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黃思嚴在外面奔走了兩天,倒是找到了幾個對他們的棉花感興趣的商人。
只是一面談,事情就不順利了。
這些商人都壓價,而且不是一點點的壓,直接一口氣壓到三十文、三十五文、四十文錢一斤,一下子砍半,甚至更多。
這個價格劉子岳還有什麽賺頭?等于給他們做白工了。
劉子岳自是不樂意,好聲好氣地跟這些商人算種植棉花的成本,請他們提點價,大家各自稍微讓一些,可這些商人不知怎麽想的,就是咬死了不肯松口,非說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連續見了四個老板都是這樣,劉子岳都快對這些商人不抱希望了。
這天黃思嚴又領了一位李老板來,說這個李老板比前面的商人開價要高些,有談的餘地。
李老板三四十歲的樣子,拇指上戴着一個翠綠的扳指,身上穿着墨綠的綢緞,一身富貴相。
見到劉子岳,他笑了笑,一副極其闊綽的樣子:“劉七公子,你們家有大批棉花找買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這批棉花,我可以給你都吃下,價格嘛也不虧你,給你四十五文一斤,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四十五文錢一斤?
好高的價格啊!若劉子岳不清楚京城棉價,這樣連番受挫,搞不好還真被他們糊弄過去,稀裏糊塗就答應了,畢竟市面上的老板開的價格都在這個區間。
矮個子裏挑高個,這位李老板已經算是比較大方的了。
見劉子岳不說話,李老板還以為他是答應了。
也是,年輕人碰了壁自然知道他這個價格是很公道了。
他咳了一聲,捏着山羊胡繼續道:“劉七公子明年得向我提供二十萬斤棉花,價格仍舊按四十五文錢一斤算。不過為了避免劉七公子食言,得押一千兩銀子在我這兒。等明年收購棉花,劉七公子如期交貨了,我再将這筆銀子還給公子。”
好,很好,價格壓這麽低一副施恩的口吻暫且不提,還想綁定明年的棉花,讓他增産近一倍,做不到就扣今年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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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家都沒這人黑心!
劉子岳被李老板這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樣子惡心得不行,譏诮地看着他:“我是不是要謝謝李老板把我們明年的棉花都包銷了啊?”
李老板沒聽出劉子岳的嘲諷,表情有些得意:“哪裏,哪裏。我也是看公子年紀這麽小就出來跑生意,不容易,有心拉你一把,只要咱們今年合作愉快,以後七公子也不用擔心莊子上的棉花的銷路了。”
啪!
劉子岳重重放下茶杯,指着門口,就一個字:“滾!”
李老板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劉子岳會突然說翻臉就翻臉,還這麽不留情面地趕他走,愣了一下,臉色跟着變了:“劉七公子,你什麽意思?”
黃思嚴已經後悔請這位李老板來了。
若知道他是這種貨色,開個四十五文錢一斤的價格就這麽多要求,又是讓他們明年産量翻倍,又是要扣一筆銀子的,他絕對不找這人來污他們家殿下的耳朵。
“滾,沒聽清楚嗎?我家公子叫你滾蛋!”黃思嚴上前,昂着下巴,不屑地盯着李老板。
李老板這幾年生意做得越來越大,走到哪兒都是一呼百應,就是一些低品官員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一聲“李老爺”,今日竟在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面前受了挫,他面子很挂不住,胖得跟蠶繭一樣的手指着劉子岳:“你……小子,你別……”
鮑全一掌打下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你才好大的狗膽,敢指着我家公子。什麽東西,讓你滾就滾,我們家的棉花不賣你!”
這動靜不小,驚得同一層樓左右相鄰的客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李老板失了面子,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惱怒地吼道:“好,好,我李永旺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除非你們跪下來求我,否則你們這棉花就等着爛在家裏吧!”
撂下這番威脅的話,他背着手怒氣沖沖地走了。
事情沒辦成,還受了一肚子的氣,黃思嚴很慚愧:“殿下,都是小人辦事不利,招來這麽個玩意兒。”
劉子岳輕輕搖頭:“不怪你,誰知道這姓李的吃相這麽難看,比前幾個還不要臉。”
鮑全也很氣,但他更擔心另外一件事:“殿下,這……這次又談砸了,那咱們的棉花怎麽辦?”
