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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岳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朱紅色的床幔,他怔了怔,什麽年代了,誰家還用這麽老氣的床幔啊?

“七弟,你總算是醒了。”欣喜的男聲從左側傳來。

劉子岳轉過頭,看到晉王那張熟悉的臉,瞳孔驟然放大,先是不可置信,緊接着不知怎麽的,他的眼淚迅速滾落了下來。

這可吓壞了晉王,他手忙腳亂地擡起袖子,無措地給劉子岳擦眼淚:“七弟,別哭了,為兄知道你受委屈了。你這性子也改改,跟父皇那麽倔幹嘛?看看,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劉子岳沒有吱聲,只是無聲地落淚。

他之所以哭并不是覺得昨天受委屈了,而是他記了起來,自己穿越了。

昨天那一跪倒是因禍得福,昏迷後,他恢複了上輩子的記憶,也想起了上輩子疼他愛他的父母,如今發現自己再也見不到父母了,還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劉子岳就難過得不能自抑。

晉王不知內情,看劉子岳哭得像個孩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嘆,平日裏瞧老七像個悶葫蘆,乖順安靜,沒想到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他輕輕拍着劉子岳的肩,語帶安撫:“七弟,別哭了,哭多了傷身。你昨晚發了一夜的高燒,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經晉王這麽一提,劉子岳才發現腦袋昏沉沉的,嗓子像火燒過一樣,一動便疼得難受,他張了張嘴,用沙啞的嗓子道:“水……”

“瞧我,光顧着說話,都忘了。葛寧,倒水來。”晉王連忙吩咐旁邊伺候的小太監。

葛寧連忙倒了一杯提前準備好的溫水,遞給了晉王。

晉王又親自遞給了劉子岳,還伸手将他扶了起來:“慢點喝。”

溫水浸過嗓子,舒服了許多,劉子岳啞着嗓子道:“勞煩大哥了。”

晉王還沒說話,旁邊的葛寧就說:“殿下,昨晚多虧了晉王殿下。聽說您昏迷了,晉王殿下入夜前就進了宮,請了太醫,又怕奴才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您,親自在宮裏守了您一整夜。”

若是以往,劉子岳定然會感激涕零。但此時此刻,他內心升不起絲毫的波瀾,只有一個想法:不愧是男主,做事就面面俱到,哪怕是對他這麽顆微不足道的棋子,也這麽用心,難怪前面十幾年,自己對這個大哥沒絲毫的懷疑,還認為他是所有兄弟中最義薄雲天,正直講義氣有擔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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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劉子岳不光記起了上輩子的事,還記起自己穿到了一本前世看過的男頻争霸文《誰與争鋒》中,男主就是他的好大哥晉王。

不過這本書寫到兩千章,皇子們鬥得你死我活的精彩處時就坑了,最後鹿死誰手也不清楚。倒是他胎穿的這個平王結局出來了,好像是屢次被兄弟們推出來擋鍋,最後牽涉到一起謀逆大罪中,被延平帝賜了鸩酒一杯。

具體的劉子岳也不清楚,一是時間太久,文太長,連載了兩年多,很多劇情都記不清了,二來平王這個角色只是個不起眼的炮灰,作者對他的着墨不多,很多地方都是一筆帶過。

但要說平王謀反,劉子岳是一萬個不信的。自己這輩子的母親只是舒妃娘娘玉芙宮裏一名普通的趙姓宮女。在十七年前的冬日無意間被延平帝看中,臨幸了一次,然後十月懷胎,生下了他。

可惜這并沒有讓她母憑子貴,因為延平帝後宮妃嫔多,兒女也多,元後繼後都給他生了嫡子嫡女。他早不記得自己曾睡了這麽個宮女的事,若不是有起居注,都不一定會認自己這個兒子。

所以聽聞下面的人報喜後延平帝也沒多高興,只是下旨封趙氏為才人,讓他們母子繼續居住在玉芙宮的偏殿就完事了,都沒去看過一眼産婦或剛出生的嬰兒。

可憐趙才人,一夜誤一生。

小時候的事,劉子岳很多都還記得。趙才人雖是妃嫔,但不受寵,又沒有母家支持,還要時時刻刻承受舒妃的嫉恨苛責,他們母子在玉芙宮的日子過得連得寵的宮人都比不上。

他六歲那年,趙才人病重,他去求舒妃。太醫拖拖拉拉老半天才來,開了兩副藥,也沒多大用,不到十天,趙才人就撒手人寰了,死的時候人瘦得只剩皮包骨。

趙才人去世後,劉子岳被舒妃收養,次年才入了上書房念書。那時候他已經七歲了,而別的皇子都是三歲便開始啓蒙,他起步太晚,念書自然不如兄弟們,各方面看起來都平平無奇,在一衆兄弟中很不起眼,也不得聖心,連封王,幾個哥哥們不是晉王就是燕王、魏王、楚王……只有他是平王。

