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頭,你也變通些,別依着自己的性子來……主子或打或罵,你只忍忍……”
說到後來,木棉也失聲哽咽。不忍又能如何?可是忍了又能如何?将離慘遭荼毒,慘不忍睹,就這麽不清不白的含冤忍辱了?
将離卻翹起唇角,笑着安慰木棉:“不妨事,我,不疼。有姐姐這一滴眼淚,将離已經欣慰不已。”
木棉忍不住擡手,打在将離的肩上道:“誰會為你掉淚?我不過……”話沒說完,就見将離痛的眉都絞在一起,立時吓的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不由分說把将離拉着就走,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将離拖住木棉的手,道:“不用了,我出來已久,怕是表少爺等的不耐煩了,我真的沒事。”推脫掉木棉,轉身就走。
果然是回來得遲了,鐘玉靈和牽牛早就人去樓空,只有魏楠在門口瘟神一樣的瞅着将離看。
将離懶怠睬他,徑自往前。
魏楠欺身攔住她,道:“你去了哪兒?”
将離斜斜的挑了他一眼,不遜的道:“你問得着嗎?我是奴才,你也是,可你家主子卻不是我的正經主子,我去哪兒,還輪不到你來監管?”
魏楠自知說不過将離,便不同她反駁,只執着于自己的問題:“你去了哪兒?”
“你管不着。”将離繞過他往院裏走。
魏楠就如同一座山,左攔右擋,将離壓根就闖不過去。将離索性站到一邊,道:“好狗不擋道。”
“你去了哪兒?”魏楠不依不饒,非要問出答案不可。将離偏不回答,道:“你不許我進,那我便回了小姐,只說表少爺不再需要我來服侍了。”
魏楠一時不知所措,見将離真的要走,只得叫住她:“你站住,少爺沒發話,你敢回去?”
“那我只好說是你狐假虎威,擅傳表少爺的意思。”
“我,我沒有,我只是奉了少爺的吩咐,問問你去了哪兒。你若早早說了,豈不省了大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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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離冷笑道:“我愛去哪是我的自由,就是表少爺問起,我不說就是不說。”倔強的擡起蒼白的小臉,直直的對上魏楠的臉,将離恨不得噴出三味真火燒死他。
魏楠不由的別轉了頭,猶豫了一會兒,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風辄遠沒空理将離,除了必要的吩咐,視她如路人。
将離樂得不跟他說話。
這天風辄遠自己去給鐘夫人請安。
鐘夫人才起,聽說他來了,忙往裏讓,待丫頭給他斟了茶,笑着問道:“阿遙,你最近身體可好?吃的可好?屋子裏冷不冷?炭火夠不夠……”
風辄遠起身一一回了,這才道:“今日小侄前來,是因為有一件事要禀告姑母。昨日我把寫的文章送給了夫子,夫子大加贊賞,直說小侄天分獨到,見解深刻,思維缜密,言辭優美,詞藻生香,因此特來給姑母看看。”
鐘夫人聽了大為高興,接過風辄遠的文章,小心翼翼的展開,見那一筆小楷寫的工整潔淨,頗有風骨,不由的笑道:“既是夫子說好,那自然是極好的了……也不枉你勤學苦讀,十年寒窗。将來若能得中,我風家滿門生輝,一族昌盛,你可就功不可沒了。”
風辄遠恭恭敬敬的起身給鐘夫人行禮:“小侄不敢辜負先人期望,亦不敢辜負姑母的厚望,定當頭懸梁,錐刺骨,發奮苦讀,來年下場取得佳績。”
鐘夫人感慨的道:“難得你有此雄心壯志……發奮是要的,可也要注意身體,別本末倒置……”
又連着勸勉了幾句。
風辄遠又道:“侄兒還有一事,夫子雖對我的文章大加誇贊,但也說了,還要多結交士子儒生,互相切磋,取長補短,方能取得更大的進益……”
鐘夫人道:“這話有理,三人行必有我師,不能閉門造車,以後你若出門,只管從帳上支取,一應花費,都由府裏開銷。”
風辄遠慌忙道:“姑母不必過于替侄兒事事照應周全,我來時爹娘給侄兒帶了足夠的銀票……侄兒特地來跟姑母禀報一聲,就是想讓姑母放心,免得誤認為侄兒只顧着花天酒地,贻誤了學業。”
