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死亡之海 (1)
“伊依。”一個看起來略微年長的男人走了過來, 應該是村民。阮奕依很快注意到過來的衆人臉頰處也有顏色各異的淡淡魚鱗,應該都是人魚。
奇怪的是大家都穿着衣褲,并沒有露出魚尾在海域裏生活, 反而看起來像是在陸地上生存了很長一段時間。
較為年長的男人在靠近後看向了阮奕依, 在注意到他的魚尾後嘆氣道:“都說了多少次了,獨自靠近大海的話會有危險。今天傍晚是大家一起下水的時間, 你先回村落裏, 晚上再一起過來。”
此時站在他身旁的伊得對那個年長的男人點了點頭:“好的族長, 我和哥哥馬上就回去。”說完伊得就對面前的自家哥哥伸出了手:“走,我們回去吧,晚上再一起來,好不好?”
這哄孩子的語氣, 讓阮奕依臉都不禁有些微紅:奇怪, 不應該我是哥哥的嗎?
但是阮奕依還是很快伸出手握住伊得伸來的手:看現在的情況,應該快點跟他們回村落呢, 系統也說了, 要靠族人們找到潛入深海的方法。
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将自己現在的魚尾變回雙腿的阮奕依, 不禁有些為難地朝自己尾巴的方向看了眼,而讓他意外的是, 就在他想要用雙腿行走的瞬間,他的淡藍色魚尾竟自己慢慢變回了雙腿的模樣。
阮奕依先是一喜,可很快不禁擔心起自己是否有好好穿着褲子, 否則就要在衆目睽睽下光着腿了!
好在變回去後他的雙腿上是穿着一條薄薄的寬松褲子的,免于在衆人面前太過裸露的阮奕依松了口氣, 接着在伊得的扶幫下很快站起了身。
跟在族人身後一起回村落的阮奕依很快就發現, 自己身上也和族人們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只是面料似乎更薄更透一些, 阮奕依下意識低頭看了眼,發現自己的腳踝處并沒有被海水濡濕,奇怪的是,剛剛站在他身旁的伊得的褲腿明顯就被海水打濕了。
而阮奕依記得自己的腳踝處應該也沾到了海水。
難道沒有打濕嗎?阮奕依有些困惑,但也沒有多想。
走了一段距離後,阮奕依才看到面前隐約露出了一個村落。他沒有想到人魚們的村落居然會建得離海那麽遠,不過話說回來,人魚不生活在海裏而是生活在陸地上這一點本來就夠讓人費解了。
阮奕依跟着族人們慢慢走進了村落裏,卻看見村口到處放着帶着刺的木栅欄,旁邊似乎還堆着不少藤條,應該是有什麽別的用處。
村落門口,還有幾個族人在那守着,在看見是他們回來了以後,才過來打開了一道可以容許通行的入口。
跟着身前幾人走進村落裏後沒多久,阮奕依發現每家的窗戶上都用木枝條細密地封了起來,門口處也堆了很多捆好的樹木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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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每家的門口處都畫着一個一模一樣的圖騰,旁邊還寫着大量讓人看不懂的奇怪字符。只是匆匆一眼,阮奕依并沒能看明白那些字符究竟代表着什麽。
只是那每家每戶門前都有的顯眼圖騰,卻讓阮奕依覺得莫名有些眼熟,只是他多看了幾眼後,心頭莫名湧起了一種詭異與空泛的感覺,似乎心底有什麽東西在克制着他不讓他去多看那個東西。
可心中不斷湧起的好奇和若有若無的似曾相識感,讓阮奕依有些克制不住地往那些圖騰的方向看去。只是還沒等他看清那圖騰的構成與紋路,他的思緒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剛剛在那冷不冷啊。”只見伊得有些擔心地望着他。
阮奕依忙搖了搖頭:“真的不冷。”
沒多久,眼前被伊得稱為族長的男人轉身過來看向了二人:“你們先回去吧,晚上我會讓人來喊你們的。”說完後再次看向了阮奕依的防線,眼神有些複雜:“伊依你..晚點來祭壇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阮奕依點了點頭,接着看見族長帶着幾個人一同離開了這裏。他也在走在伊得後面,跟着伊得一起回了家。阮奕依此時還是有些不習慣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這也是他第一次當NPC。
阮奕依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總感覺叫伊依好像是在喊我的小名。
不過還好,伊得是喊我哥哥的,而不是喊我名字。跟在伊得身後的阮奕依看着伊得比自己都高出一個頭的背影,不禁這樣想到。
但很快,阮奕依就回憶起了喪心病狂的游戲設定——伊得作為他的弟弟,居然還是可攻略角色之一。
回憶起這一點的阮奕依不禁又有些想吐槽,看着身前伊得的背影的同時,心中又不禁多了些愧疚感:唉...