那麽多,總不能一直堆在倉庫裏吧?若說一開始鮑全還信心滿滿,但在連番受挫之後,他已經沒什麽信心了。
哎,早知道就不種棉花,都種水稻的,賣不出去還可以自己慢慢吃。可這麽多棉花,總不能家家戶戶幾十床棉被,隔幾天換一床吧。
黃思嚴急于補救,連忙說:“殿下,讓小人再出去找找吧,肯定有老板要咱們這批棉花的。若……實在沒找到合适的,小人去探探周掌櫃他們的口風。”
劉子岳看他這副愧疚的樣子,沒有反對,但也沒抱多少希望:“也行,直接問他們價格,合适再談,不合适就不用帶到我面前了。”
他是懶得搭理這些心裏沒點數,把他當傻子糊弄的東西了。
“這是,殿下放心,小人一定問清楚,再也不會把這些不着調的阿貓阿狗帶到殿下面前了。”黃思嚴承諾。
接下來幾天,黃思嚴倒是沒再帶不靠譜的老板掌櫃到劉子岳面前。
因為這些老板一聽他們要出的棉花,連價格都不談了,直接拒絕。
這讓黃思嚴極為喪氣。
南下以來,他辦的幾樁事都不錯,獲得了劉子岳的青睐,叫到跟前伺候。遇到這樣一個好機會,他正想在劉子岳面前好好表現,哪曉得到了廣州這差事卻辦得糟糕極了。
劉子岳等了三天,見黃思嚴每日早出晚歸的,也沒來彙報,便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
罷了,看來指望其他老板是不行了。
劉子岳讓人叫回了黃思嚴:“不用找了,去問問周掌櫃他們在不在,我跟他們談談。”
黃思嚴親自去找人,卻被告知周掌櫃不在,他留了信,讓周掌櫃他們回來派個人來知會一聲。
當天也沒消息,次日,黃思嚴按捺不住了,上午又去找人,那夥計還是說人不在。
見他垂頭喪氣地回來,劉子岳就知道肯定是沒見到人。
連續兩日都不見人,也沒任何回信,這周掌櫃不是刻意晾着他想拿喬壓價,就是不打算做這筆買賣了。
糟心是糟心,好在棉花不是瓜果蔬菜,還能放一放,并不急着馬上出售。
所以劉子岳的心情還很平靜,笑着說:“這幾日大家都辛苦了,咱們出去吃燒鵝吧,吃飽了再想辦法。”
一行人便出了門。
黃思嚴這段時間也不是白跑的。
不說對廣州城了如指掌吧,但哪裏有些出名的店鋪或是特産,他都知道。
他将劉子岳帶去了一家叫“闵記燒鵝”的酒樓。
這家酒樓最出名的特色菜就是燒鵝,據說東家有傳統的秘制法,皮脆肉嫩,香而不膩,但凡來廣州想吃燒鵝的都會光顧這家酒樓。
酒樓的生意非常好,客人絡繹不絕,大堂都坐滿了。
正巧包間有一桌吃完了,劉子岳他們便要了一個包間,點了幾只燒鵝,又點了一些其他的菜,分坐兩桌。
劉子岳看着面前這色香味俱全的烤鵝,心情好了許多,拿起筷子說:“吃吧,這烤鵝味道不錯,可惜天氣太熱了,不然咱們就給冉長史他們也帶幾只回去嘗嘗了。”
鮑全也對這烤鵝贊不絕口:“好吃,就是貴了點,一只烤鵝要二兩銀子!”
就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隔壁包間似乎來了新的客人,一下子湧入好多人。
酒樓二樓的包間都是木制的,并不隔音,因此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隔壁就能聽到。
在這些紛雜的聲音中,他們很快就聽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鮑全咬住鵝翅的動作一頓,擰着眉說:“好像是那個李老板的聲音,晦氣!”
隔壁李老板正在宴請諸位老板,讓夥計上了招牌菜後,他舉起酒杯說:“多謝諸位賞臉,李某在這裏敬大家一杯。”
“李老板真是太客氣了,都自己人。”一個穿着綢緞的老板笑眯眯地說。
另一個讨好地說:“可不是,那個劉七不知天高地厚,李老板開這麽高的價格,他還不肯賣,什麽人嘛!”
