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逢2
一回國就碰到了這個人,倒是讓向笙有些驚異。搖動着手中的酒紅色液體,向笙心底有些計劃。
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作為一個上相的人,他這樣的動作,會讓很多男女都為之傾倒,更多的是,他有着迷倒人的本事。
也許,那個人,吃的就是這一套也說不一定。
但是在熟知他的人來說,這個笑容裏面,成分很多的存在,是危險的征兆。
至于那個還不知道自己遇到征兆的人來說,只是蜷縮在被子裏面拼命的打噴嚏。
脫離了市中心,在城市邊緣難得存在的老舊房屋,電線杆随處而立,電線纏繞在半空,房屋擁擠破壞,巷弄狹窄。已經掉色的牆上到處粘貼着黃色廣告或者是僞廣告。連樓梯口都不會放過。
遙信住在這裏,已經十年了。
他對這裏,卻是非常喜歡。寧靜,狹窄的溫暖,雖然生活艱苦不堪,但是有個小窩,他很心滿意足。
把大衣脫掉的時候,看到大衣後面有些髒。
想到了那場差點成真的車禍,伴随而來的是哪個他想見卻不敢見的男人。心底忽然漏了半拍。沒來由的害怕還是驚喜,五味陳雜。
向笙。
這個名字,是夢魇。也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堅持。
被傷得那麽深,卻還是記着那個人。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犯賤。不僅僅是賤,簡直是無可救藥了。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自己怎麽可能靠的近呢?
簡直是癡心妄想。
但是,卻是那麽深的渴望。他也只是喜歡而已,能有什麽錯麽?
是沒有錯,但是也不是對的。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男人,在怎麽都是不對的。
但是遙信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只喜歡這個男人,覺得這樣喜歡就好了。即使他不喜歡自己,還害了自己,讓他被趕出家門,被別人超嘲笑,出來外面被人嫌棄,但是就是阻止不了自己喜歡他。
如今,他回來了。
自己,會變成怎麽樣呢,到底會淪陷成怎麽樣?或許就像是已經戒毒的人,忽然又重新吸毒一樣,深入骨髓。
向笙是毒,遙信不止一次這樣告誡自己,但是,他很失敗。從來都是。
因為,他戒不了向笙這個毒。
晚上,遙信睡得都不安穩。一直在做夢。但是醒來之後,一個夢境都記不住。
一連幾天。遙信都沒有碰到向笙。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個城市這麽大,存活着這麽多的人,說不定哪天是自己眼花也不一定,向笙壓根還在國外,自己太想他的原因才會把別人當成他。
遙信放心了,卻失望透了。
工作的時候因為這些事情隔着,犯了不該犯的錯誤,被經理罵了一頓。回到辦公室,每個人都極盡諷笑的臉色看着他。
已經習慣了。因為“不求上進”“拖拉後退”之類的話都是他的标榜,并非真的做的不好,而是別人真的是在雞蛋裏面挑骨頭。他只能笑着接受,然後盡量做好來。
他從小就是慢熱的人,不能一下子接受一些事情情有可原,但是出入社會,沒有人給你機會解釋。
遙信拿着文件,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敲擊着。
還是把向笙趕出自己的腦海吧。這樣想着。不由得心情好多了些。
在工作的時間,似乎是給了自己壓力,時間也不會太難熬了。等到遙信打好手中的文件,天色早就晚了許多。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
一個人的空間,借着一抹燈光,不知道為什麽,卻感到安心。
遙信笑了。一天的壓力下來,這個時候可以釋放出來。
匆忙的從大廈裏面出來。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大概因為天冷,也沒有人喜歡出來逛。看了看陪伴了自己六七年的表,算算時間,也只剩下最後一輛公交車了,于是在這樣的催促步伐下,趕到了車站。