沒多久,伊得在一間木屋前站定,阮奕依看了眼,感覺這應該就是他和伊得的家。只是阮奕依很快就察覺到了這間木屋有些特殊的地方。
比起他剛剛看到的其他族人的屋子,他和伊得的這間木屋的門口并沒有和大家一樣畫上那奇怪又顯眼的圖騰,而且也沒有任何大串的讓人看不懂的字符。
而且非但沒有那些,比起其他族人只放着木刺與藤條的門口,他們的木屋前挂着一串串用貝殼做成的風鈴,在陽光下露出本身就有的漂亮光澤,仔細看能發現,上面居然還穿插着圓潤細膩的潔白珍珠,雖然是自己做的,但卻并沒有讓人感覺粗糙,是一件不錯的裝飾品。
除了貝殼風鈴,窗戶也不像其他人一樣用木枝條釘死,窗口處反而擺着一個土罐,上面用清水養着一束小花,旁邊還有好幾只似乎也是自己捏的黏土小動物。
如果說剛剛進村落時候阮奕依能察覺并感受到村落被恐懼和詭異籠罩着的氛圍,可到這,溫馨安寧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仿佛并沒有什麽危險要襲來,他和伊得在這過得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
站在他身前的伊得推開門走了進去,門口處的貝殼風鈴搖晃出一陣清脆的鈴音。
阮奕依感到有些放松的同時,不禁開始喜歡上這裏了:其實他在現實世界裏也特別喜歡布置自己的家,就算是末世,也買了各種擺件裝飾自己的桌子,而那些擺件和這裏的黏土擺件一樣,大多都是可愛的小動物——當下的生存條件下寵物們很難順利生活下去,而他卻又偏偏最愛的就是毛茸茸,所以沒能養寵物的阮奕依一直感到惋惜。
為了彌補那種感覺,很想養小動物的他就愛買各樣的動物擺件或是抱枕。
在只有阮奕依一個人居住的居民艙裏,他也曾經嘗試過自己做裝飾品。不過那都是他自己搗鼓出來的,也沒有用什麽珍貴的材料,所以看起來沒有那串貝殼風鈴那麽漂亮顯眼。而且阮奕依總覺得那漂亮的風鈴不像是他能夠做出來的,手法顯然比他的精細些。
所以阮奕依不禁朝那風鈴處看了好幾眼,實在是有些喜歡。
而進屋後的伊得,此刻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很快,阮奕依聽見伊得有些無奈的聲音響起:“以後別去海邊找珍珠了,我去鎮上的市集裏賣東西也是一樣的。”
“萬一真的遇到危險了怎麽辦?”
“而且這些珍珠也夠了。”
阮奕依聞言不禁朝伊得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對方手邊果然有一小堆珍珠,只是看起來并不怎麽明麗。不知怎麽,一個聲音在阮奕依心頭響起。
不夠的,這些珍珠賣不出好價錢。在冬天到來前如果想辦法弄到好珍珠讓伊得去賣,我們這個冬天會餓死的。
此時,游戲序幕的聲音在阮奕依耳畔響了起來,也像是在和他講述這個故事的背景。
【被迫遷徙到陸地上生存的人魚族,并沒有完全掌握在陸地的生存辦法。】
【他們只能靠捕魚去集市上賣維持生計,可面對越來越讓人心生畏懼的深海,人魚們進入深海的同時必須結伴同行,甚至幾天才能下一次海。這讓本就離開了家園的他們生存得更艱難了。】
【這是個奇幻的世界,人魚并不是特別稀有,所以人們對與人魚交易并不感到奇怪。】
聽完序幕的講解後,阮奕依明白,人魚們是因為恐懼深海裏的某個東西,才迫不得已搬到了陸地生存。
而他獨自一人去海邊,應該是為了維持生計,找珍珠給伊得去賣錢,好讓這個冬天沒這麽難熬。而從伊得的話裏來看,他應該經常獨自去海裏尋找珍珠。現在伊得手邊的那些小珍珠,應該就是他找到的。
與此同時,他的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新任務已發布。支線任務一:請想辦法找到獲取珍珠的方法,越快越好,然後通過收集珍珠并販賣來獲得度過冬天的足夠金錢~若成功則将獎勵關鍵信息一條與20點生命值。若失敗則将扣除20點生命值,并有可能陷入危機模式。】
可是...此時的阮奕依不禁有些茫然:我現在完全不記得這些珍珠到底是從哪裏找到的了。
難道是海底有蚌,然後我去一個個開的嗎?