周掌櫃幾個人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微妙。
他們原本是打算四十文錢吃下劉子岳這批貨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李老板,開價四十五文,被劉七拒絕後,今天又設宴款待大家孤立劉七。
他們心裏有些不痛快,可李老板生意做得大,商船就有八艘,結識的人脈也廣。所以哪怕不爽,他們也不願意得罪李老板。
李老板嚣張歸嚣張,但混跡生意場多年,還是相當會做人的。
他端着酒杯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說:“承蒙各位老板掌櫃擡愛,給李某人一個面子,李某人不勝感激。在這裏,李某人有個想法,咱們大家有財一塊兒發,有錢一起賺。馬上要過冬了,棉花确實是一門好生意,我想跟大家商量,咱們一起在廣州收購棉花,統一運送去北方出售,至于這個利潤嘛,按照各家出的力分配,大家意下如何?”
“這廣州棉花最多的就那姓劉的小子吧,別的沒聽說有大規模種植棉花!”蘇掌櫃蹙眉道。
李老板點頭:“沒錯,但積少成多嘛,這方圓幾十裏,幾百裏內,總有農戶種植棉花,一家種一點,累計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依我說,要幹咱們就幹一票大的,而且若是今年統一收購後,那些農戶嘗到了甜頭,明年肯定會增加棉花的産量,到時候咱們就可賺更多。”
還是劉子岳的出現啓發了他。
南越對棉花的需求低,但北方可是缺得很,那麽多人要過冬,棉衾、棉襖、棉鞋,哪一樣不需要棉花。手頭稍微寬裕點的,恐怕都想買棉花過冬,畢竟這東西雖然貴,但保暖,而且一床棉衾可以用很多年,平攤到每年也是相當劃算的。
“還是李老板有辦法,難怪李老板的生意做得這麽大。”一個兩眼賊溜溜的商人大笑道。
其他人,包括周掌櫃三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李老板不吃獨食,拉着他們一塊兒發財,他們心裏的那點不滿一下子就去了。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舉杯道:“李老板這法子甚好,以後廣州這一代的棉花都是咱們的了,在下敬李老板一杯!”
“好說好說,對了,聽說那個劉七沉不住氣,主動找周掌櫃?”李老板笑盈盈地問道。
陶掌櫃故意讨好李老板,取笑道:“可不是,估計是走投無路了,昨天去找我們,我們避而不見,今早又來找咱們。”
這話惹得一衆老板哈哈哈大笑起來。
“該,晾晾他們,李老板好心,給他們開高價,他們竟然出言不遜,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的!”另一個掌櫃的一副為李老板打抱不平的樣子。
惹得其他老板紛紛附和。
只有李老板擺手:“哎呀,不提那小子了。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等碰了壁就知道好歹了。”
“沒錯,給他的價格已經不低了,還不知足。來來來,咱們喝酒,不提那掃興的小子了!”另一人熱情地提起酒壺給大家都倒了酒。
他們這邊舉杯歡慶,暢想着發財的美夢,隔壁包間的氣氛卻異常沉悶。
鮑全一拳頭捶在桌子上:“欺人太甚,老子去找他們讨個說法!”
“站住!”劉子岳叫住了他,“人家不買你的,你要強買強賣不成?”
鮑全抿了抿唇:“殿下,那就這麽算了嗎?這些家夥真是欺人太甚,竟欺到咱們平王府頭上,這筆帳咱們好好跟他們算算,絕不能這麽輕易就算了。”
其他侍衛也很贊同。
他們家殿下雖說不受寵,可到底也個親王,怎麽也輪不到這些商人爬到他們頭上。敢這樣戲耍羞辱他們家殿下,就該受點教訓。
劉子岳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想法:“你們打算仗勢欺人?”
