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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青森螢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塊咬痕,紅紅的,齒印很淺,但是很亂,看起來有人用牙齒在上面研磨了好一會。
是誰咬了她……?
她看了看夏油傑,又看了看五條悟,見兩個boss沒有和她解釋的意思,只好委屈巴巴地低下頭,把手腕藏回袖子裏,不敢發出疑問。
咒術高專建于群山之間,對外宣稱是宗教學校,學校裏的建築都是木造,身在其中,悠長馥郁的木頭香味和山間清新的空氣結合起來,令人心情舒緩。
三個人走在石板路上,青森螢越想越是委屈,慢吞吞地點開游戲面板,詢問回家的方式。
不要待在這裏了。
總有一天會被吃掉的,她好想惠,好想回家,惠才不會吃掉她,更不會在她睡覺的時候偷偷咬她。
“悟,快點道歉。”
察覺到她的情緒,夏油傑撞了摯友一下:“她生氣了。”
“啊,抱歉抱歉。”白色頭發的那個笑嘻嘻地湊過來,“你看起來很好吃嘛,所以就嘗了一口,嘛,沒有咬痛你吧?老子有努力控制來着。”
“實在是不好意思。”
夏油傑也看向她,露出有點愧疚的表情:“悟的話,如果一段時間不攝入足夠的甜份,腦子就會變得有些不正常,因為救了你,這次沒有來得及去買甜品。”
“是這樣沒錯!”五條悟嘴角撇下去,語調拖長,帶着一點委屈:“人家都是為了救你嘛。”
……
兩個男生一唱一和的,女孩很快就被哄得暈暈乎乎,反倒露出擔憂的表情,看向他:“那你現在沒關系了嗎?”
“有關系哦。”五條悟摘下自己的墨鏡,世界上最漂亮的這雙眼睛被他用來撒嬌:“甜份不足,腦袋好痛,快要沒法呼吸了,怎麽辦?”
……怎麽辦?
手腕被遞過來,她有點害怕地說道:“那、那你再咬一口?”
這也太好騙了吧。
五條悟眨眨眼睛,剛想說話,領子就被人揪了起來。
夏油傑用力把硬糖拍在他臉上,笑眯眯的:“剛剛想起來,我口袋裏還有糖。”
接着,少年看向她,松了口氣的樣子:“好了,悟已經沒事了,對吧悟?”
五條悟把糖紙拆開塞進嘴裏一口咬碎,堅硬的糖果嘎吱作響,讓他說話都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意味:“是哦。”
“……”總覺得看起來更有事了。
青森螢沒有多問,跟着他們往前走,很快就見到了老師。
一年級的老師名叫夜蛾正道,有着打理整潔的短發和深沉的黑瞳,但意外的是個喜歡毛茸茸針織物的人,學生們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給自己的咒骸寶寶們織毛衣。
“雖然夏天還沒到來,但我已經想到了孩子們穿上毛衣在楓葉中玩耍的樣子了。”
長相嚴肅兇惡的大叔笑了笑,露出不符合外表的慈愛目光,看向她:“夏油已經和我說過你的事情了,歡迎來到高專。”
青森螢忐忑不安的心頓時放松許多,乖乖跟着老師辦理入學手續,高專的學生少,地方大,每個人都有單獨的宿舍,宿舍和校服都可以由學生自己挑選設計。
但少年們才不會給她自己選宿舍的機會,一個說着“晚上說不定會有咒靈哦”;一個笑眯眯地點頭,對她說:“所以還是離我們近一點比較安全。”
因為他們的宿舍挨在一起,于是她的選項就只剩下兩個:五條悟的左邊,和夏油傑的右邊。
“要住哪裏?”少年們盯着她問。
總感覺真的順着他們的話選一個的話,會有超級壞的事情發生……
青森螢退後兩步,背靠走廊,揪着袖口說道:“我、我聽你們的
。”
“這可不行。”
夏油傑皺皺眉,就好像十分尊重她的意願那樣:“我們才不是會替女生做決定的無禮家夥,對吧悟?”
“沒錯沒錯。”五條悟拍拍掌,大言不慚地說道:“老子最重視別人的心意了!”
“诶,你怎麽一副為難的樣子。”
他湊過來,低頭盯着她:“不會吧,你是想住在我們中間?”
什麽呀……住在中間什麽的,聽起來就很不妙,她才不要!
青森螢還來不及搖頭,就聽見夏油傑說道:“這樣嗎?”
少年嘆了口氣:“那真是沒辦法啊,照顧女生的小小心願也是我們該做的吧,悟?”
“麻煩鬼。”五條悟很無奈的樣子:“但看在你能當甜點代餐的份上,老子就勉為其難地把宿舍讓給你吧。”
“……”甜點代餐是什麽意思?
BOSS們救她,一個是為了接着她收集咒靈,一個是打算在吃不到甜點的時候用她緩解頭痛嗎?
青森螢慢慢吞吞地思考着,被少年牽進他的宿舍,因為時間增加的通知太吵,她已經關掉了提醒,直到現在打開游戲面板,她才發現,原來和五條悟進行身體接觸也能增加時間。
……欸?
她的時間現在已經變成了40多個小時,雖然還算不太清楚增加的機制,但她也能夠明白,只要跟在他們身邊,好像就不用再擔心死亡的問題了。
這就是惠口中互相幫助的好朋友關系嗎?
人際關系十分簡單的少女陷入迷茫,但不論怎樣,既然她可以幫上他們忙,哪怕只是一點點,他們也不會随便就把她殺掉吧?