回憶不起方法的阮奕依,開始努力用自己僅有的知識儲備,去想珍珠究竟是該怎樣獲得的。
而就在阮奕依思索着的這會,他突然聽見了伊得的聲音再次響起:
“伊依?你為什麽不理我。”
阮奕依不禁朝伊得的方向看去,發現對方正盯着自己,阮奕依在反應過來自己發呆了太久後有些不好意思道:“好,我以後不去了。”
但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現在阮奕依恨不得現在就回海邊,趁自己在這個副本裏有魚尾,進海好好游一游,然後找找他以前帶回來的珍珠到底在哪裏能夠拿到。
不過阮奕依還是有些顧慮的,他記得這是個微恐游戲,而且他還沒弄清深海裏大家懼怕的那個到底是什麽個東西。
該不會就是邪神吧..阮奕依有些困惑地想着。
而此刻,發現自己面前人似乎又開始發呆的伊得,不禁走上前伸手扯了扯阮奕依的臉頰:“你在想什麽??”
莫名被自己弟弟扯了臉頰的阮奕依回過了神,看向自己的弟弟後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被迫與伊得對視的阮奕依,很快就發現面前的伊得的确生得俊秀極了,這也再次提醒了他,伊得是個初始好感值已經達到了90的可攻略人物。
和伊得漂亮的眼睛對視了沒多久,阮奕依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紅耳朵,可伊得的手還捏着他的臉頰,整個人靠得離他很近,幾乎随時就要整個壓下來。
而且伊得此刻看起來并沒有任何松手的意思,仿佛兄弟間有這些親密舉止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但阮奕依沒多久很快反應了過來:不對啊。
意識到什麽的阮奕依愣愣地看着伊得的方向:怎麽能捏自己哥哥的臉呢!
還有,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捏我的臉啊...是我臉上肉多的緣故嘛。
臉被伊得扯了扯的阮奕依,在回憶起某些記憶後,不禁有些困擾地這樣思索道。
而且,沒多久就察覺到另一件事情的阮奕依,心存疑惑的同時不禁将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
“怎麽不繼續喊哥哥了呀?”而是直接喊我的名字。
感到有些不解的阮奕依擡眼,眼睛明亮地看着伊得這樣問道,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是真的有感到困惑。
而被問了這個問題的伊得,看着身下人明亮卻帶着困惑的眼眸,這一瞬間他的心頭不禁猛地一跳。
他一下松開了自己捏着對方臉頰的手,心裏怪怪的,嘴上卻強硬道:“等你什麽時候有做哥哥的樣子,不亂跑了再說吧。”
阮奕依聞言默默眨巴了下眼睛:可是我明明記得你不久前才喊了哥哥的。
難道是那會的伊得比較緊張的緣故嗎?阮奕依猜測道。
而此時,伊得看着突然又沉默了的阮奕依,以為對方是感到難過了。這讓伊得不禁沉默了幾秒,可卻依舊別扭地喊不出那個詞。嘗試了好幾次還是失敗的伊得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心情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族長剛剛喊你去找他,你現在過去吧,晚點還要一起去海邊。”
阮奕依聞言後一下回憶起了剛剛族長的确喊了自己去祭壇那找他。想起來的阮奕依起身就準備出門,卻在此刻聽見了伊得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等。”
聽到伊得聲音的阮奕依回頭看向自己的弟弟,卻發現對方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猶豫,幾秒後,移開了視線的伊得對他道:“沒事,你先去吧,回來我再和你說。”
阮奕依點點頭,想着族長還在等自己,于是轉身朝外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伊得逐漸變得黯淡失落的視線。
伊依..
