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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商務花了太長時間，接下廣告時還是秋末，廣告真正開拍已經是初冬了。

師南拒絕了季晚修的豪華勞斯萊斯，決定自己打車去廣告棚。

臨走前他換了一條黑色的長裙，一直長到腳踝，又穩重又低調。

這段時間他的頭發也長回來了，師南自己動手，在頭頂紮了個小小的丸子頭。

之後美美地出了門。

……沒走出兩步就凍傻了。

師南跑着回來換了厚外套，又找出了毛絨絨的帽子。

超可愛的兔耳朵，捏一下還會動，能把頭頂、耳朵和臉蛋都包起來！

……但是因為他的丸子頭，這個帽子戴不進去。

師南：……

最後把丸子頭拆了，亂七八糟地披着頭發出了門。

這系列産品的拍攝與現在最紅的一個流量男明星路柒合作。

路柒這兩年勢頭正勝，每次工作都有很多粉絲圍觀，這次拍攝也不例外。

看到師南走進來的時候，小粉絲都炸了。

“不是跟男的合作嗎？哪裏來的大姐姐？！”

師南疑惑：“啊？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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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哦，還真是男的啊。那沒事了，沒事了：）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路柒雖然紅得發紫，為人卻是一點架子都沒有，非常溫柔好說話。至于師南，從大學開始就斷斷續續接拍了很多廣告，擺pose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造型師把那條紅寶石項鏈與另一條同色系的玫瑰金蛇骨鏈疊戴在一起，又把師南左側的裙子吊帶向下拽了拽，讓那根細細的帶子松松垮垮地挂在師南的肩膀上。

玫瑰金襯膚色，把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膚襯得更加透明。

吊墜的擺放也恰到好處，剛剛好落在鎖骨正中的那處凹陷，紅寶石在陰影裏若有若無地發着光，而旁邊松了一半的裙子又讓這幅場景變得暧昧起來。

鏡頭再往上推，師南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半分勾人或是魅惑。于是稍顯色情的氛圍變淡，畫面傳出的情緒卻絲毫不顯割裂。

拍攝間隙路柒問：“你不拍電影或者電視劇嗎？以你的條件，拍一部就能火吧。”

師南搖頭，認真說道：“我演技太差了，不想毒害大家的眼睛，還是做一個漂亮的花瓶好了。”

“……”路柒哽住。

怎麽說呢，師南确實長得好看，即便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他的外貌條件也絕對是極上等的。

但是，“漂亮的花瓶”這種話從本人嘴裏說出來，多少還是有點……

路柒笑着搖搖頭。

師南碎碎念：“唉……上次去演過一個小小的配角，結果因為我怎麽都哭不出來，還被導演罵了。他好——兇——啊！吓死我了！”

他拍拍胸口，繪聲繪色給路柒講着當時的情景。

那位導演路柒也認識，确實要求嚴格。但那位導演很會帶新人，被他調.教過的新人數不勝數。

如果連那位導演都帶不出來，那師南在演戲方面可能确實離開竅還差得遠……路柒悄悄看他，心裏有點為他遺憾。

可惜了……

師南右手圈成一個圈放在嘴邊，比劃成擴音器的模樣，又豎起眉毛，擠出粗粗的中年男人音，學着導演的樣子，說：“這樣你都哭不出來，你真是氣死我了！”

之後可憐巴巴地說：“就是這樣，吓死我了！”

路柒失笑，“你這不是挺會演嗎？”

師南撇撇嘴，“唉，技能點點歪了。”

拍攝結束已經是深夜了。

師南拒絕了季晚修的豪車接送，但是留下了愛心盒飯。

他一個人噔噔噔跑出去拿外賣，又噔噔噔跑回來分盒飯，特別自豪地說：“我老公請大家吃夜宵！”

路柒還挺羨慕的，“真好呀，談戀愛結婚都不用藏着掖着。”

師南笑眯眯地說：“不紅就是有這點好處啦！”

路柒卻誠懇說道：“我覺得跟紅不紅沒有關系……如果有一天我過氣了，我也不會敢公開戀情的。說到底還是個人選擇，而且你很勇敢。”

師南被誇得不好意思，用勺子舀了一勺冰淇淋放進嘴裏，含糊應了一聲。

這兩人都沒什麽明星架子——當然原因是不一樣的，一個是為人謙虛，一個是因為實在不紅——一天的拍攝下來，很快就變成了好朋友。

回到化妝間更換衣服時，路柒欲言又止。

師南：“？你想說什麽？”

路柒表情有點忐忑，目光移向了師南的裙子。

“哦你想問這個呀？”師南了然地點點頭，“女孩子的衣服要漂亮很多。”

這樣的話題以往進行過無數次，師南并不覺得解釋起來有什麽尴尬或是難以啓齒，但通常情況下，問出問題的人總會在聽到這樣的回答後露出尴尬的表情。

意外的是，路柒并沒有像那些人一樣眼神躲閃表情微妙，而是看着師南很溫和地笑了笑，說：“我真羨慕你呀，想說什麽就可以說，想做什麽都可以做。性格好又自信，愛情也這麽圓滿。真好。”

師南抿着嘴，用手指梳了梳頭發，小聲說：“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做自己才是最好的。你覺得呢？”

路柒含笑點了點頭。

這次拍攝的照片很快出了第一版成片，照片中的兩個人一個憂郁一個清冷，畫面和諧又養眼。

路柒自帶流量，也為師南吸引到了不少關注。

師南接的工作不多，也沒有什麽代表作，但得益于出色的外表，他時常能接到一些奢侈品牌的推廣，一來二去，也算是混了個眼熟。很多人不知道他叫什麽，但記得住他的長相。

這次拍攝的物料放出來後，人們更是發現這個男模特不僅外貌條件優越，人也十分有趣。

拍攝成果同樣發到了師南那裏。

這天晚上，師南窩在季晚修懷裏給他看成品視頻。

視頻的色調調得很暗，昏暗背景自帶情愛氣氛，鏡頭中的兩個模特在側身而過的瞬間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冷冷淡淡，對方的絕色容顏似乎沒有給他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畫面的光線越來越暗，最後，一片漆黑中只剩下兩顆紅色的、火光一樣的亮點。

師南得意洋洋：“美嗎？”

季晚修：“啥玩意兒，臉都看不清。”

“……”師南無語道，“你懂什麽呀！要的就是這種意境，意境，懂嗎！”

他捂住季晚修的眼睛，湊到他耳旁用氣音說：“你想想看，在昏暗的、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人影輪廓的密閉空間，香薰是最性感的麝香味道。出現在這樣一幅場景裏的情侶卻沒有世俗的欲望……你不覺得這很有藝術感嗎？”

季晚修：“我不覺得。這種場景如果有世俗的欲望，那這個廣告會被禁的，現在管得可嚴了。”

師南氣絕，“孺子不可教！”

他從季晚修身旁坐起，怒氣沖沖瞪了他一眼，起身回卧室睡覺。

季晚修盯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敢拍那種會被禁的廣告我就打斷你的腿，聽見沒有——”

師南跑回來，一腳踩住季晚修的腳，跺了兩下才又離開。

還吐出舌頭扮了個鬼臉。

季晚修悶頭笑笑，幾步走到師南身後一把抱住。

“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師南也不知道回答了一句什麽，總之含糊不清的，全都被吞進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