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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麽,是不是依然很任性的睡很晚,是不是仍舊仗着年輕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還好麽?
轉眼就是2010年。
顧幸整理好東西下班,走到寫字樓前的廣場,一輛紅色的跑車毫無預兆的開出來停在了她面前。顧幸退開一步,車窗緩緩的滑了下來。
“小幸。”米揚叫她,探過身,打開了車門,“可以一起吃晚餐麽?”
顧幸擡起右手看了看時間,彎身坐了進去。
米揚開心的重新啓動汽車,她不時的轉頭看看顧幸,見她不想說話,想起她剛剛的動作就主動開口問:“你過會兒有事麽?”
“嗯,我晚上要飛HK。”
“去找夏喬?”米揚剛問完,顧幸就扭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打聽你的事。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車子裏頓時就靜了下來,米揚不禁怪自己多嘴問什麽,顧幸不喜歡她問她的事,她甚至不希望自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正想着要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僵硬的氣氛,就聽顧幸淡淡的說:“她生病了,也不肯見家裏人,她家人拜托我去照顧她。”
米揚一下子就歡欣起來,心口就像炸開了無數的煙花,顧幸總是這樣面冷心軟,她其實還是很舍不得她的。米揚忍住開心,很鎮定的說:“哦。她好像和家裏的關系很僵。”
顧幸眼神淡淡的看着窗外,路邊的花壇裏,紫荊花盛開了。
就在米揚以為得不到回答的時候,顧幸忽然輕輕的說:“原來不是這樣的,都怪一個不辭而別的狠心女人。”她說完就為自己的失言後悔了,驀地提高聲音,奇怪的問:“你不是去北歐了麽?”
“是啊,又回來了。”米揚輕松的回答,然後又覺得不對,很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去北歐呢?我沒有告訴過你啊。”顧幸一下子就不自然起來,僵硬的別過臉。
米揚小小的歡樂,小小的得意着,她覺得還是不要說了,小幸臉皮薄,再說下去該炸毛了,可是她又真的好想說出來,只有親眼親耳的見證過,她才能真的告訴自己,小幸對她也是很在意的。
米揚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她飛揚着心情,問:“所以,小幸,你是一直有關注我的新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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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看到的。”
“哦……無意中還讓你看到了,好厲害~”
“喂!”顧幸扭頭瞪她。
米揚立刻單手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頗為低眉順眼的說:“我不說了。”一副犯了錯,知錯就改請求原諒的乖順。
顧幸回過頭撐住額頭,很無力的說:“好好開車。”
米揚就聽話的聚精會神的看着路況。
顧幸看着她的側臉,她真的沒想到米揚可以堅持這麽久。都一年半了,她還是一有空就往這裏跑,多難聽的話,她都說過,可是米揚還是堅持的留在她的生活中。
“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我已經說了我不喜歡你,也沒可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纏着我,你放過我好麽?就算我求你了!”彼時,顧幸剛把夏喬送去醫院,又累又煩,一看到米揚就暴跳如雷的對着她一頓發火,米揚那一瞬間的受傷神情深深的印在了顧幸的腦海裏,就連做夢,都是她垂下頭,眼含淚水努力的不讓它流下來的模樣。顧幸後悔,她不該說出那樣冷血的讓她傷心,她應該慢慢的跟她交流,循序漸進,怎麽樣也不應該說那些像刀子一像尖刻的話。
