!
龍海這邊不流行給孩子大辦二十歲生日, 卻會給孩子好好慶祝一下十八歲生日,不過之前由于她爸出了事, 她十八歲慶生這事就擱下了。外加她自己也不想過十八歲生日,安莉就沒有跟她多提, 只是提前給她買了一輛小電瓶作為生日禮物。
小電瓶早早買好, 她卻一次也沒有騎過。
現在, 她爸清醒了, 她生日又在星期天, 江校長和安莉就一塊給她搗鼓了一個生日派對。
這是一個驚喜, 江眠原本不知道。
她和景照煜上午補課回來,走進家門才發現家裏客廳拉着彩帶, 堆着氣球,落地窗寫着大大的“Happy 18th Birthday”, 滿屋彩色充斥着眼球, 江眠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望着安莉和江之河。
還有王賽兒,張大賀, 鄭澤陽……
他們都來了,個個站在客廳裏,笑盈盈地望着她。除了,張大賀只是嘴巴往上抽了兩下,耷拉着肩頭,一副很嘻哈很酷帥的樣子。
很快,他又站住了身體,沖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爸……媽……”江眠收回視線,再次望向面前的江之河和安莉,懷疑此時才是一場夢。
“寶貝,生日快樂。”江校長和安莉一塊開口,接着給她送上兩份生日禮物。安莉又送了她一份禮物,江眠雖然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咳咳,前兩天江之河跟前妻建議:“要不我們一起給女兒買一樣禮物好了。”
很遺憾,這個建議被駁回了,原因是:“江之河,看在你前面腦子不清楚的份上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你是你,我是我,需要我把離婚證拿出來給你看嗎?”
那就各買各的禮物,畢竟爸爸媽媽對女兒的心意本就不同。安莉再次送給女兒是一雙漂亮的小高跟,不過江眠可能暫時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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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河的禮物,卻是一把新的小提琴。他有些改變主意了。如果女兒真的喜歡音樂,他就支持她!
偷偷地,江校長對後面的景照煜說:“謝謝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挺配合的。”
為什麽說是配合,江之河為了給女兒驚喜,昨晚特意發了一條短信給景照煜:“小景啊,那個明天是眠兒十八歲生日,我和安莉想給女兒一個驚喜……”
“校長,您直接說,我要怎麽做。”
景照煜這厮最大的優點是上道,最大的缺點是太上道了。
進屋時,景照煜對着江校長輕輕一笑,客氣地回話:“江叔叔,難道這不應該嗎?”
“應該,當然應該。”江之河勾上景照煜的肩膀,笑咧咧地開玩笑,“不然我就不請你了!”不管如何,他和景照煜做了兩個月的同桌,不說兄弟之情,同學之情還是大大有的。甚至,他認為景照煜不太真誠的同時,也不影響自己同樣十分欣賞他。
江之後又拍了兩下對方的肩膀。
景照煜沒有什麽話,感受了一下江之河落在他肩膀的力度,目光微微移了移。
今天,主角是江眠,至于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今天,江眠不僅過自己的十八歲生日,還是這三年來過得唯一一個爸媽都在場的生日。
她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她已經沒有心思琢磨其他,即使心情仍有些難以形容的複雜,嘴角一直都漾着淺淺的笑意,在王賽兒他們給她唱完生日歌之後,對着漂亮的生日蛋糕許下願望。
“希望安莉和江校長可以重新在一起。”這是江眠剛剛在心底許下的願望。蛋糕上有一個小女孩,手裏拿着一把小提琴。
“許什麽願望了?”王賽兒問她。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考上最理想的大學了!”鄭澤陽幽默又不失篤定地回王賽兒。
江眠笑笑,搖頭不說。眼睛半彎起來,頰邊笑容擴散,是一種心底覆蓋着純粹喜悅才會有的笑意。
“好了,吃完蛋糕你們就撤了,該記單詞的記單詞,該做卷子的做卷子……”江之河突然放話,像是一盆涼水朝這幫人潑了過去。
啊?王賽兒是最遺憾的那一個,原本她還想趁着江眠生日跟自己男神多呆一會。還有張大賀,雖然他拒絕了她,可是她還是沒有放棄!希望趁着江眠生日,再認真地表白一下心意,她不會跟他早戀,但是等高中以後,希望他能考慮一下自己。
她已經瘦了六斤了,會變得越來越漂亮的。
結果,那麽快就要撤了?那她的計劃不是泡湯了麽?
