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死亡之海
很快, 向淺海域游去的阮奕依就發現了伊得的身影。
少年的神色果然有些着急,好像已經找了他一會。意識到這點的阮奕依忙游了過去,并且喊了聲伊得的名字:“我在這!”
不遠處的伊得幾乎是瞬間就看了過來, 接着很快朝他靠近。
不得不說, 伊得的速度比他快多了,明明兩人的藍色的魚尾乍一看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可實際游起來, 伊得的速度快速且動作漂亮, 一看就是人魚中的優等生。
就在阮奕依看着伊得的動作并暗暗感嘆魚比魚氣死魚的時候, 他的手臂被伊得一下子抓住。
“你去哪了?”伊得的眼神和語氣都透露出緊張神色,隐約還有些生氣。
阮奕依不想伊得生氣,于是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珊瑚礁後小心道:“我一直就在那呀,剛剛不小心在那後面睡着了, 聽到你喊我我馬上就出來了!”
說完他看向伊得, 發現對方的神色變了變,似乎是還想說什麽。阮奕依忙伸手回拉住自己弟弟的胳膊, 接着眼神真摯:“是要回去了嗎, 我們走吧。”
然而伊得依舊沒有移動的意思, 沒轍了的阮奕依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于是開始乖乖認錯, 拉住伊得的手臂的同時看向了對方的眼睛:
“我錯了,下次不亂跑了QAQ”
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阮奕依本以為伊得會對他進行一通說教,誰知伊得在看到他有些委屈的神情後, 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默默回握住了他的手:
“知道就算了。”
就這樣原諒了和伊得往日的作風不像, 有些詫異的阮奕依不禁往伊得的方向看去, 卻發現對方的臉頰不知怎麽有些微紅, 可還沒等阮奕依看清, 他就被伊得拉着手一起帶着往上游去了。
此時的阮奕依才注意到,他和伊得的手不知什麽時候竟緊緊握在了一起,還是十指相扣的模樣。
原來,阮奕依剛剛求和的時候,下意識想抓伊得的胳膊,卻不小心淺握住了伊得的手。而察覺到的伊得很快回握住了阮奕依,還沒趁阮奕依反應過來就帶着阮奕依一起往上游了去。
這會的阮奕依,看着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與緊緊交纏着的手指,臉不禁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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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可以。
想到伊得的身份,阮奕依有些想将自己的手輕輕抽出來。
可在嘗試了一下後,阮奕依發現這樣根本行不通。伊得的手攥得那樣緊,他根本無法掙脫,甚至連輕輕動一下都很困難。
最後,抽手失敗的阮奕依,只得乖乖被自己的弟弟牽着,最終以一個手拉手的姿勢到達了海邊。
好在大多人魚已經回去了,并沒有很多人看到他們這副手拉手的樣子。這讓阮奕依不禁緩緩松了口氣,而就在這時,阮奕依發現族長勞埃德正站在距離他們的不遠處,而且視線也正朝着他們的這個方向看來。
頓感不好意思的阮奕依忙想讓弟弟快松手,可伊得卻像是沒有察覺到族長的視線一般,一直和阮奕依游到岸邊後,才緩緩松開了自己的手。
阮奕依不禁掃了眼伊得的背影,困惑為什麽對方死活不肯松手,卻發現此時伊得的耳朵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是海水太冷了嗎?
就在阮奕依困惑的瞬間,一陣熟悉的好感值提示音響起:
【檢測到伊得的好感值更新:好感值+5點,此時伊得的好感值為95點。】
原本還有些茫然地盯着伊得紅耳朵的阮奕依,在聽到這陣系統提示音後,徹底噤了聲,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弟,才隐約意識到伊得剛剛心情的阮奕依,眼神不禁開始變得有些無助:
救命。
這可不興攻略成功啊。
這個副本還沒怎麽體驗還算是小事,重點是萬一伊得真的是我的親弟弟,到時候開啓戀愛模式了豈不是...
