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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秦子憲的八卦後,師南大度地不去計較這人說的難聽話。在片場又被罵了也不生氣,只會以一種“你好可憐哦”的表情望着秦子憲。
他又一次施展了腦補大法,幻想着秦子憲怎麽跪地求路柒和好,然而路柒轉身潇灑投入別人懷抱。
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秦子憲深知師南的腦回路異于常人,索性不去管他,安心導自己的戲。
緊趕慢趕地,師南的戲份總算是快拍完了,今晚還有最後一場戲,也是這部劇的一個大虐點。
沈璃飾演的女主角去外地上大學,師南送她去火車站,兩人在檢票口緊緊相擁。
這部戲的背景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時人們的觀念遠沒有現在開放,擁抱已經是很大膽的舉動了。這場戲既要有情感的碰撞,又要克制內斂。
戲中的角色并不知道,這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相見,下次再見即是死別。
按照劇本設計,這場戲将會出現在白月光身死後,從女主角的回憶中引出,将這部劇的虐心程度推向最高點。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簡單試了幾條後,正式開拍時一條就過了。
只是拍完之後,師南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秦子憲心裏大呼救命,趕緊找人安慰他。左右看了一圈之後他沉默了,好家夥,這個劇組都在跟着師南一塊兒哭。
秦子憲聽得腦瓜子嗡嗡響。
沒過一會兒,師南的小助理跑過來給他遞手機,說是有人找。
師南擦擦眼淚花,接過手機一看——
他姿态做作地舉起電話,大聲嚷嚷着:“路柒呀!你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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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用餘光瞥到秦子憲的耳朵悄悄豎了起來,師南心裏暗笑,得意洋洋地說:“你等我一下哦,我剛下戲,卸了妝跟你說。”
秦子憲的耳朵又悄悄放了下來,神色有點不自在地對着大夥說:“行了行了,別偷懶了,各就各位,繼續下一場戲!”
當天晚上,有工作人員提議給師南舉辦一個小小的殺青宴。
雖說師南戲份少,進組也沒幾天,但他實打實給大夥帶來了歡樂(?),況且他和季晚修的關系人盡皆知,若能趁此機會巴結一下季晚修,那就更好了。
只是安排的時間不巧,等季晚修趕到時,劇組一群人已經吃飽喝足開始聊天了。
師南喝得醉醺醺的,看到季晚修走進包間時傻乎乎笑了笑,然後栽到桌上繼續睡了。
季晚修:……
他坐到師南旁邊,擰着眉頭問:“怎麽讓他喝這麽多?”
沈璃弱弱地說:“就……一杯紅酒……而已。”
雖然知道師南酒量差,但一杯倒的情況還真不多見。季晚修戳戳師南的臉,脫了西裝外套搭到他身上。
季晚修進門之後,原本嘈雜又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們大多怕他,怕他的有錢有勢,怕他的喜怒無常。
只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那些不想和季晚修攀關系的人便三三兩兩離去了,挺大一個包間裏只剩下幾個導演和制片人。
秦子憲原本坐在另一桌,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拎着自己的酒杯過來找他。
“季總,”秦子憲在他身旁坐下,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敬您,謝謝您這段時間對這部戲的關照。”
他們這部戲題材尴尬,說是女人的成長,但是事業線不爽,愛情線不甜,既沒有青春疼痛,也沒有互扯頭花,可以說是一部毫無熱題材的戲。沈璃接這部戲時,她的粉絲硬是把工作室罵到關了微博評論。
“所有人都不看好,所有人都覺得這部戲天生撲街相,”秦子憲也有點醉了,說話語速全然不似平日的急迫,“師南願意演,你又給我們投了一筆錢,我、我謝謝你們。”
季晚修心想,那你可想多了,老婆好不容易演了一部戲,萬一砸手裏播不了,那不是虧大了?我投錢跟你們這個戲是好是壞是撲是爆可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啊!
他心裏跟開了彈幕一樣瘋狂吐槽,面上還是冷靜沉穩的,“小事。師南經驗不足,在劇組多虧你照顧了。”
這種話是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客套,可秦子憲卻極為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頭,秦子憲糾結一番後,開口說道:“季總,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想說。我其實——雖然我老罵師南,但我挺看好他的。你知道做演員這一行什麽最重要嗎?”
秦子憲挽起毛衣的袖子,向後一靠,倚在柔軟的沙發卡座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個好的演員,要有一顆柔軟的、敏感的心。”
說罷,他又朝師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這兩樣東西,他都有。他現在演技差,是因為心思不在這上面,而且經驗不夠。給我三年時間,我能把他調.教成最佳男主角。”
季晚修撐着下巴,側過頭去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師南,說:“他心思不在這上面,是因為他不想演戲,他對這個沒興趣。他志不在此,給你三十年時間也沒用。”
秦子憲皺着眉搖搖頭,“他這是在浪費自己的天賦。”
季晚修嗤笑一聲,“我是不懂你們這行,但你別糊弄我,師南只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別人說的話影響不到他。”
“萬一他以後後悔了呢?”秦子憲反問道。
季晚修一愣。
“說實話,季總,我覺得你們這種關系,不太健康。”秦子憲又說,“師南心思太單純了。他的閱歷太少了,支撐不起演戲時需要的厚重情緒。”
他用手指在餐桌上畫了一個圈,“你把他框得太死了。你該把他放出去,讓他體驗人情冷暖,這樣才能增加生命的厚度。”
“你在說什麽狗屁玩意兒?”季晚修怒道,“你少給我拽那些文绉绉的詞兒。”
秦子憲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只是嘴唇開開合合數次,最後只說了一句:“別讓他做只能依附你、沒了你就不能活的菟絲花。”
那晚的殺青宴不歡而散,季晚修沉着臉帶師南回家。
師南的羽絨服在宴席上被濺了幾滴紅酒,季晚修幫他脫了衣服丢到車裏,囑咐張姨明天送去洗。
之後,他給師南裹上自己的外套,抱他進了電梯。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師南臉蛋紅撲撲的,季晚修的黑色外套把他整個上半身都罩住,映得人更加唇紅齒白。
季晚修湊過去親親他的鼻尖,又揉搓着他的耳朵,直到把師南鬧得哼了一聲才停手。
沉睡中的師南依然保持着長久以來的習慣,他揮了揮手,很快捉住了熟悉的手指。
季晚修安靜地任他握着,心裏卻是一番波濤洶湧。
他真的把師南框在身邊,做只能依附自己的菟絲花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純甜文,沒虐,所以別聽秦子憲胡說八道,就他這樣,活該沒男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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