“校長……”
老實說,江眠也有遺憾,她想如果只是安莉一個人的話,肯定不會在她生日這天說出那麽掃興的話。不過她爸還是原來的她爸,一樣□□又霸道的處事配方。
“當然了,難道今天眠兒一過生日,你們作業都不寫了嗎?”江之河笑眯眯地回話,頓了頓,話鋒一轉,繼續放話,“不過今天,我已經在對面的醉滿樓訂了一個大包,晚飯你們幾個人再過去聚一聚,多叫幾個朋友同學都可以。”
“條件是,把該寫的作業都寫好了!”
“哇偶!”王賽兒呼叫出聲。
“贊!”鄭澤陽也溢出激動之色。
“校長,那個你和安阿姨不去嗎?”王賽兒問,雀躍極了。
“我們不去,專門給你們年輕人訂了包廂,就是讓你們幾個好好吃一頓。”江之河說,面上挂滿笑容,善解人意的話語和神情更顯得他氣宇軒昂,從容和善。
男神果然就是男神吶!
不得不說,這兩個月的奇遇,江之河覺得自己更了解眠兒,也更了解這幫孩子,以及學校裏的孩子。之前他們表面上個個對他畢恭畢敬,實際上這些孩子們可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大人過度的參與他們的學習和生活,以及成長上。
所以,他和安莉即使想跟過去熱鬧熱鬧,也要克制自己啊。
江之河給女兒安排了一個任務:“眠兒,包廂爸爸給你訂好了,但是要邀請誰一塊去,你可要自己邀請啊。”
江眠甩了她爸一個眼神,這還用他說嘛。
“你們都去對嘛?”回過頭的時候,江眠又微微臉熱,面朝着常青藤所有的小夥伴。
王賽兒和鄭澤陽自然沒話說,猛地點頭。
然而,景照煜卻沒有表态,只是微微笑着,注視着她。張大賀呢,雙手插袋,眼睛也望着她。
“你們……當然也要是去的!”江眠沒有邀請,直接以命令的方式要求景照煜和張大賀。兩人都是她的朋友,但也有些不一樣。
好了,中午的生日宴暫時散場了。
衆人各回各家,張大賀最方便,乘坐電梯到七樓就好了,所以張大賀是最後一個走的。江眠送張大賀到電梯門口,反複問他:“哈哈快要出院了嗎?”
“喔,快了,放心。”張大賀回話,嘴巴斜斜一扯。
“喔……”江眠又有些不習慣張大賀桀骜姿态,交代說,“那哈哈回來,你跟我說一聲。”
“可以啊,如果你喜歡,我把狗送給你也行。”張大賀又說,手放在口袋,有些緊張。
不好意思,江眠完全覺得張大賀在說玩笑話,開口道:“我才不會奪人所愛,哈哈那麽聰明勇猛,肯定是你們全家的寶貝。”
……恐怕回來之後就不聰明了,也勇猛不起來了。
“其實,比我還是差點。”張大賀回話,強調地解釋。
“張大賀,你有病……”江眠笑了,看着張大賀這副認真的樣子,“幹嘛把自己跟哈哈比。”
江眠嘁笑一聲,折回了自己家。
張大賀:……
哎!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一條狗的時候能讨江眠歡心!這幾天,每次只要江眠說出關心哈哈的話,張大賀都很想擺正身份,你要關心的“狗”就在你面前。
那條哈哈不是真的哈哈,他才是!