心中有某種倔強堅持的阮奕依根本不敢去想象那個畫面:亂*這種事情真的不要啊!
但好在伊得這會也注意到了前面站着的族長勞埃德,耳朵處紅色減淡的同時,表情也隐約變得嚴肅了些,看起來好感值應該暫時不會再漲了。
目睹這一切的阮奕依在心裏默默淚目:在搞清楚伊得究竟是不是我親弟弟之前,絕對不能直接就攻略成功TT
得想個辦法減點好感值...許久沒有過的想法在阮奕依心底這樣浮現了出來。
不過沒多久,阮奕依就注意到面前的伊得似乎在關注着族長勞埃德的舉動。阮奕依不禁順着伊得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發現勞埃德附近還有幾個族人,幾人面朝着大海,手裏拿着一些奇怪的東西,仿佛像是在舉行什麽儀式。
只是還沒等阮奕依看明白,伊得就不再去看族長的動作,而是轉身打算離開。
魚尾化成雙腿的阮奕依站起身,走在了伊得的身旁,卻因為心下的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族長他們是在幹什麽?”
原本入海打撈或采摘的族人們已經陸續回去了,只有族長和經常在他身旁的幾個族人還在那,這實在很難不引起阮奕依的注意。
在等伊得回答的阮奕依,發現伊得此刻垂下了眼眸,情緒似乎并不高漲:“他們..在觀察哪天是适合祭祀的日子吧。”
阮奕依聞言不禁一愣,他很快想起,在伊得的視角裏,作為弟弟的他自己是要被祭祀掉的一個。
果然,此時的伊得往他的方向看了眼,表情有些在意,但語氣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你..知道這次是誰家嗎。”
阮奕依思索了一秒後,努力做出了個有些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族長不是還沒宣布嗎?”
此時的伊得看了他一眼,接着随意點了點頭,像是也不清楚的樣子:“我以為你知道,就問了問。”
阮奕依看着伊得變得有些黯淡的眼神,心知對方心裏經歷怎樣的糾結與折磨的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伊得的腦袋。看着對方的傷心模樣,阮奕依不知怎麽,內心也有些刺痛。
明明只是游戲的設定,明明才和伊得相處了沒多久,可阮奕依看着伊得,卻不由自主地産生了一種想要像哥哥一樣照顧對方保護對方的心理。
或許別的地方還不可以,至少祭祀的事情就讓我來替代你吧。
阮奕依垂眸看着面前的伊得,心中這樣想道。
而伊得像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會突然揉自己的頭,他不禁怔愣了一瞬,而阮奕依在他還在呆住的時候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伊得的心裏還有些恍然,看着面前的哥哥,心中忽然湧現出無限不舍,其實不舍和珍惜一直都埋藏在心底,只是又一直被他刻意壓制住罷了。
他無法抗争做祭品的命運,因為這樣可能會給所有族人帶來想象不到的災厄,包括他最珍視的哥哥,伊依。
可他又是那麽的舍不得從自己哥哥身邊離開。
伊得看着眼前眼神澄澈的少年,心中不禁泛起無數複雜思緒。
而此時的阮奕依,看着眼前突然乖乖任由自己揉腦袋的伊得,在意識到自己弟弟突然乖巧的瞬間,阮奕依心頭不禁湧起一陣欣慰:
偶爾還是會和第一次見面那樣,乖乖的嘛。
要是能一直這樣乖,然後和剛見面那會一樣喊我哥哥就好了。
原本其實就一直想要個弟弟的阮奕依,感覺差不多了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兄弟兩人并肩朝村落走去,夕陽的餘晖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這只是最普通的一天,他們之後也會一直這樣互相陪伴下去。
但此時的兩個人心裏都無比明晰,這相互陪伴的時間是何其的珍貴與短暫,以後或許都不會再有了。
...
