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更qwq (1)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星漿體到天元大人的宮殿, 只需要做這一件事就好。”
石板路上,三個人并肩走着,兩個少年像是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語調輕松閑散, 給她介紹着任務的流程。
青森螢一邊聽, 一邊打開游戲面板, 手裏還拿着五條悟新買給她的麥芽糖。
通關以後,游戲掉落了獎勵物品,這些日子,青森螢一直都把這件事情抛到了腦後,直到現在, 要去參加危險的任務,她才把她的獎勵想起來, 希望能夠派上一點用場。
游戲面板現在多了一個小倉庫,但裏面所有的獎勵物品都是灰色的上鎖狀态,說是要到下一個副本才能使用。
唔……下個副本,她才不會去下個副本。
青森螢不敢再在上面戳來戳去, 她有點失落地關掉面板,小口小口吃着糖,認真地聽夏油傑講話。
“至于那個羂索。”
說起他, 夏油傑的聲音就變得低了一些:“我們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情報, 羂索的種子可以讓他占據別人的身體, 但前提是那個人已經死去, 或者在被種下種子的情況下, 自願将身體獻祭給他。”
“欸……?”傑和悟好厲害, 這麽快就打聽到了BOSS的消息!
“他有着極其荒謬的信念……或者說理想?那家夥是個狂熱分子, 號稱要讓所有的人類都得到進化, 建立一個新的世界什麽的。”
夏油傑的口吻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抱着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家夥一直都在努力進行實驗,螢的話,代表的是人類目前最優秀的基因之一,所以他想占據螢的身體也情有可原。”
青森螢聽得迷迷糊糊,正努力消化着夏油傑話裏的信息,臉頰就被用力捏了一下。
五條悟笑嘻嘻地低頭湊過來:“雖然又笨又弱,但是很讨人喜歡的嘛,你這家夥。”
“所以螢猜一猜。”夏油傑攥緊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這邊:“他想用螢的身體做什麽呢?”
BOSS想用她的身體做什麽……?
青森螢茫然地搖了搖頭,就聽見五條悟笑了笑,說道:“外貌方面,螢的确是極致了欸,老子和傑又是力量方面的最強,兩種基因結合起來,大概就是那家夥眼裏的進化吧?”
“如果螢被占據了身體的話。”少年低頭看着她:“那家夥應該會用螢的身體抱住我們,說‘想給傑和悟生孩子’這種話?嘛,有點惡心哦?”
“?!”
生、生孩子?!
青森螢被吓得差點絆倒,滿臉驚慌地扯住旁邊人的袖子。
“嗯?螢看起來很害怕。”夏油傑扶穩她,溫和地說道:“不想做媽媽嗎?”
“嗚……不想。”少女像是被吓壞了,嗚咽着往他懷裏鑽:“不要……我不、不要做媽媽!”
“那就要乖一點哦?”
夏油傑撫摸着她的額頭,緩慢而又溫柔地說道:“我們不會讓螢死去,所以羂索只剩下第二個選擇,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誘惑螢、逼迫螢,蠱惑螢把身體獻祭給他,我們對他的咒術不是很了解,可能會出現疏漏,那時候螢千萬不能夠被他欺騙,不然的話……”
他頓了頓,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螢就要變成高中生媽媽了哦?”
“想做高中生媽媽嗎?肚子高高鼓起來,到時候七海問你怎麽了,你就只好扶着肚子說:‘我肚子裏有悟的寶寶。’”
五條悟捏着她的後頸:“螢想變成那副樣子嗎?”