最終,張大賀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他和江之河那老男人商量過,既然都回來了,就好好做回自己,不要解釋什麽。
不然容易吓到他人。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變成一條狗,他也不想讓江眠知道,變成狗的時候他生了兩只崽崽。如果被同學們知道,多沒尊嚴。
他們可能還會不停追問他,生狗崽崽到底是什麽感受?
張大賀上樓之後,找到了一條粉紅色絲綢,開始綁起了狗崽崽裏模樣更可愛的棉花糖;吳女士見兒子把棉花糖五花大綁,忍不住問:“臭小子,你這是幹什麽呀!”
“綁一綁,晚上送給江眠作生日禮物。”
吳女士吸了一口氣:“……那你也不能綁成這樣啊!”
這樣不好麽?之前景照煜那厮就是這樣幫着他的!
吳女士接過兒子手中的絲綢,在棉花糖狗脖子上紮了一個蝴蝶結,頓了一下,她确認地問兒子,“真決定把棉花糖送給江眠嗎?”
張大賀點頭。
“可是哈哈不同意诶。”吳女士想到之前她要送走崽崽時哈哈的反應。對于哈哈住院這事,清醒過來的江校長親自跟她交代:哈哈替你兒子擋了一棒。
那樣忠烈的好狗,吳女士已經決定好好善待哈哈一輩子,所以才會有顧慮。
“沒事,我同意了就可以了。”張大賀說,心裏十分無語。
“唉,不行!哈哈回來會難過的。”吳女士想了想,奪過了棉花糖。
張大賀:……你們一個個的,現在只要哈哈不要他了是不是!一天到晚哈哈,哈哈哈哈的,有沒有考慮過他的心情!
哈哈為什麽會讨人喜歡,還不是因為他聰明伶俐勇猛又善戰麽?現在,就因為他不再毛茸茸的,就嫌棄他了?
過分,太過分了!
的确,吳女士這幾天有些嫌棄兒子,尤其對比前兒子前兩個月的表現,覺得兒子又恢複了原樣。不過比原來還是好很多。
然而,嫌棄歸嫌棄,兒子又跟自己親近了許多。之前兒子禮貌歸禮貌,總覺得跟她和老張關系不親厚,像是隔着一層什麽似的,還不如哈哈對他們親近。
但是,現在這個感覺又沒了。
吳女士突然有個猜測,靠近兒子打量了許久,小心翼翼地問:“大賀,你悄悄跟媽媽說,前陣子你是不是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張大賀被他媽的話問得眼皮直抽,這段時間他見過最不幹淨的東西,就是他爸他媽偷偷商量要二胎不讓他知道!
不過,大賀沒有說。
吳女士感慨:“你說你最近啊,一會兒那個樣,一會兒這個樣,媽媽都跟不上你的節奏了。”
沒想到自個媽還能說出俏皮話,張大賀坐在地板玩起了棉花糖的球球玩具,伸手一丢,砸中了前面的玻璃門,啪嗒一聲,球球又反彈落地。
“因為我還在……成長啊,成長就是多變的。”張大賀用江之河教他的話,解釋給吳女士聽。
吳女士愣了愣,忽地抱住兒子,開口說:“其實,媽媽還是希望你是現在這個樣子,不用特別有禮貌,特別乖……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這是,這幾個月吳女士藏在心裏難以言表的真心話。因為兒子不管變成什麽樣,都是自己的兒子,她才忍住什麽都不說。
同樣這也是,張大賀聽到最令他別扭的一句話,良久之後,他撇撇嘴巴道:“你兒子也沒有很差勁。”
難不成,之前江之河在他爸媽這裏表現是個A,現在他又掉回了B……
哪是B,簡直又回到了C……
二樓廚房裏,江眠把餐盤子放到自動洗碗機,對收拾烤箱的安莉說:“媽,你有沒有覺得爸好像變了。”
安莉一回頭,想了想說:“大難不死,肯定都會變的,正常正常。”
江眠:……她覺得安莉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
“喔,這樣啊。”
“我感覺張大賀也不一樣了。”江眠又說。
“張大賀啊……”安莉擡了擡眼眸,回女兒說,“媽媽對他不太了解呢。”
江眠:……明明你都把我的小電瓶借給了他。
“媽,那天張大賀為什麽會開我爸爸的車呢?”江眠再次詢問出聲,眼底充滿大大的疑惑。
安莉頭疼極了,直接往裏面喊:“江之河,你女兒問你那天為什麽會坐在車裏?張大賀又為什麽會開車!”