回到家後。
看見伊得桌上的那些不起眼的小珍珠的阮奕依,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算是無功而返了:
還沒找到珍珠呢!
那些珍貴的漂亮珍珠到底會在哪..
阮奕依不禁開始回憶起今天看到的那些貝類,卻依舊不記得自己有看到珍珠的蹤跡。但此刻的阮奕依,卻再次回憶起了今天偶然遇到的那個有些神秘的黑發男人。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可阮奕依發現自己根本忘不掉那人的模樣。
可除了已經遷徙到岸上的人魚,還有誰會生活在那麽深的海底?難道..
阮奕依不禁猜測道:那個人就是海底的那個邪神嗎。
但很快,阮奕依又隐約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的話,系統一定響了呀,可當時我明明沒有聽見系統發出任何聲音。
想到這,阮奕依不禁打開了自己的系統面板,想對自己的系統詢問此事。
等他在詢問欄打完字後,很快就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如果可攻略人物出現的時間太短暫的話,也可能會出現沒能及時捕捉到信息的情況哦~所以沒有跳出提示信息,也不一定代表對方不是可攻略角色之一。】
【如果在進行了一定的交談或相處後還沒有跳出提示框的,既可判定對方不是本關卡的可攻略角色~】
聽完系統的講解,阮奕依很快意識到,今天遇到的男人是有可能是可攻略角色之一的。
想到這的阮奕依不禁浮現出了另外一個想法: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有可能是..邪神。
在冒出這個想法的瞬間,阮奕依卻很難将容貌俊朗的男人,與想象中的邪惡怪物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或許是人類模樣的時候很帥,但其實還是邪神?
有些苦惱的阮奕依正皺眉糾結着。
而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伊得的聲音:“伊依,把換的衣服拿出來。”
阮奕依不禁擡眼看了眼窗外,發現伊得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身衣服,并将原來的衣服放在了衣架上晾曬着,那件被穿着入海的亞麻衣服,正在不停往下滴着水,濕透了。
這讓阮奕依不禁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上衣,接着他有些詫異的發現,自己的上衣并沒有任何浸濕的痕跡。
可我剛剛明明也在海裏游了那麽久..
阮奕依自己都有些困惑了。
這時候,見他沒出來的伊得走進了屋,在察覺到他的衣服一點都沒濕後,也不禁有些困惑地皺起了眉:“你換下來的衣服呢?”
伊得甚至以為阮奕依已經換好了衣服。
自己也不知道緣由的阮奕依有些尴尬,但只好想辦法先搪塞過去:“剛剛海風一吹就幹得差不多了呀..我上岸那會順手擰了擰,可能你沒看見。”
只見伊得面露遲疑,但幾秒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等伊得暫時出去後,察覺到不對勁的阮奕依不禁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他就回憶起了一開始也隐約察覺到的異樣:上午他和伊得回來後,明明兩人都一起站在海邊,可只有伊得的褲腿濕了。
當時的阮奕依還以為是巧合,可現在看來...
阮奕依看向自己身上衣物那似乎有些特殊的布料,心情有點複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伊得暫時不在院子裏,心存疑惑的阮奕依舀了點井水接着将自己的衣角浸了進去,足足好幾秒後才拿起來。
将衣角抽出的阮奕依仔細觀察了眼,卻詫異地發現,被浸潤了好幾秒的衣角依舊幹燥濕潤,看不出一點水痕。
可就在阮奕依因為這件不合常理的事情驚訝着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系統提示音響起:
【恭喜您解鎖身份線索一:绡紗。不廢織績,入水不濡。】
身份線索?