“嗚……不想……”她完全被吓壞了,用力抱住夏油傑的腰,身體發抖,聲音發顫,還在做着保證:“我會乖的,會很乖……聽傑和悟的話,嗚、不可以……”
自從有了七
海以後,她依賴他們的時間就變少了,雖然嘴上不說,但比起他們這兩個已經壞掉的變态,還是七海更讨她的喜歡吧。
挑剔的壞孩子。不能用正常手段獲得她的目光,所以只好卑劣一些了。
這段時間備受冷落的夏油傑沒有立即安撫她,而是任由五條悟繼續吓唬她,心安理得地叫她用力抱住自己,在自己身上汲取安全感。
等到少女快要崩潰的時候,他才捧起她的臉,輕輕給她擦眼淚:“所以無論怎麽樣,螢都不可以産生要去死掉、要把身體給別人的念頭,明白了嗎?”
“嗯……我、我明白了……嗚嗚……”她用力抱着他,乖得要命,一副恨不得鑽進他身體裏躲起來的樣子,實在是……
夏油傑擡起她的手,輕輕吻在指節,克制着含進去舔舐的欲望,沒有再進一步吓唬她。
她輕輕抽泣着,就連悟也願意抱了,躲在少年的懷裏,耐心地聽着他說話。
為什麽只有在被吓壞的時候才會這樣乖呢?
如果在平時,在他們不吓唬她,不欺負她的時候,她也願意看一看他們,而不是總跑去和別人說話,躲在別人懷裏聽故事,跑去和別人約會……他們怎麽會舍得叫她哭?
她還在哭,眼淚掉個不停,悟實在是不會哄人,螢是很敏銳的孩子,眼裏的興奮不好好藏住的話,怎麽安撫都沒法叫她感到安心。
好可憐。
但她現在的情緒都是屬于他們的,眼淚也好,顫抖的身體也好,嗚咽的聲音也好,只有他們能看見。
夏油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腕。
“別害怕。”他說。
即使最值得害怕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而她正完全信賴着他們,祈求他們的憐惜。
青森螢完全被吓壞了,夏油傑給出的情報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接下來的一路上,她都不敢松開他們的手,像是被獵人開槍追趕的小鹿,擔憂着子彈下一刻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他們很快就接到了星漿體,這是一個名叫天內理子的少女,她紮着麻花辮,脾氣嬌縱而又野蠻,叉着腰表示要先去學校見自己的朋友。
夏油傑并沒有答應的打算。
他們要護送她到天元大人那裏,但是有一些組織并不想見到這個結果,所以一定會從中阻擾。
要是在平時,兩個最強不介意為無聊的任務過程增加一點樂趣,或者出于憐憫滿足一下弱者的小小心願,但現在,事關青森螢腦袋裏的種子,他們并不想節外生枝。
天內理子皺起眉,指着他的鼻子說道:“你這個無禮的怪劉海,妾身要去見我的朋友最後……”
“可以。”夏油傑眉頭挑了挑,出聲打斷少女的話,“麻煩您少說點話?這樣會分散我和悟的注意力,到時候您被人刺殺可就不好了。”
剛剛是要說‘最後一面’之類的話了吧。夏油傑下意識攥緊青森螢的手,有點心有餘悸。
是在用一個同齡人的性命換她醒來……他不敢想象這件事被螢知道的後果。
天內理子一噎,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走在他們前面,小聲嘀咕着什麽。
青森螢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冷漠的夏油傑,她猜想着任務一定超級危險,有點不安地低下腦袋,在腦子裏想東想西。
少年低頭看她,安撫道:“別怕。”
夏油傑負責保護天內理子和青森螢,五條悟負責清除過來的小雜魚,對這段時間刻苦變強的他們而言,這個任務本該沒什麽難度。
但意外就在星漿體本人身上。
她唯一的朋友黑井美裏被綁架了,那邊要求用她去換取她的朋友,夏油傑提出讓五條悟先護送她去天元大人那裏,再由別人僞裝成天內理子前去交易,被她堅定地否決了。
她并不信任這兩個家夥,事關唯一的朋友,她必須要親眼看着黑井安全才行!