這樣一個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王爺,拿什麽去謀反?又不是活膩了。

“七弟,葛寧這話太見外了,你我兄弟,同氣連枝,照顧你是為兄的責任。你不怨為兄昨天沒在朝堂上替你向父皇求情就行,”說到這裏,晉王苦笑了一下,很是無奈的樣子,“誰知道你跟父皇都這麽倔,誰也不肯先低頭。”

他的聲音拉回了劉子岳的思緒。

劉子岳垂下眼簾,張了張嘴,虛弱地說:“謝……謝大哥……”

“七弟身體不适就好好休息,咱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晉王笑道。

劉子岳點頭,目光望向窗外:“什麽……時辰了?”

“已經辰時三刻了,七弟,可要用早膳?父皇聽說你醒了,可能一會兒會召見你。”晉王坐在床邊擔憂地說,“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父皇他還是很惦記你,擔憂你的,今日你別倔了,跟父皇好好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劉子岳若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聽到這些話心裏肯定委屈得不行,他可是延平帝的親兒子,無端被冤枉,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三四個時辰昏迷一夜,延平帝都沒來看一眼,還要讓他認下莫須有的罪名,心裏如何能不氣?

晉王這些話只會适得其反,挑起他心裏的火氣,讓他想到這些年所受到的種種不公。

劉子岳垂下眼睑,緊抿着唇,堅持道:“大哥,我沒犯錯!”

見他這樣,晉王長嘆了口氣:“七弟,為兄自然是相信你。為兄已經派人查到了火災是從那個叫忽爾勒的副使房間裏燃起的,他昨晚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他喝多了,起床打翻了燭臺導致的火災還是其他原因導致房間內起火。為兄覺得,這很可能就只是個意外,跟炭火沒什麽關系。為兄找了幾個鴻胪寺內的官吏能證實此事,若是七弟堅持要追查,一會兒可讓他們上堂作證,反倒是昨天那封奏折更為可疑。”

晉王這麽熱心,出人出力,分明是想引導他抓住這件事不放,繼續追查下去。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晉王這麽積極必然有所圖,但他不可能劍指劉子岳,因為劉子岳對這些皇子半點威脅都沒有,晉王沒必要大費周章來搞他。

除了他,這場火災最受影響的就是寺卿秦賢。

這樣就說得通了,鴻胪寺卿秦賢還有另一重身份。他的嫡次女入了東宮做太子良娣,算是太子的半個岳父,也是太子一系極為重要的一股勢力。

若是這場火災最後将秦賢給拉下了馬,那就相當于斷了太子一臂,搞不好還會燒到太子頭上。雖然延平帝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廢太子,但一番訓誡和不滿肯定是有的。這種不滿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成為壓垮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較于晉王的好名聲,太子就有些不夠看了,小氣、睚眦必報、體弱多病、為人高傲,武不及晉王,文不如燕王,在衆兄弟姐妹中的人緣和聲望遠不及其他幾位皇子。也就他投胎投得好,投在元後腹中,是延平帝的嫡長子,不然這儲君的寶座怎麽也輪不到他。

也難怪晉王和其他皇子會生出別的心思。

只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兩派鬥法,最後倒黴的是他這個替死鬼,最後他們倆派倒是沒事,就苦了自己這個炮灰。

知道了真相,劉子岳自然不可能按照晉王的如意算盤走,但他也不想便宜了秦賢和太子一派。

晉王不是什麽好人,秦賢和太子一派也同樣不是好東西。

昨日朝堂上那些所謂的證據證人估計都是秦賢臨時搞出來的。

晉王想利用他逮着這件事不放,扯出秦賢這條大魚,秦賢也精明,幹脆把責任都推到他這個閑散王爺身上,以便将自己摘出去。

所以昨天才故意不通知他,然後又在朝堂上惺惺作态。

劉子岳心裏自然憤恨,他招誰惹誰了?他又不想跟他們争,只想當個富貴閑人,沒擋他們的路,礙他們的眼,卻要遭這種罪,被他們當成工具人,反複利用。

惱歸惱,劉子岳到底多了二十多年的記憶,不再是過去那個見識少、經不起激、一點關愛就能打動的少年。他心裏很清楚,哪怕知道了真相,憑他現在的實力也奈何不了這雙方,而且說出去,無憑無據的,除了得罪他們,也沒用任何用。

所以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想辦法将他從這個局中摘出去,留下他們雙方自己狗咬狗。

心裏有了打算,劉子岳擡頭感動地望着晉王:“謝謝,大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對于他的反應,晉王絲毫不意外。這個老七愚鈍,心軟,缺愛,但凡誰對他好一點,他就恨不得掏心窩子。

見他信了,晉王不介意多透露一點信息給他:“七弟,昨日在朝堂上指證你那幾個人,為兄查過了。那個叫張遼的衙役說你跟惜薪司的人有往來,純屬虛構,倒是他自己認識一個惜薪司的主事,那人叫邱源,就住他家隔壁。至于你簽的字和手印,七弟可還有印象?”