可是,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的,她以為在這樣以後米揚就不會來找她了,她也不舍,也心疼,原以為拜托了米揚的輕松少到幾乎沒有。
可是一個星期後,米揚又出現了在她面前。
“小幸,我的新戲殺青了,你會去看麽?上次我是想讓你陪我參加殺青宴的,不過你那麽不喜歡我就自己去了,你別生氣了。”她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卻避重就輕的裝傻。
米揚被她傷過後沒有怪她,也沒有放棄,她自己一個人自己給自己打氣加油,做好心理準備,重新把自己變得很頑強以後又出現在了她面前。顧幸第一次覺得,她是拿米揚沒辦法的。這個女人,她注定要在顧幸的生命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不管到最後結局是什麽樣的,顧幸覺得,她已經做不到對米揚熟視無睹了。
米揚把車拐進一個小巷子裏,再往裏開了一點,就停了下來。
“就是這,上次我們劇組到這邊來過,這裏的東西超級好吃。”米揚拍拍手,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吃貨!顧幸在心裏暗罵一句,先下了車,小心仔細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才快步轉到米揚那邊:“下來吧。”
米揚照例拿了副大墨鏡戴。
這家店的味道真的很不錯。一桌麻辣的四川菜,兩個人吃的滿頭大汗,很帶勁。
接下去,兩個人一起去機場,米揚的助理已經在那裏等她了,她要到法國趕一個時裝展。
三天後,顧幸回來,秘書給了她一本時尚雜志:“顧總,裏面有米揚的專訪。”
顧幸接了過來:“好的,謝謝你。”她有吩咐過,如果看到和米揚有關報道的雜志報紙都買回來。
翻開雜志,是一張炫目照片,北歐的極光,很美,顧幸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讀着。裏面有一段話是這樣的。
“我很喜歡北極光,因為它需要你等待。你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看見,就只能等待。”米揚回憶起幾天之前在北歐旅行時看到極光的經歷,“就在我以為這次真的看不到了時,在最後那一刻,它出現了。”
“如果最後一天它還是不出現,你還會繼續等嗎?”
“不會,因為我只有那些時間,也因為有些東西看不到也就看不到咯,一切随緣。”
顧幸放下雜志,一下子就慌了,她感覺到極強烈的不适感,腦子中滿滿的都是米揚說的這句話“不會,因為我只有那些時間,也因為有些東西看不到也就看不到咯,一切随緣。”
她真的有她說的那麽灑脫麽?
一切随緣。
要是緣分不夠呢?米揚,你給我的時間有多少?等時間到了,你是不是就會相信緣分不夠,然後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顧幸想起她曾問過自己,若是走出那一步,得到的是不是能夠抵抗将要承受的後果。她這樣明确的計較得失。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沒有米揚,沒有那些得到,她的人生會永遠都不完整。
她想到夏喬在迷糊中低聲呢喃的那句是不是愛情就是用來毀滅和懷念,如果她不去做,那麽今後,她連懷念的權力都沒有。
一種豁然開朗的清明讓顧幸笑了起來,她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馬上就告訴她,我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真讓人操心。
☆、chapter 34
都說女人的時間在二十五歲以後就會快的像飛一樣,休思卻覺得這幾年很難熬,每一天都是一點一點撐着過的。
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後,回報很明顯,短短三年,她就成了語文教研組組長,一年後的現在,教務處副主任周老師在前兩天退休了,校長已經明示暗示過兩次,會讓她填補那個位置。
“休思,你快看,你男朋友又來接你了。”單眈眈湊過來,水靈靈的大眼睛閃啊閃,休思擡眼看向窗外,江柏安微笑着沖她擡了下手。