聽到系統音的阮奕依依舊有些茫然,他并不能根據這條線索想到什麽,也沒懂自己身份和自己衣服不會濕這件事之間的聯系。
如果人魚的衣服不會濕的話,為什麽伊得的衣服卻被海水打濕了呢。
而想着想着,阮奕依忽然回憶起了什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他,打開了自己的系統面板,開始看起有關自己NPC身份介紹的頁面。
只見這個頁面上增添了剛剛才發現的那一條身份線索,而身份稀有等級那一欄還是未知的三個問號。
不過阮奕依的目的并不是看這個稀有等級,他的目光很快朝着等級旁的角色名字看去。
“鲛人...”不自覺喃喃念出這兩字後,阮奕依心中不禁浮現出疑問:
難道它指的其實不是單純的人魚?
開始往這個方面想後,阮奕依的思路一下就開闊了起來。
雖然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并不多,但在将珍珠和鲛人身份聯系在一起後,阮奕依還是依稀想起了幾個似乎有關的童話故事。
珍珠,珍珠,鲛人...
難道鲛人指的是眼淚能變成珍珠的人魚??而人魚就只是人魚,所以我和伊得間才會有那樣的區別,是這個意思嗎..
并不是很明白東西方人魚差異的阮奕依,盡可能地這樣猜測着,但就算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裏也是略微有些不确定的:真的能哭出珍珠嗎。
從未體驗過的阮奕依竟有些想要嘗試。
可就在阮奕依在想辦法想要哭出來的時候,他聽見了身前傳來一陣響動。阮奕依一擡頭,發現是伊得回來了。
只見伊得拿回來了一些炭火,應該是晚上取暖用的。
頓感自己好像又讓弟弟照顧了的阮奕依,暗暗決定明天自己出去找炭。接着他将桌上的新鮮果子朝伊得的方向推了推:“先吃點東西吧。”
伊得看了他一眼:“你吃了嗎?”
阮奕依雖然沒吃,但沒什麽胃口的他還是點了點頭:“我吃過啦。”
其實他現在的心思全在自己流眼淚到底會不會變成珍珠這件事上,一是因為獲取珍珠是他的支線任務,二是因為阮奕依自己也對這件事感到相當好奇。
只是現在伊得在,他不好立刻實施。
在弄好炭火後,屋內果然暖和了起來。兄弟兩人呆在關上門窗的屋內,一時間竟然無話。
但阮奕依很快就想起了心中一直想問伊得的那個問題:“現在沒有人魚再住在海裏了嗎?”
白天的那個身影的身份,在阮奕依這裏依舊是個謎。
而在問出這個問題後,阮奕依注意到伊得很快就看向了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你今天看到什麽了嗎?”
阮奕依忙搖了搖頭:“只是有點好奇,但也沒聽別人說過。”
伊得聞言面露一絲猶豫,但沒多久還是開口道:“..我聽丹妮斯阿姨說過這個,有些人魚的确依舊生活在那裏,不肯上岸。”
說着說着,伊得移開了視線:“不過他們也再沒有和我們交流過,而且丹妮斯阿姨說..他們中的大多數應該早就死掉了。”
阮奕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此時那個男人在阮奕依心裏的身份更加不明确了起來:說不定他可能也是我們的族人,只是不願和我們見面而已。
就在阮奕依思考的時候,伊得看了過來:“睡覺吧。”
阮奕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雖然還有點早,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等會睡覺的時候,我不就可以一個人悄悄試試能不能哭出珍珠了嘛!
帶着這樣想法的阮奕依,很贊成現在就睡覺的想法。
然而,幾秒後。
看着伊得上床的動作,瞳孔地震的阮奕依意識到,這個不大的屋子內,好像只有一張床。
他和伊得,好像是睡在一張床上的...
看着面前并不大的床鋪,某些記憶一下浮現在了阮奕依的腦海,這讓有些臉紅的他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和伊得睡在一起了。
可此時伊得的表情卻很自然,仿佛早就習慣了一樣。
要是我表現得奇怪,伊得會察覺到的吧。意識到這一點的阮奕依有些猶豫地咬了咬嘴唇,但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走上了前。
一定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之前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快點睡下然後背對就可以了呀。
抱着這樣的想法,走上前的阮奕依看着伊得旁邊的位置,然後慢慢躺了下來。
此時阮奕依才注意到外面的天竟已經黑了,房間內一時間安靜無話。
難道是睡了?