劉子岳輕輕搖頭:“沒有,我沒簽過。”

他說的是實情,他在鴻胪寺就是混日子的,根本沒管過事,有什麽文書也不會讓他簽。

晉王眯起了眼:“那你再好好想想,這是很關鍵的一環,若是能查出是誰僞造了文書陷害你,就能還你一個清白了。”

他就只差點明是秦賢搞得鬼了。劉子岳裝作沒聽出來,只道:“大哥,我知道了,父皇若是問起,我會據實以告,怎麽說我也是父皇的兒子,父皇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天真!晉王在心裏嘲笑了一句,見目的達成,也不欲多留,輕輕替劉子岳撚了撚被子,笑道:“自家兄弟,何須言謝。你昨天就沒用膳,現在肯定餓了,我讓人備了雞絲粥溫着,你吃了休息一會兒,先将身體養好再說。”

“好,還是大哥想得周到。”劉子岳确實餓了,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先填飽肚子,一會兒哪有力氣。

晉王笑了笑:“你先用膳,我去準備一下。”

等劉子岳喝完粥沒多久,延平帝就派人來宣他了。

他昨天昏倒後因為天氣太糟糕,便被安置在了紫宸殿的偏殿,今日倒是方便了,不用受了傷還大老遠地走進宮。

劉子岳讓葛寧将自己扶了起來,披上大氅,一瘸一拐地來到正殿。

殿內的氣氛沒比昨日好多少,依舊沉悶,延平帝臉色很不好,秦賢跪在一邊,低垂着頭。

劉子岳跪下行了禮:“兒臣參見父皇!”

延平帝看到他就來氣,這個兒子文不成武不就,懦弱寡言,沒半點皇家氣度,派他去鴻胪寺當差歷練也能出纰漏,真丢人。

深吸一口氣,延平帝嚴肅地說:“老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劉子岳低垂着頭,将晉王調查的證據抛了出來:“父皇,兒臣不認識惜薪司的人,只是前陣子在門口遇到過惜薪司的人到鴻胪寺辦事,打了個招呼,沒有任何勾結。倒是昨日指證兒臣的張遼與惜薪司的人認識,他家隔壁就住着惜薪司的一名主事,照理來說,他的嫌疑比兒臣更大,請父皇明查。至于管理炭火燭蠟一事,更是莫須有,兒臣無能,算術不好,不識賬目,如何能管這麽大的賬目往來?”

滿朝文武都被噎住了,見過廢柴,但沒見過廢得這麽坦坦蕩蕩,理直氣壯的。

就連秦賢也很意外。他之所以敢選劉子岳出來做替罪羔羊,也是清楚劉子岳的處境和性格,但他今日萬萬沒想到,劉子岳竟不按牌理出牌,先跪再說,讓他準備的後續“證據”都不好抛出來了。

延平帝氣笑了:“你還很得意?”

劉子岳恭敬地說:“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實話實說,兒臣有幾斤幾兩重,父皇再清楚不過,兒臣愚笨,确實不是做事的料。”

一旁的晉王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老七在幹什麽?怎麽不按照他們事先說好的來?

那個證人可是他精心準備的,只要上朝不但會将火災一事往秦賢身上引,還會抓住昨日那封奏折不放,秦賢這老東西別想脫身。

延平帝被劉子岳的沒臉沒皮給氣得沒轍了,臉色青白交加,他活了一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滾刀肉。他這麽多兒子,哪個不想在他面前掙表現的?

劉子岳不用擡頭都能感受到上面恨鐵不成鋼的視線,他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道:“父皇,芙蓉院的大火雖不是兒臣所為,但兒臣畢竟挂名在鴻胪寺當差,身為鴻胪寺的一員,芙蓉院出了這種纰漏,兒臣難辭其咎。況且,兒臣在鴻胪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幹過任何正事,卻白領一份薪俸,實在有愧于天下黎民百姓,父皇只是罰兒臣跪幾個時辰太輕了,請将兒臣發配去南越,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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