此刻的伊得在心中輕喚着自己哥哥的名字,眸色中思緒不定。
...
根據系統的提示順利前往了祭壇方向的阮奕依,很快就在那裏看到了剛剛見過的那位族長的身影。
【為了方便您更加适應自己的NPC身份,并且順利進行游戲,這裏已開啓角色介紹的新功能哦~】
【檢索到新任務:人魚族長勞埃德。他苦惱着族人的處境,卻又無能為力,被迫終日生活在憂愁之中。】
聽完介紹的阮奕依看向面前的族長,而意識到他過來了的勞埃德也很快轉過身看向了他。
村落裏在外面活動的族人寥寥無幾,似乎大多都在自己的家裏并不願意出來。此時的祭壇附近更是冷清,仿佛并沒有人願意靠近這裏,只有族長和兩個人魚族的戰士守着這裏。
在看到阮奕依過來後,勞埃德的神色變了變,接着對阮奕依點頭道:“你跟我來。”
阮奕依跟在族長的身後,兩人逐漸往祭壇的深處走去,而門口的兩名戰士并沒有跟過來,而是繼續守在祭壇的門口處。
越走到裏面,供人行走的道路就逐漸變得越發狹窄,沒多久,兩人就差不多走到了祭壇的盡頭。
阮奕依擡頭,看見了面前放着的一個雕像,雕像并不大,可卻那樣的奇怪。阮奕依看了好幾眼,卻依舊沒有分辨出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它有着數不清的許多條腕足,綿延伸展在身體的各處,可身體卻又不是章魚或者鱿魚的模樣,連類似都說不上,似人卻又非人,光是一眼就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子怪異與荒誕。
這座雕像的身體部分和觸須仿佛全部混沌地胡亂扭作一團,可仔細看卻能發現每個部分都清晰可見。這份清晰讓這個雕像給人的感覺更加詭異了,因為就算你能夠清清楚楚看清它的模樣,卻依舊完全無法說出它到底是什麽。
看了好幾眼後的阮奕依,不禁有些愣住,心頭不知怎麽,有種奇怪的空寂感。很快,有種感覺伴随着那種空寂一起陣陣向他襲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心裏陣陣用力敲打着,在産生裂縫的內心中,它馬上就要沖破禁锢...
咚,咚,咚,一下,兩下,馬上就要出來了..
“不要盯着它看太久!”
就在阮奕依感覺心底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的瞬間,族長勞埃德的一陣BaN喊聲瞬間将他的思緒拉扯回了現實之中。
回過神來的阮奕依,發現族長勞埃德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前,擋住了他剛剛看着那個雕塑的視線。
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差點迷失其中的阮奕依,清醒過來的此刻,發現自己背後不知什麽時候竟驚出了一聲冷汗。
勞埃德看着他,眼神裏帶着愁緒:“要小心..也要敬畏他,不可直視他,徹底成為他的信徒的代價,是會永遠墜入深海。”
說完後勞埃德的神情更加憂郁了些。深海本就是他們的家,可他們現在卻被迫離開了那裏,甚至開始恐懼起自己曾經的家園。
勞埃德眼神閃動的同時不禁嘆了口氣,接着再次看向了阮奕依的方向:“喊你來,是想和你說祭祀的事情。”
這會的阮奕依終于慢慢緩過了神,但心髒卻依舊跳動的厲害,抑制心底不安的他對勞埃德點了點頭:“好,您說吧。”
表情苦澀的勞埃德看着面前自己的族人,心裏有些刺痛:“伊得還是沒有和你說吧。”
不知道此刻的勞埃德指的是什麽事情的阮奕依,只得道:“沒有。”
勞埃德忍不住再次嘆息了一聲:“果然。”
“他是不會将自己成了祭品的事情告訴你的。”
阮奕依聞言心中不禁猛地一愣,與此同時,一股難言的刺痛感和悲傷感一下湧上了他的心頭:“……”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難過淹沒了阮奕依,身體原本就對伊得有的感情記憶,讓此時的他根本說不出什麽話來。
而這會,有些年邁的族長看向了他,眼神有些遲疑:“你真的想好替他去了嗎?”