這個……
江之河給出的官方解釋是:“那天得知你和景照煜跑出去,爸爸很着急,但是腿還不太方便開車,只能拜托張大賀開車帶我來找你了。”
江眠:……
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
但,現在信或者不信還重要嗎?她爸好了,完全恢複健康,像是之前她所期盼的那樣,重新變回了江校長,下個星期就可以跟她一塊去學校了。
傍晚,張大賀和景照煜出發醉滿樓的時候遇到了,張大賀懶得打招呼,瞥了兩眼,繼續抱着打着蝴蝶結的棉花糖大大咧咧走過;倒是景照煜跟他道了一聲嗨。
“大賀,等下我。”景照煜一臉興味。
張大賀不得不停下來,心裏老煩了。
“這是送給江眠的?”景照煜問。
張大賀懶懶的:“是啊。”羨慕,嫉妒,這不是一般人能送出的親生禮物。
“你經過哈哈的同意了嗎?”景照煜卻問。
張大賀轉轉頭,懶得告訴景照煜:他就是賀哈哈,他幹嘛要經過那條狗的同意,崽崽是他歷經撕裂般的疼痛生出來的,他要送給誰就送給誰!
“很用心啊。”景照煜悠悠道。
“要你多管。”張大賀鼻子哼氣兩聲。
“就是看你這般用心,我才提醒一下你,如果哈哈沒有同意,江眠肯定不會要你的禮物。”景照煜說。
張大賀:……
“所以——你要送給江眠什麽?”張大賀打探起情敵的禮物。
景照煜也望向情敵,揚起一個笑臉,不要臉地說出答案:“我自己。”
我艹!!!太不要臉!去他景照煜的二姑奶奶四大爺。
“景照煜,你下流。”
“我沒說完,我是說,我自己的心。”面朝着張大賀,景照煜指向自己的胸膛,半分挑釁半分磊落,唇角帶着的笑意,透着顯然易見的不懷好意。
張大賀頓時眯了眯狹長的眼睛:……
危機感十足。
停頓片刻,張大賀又想,景照煜要送的是他的心,而他要送的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哪個更珍貴?當然是肉了!有本事景照煜真的挖出心來。
而棉花糖,确切的說就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這樣一想,張大賀還是決定——晚幾天再送給江眠棉花糖,原因就像景照煜說得那樣,怕江眠不收。
“景照煜,我跟你關系很好嘛?”醉滿樓門口,張大賀忍不住發問。明明他把景照煜當情敵,他怎麽當自己像哥們似的,搞得他,很不好相處啊。
“很好啊。”景照煜仍是悠悠回答,“你是忘了嗎?”
“忘了,忘了啥?”張大賀倨傲地擡了擡下巴,圓話說,“我最近記憶是不好的。”
“沒事,你向來記憶都不好。”景照煜松松一笑,表示自己毫不介意,頓了頓,提醒說,“你忘了,之前你已經做了我的小弟了。”
……什麽?你他媽的,再說一句,誰是誰的小弟!
當然是,你是我的小老弟喽!景照煜一臉愉快又嚣張。
張大賀:……
麻蛋,怎麽感覺做回人了,還沒有當狗有尊嚴呢!
作者有話要說: ……咳,我覺得小景似乎有些猜到了。
大賀,自從你換回來,大家都不喜歡你了……
難道勞資還沒有一條狗俊麽?
額,我覺得應該只是你不再毛茸茸了,女孩子都喜歡毛茸茸的寵物。
大賀:……
昨天有事沒更,送100個紅包,前五十都有,後五十随機。最近大珠真的窮……窮到紅包都送不起了……
不管如何,(?′?‵?)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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