“不是,殿下,明明是他們先欺負人的。”鮑全火大地說。
劉子岳嘆了口氣:“所以我就拿身份去壓他們,那跟他們這些小人有什麽區別?而且對方扯皮,找借口不買我們的棉花,我又能強迫他們買嗎?那我成了什麽人?這時候亮明身份,只是自取其辱。”
劉子岳固然厭惡這些貪得無厭的奸商,但這些行為說到底都是商業手段,并不違法,就是擱到現代頂多也是個反壟斷法,罰款就完事了,他們并不會傷筋動骨。
他是不會吃什麽虧,但那些被他們算計的普通百姓,小商人呢?
所以暴露身份,出這口氣沒什麽意義,搞不好傳出去還說他平王仗勢欺人,實在是沒必要。
鮑全洩氣地坐了下來。
黃思嚴更是沮喪地捂住了臉,異常慚愧:“都是小人無能,被他們耍得團團轉。”才讓殿下被他們如此奚落戲耍。
“不說這些。吃吧,這些菜可都是花了銀子的,不吃完不能走。”劉子岳重新拿起筷子,淡定地招呼大家。
鮑全等人只得重新拿起了筷子,只是本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一下子變得味同嚼蠟,吃進嘴裏也沒什麽滋味。
吃了一頓沉悶的飯,直到桌子上光盤了,劉子岳才起身說:“走吧,該回去了。”
一行人起身,推開門,不巧地是隔壁包間的門也打開了。
蘇掌櫃準備去上茅房,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了劉子岳幾人從隔壁包間出來,鮑全還用吃人的目光瞪着他。
他頓時明白,他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對方聽見了。
蘇掌櫃的臉一下子囧得通紅。
“蘇老弟,怎麽堵在門口?”陶掌櫃跟着出來,擡頭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剛出包間的劉子岳一行。
他也有些尴尬,不過被聽了去就聽了去,這個毛頭小子又能拿他們怎麽樣?
“走了,別杵在門口。”他推了一把蘇掌櫃。
蘇掌櫃也調整了過來,點點頭。
不過兩人這番動靜比較大,引得離門口最近的掌櫃也探頭望了過來,一瞧見黃思嚴,頓時龇了龇牙,指着外面說:“被那姓劉的小子聽見了。”
包間裏靜默了片刻,但很快大家又都不在意起來:“聽見就聽見,他能對咱們怎麽樣?”
端是嚣張,鮑全氣得再也憋不住了,看向劉子岳:“公子,讓我給他們一個教訓。”
劉子岳一把拽住了他,輕輕擡了擡下巴對黃思嚴說:“去看看,都有哪些人,給我記好了。”
黃思嚴憋了一肚子的火,重重點了點頭,大步過去,推開堵在了門口的蘇掌櫃和陶掌櫃,目光一一掃過裏面的這十來名老板,幾乎都是最近這幾天跟他打過交道的。
李老板對上黃思嚴惱火的目光,笑呵呵地說:“喲,原來是劉七公子來了,進來坐坐呗。”
黃思嚴不搭理他,只是記住這些老板的名字,然後大步出了包間,走到劉子岳面前,低垂着頭說:“公子,都記下了。”
“走吧。”劉子岳看也未看蘇掌櫃幾人一眼,大步下了樓。
被這麽忽視,蘇掌櫃和陶掌櫃原本的心虛都化為了不悅,回到包間,冷哼道:“那小子氣性大,一言不發地走了。”
周掌櫃眼皮子跳了跳,有些不安地說:“咱們是不是把他給得罪狠了?有這麽多地,怎麽也是當地豪紳。”
“我說周兄,你也未免太膽小了。再多地又怎麽樣?咱們在廣州城內做買賣,這種事講究個你情我願,他嫌咱們出價低,他可以不賣啊,又沒人逼他賣給咱們。這事就是告到官府去,咱們也占理。”另一個商人覺得周掌櫃是小題大做。
這話聲音不低,有恃無恐,一點都不怕正下樓的劉子岳等人聽了去。
周掌櫃想想也有道理,在座諸位老板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李老板更是在官府也有些人脈,還怕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不成?