她收回目光,第n次糾正:“我說過多少次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單眈眈點頭,噠噠噠的踩着高跟鞋跑到休思邊上,抱住她的脖子:“人家知道啊,他單戀你,你趕也趕不走,大家都看得出來嘛。不過你确定不考慮一下麽?江先生這樣的優質男很難找诶!”見休思滿臉正經,馬上又說:“你先別急着否定,你想想,你已經二十九了,還能有幾年?眼前這個又癡心又帥,家裏還有錢,這麽好的選擇,休思,你真的應該好好考慮。”單眈眈難得認真,休思依然搖了搖頭。
單眈眈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幾秒,重新撲到她身上:“噢,人家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野男人什麽的都滾一邊~”
“好了,”休思輕輕拍了拍她嬌小的肩膀,在她耳邊柔聲說:“你的野男人已經到門外了。”單眈眈立刻從她身上彈起來,站好,梳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朝着休思跑了個嬌嗔的媚眼,轉身深情款款的朝門口的大男孩奔去。
休思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一直都挺奇怪,單老師這樣的性格是怎麽做成教師這個本該嚴肅正經的職業的,不過她的确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平時熱情友善,到關鍵的時候很靠得住,對私人問題上又從來不會多說別人不想聽的。
工作報告還有最後一點,休思在電腦上噼裏啪啦的敲出來,校對了一遍,确定沒問題了,才打印了出來。做完這些又過了一個小時,休思收拾了東西,關上辦公室的燈,走了出去。
江柏安百無聊賴的靠在欄杆上,一見她出來忙熄滅指間的煙,小跑着跟上來。
“這麽久才出來,工作很忙麽?”江柏安走在休思的身旁,他試着想要替她拎包,不過休思拒絕了,她客氣的笑了一下:“謝謝,我自己可以。”
江柏安沒有沮喪,微微的彎了彎唇角,他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只是休思覺得其他人應該更能欣賞。
“我的車停在外面,今天是走回去還是坐我車,又或者我陪你乘地鐵?”江柏安輕松的看着她,休思停下腳步,她已經沒辦法對他和顏悅色。
“你為什麽不去問別人這個問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好不好?”
江柏安低頭笑了笑,他的嗓音低沉,語速慢慢的,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不到最後誰知道是不是浪費呢?”
休思怒視他,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不、喜、歡、你,從過去到将來,都、不、可、能、喜、歡、你!!”
江柏安無所謂的聳聳肩,輕快地說:“可是你也不讨厭我,反正你的身邊也沒有別的男人,為什麽不考慮我,東西好不好适用了才知道,人也一樣。”
這樣的對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休思扭頭就走,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江柏安笑眯眯的追上來,在她耳邊不斷的聒噪:“我們去吃晚飯吧,你總是要吃的吧,一個人不如兩個人啊,熱鬧一點……”
某家酒店的大廳裏,江柏安點完菜,得意的挑着眉毛哼着調子很奇怪的歌。休思把頭扭開,不想看他小人得志的樣子。
她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麽一個男人會這麽厚臉皮。她很欣賞他的恒心和毅力,但對他沒來由的強大自信抱全方面否定的态度,所以,江柏安的追求對于休思來說根本就是一場災難。他們之所以還沒撕破臉,休思能夠容忍他至今是因為江柏安雖然粘人,但他很有分寸,每一次在即将接近休思的底線都會撤開,留下一個安全的距離,而且他從來不會動手動腳,做事很紳士,給雙方都留下了餘地。
休思不想跟江柏安說太多,就全神貫注的盯着白瓷杯裏茶葉的運動軌跡,江柏安知道她現在心裏正不舒服,很“體貼”的保持安靜。
忽然,休思聽到有人叫“夏小姐”。這些年,她對夏這個姓氏十分敏感,每當有夏小姐這樣的稱呼,總會讓她心跳驟然加快。
那邊的人還在繼續說:“夏小姐這邊請,邵少、董少、顧小姐、米小姐都已經來了,會議室也已經準備妥當。”
休思控制不住自己的頭,僵硬的緩慢的轉了過去。