聽完勞埃德的話,原本難過的阮奕依不禁一愣,心中卻意識到事情還有轉機:
我是可以代替伊得去的嗎?
此時,阮奕依的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成功解鎖圖鑒:人魚村落深處的雕像。是否打開圖鑒查看詳情?】
心中帶着疑問的阮奕依有點想打開圖鑒查看,可他面前還站着族長,這讓阮奕依一時間有些不好活動。可就在這時,系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意願,自動幫他打開了圖鑒。
【村落深處的雕像是所有人魚都畏懼的東西。只是匆匆一眼,卻窺探到了黑暗的一隅。】
【危險來臨,人魚族被迫遠離賴以生存的大海,有呓語告訴他們每年必須往深海裏祭祀一名少年或少女,否則迷霧會将他們永遠吞噬。】
【這是人魚們來陸地的第十個年頭,族長勞埃德沒辦法只能祭祀掉自己的兒女,而今年,輪到了你們家..】
聽完講解的阮奕依,此時再次聽見了面前族長的聲音:“你也不必勉強。”
年邁的勞埃德垂下了眼睛:“畢竟...”勞埃德停住了話頭,仿佛不忍說下去,眼神裏是無盡的哀傷。人魚族搬到陸地上的種種困難已經讓這個老人滿臉苦澀,而面前必須祭祀掉一個年輕族人給他的打擊又是根本無法忽視的,更別提這會讓他回憶起自己的孩子。
可阮奕依卻很快搖了搖頭:“我沒有勉強。”他的語氣認真且堅定:“我願意的。”
他本身就有些期待着潛入大海。現在看來,他必須成為祭品被獻祭,才能進入到深海遇見可攻略對象,他的主線任務也才能夠得以完成。
而且,萬一被獻祭掉的是伊得,沒有系統的他不一定能夠順利活下來,這太危險了。
對他只是走劇情的事情,對伊得來說,卻完全有可能是致命的。
想到這,阮奕依更加堅定認真地看向了勞埃德,說出自己的訴求:“我會替伊得去的。”說完後阮奕依很快想起了在家的伊得,在考慮到對方的心情後,他不禁又對勞埃德說道:“不過要麻煩您不要告訴他。”
此刻,人魚族長看了阮奕依一眼,眼神有些不忍:“我會的,不過伊得此刻大概還是以為被獻祭的會是自己。”
“他得知自己是這次的祭品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讓我千萬不要告訴你。”
阮奕依聞言卻不禁一愣:伊得知道自己要被獻祭,還想着瞞着我嗎?
此刻的勞埃德移開了視線,懷着愧疚的他不再去看自己面前的族人。這兄弟倆的父母本就在那場迷霧中慘死,好不容易相依為命地長大,此刻卻又要面臨生離死別。
而這樣的戲碼又要一年年地在這個村落裏不斷上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內心沉痛的人魚族長轉過了身,背對着身後的少年後道:“你先回去吧,可以讓伊得準備出發了,我們等會會一起去海邊。”
“晚些時候讓他多來我這拿點柴和炭火,今年的冬天..會很難熬。”
阮奕依應了聲,接着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路上,阮奕依不禁一直在想剛剛族長說的話:“他得知自己是這次的祭品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讓我千萬不要告訴你。”
怪不得出門的時候,總覺得伊得的情緒有些低落呢。阮奕依思索着:看來我感覺得沒錯。
沒多久,阮奕依走到了家附近,只是還沒等他走近,就發現伊得并沒有呆在屋子裏,而是站在門外等着他,眼神顯然有些緊張。
在看到他後,伊得很快走了過來,且面露擔心:“族長和你說什麽了?”