李老板顯然也沒把劉子岳當一回事,輕輕放下酒杯說:“明日咱們就放出風聲吧,在易場上公開收購棉花,四十文錢一斤,盡量多收一些,早日運去北方賣了,大家過個肥年。”
這樣做一是提早為收購棉花做準備,二來也是将棉花的市場價格壓下去。
若是有個別小商人想摻和這門生意的,也會跟着将收購價格壓下去,畢竟收購價低對他們這些商人都有好處。這樣一來,無形中就将棉花的價格控制在了他們手裏。
衆老板紛紛附和,讨論其了各家出資出人的情況,還有接下來收購棉花,銷往北地的計劃。
至于劉子岳怎麽想,大家都一致忽略了。
鬧翻臉又怎麽樣?他那麽多棉花,不賣給他們,小商人也吃不下啊,最後還是得求着他們買,價格還不是他們随便提。
劉子岳一行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回到客棧,大家的情緒都比較低落。
尤其是鮑全,他感覺他王府典軍做得也太不好了,竟讓人這麽欺負殿下。若不是劉子岳攔着,他今天絕對帶人暴打這奸商一頓。
被人這麽算計,劉子岳心裏也很不舒服。
他雖不是睚眦必報之人,但心胸也沒寬闊到任人欺負到頭上都還不反擊。
李老板,周掌櫃這些人吃相未免太難看了。本來,他們砍價,劉子岳是準備稍微讓個十文八文的,畢竟從南向北運輸,再售賣也得費不少功夫,商人辛辛苦苦南來北往,想多賺點也無可厚非。
可他們今天的這番行為激起了劉子岳的火氣。
這些人聯合起來搞壟斷,以為就能逼得他将棉花賣給他們?做夢!
他不但不賣,他還要打爛他們的如意算盤。
“黃從嚴,你去船廠問問,商船的售價,将報價拿回來我看看。另外,再向本地的商人多打聽打聽價格,船的情況。”經過周掌櫃他們這麽一弄,劉子岳對這些商人如今是極度防備了。
黃從嚴吃了這次教訓也長了經驗,連忙點頭道:“是,殿下放心,這次小人一定多打聽,不會再上他們的當了。”
劉子岳颔首,又對鮑全說:“你派人回去找冉長史,請他統計一下,咱們興泰有哪些人會水,最好是有駕駛船只經驗的,統計好後,速來彙報給我。”
“是,殿下,您這是要自己組商隊嗎?”鮑全從劉子岳這又是打探船只價格,又是找海員的行為中窺探出了劉子岳的打算。
劉子岳輕輕點頭:“不錯,這些人如今統一起來壓價,若我這回妥協了,不光是棉花,以後咱們的蔗糖等物也一樣會被他們壓價。與其受制于人,不若咱們也建商隊,自己來做這筆買賣。”
“就該這樣!”鮑全欣喜極了,激動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劉子岳笑了笑又說:“你手底下那個叫範炎的能說會道,嘴皮子挺溜的,将他叫進來,我有點事要吩咐他去做。”
鮑全立即去隔壁把範炎叫了過來。
範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侍衛中算身形比較單薄的,但他腦子活泛,跟同隊的人關系都不錯。
“小人見過殿下。”
劉子岳擺手:“不必多禮,在外面以後都叫我七公子。今日将你叫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讓你去辦。你從咱們這次帶來人當中挑兩個機靈點的,明日去易市支個攤子,收購棉花,就按照目前的市場價八十文一斤收購,有多少要多少!”
鮑全和範炎都是一愣。
“殿下,您……咱們還收購棉花,這是打算……”鮑全有些語無倫次。
劉子岳再次确認他沒什麽商業頭腦:“咱們既然組建了商隊,不可能跑一趟就完了,棉花南賤北貴,咱們多收一些,一并運去北方,多賺點銀子。”
反正都要跑,一趟是跑,兩趟也是跑,能賺錢的買賣多跑幾趟多賺些,畢竟以後他可是有船隊需要養的人了,總不能将自己這點東西賣完就不跑了吧?
而且還能正好搶了李老板他們的生意,讓他們壟斷廣州棉價的算盤落空。
鮑全這才反應過來,拍掌大喜:“這下好了,那些王八羔子,想壓棉價,咱們就讓他們收不到棉花。我看他們還得意得起來不!”
這一刻,鮑全通體舒暢,心情好得不得了,殿下這出氣的法子比他那打一頓痛快多了,以後有這些黑心肝的商人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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