意識到伊得可能就要睡着的阮奕依心裏有些激動,背對着伊得的他,開始慢慢醞釀起了眼淚,卻一時間想不到什麽辦法。
幾秒後,阮奕依試着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雖然很痛,卻并沒有流出眼淚。這讓阮奕依犯了難,過了會後,阮奕依嘗試性地想道:要不我想些不開心的事情吧。
而在這個想法形成的瞬間,都沒怎麽可以去想,阮奕依就很快回憶起了自己在這個游戲裏不得已經歷的幾次分別,在不舍和難過湧上心頭的瞬間,阮奕依有些鼻酸,眼睛也慢慢模糊了起來。
另一邊的伊得處。
根本睡不着的少年,還想着過兩天祭祀的事情,雖然伊依現在就睡在他的身旁,可伊得卻感覺分離是那麽的近,近到仿佛他們已經無法再見面了一樣。
伊依知道了以後,一定會難過吧。
思緒翻湧的伊得,心中這樣想着的同時,心頭也不禁泛起了淡淡的難過。他有些不舍地想轉過身再看看伊依,卻沒法做到。
就如同他沒法在平常時候對伊依喊出“哥哥”一樣,他總是別扭地不願透露出自己的情感,因為他怕伊依會因此察覺到什麽,從而遠離他..光是想想,伊得就覺得遭遇那樣情形的自己是一定會瘋掉的。
而就在伊得睜着眼根本無法入眠的此刻,他突然捕捉到了一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哭聲。
雖然很輕,但在此刻寂靜的屋內,那聲啜泣又是那樣的鮮明。意識到什麽的伊得有些錯愕地微微睜大了眼,接着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坐起身看向自己哥哥的方向。
原本還沉浸在難過情緒裏醞釀眼淚的阮奕依,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伊得有些緊張的聲音響起:“怎麽了?”
阮奕依吓了一跳,眼淚也被吓得生生憋了回去,他忙轉過頭看向伊得,接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呀。”
伊得沒說話,卻很快湊近了他,兩人的距離在這瞬間被一下拉近,阮奕依甚至能感受到伊得有些炙熱的呼吸。
阮奕依幾乎是一下就紅了臉,忙又搖了搖頭:“真的沒什麽。”
可是我聽見你哭了。
伊得想說什麽,可看着阮奕依有些微紅的眼眶,卻別扭地什麽都說不出來,帶有關心的話此刻仿佛都卡在了嘴裏,就是不肯吐露出來。
最終伊得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躺了回去,不過雖然他沒能開口詢問,視線和注意卻全部集中到了阮奕依那裏。
此時的阮奕依,在醞釀眼淚醞釀到一半卻被吓回去了後,更加小心了起來。這次的他特地等了許久,在過了一陣,确認伊得大概真的睡着了後,阮奕依才開始繼續準備醞釀淚水。
這次阮奕依熟練了很多,在想起那些令人心髒酸澀的離別後,他的淚珠很快就滾落了下來,且隐約有止不住的趨勢。
早有準備的阮奕依小心地拿手在自己的臉側接着,雖然沒有完全抱着“眼淚一定會變成珍珠”的想法,但在自己的掌心感受到被一個圓潤物體砸到的瞬間,阮奕依還是不敢置信地激動了起來。
難道真的變成珍珠了嗎。
阮奕依收攏掌心,接着用手指碾了碾,很快就驚喜地發現,自己掌心果然是幾顆小巧的珍珠。
在阮奕依用适應了黑暗的眼睛朝手心望去後,原本興奮的他卻發現,自己掌心的那幾顆珍珠和伊得桌上的那些很像,雖然的确是珍珠,但比較小,色彩也不是很明亮,不像是能賣出好價錢的樣子。
而且阮奕依心中不禁又有了疑問:既然随時都能流淚變成珍珠的話,為什麽之前的我一定要去海邊“采集”這些珍珠呢?