被詢問的阮奕依,想着剛剛自己和人魚族長的對話,心頭情緒泛過的同時輕輕搖了搖頭:“沒說什麽呀,就問我們冬天的炭柴夠不夠,不夠的話讓你去拿點。”
在他說完後,伊得微微皺眉仔細地盯着他的眼神看了許久,阮奕依雖然有些心虛,但是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自然:“怎麽了嗎?”他假裝不明白伊得的行為。
與他對視許久的伊得好像真的沒有看出什麽異常,眉心微微舒展開後搖了搖頭:“沒什麽,就看看你啊。”
一定是在擔心村長把你是祭品的事情告訴我吧。看着面前的伊得,阮奕依的心頭泛起一片漣漪,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心中的思緒。
他伸手揉了揉比自己高許多的伊得的頭,露出了一個有些輕松的笑:“想什麽呢,走吧,族長說可以準備入海了。”
伊得看着面前面帶燦爛笑容的哥哥,心頭一動的同時點了點頭:“好。”
阮奕依看着伊得似乎沒了懷疑的跡象,心中不禁猛地松了一大口氣:呼,總算沒被發現異常。
接着他轉身看向屋外的遠處,在回憶起自己剛來時候尾鳍觸摸到大海的惬意觸感後,阮奕依的心頭不由得湧起了期待:
終于可以試着用魚尾游泳啦!
...
此時,在另一邊城鎮裏的其他玩家處。
某個有些娃娃臉的玩家在對鎮上的居民們進行了會對話後,拉着夥伴進了一個小酒館稍作休息。
不喝酒的他,坐在小酒館裏打開了自己的系統,想要整理一下自己剛剛獲得的信息。起初他先是在一個賣牛奶的姑娘那打聽到的消息。
“關于附近這片海的比較有名的傳聞?”姑娘面色猶豫了一瞬,思索了幾秒後開口道:“不知道這個算不算,但是我們這裏的人都知道。十年前海上起過一場奇怪的大霧,那場大霧持續了好幾天,所有的水手都沒法出行。”
說到這,姑娘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害怕:“那些港口的水手回來後說,看見大霧裏有怪物在捕殺海裏的人魚,那片海域漂滿了人魚們的屍體。直到霧散去,都沒什麽人再敢下海了,等一直過了好幾天,才有水手斷斷續續出海。”
“不過那之後,倒沒有什麽水手說自己遇到過怪事,只有零星的幾個,還會念叨着大霧的時候不要出海。不過萬幸的是,我們這個臨海的城鎮暫時并沒有受到什麽牽連。”
看着面板上自己記錄下來的信息,缪元偉不禁有些困惑地啧了一聲:“難道這個大霧裏的怪物只會捕殺人魚,不會傷害人類?”
“也沒聽見幾個人說這個鎮子被大霧影響啊,也壓根沒人說自己遇到過怪物。阿飛,你說呢?”
說完缪元偉看向了自己身旁坐着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只見這位名叫阿飛的玩家很快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據聽到的消息來說,這個鎮裏的人的确沒有在大霧那天被什麽怪物傷害過,連出海的水手都沒有。”
而此時,缪元偉身旁的一個酒客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外鄉人,你是從哪聽來這個老套的水手故事的?”
缪元偉不禁朝那個酒客的方向看去,只見有着酒糟鼻的大肚男人在笑聲洪亮地笑了許久後,才放下了手裏的酒杯道:“這不過是水手們趁霧偷懶的一套說法罷了,真的相信了的話可就被他們捉弄了啊。”
聽完這個男人的話後,缪元偉也有些搖擺不定了:難道這真是個沒用的虛假信息,只是水手們編出的一個打發時間的故事?
而就在這時候,前面原本沉默着的酒保卻開口說道:“這可不一定。”
缪元偉擡頭,卻發現留着小胡子的酒保正看着他們似笑非笑:“雖然這個傳聞不一定完全真實,但是還是挺有趣的。人魚們在那次大霧後的确搬到陸地生存了,如果留意的話,偶爾能看見他們過來市集上賣捕撈到的珍惜魚種呢。”
一旁的酒糟鼻聞言不屑地搖了搖頭:“我說他們哪敢來啊,黑市裏的老爺們就喜歡稀奇的玩意兒,雖然這會正在搜集森林裏的精靈,但說不定下次就想抓幾條人魚做标本了。”
缪元偉卻一下捕捉到了酒保話裏的關鍵,他不禁詢問道:“人魚們會來這裏的集市嗎?”