事情就這樣僵持不下,青森螢站在一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聽到他們吵架的時候,她有點擔憂地晃了晃夏油傑的手。
少年一頓,或許是擔心天內理子把事情挑破,又或許是內心還藏着不自知的愧疚,他答應了天內理子的要求。
交易的地點在沖繩,這裏有着十分漂亮的海灘,但幾個人都無心玩樂,直奔目的地而去。
昨天晚上,兩個女孩睡了一會,但五條悟和夏油傑要保持警戒,并不能放松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合眼。
距離悟上次休息已經很久了……六眼運轉的負荷這麽大,腦袋會不會很痛?
自從到了沖繩以後,青森螢就感到十分不安,眼皮和心髒一直跳個不停,她擔憂地看了看五條悟,少年依舊活力四射,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疲憊,接收到青森螢的目光,他低頭朝她笑了笑:“你這家夥又在瞎擔心什麽?”
還能這麽輕松地笑出來,應該沒關系的吧……青森螢安心了許多,兩個少年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之後,人質和罪犯就一同落到了他們手裏。
夏油傑和五條悟在一旁拷問着綁匪,三個女孩坐在一起,青森螢看着灰撲撲的黑井美裏,從口袋裏面拿出濕巾遞過去:“要擦一擦嗎?”
“欸……謝謝。”
疏離感就這樣被一包濕巾打破,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是很奇妙的東西,兩個少年回來以後,就看見天內理子正抱着青森螢哇哇大哭,說着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題。
“……”夏油傑有點不安地看了看青森螢的臉色,見她只是有點擔憂心疼,沒有想象中的生氣或者愧疚,才稍微安心下來。
剛剛已經用咒靈給天內理子做過暗示了,讓她潛意識回避了死亡之類的話題,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差錯。
這麽想着,夏油傑調整好呼吸,朝她們走過去:“該出發了。”
青森螢乖乖站起來,有點害羞地拍了拍天內理子的背,輕輕哄着她,紮着麻花辮的少女緊緊牽着她的手,看向外面的海灘,青澀的臉龐上滿是不舍。
“以後再過來玩呀。”青森螢晃晃她的手,“現在很危險,所以理子先和我們到天元大人那邊,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再過來沖浪好不好?”
“……”天內理子有點疑惑地看向她,聲音還殘留着哽咽:“螢不知道嗎?”
青森螢被問得一愣:“知道什麽?”
“喂,想沖浪就現在去啊。”五條悟插嘴進來,把腦袋搭在青森螢的肩膀上:“反正事情都解決了,再玩一天也沒什麽。”
“真的?”天內理子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開心地笑起來,看向五條悟:“你這家夥也沒這麽混蛋嘛。”
五條悟笑意一僵,避開了她的目光。
青森螢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沉默的夏油傑,感覺他們有點奇怪,但很快又被天內理子吸引了注意力。
“我們去買泳衣吧!”
她一手牽着青森螢,一手牽着黑井,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在商場挑挑揀揀的,青森螢被她推着去換泳衣,根本沒法拒絕。
直到三個人都進了更衣室,夏油傑才看向五條悟:“悟還行嗎?”
“完全沒問題。”五條悟這麽說着,視線一直沒有從青森螢那一件更衣室上挪開,過了兩秒,他就滿臉焦躁地走過去敲門。
“怎麽還沒好?”
離開視線哪怕一秒鐘都不行,兩秒鐘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再看不到她就會瘋掉。當少年低頭看着把手,想要就這樣破門而入的時候,他聽見裏面的女孩輕輕喊他的名字,安撫他:“我很安全,悟再等一下好不好?”
“哦
……”
手收回來,他站在原地等着,下一刻又問:“螢?”
“嗯,我很安全哦。”天內理子挑選的款式有點複雜,青森螢一邊手忙腳亂地換着泳衣,一邊安撫他:“悟再等一等好不好?”
“嗯。”外面的人應了一聲,抱怨道:“怎麽這麽久?”