這麽想着,青森螢放心了許多,心裏對他們也感謝起來,她知道,如果沒有他們的話,自己現在肯定已經死掉了。
五條悟的宿舍十分整潔,據說是有傭人負責打掃,茶幾上擺放着整齊的游戲碟片和手柄,少年按着她坐在沙發上。
“舒服吧?今年送過來的新款哦。”
他的身高足有190+,所以家具都是特殊的定制款,寬大的沙發可以容納下兩個她,青森螢感覺他呼出來的熱氣有點燙人,往旁邊躲了躲,乖乖答道:“很舒服。”
少年盯着她發紅的臉頰看,“怎麽辦,我又餓了。”
“……”青森螢把手腕遞過去,被他拒絕,他俯身下來,雙指按在她的臉頰上,聲音壓低:“想要這裏。”
下巴被掐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手上沒有繭子,但即便如此,寬大的指節還是可以輕易弄疼她,像是狩獵前生怕獵物逃跑而做的警告。
青森螢閉上眼睛,默念着這是救命恩人,是為了救她才沒法補充甜份,才忍住躲開的欲望:“你、你輕一些。”
好乖。
五條悟低頭咬了一口,聽見少女嗚咽的哭泣,感受着她發顫的身體,竟然興奮了起來。
想吃掉。
整個人都吃進去,吞進肚子裏面。
“嗚、”她頓時哭得更兇,像是有着天然觸角的小動物,對危險的有着敏銳而又模糊的直覺,吓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五條……”
“嗯?”他停下來,“喊老子的名字。”
她沉默了一下,試探地喊他:“悟?”
“我在哦。”少年像是被安撫了那樣,“想說什麽?”
“好了嗎?”她扯了扯他的袖口,像是在撒嬌:“我有點害怕。”
五條悟沒說話,過了一會,她被抱起來,少年曲起腿,她整個人就好像嵌進了他身體裏。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他說:“傑說你很危險欸。”
五條悟玩着她的手指,語調懶洋洋的,透着餍足:“該害
怕的是老子才對吧?”
“啊?”青森螢的注意力立即就被他的話吸引,完全忘記了剛剛還被他欺負得掉了眼淚,有點茫然地問道:“夏油,他說我很危險……?”
“是哦。”五條悟把腦袋搭在她肩膀上,“說要離你遠一點來着。”
離她遠一點……?
那不就意味着她沒辦法在他們身上獲得時間了嗎?
青森螢還不想死,更不想去面對怪物,因此她努力而又笨拙地解釋道:“我不危險的,我從來也不打架,更不會做壞事,不會傷害到你們的。”
“這樣啊。”少年像是笑了一聲,“嘛,老子知道你是乖孩子,但傑不相信你哦,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門板就被輕輕敲了兩下。
夏油傑站在門外,看起來已經洗過澡,黑發半濕,搭在肩頭。
他笑:“在聊什麽?”
就一會不見,這兩個家夥就已經進展到可以抱在懷裏聊天的關系了嗎?
夏油傑想到她那樣不設防的樣子,沒有危險意識又天然的笨蛋,估計三言兩語就被會悟哄得被吃掉,之後還傻乎乎道歉吧。
真是……叫他有點生氣。
心裏這麽想,看見她臉上的眼淚,怒意又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不關她的事,都是惡劣青春期男生的錯。
早知道悟的德行,還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的自己當然也是罪無可赦,總之怪不到她身上。
夏油傑舒展眉頭,從衣櫃裏找出新的床單,問她:“會鋪床嗎?”
青森螢搖搖腦袋,雖然家人走的很早,但因為有着惠的照顧,她現在還處于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階段。
他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開始替她整理床鋪,青森螢跪坐在沙發上偷看,少年有着和惠一樣的黑發,不同的是,惠為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會冷着臉說她笨蛋,但夏油傑面色柔和,就像真正的大哥哥。
“悟。”夏油傑看向她身旁的白發少年:“夜蛾老師叫你過去寫報告。”
“……傑沒幫老子帶過去?”
“忘了。”夏油傑晃晃手裏的被子:“勞煩悟親自去一趟。”
五條悟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然後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青森螢吓了一跳,走到陽臺看,他一點事情也沒有,還揚起手朝她笑了笑。
晚霞浮動,天邊一片粉白,少年站在樓下,小圓片墨鏡後面的藍眸是上挑的弧度,叫她想起學校裏那只貪食又壞脾氣的貓。
青森螢站在樓上看了好一會,回到宿舍的時候,床單已經換好,夏油傑問她:“要洗澡嗎?”
她糾結了一會,總感覺身上被那只怪物弄得髒兮兮的,她當然想要洗澡了,可是她根本沒有換洗的衣服……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穿我的吧。”夏油傑帶她走進浴室,給她開好水,水蒸氣彌漫之間,她看見一雙深邃的紫色眼眸。
“剛剛和悟在說什麽?”他問。
“唔,悟又需要甜份,所以咬了我的臉頰。”她老老實實交代:“然後,悟、悟說傑認為我很危險……”
哈?
悟?
這就開始喊名字了嗎?
因為她對摯友過分親昵的稱呼,夏油傑把解釋的話塞進肚子裏,換上思考的神色:“因為調查不到你的檔案,而且又是特殊的體質,所以難免有些警惕。”
接着,他擡手揉揉她的腦袋:“你是乖孩子嗎?”
她點頭。
“嗯……需要你好好證明一下哦。”
他俯下來貼近她的臉頰,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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