如果是想要躲着別人的話,去附近人比較少的地方,或者在伊得離開後的家裏直接哭不就行了嗎。
就在阮奕依困惑着的這會,他的系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恭喜您找到了獲取珍珠的方法,順利完成了支線任務一的一部分。只要繼續通過收集珍珠并販賣來獲得度過冬天的足夠金錢則可徹底完成此任務。】
【成功獲得一條新提示:更加稀有的珍珠需要去深海才能獲得哦,請尋找合适的時機潛入深海吧~】
原來是這樣。
聽完系統提示音的阮奕依有些似懂非懂地猜測道:難道是要去深海裏哭嗎?好像也不是..
雖然糾結,但阮奕依還是很快做出了決定:至少要在走之前找到一些稀有的珍珠,這樣才能幫伊得順利度過這個冬天呢。
要不今晚再去看看吧,趁伊得睡着的時候。
抱着這樣的想法,阮奕依更加難以入眠了,他攥着掌心那些小巧的珍珠,有些緊張地悄悄側過臉,想看看伊得有沒有睡着。
只見此刻的伊得正閉着雙眼,看起來像是睡着了的樣子。
阮奕依松了口氣,但也沒立刻起身,而是決定再等等,等伊得睡熟了再說。
可阮奕依沒有意識到,在他眼淚滴落的瞬間,他的雙腿處已然發生了一些變化。并沒有什麽感覺的阮奕依此刻還以為一切正常。
他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上空,正靜靜等待着伊得睡熟,并沒有察覺到某些東西已經大肆暴露在了伊得的視野範圍內。
等待的時間有些久,阮奕依總覺得伊得的呼吸并不像是睡着了那樣的均勻,就在阮奕依等得都快要開始發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身下傳來一陣奇怪的感覺。
阮奕依渾身一激靈,他忙擡眼,發現伊得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醒了過來,而且手還放在了他的身上:“你..這是怎麽回事?”
滿臉茫然的阮奕依面對伊得的詢問,不禁順着伊得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腿處,在看了一眼後阮奕依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雙腿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受控地變回了淡藍色的魚尾。
難道是我沒學會控制,所以尾巴才會突然冒出來嗎??
就在阮奕依無比困惑的此刻,他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落珠的瞬間,尾巴會不受控制地變回原樣,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複成雙腿。】
這下才恍然大悟的阮奕依,雖然明白了為什麽,但卻依舊感到尴尬:“我...”
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呀!
阮奕依這下算是知道,為什麽之前收集珍珠都要去海邊了。一可能是因為海底有稀有的珍珠,而二肯定是因為哭出珍珠的時候腿會突然變成尾巴..
人魚沒法控制好自己的尾巴,簡直就和大人睡覺還x床一樣荒謬,察覺到這一點的阮奕依臉都紅了,他忙搖了搖頭試圖辯解:“我可能是睡迷糊了..過會就能好!”
說完後,頓感不好意思的阮奕依就想挪動身體,把自己的尾巴懸空在窗外,可此時,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尾巴被伊得摸了一下。
只見伊得面露擔心地伸手摸了下他淡藍色的尾巴,接着緊張地看向了他:“真的不用喊醫師過來嗎?”
知道自己身份好像有些特殊的阮奕依哪敢再去讓醫師過來,他很快道:“不用不用,一定很快就自己好了!”