沒多久宋嚴飛也看了過來,似乎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只見酒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會的,只是他們很低調小心,隔一陣子才回來一趟,來的時候也隐匿于集市的攤販裏,一般是認不出他們的。”
酒糟鼻嗤笑:“那你怎麽知道?”
而此刻的缪元偉卻一直看着酒保的方向,顯然是很感興趣:“該怎麽認出他們?”
如果能找到在海裏生存的人魚們,不就可以獲得這片海域的更多消息和故事了嗎?缪元偉心裏這樣想道。
只見酒保手裏突然拿出了一枚熠熠生輝的徽章:“戴上這個就能認出來。”
“一個十銀幣。”酒保笑眯眯的。
原本很想要的缪元偉這下傻了眼,他和宋嚴飛剛進這個世界沒多久,別說十個銀幣了,就連一銀幣都沒有,來酒館也只是單純坐會,順便打探一下關于那個海域的消息。
一旁坐着的酒糟鼻像是實在看不下去這場宰外鄉人的騙局了,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酒後,搖了搖頭直接轉身離開了。
留下缪元偉和身旁的宋嚴飛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毫無辦法。
十銀幣急死英雄漢,這會沒錢的缪元偉只好暫時對酒保搖了搖頭,在眼睜睜看着對方把那神奇的徽章放回口袋後,缪元偉嘆了口氣,接着再次打開了自己的系統,想要想想辦法。
而就在此時,缪元偉突然發現自己的好友列表有個熟悉的人在線。
“阮奕依?”缪元偉不禁喃喃念出了聲音,接着心裏有些開心:“他還沒死啊!”
宋嚴飛看了過來:“誰啊?”
缪元偉啧了一聲:“就上個副本我認識的那個,人還不錯的,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還和他換過線索啊。”
宋嚴飛頓了頓,表情認真地思索了一會,接着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只記得你上個副本差點卡在欄杆裏出不來,我和另外一個室友拔了你老半天,結果你差點被後面追過來的女鬼一刀砍掉屁股。”
糗事突然被提起的缪元偉:“……”
“能不能聊點正常的??我在說阮奕依呢,他現在在線。要不我給他發個消息問問他的情況,畢竟是一起過來的兄弟嘛。”
“随便你,我怎麽感覺你是想問人家借錢呢。”
“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而就在缪元偉抓着宋嚴飛在小酒館裏叽叽喳喳地聊着的時候,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有一雙眼睛因為他們的談話很快一下盯上了他們,且眼神中翻湧過無數思緒。
...
自從十年前的那場大霧過後,深信大海深處已經被占據的人魚們已經鮮少下水,就算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潛入海裏,也必須結伴前往,而且會先派幾個族人在前探路,還留幾個在岸上觀察情況,一旦發現不對勁就通知衆人立即回來。
此時,探路的族人早已下去,并傳來了“暫時沒有危險”的消息。
在這之後,其餘的人魚們紛紛抓緊時間,縱身往海裏跳去,接觸到海面的瞬間,他們的雙腿幻化成了許久沒有使用的魚尾。
在徹底投入海洋懷抱的瞬間,縱使內心對這片海有過再多的恐懼與敬畏,可人魚的天性還是在這一瞬間被激發出來,雖然是為了捕撈魚種去還錢,但潛入海裏後的他們心底都在這一瞬間感到無比的暢快與懷念。
跟着族人重新來到海邊的阮奕依,看着眼前湛藍清澈的海水,心底早已期待極了。
他想要跟着衆人一同跳下去,卻在此時被身旁人拉住。阮奕依有些茫然地轉過頭,只見伊得正看着他:“別為了找珍珠而潛得太深,上次你就差點沒來得及回來。”
伊得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被深海裏的那只怪物抓到的話,就再也回不來了。”
而阮奕依卻很快捕捉到伊得話中的信息:為了找珍珠而潛得太深..所以必須去深海才能找到漂亮的珍珠嗎。
不過雖然此刻的阮奕依心中思緒翻湧,但他還是笑着對伊得點了點頭:“我不會的,別擔心啦!”
而就在兄弟倆對話的時候,一陣清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伊依,伊得,快下來!”
阮奕依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個年紀比伊得略小些的少年,此時正笑着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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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