不一定是她,全中國姓夏的人多了,不會那麽巧,我就看一眼,沒什麽關系。休思一面說服着自己,一面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循聲望過去。
然而,這一次,她看到了夏喬。
夏喬走在人群中,周圍的人簇擁着她,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對她熱情的說着什麽,還帶着谄媚的笑。夏喬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着,不像以前那種目中無人的高傲,她現在依然面容冷峻,但是她有稍稍側耳,聽着那中年人說話。
她的變化太大了,四年,若不是剛才有“夏小姐”三個字做鋪墊,休思幾乎已經認不出她。
這樣的情景下重新見到她,實在是太突然了,休思的手不斷的顫抖起來,她毫無準備,她從來沒想過會這樣意外的就見到了她。
她緊緊的把目光鎖在夏喬的身上。那中年人的話說完了,夏喬淡漠的說了幾個字,中年人立刻高興的點頭。
她跟以前不一樣了,比以前更成熟,也更……高不可攀。休思感覺到她的心一陣一陣的痙攣,眼睛不可抑制的濕潤起來。
夏喬從她身前經過,沒有轉頭,她沒有發現她。
休思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失落難受痛苦統統都有,彙聚到她的心口,苦不堪言。離開的時候,她甚至想過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她們就像兩根線,相交過後再無瓜葛,她有她光輝光鮮的人生,而她,會繼續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教師。
然而現在,就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她又看到她了,休思覺得時間都凝固了,凝固在她出現的那一瞬間。
夏喬越走越遠,她全身都透出一種凝練,不茍言笑的對着身邊的人,休思依然貪婪的注視着,下一次再見她會是什麽時候?是又一個四年還是永遠無期。
江柏安見休思手中杯子裏的水濺出來,忙叫了一聲“休思”,但她沒有聽到,中了邪一樣的看着一個地方,休思從來沒有這樣失态過,江柏安有些心慌,加大聲量的叫:“休思。”
休思這次聽見了,她正想回頭,卻見夏喬身形一滞,她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剛才那個中年人詫異的回過頭來看是什麽絆住了夏喬的步伐。
休思臉色蒼白——夏喬也聽到了那一聲“休思”,她轉過身,眉頭微蹙,她看到她了,她正向着她走來。
這個人曾經多少次溫柔地凝視她,多少次撒嬌着在她懷裏,又多少個夜晚在一張床上,激情和溫存。如今隔着衆人,休思用力攥緊了雙手,她慌亂着想要找一個最合适的表情來面對故人重逢,她心悸着害怕将要到來的質問。
可是沒有。
江柏安看到夏喬,站了起來,頗為恭敬的致意:“夏總。”
夏喬對他點了下頭,然後就把目光放在了休思身上。休思愈加的不安,她想擡頭近距離的看看夏喬,可是又不敢,她對她有愧。
夏喬的目光波瀾不驚,像打量一個普通人一般,只輕巧的瞄了一眼,就問江柏安:“這位是?”
休思的心像要炸開一樣,她驀地擡起頭對上夏喬冷靜的眼眸,脫口而出:“我是他的女朋友。”
江柏安頓時驚喜萬分,不想夏喬卻輕笑了一聲,玩味的說:“昨天邵少還說江先生是你們公司最受女職員歡迎的單身漢呢,今天就有女朋友了?”
謊言被輕易地揭穿,顯得她更加卑微,休思的臉騰地發起燒,她的雙手局促不安的在桌底下攪在一起,夏喬斜睨了她兩眼,語氣中帶着輕蔑與嘲諷:“有一種女人最擅長在玩弄別人的感情後不告而別,她們就喜歡看人傷心痛苦的樣子。江先生要小心,別上當。”
休思霎時面無血色,周身都仿佛被那句話定住了,只有心跳的聲音那麽破碎。
江柏安不知其中的緣由,有些尴尬的笑了起來:“怎麽會……”
“玩笑而已。”夏喬的視線在休思的臉上輕描淡寫的掃過,轉身走了。
一大群人随着夏喬身影,都跟在她身後離開。
休思痛苦的閉上眼,夏喬把她當成了專門玩弄感情的女人,她否定了她們的過去,哪怕一絲溫存在她的眼裏都成了居心叵測。
早該想到,早該停止一切奢望,在她一聲不響的離開以後,那麽驕傲的夏喬,怎麽會原諒她……
作者有話要說: 太讓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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