而面露擔心的伊得,還是有些不放心。人魚的尾巴沒法自如控制,這可是大事。
懷着這樣的想法,伊得不禁又伸手摸了摸阮奕依的魚尾,試圖發現上面的不對勁之處。
兩人睡的這張床本就狹小,現在伊得因為擔心而靠得離阮奕依很近,兩人的氣息交錯在一起,一時間竟沒有立刻分開。
而身體本就敏感的阮奕依,被伊得又突然摸了幾下魚尾後,渾身都傳過了一陣酥麻感,身上發顫的同時,腹部的鱗片處更是奇怪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雖然完全不懂人魚的相關生理知識,但意識到不妙的阮奕依下意識就伸手擋在了自己的尾巴前,不敢再讓伊得多碰。
滿臉已然通紅的阮奕依對着伊得用力搖頭道:“真的沒事,一會就會變回腿的,你快睡覺吧。”
可阮奕依沒有意識到,雖然他不懂人魚的相關生理知識,可伊得卻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看着阮奕依突然變大的反應,以及紅了的臉頰與耳根,原本還有些茫然的伊得,沒幾秒就猛地意識到了什麽。
意識到了什麽事情的伊得,耳朵也不禁紅了紅,可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哥哥那邊,有些不敢相信的同時,心中一直壓抑藏匿着的某種情感,此刻再也管不住似的沖破了束縛,一下全部傾瀉了出來:“......”
雖然并不清楚知道自己剛剛的那陣感受代表着什麽,但阮奕依也模糊意識到了什麽。他有些不敢去看伊得的反應,所以只匆匆掃了面前的伊得一眼,內心祈禱對方并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
誰知,瞥了眼伊得的阮奕依卻很快發現,原本神色緊張的伊得表情不知為何變了許多,耳根也和白天那會一樣微微發紅。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麽嗎?
阮奕依怔愣了一瞬,而就在這一瞬間,他面前的伊得忽然擡頭望向了他,眼神晦暗不明,可阮奕依卻覺得伊得的眼神瞬間變得熾熱了起來。
原本就擠在一張狹小床上的兩人,在此刻,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變得更加鮮明與無法忽視。
阮奕依臉都燙了,察覺到某種奇怪氣氛的他,心跳不受控制地開始逐漸加快。
雖然伊得在他面前大多時候都有些別扭,但擁有好感值系統的阮奕依,其實能夠明顯察覺到伊得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和想法,并也知道伊得并不是真的讨厭自己。所以他也真心地不舍得伊得去死,也想為自己現在的這個弟弟盡可能地做一些事。
雖然偶爾會冒出“要是再直率一點,一直喊我哥哥,而且會對我撒嬌就好了”的想法,但阮奕依還是切實地把伊得當自己弟弟看待的,也慢慢接受了伊得的不坦率。
所以,在氣氛明顯變得暧昧且奇怪的這會,阮奕依心跳不停的同時心裏卻滿是負罪感:真的不行..!
然而就在這會,阮奕依突然發現,原本一直有些不坦率的弟弟,此時突然直直地看向他,雖然臉頰微紅,可身體卻依舊慢慢靠了過來。
接着,阮奕依竟然聽見面前一向強勢的伊得,輕且軟糯地喊了他一聲:“哥哥..”
“是這樣碰會不舒服嗎?”
雖然輕,但伊得那偏低沉的聲線還是震得阮奕依耳朵發麻,渾身仿佛有微小的電流竄過。
在突然被喊了哥哥的瞬間,阮奕依感覺自己仿佛被一下拿捏住了軟肋。心下一陣泛軟的同時,也開始變得對面前的伊得無法拒絕了起來。
而且很容易就能感覺到,比起一開始擔心的視線,此刻伊得的眼神也變了。
空氣幾乎是騰一下就燒着了,阮奕依的臉頰不停發燙。
意識到自己的奇怪或許被伊得發現了後的阮奕依,整個人都開始冒起了熱氣。他的聲音在此刻也不受控地變得小了起來,與之相反的是他逐漸如擂鼓的心跳:
“我...”
而就在氣氛不斷升溫的此刻,阮奕依卻突然聽到了一陣響動。
似乎..是從窗外傳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窗外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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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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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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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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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