大風的冷,讓他有些顫抖。身上的棉衣盡管有些破舊,但是穿着暖和。他從小體寒,要是感冒,沒有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所以也祈求着公交車趕緊過來,這太冷了。
忽然想起那天冬天,向笙把他暖暖的抱在懷裏,什麽話也沒有說,然後他的吻就向着他的嘴巴砸來。密不可分。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在玩他,也許有那麽一點念想,他是喜歡自己的。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裏面去,卻逼迫自己能看見那長出來的花朵。
向笙太高貴,他玷污不起。這個他從小以神的名義崇敬的人,他喜歡到骨子裏面,卻不得靠近,無法沾染。
卑賤得他上了他,讓他以後的生活生不如死一樣,背井離鄉,他還是喜歡他。
他覺得上輩子自己一定是虧欠了向笙。
而在這些遐想裏面,他卻因為一束光,一個聲音,恍惚如同在夢境之中。
向笙本來不想開這條路。他家的方向不在這邊。
轉過來轉過去,他就轉悠在這條路上,和家的方向相反了。
他今天喝多了,回來之後的一個個飯局,讓他有些厭倦疲乏。那些人的嘴臉,他見不得,覺得惡心。暈乎乎的把車開在路上,腦子還有點點清醒,卻在站牌下看到有人如此晚等着公交車。
不冷死啊,這天。
本來還想嘲笑這人傻,定眼一看,這人……
不是遙信,是誰啊。
難怪他覺得路熟了,這不是上次他差點撞他的地兒麽?他和這個叫做遙信的,可是真的有緣。
他年少的時候,遇到這個人,他羞澀卑微,老低着頭,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也不喜歡說話,別人瞧着他,捉弄他,辱罵他,折騰他。他都不會反駁別人,逆來順受。
卻該死的喜歡他。
他厭惡如他一般,懦弱的人,如同與他搭上關系,他就覺得被玷污了。一氣之下,他上了他,玩弄了他。現在想想……
他下車,似是他們在一所學校一個教室上課一樣稱呼他:“遙信。”然後接着問:“你怎麽這麽晚在這兒?”
然後他看到了那人,呆愣的樣子,接着就是倉皇的,轉身就想走。
他是豺狼還是虎豹啊?向笙郁卒。
“遙信,你給我站住!”大冷天的,他好心的下車叫他,他居然跑!本來就瘦弱無比,跑起來卻真的不是蓋的。向笙惱怒。他的高傲被壓低,如同他的人格有問題。這讓他不爽快。
“你跑什麽跑!”向笙微微喘氣,看着向笙大氣不敢出的樣子。嚅嚅諾諾的樣子,低着頭說:“我不是什麽遙信,你認錯人了。”
向笙看了看他,抓着他穿着大棉襖的手臂蹙着眉,心底咯噔他怎麽這麽瘦!嘴上卻說“別裝了。你認為我瞎了?你遙信長什麽樣子我不知道?”
遙信聽了之後顫抖了一下,企圖掙紮,還不忘辨認:“真的,你認錯了。真的。”
這叫掩耳盜鈴呢這是。向笙忽然彎彎嘴角,也不去跟他辯解着什麽,“你是遙信,我一看就知道。走,上車去。”他喝多了,冷風一吹,是有些醒酒,但是腦袋還暈乎乎的:“你趕緊的,我喝酒了,你開車。”
說完一把拖着遙信走向他敞開車門的車走去。一邊走還不忘問:“你有駕照沒?”
而遙信還要掙紮,他不敢反抗,也不想承認什麽,不斷的說:“你真認錯人了,我在等車呢,你放開我。我沒駕照。”
他不會罵他神經病,流氓,痞子……因為他知道他是向笙。他不會對向笙說這話。
他看了他一眼,對着他低着的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是拖着他走,然後把他塞到副駕駛座,“沒駕照好好坐着。別動。我頭暈,我要快點回家去睡覺。你最好別給我搞什麽幺蛾子,不然給交警抓住,我會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說完,遙信就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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