鐘夫人笑道:“你這孩子,把姑母說成什麽人了?你也這麽大了,又一向飽讀聖賢書,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我雖說要替你爹娘看顧你,卻也不是處處拘束,讓你不敢大展手腳。所用花費還是從府中出,我叫人知會費管事一聲。你爹娘給你的銀票你自家收好,等到去了京城時再好生花費……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風辄遠便不再客氣,又說了好些感激的話。一時間姑侄兩個情意甚篤,姑慈侄孝,說不出來的和美。
風辄遠隔三差五便出府一趟,美其名曰結交士子儒生,高談闊論,剛籌交錯,說不盡的士子風流。
或是酒樓,或是茶肆,或是風月場所,無一處不盡興,無一時不盡歡。
偶有夜歸,一身酒氣,回了日上閣,踢脫了鞋子,倒頭就睡。
将離并不盡心,他怎麽躺倒就怎麽睡,什麽時候喝醉了吐的一塌糊塗,她寧可天明之時捏着鼻子再收拾,也不替他準備什麽醒酒湯。
風辄遠也不在意,近身之事都是叫魏楠過來打理,将離竟成了可有可無之人。
木棉把她的賣身契謄抄了一份,趁便悄悄拿給了将離。
将離看了半晌,呆怔怔的落下淚來。
果然是死契,想必她早就入了鐘府的賤籍。除非鐘夫人或是鐘玉靈肯大發慈悲,把她放出府去允她恢複自由身,否則,她這一輩子都是下賤的奴婢。
甚至連她的孩子,子子孫孫,都是下人。
她摸着紙頁最後寫着蘇奉孝大名的三個字,上面按着鮮紅的手印,一時又氣又恨。就為了多賣幾個錢,他便不顧念父女之情,狠心把她賣成了丫環。
是不是早就知道,她這一去,非死即奴,與家人勢難再聚,索性眼不見心淨,只當她死了?
将離恨死了這早就模糊了面目的父親。
她沒求着他們生下她,可他們任性妄為的替她做了決定。既然生下她,又不能承擔起為人父母的責任,轉手就将她賣了。
如果不是遇到鐘家,她還不知道要在人販子手裏倒騰轉賣多少回呢。
這麽不負責任的爹娘!
相見不如不見,見了,不知道又會不會牽連到他們,不如就讓她自己孤零零的來去倒也清淨。
将離抽空出了趟府,找到了孟君澤,将自己的姓氏、生辰八字交給他,道:“懇請兄長留意,替小妹代辦一下戶籍。”
孟君澤接過來看了一遍,默記在心,道:“為兄自會盡力,只是家主這一塊,要怎麽填?”
将離漠然的道:“原籍就寫兄長的家鄉吧,我的親人們,因為饑荒,或是因為洪水,都死淨了。”
孟君澤不好多問,便默然應了,道:“交給我吧。”
将離躊躇良久,還是道:“兄長也不必太過在意,如果不能辦成,就……”話未說完,已現蒼涼之色。
孟君澤心下不免生悲。
這亭亭少女,忽現凄容,竟是比痛哭流涕還讓人動容。盡管知道她私自要把賤籍脫換成良籍,以他之力,勢如登天,卻還是道:“你放心,我必竭盡所能,必不叫你失望。”
028、碰壁
更新時間2012-7-20 10:01:07 字數:3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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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澤答應的痛快,可實際操作起來才知道有多難。
首先他不知道變通、死板的人,去縣衙就碰了壁。一問找誰,他不知道。守門們便嗤笑:“不知道找誰,你來這搗亂啊,去去去,再不走小心大板子打屁股了。”
三言兩語就被守衛們轟了出去。
孟君澤第二次再去,就學了些乖,道:“小生來找管戶籍的老爺。”
守衛見是呆書生,就起了耍弄之心,問:“你找老爺何事?”
“這個,自然是辦戶籍。”
“給誰辦?”
“我妹妹……”
待得守衛盤問出來說是要給鐘府的婢女改戶籍,登時就變了臉,啐他一口道:“你這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着的耍着我們哥幾個玩呢?當朝律法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一旦被賣成死契成了奴婢,那世世代代都是賤籍,你要給她改,你有鐘家主子的許可嗎?”
孟君澤自然沒有,守衛們沒有好話,直接把他推到了大街上,罵罵咧咧的道:“你沒事再敢往前湊,二話不說先論你個幹擾公務罪處,直接就是二十板子,必然打你個皮開肉綻,看你還敢不敢有事沒事來這搗亂。”
孟君澤羞愧欲死。平生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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