“嗚……”分心做兩件事的後果就是兩件事都沒有做好,青森螢胡亂打着結,又穿好外套走出去,就被少年一整個抱住。
像是吸不到貓薄荷的大貓那樣,五條悟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輕輕蹭,擁抱的力度大到誇張,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面。
“呼吸不過來了……悟。”
聽見她這麽說,五條悟也沒有把她放開,直到夏油傑走過來,她才得以喘息。
“不好意思,悟大概是過載了。”夏油傑收起手機,輕輕拍着她的背:“他很久沒有休息過了,所以情緒有點失控。”
“嗯……我知道。”青森螢踮起腳抱住五條悟,用臉頰蹭他,語氣擔憂:“悟沒關系嗎?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已經把七海他們叫過來了。”夏油傑看了一眼五條悟,示意他多少收斂點,然後把手腕上的發繩遞給她:“螢就放心玩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們就好。”
五條悟眨眨眼睛,把她抱起來看了看:“換的泳衣呢?怎麽裹起來了。”
少女臉登時燒起來,彎腰從他手裏鑽出去,躲到夏油傑的身後,小聲喊他的名字。
“傑。”
她扯扯他的袖子,把腦袋垂下來,然後撩起頭發:“嗚……這個結我沒有系好。”
五條悟一直在催促,她就胡亂系了一下,現在是沒什麽問題,萬一待會松開就完蛋了。
少年盯着那邊白皙的肌膚,擡指摸上去:“要蝴蝶結嗎?”
她下意識顫了顫,攏緊自己的外套:“嗯。”
少年沉默着給她系結,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一個結打來打去,過了好一會才叫他滿意。
“好了。”他有點不舍地收回手,就收到她燦爛的笑顏:“謝謝傑!”
沖繩的海灘人不是非常多,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換上了沙灘裝束,天內理子看了他們一眼,吐槽道:“和大猩猩一樣。”
青森螢被她逗笑,把她擋在身後,以免她被五條悟打擊報複。
“好偏心哦。”少年抱着她,他不願意好好扣襯衣的扣子,胸膛的肌膚現在就緊緊貼着她的背,比隔着衣服更加灼人,叫她有點不适應。
青森螢躲了躲,又被他扣住腰,這還是她印象裏第一次真切地被他碰到腰間的肌膚,烈日炎炎下,少年的手掌燙得吓人,觸感一直從腰間蔓延而上,連頸後都泛起熱意。
“悟……”她輕輕發着抖:“你放開我好不好?”
“嗯?”五條悟好心地放過了她,盯着她的臉頰看:“臉好紅啊。”
“我說啊,你這家夥……”他笑嘻嘻地湊近她的耳朵:“該不會是喜歡上老子……”
“悟。”夏油傑拿着椰子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他笑眯眯地把椰子砸過去:“別像個流氓一樣?”
“嘁。”五條悟接過椰子,手低下來到她能夠喝到的高度,偏頭看向夏油傑:“嫉妒的男人最醜陋。傑應該多聽聽這句話。”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青森螢已經養成了能夠完全忽視他們的技能,她沒在意兩個少年的怪話,小貓一樣叼住吸管喝椰汁,兩個少年低頭看着,慢慢沉默下來。
海風輕輕吹過來,吹起她額前的碎發,落日金燦燦的,海鳥輕盈落在海面,讓今天的時間顯得格外溫柔。
如果能夠定格在這一天就好了,看她打排球時候的笑,看她堆沙堡失敗時的氣惱,看她小心翼翼玩着水,雛
鳥一樣回盼的目光。
晚上,玩累的女孩蜷縮在酒店的沙灘椅上休息,夏油傑剛剛檢查完周圍的環境,拿着小毯子回去,就看見她身上已經蓋了一件。
七海建人站在不遠處燒烤,見他來了,十分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夏油傑看了看手裏的毯子,朝他點點頭,沒有吵醒她,把毯子丢進游泳池,然後走到燒烤架上。
“在烤雞翅?”
“是的。”七海建人看了在水面漂浮的毯子一眼,平靜地說道:“因為前輩剛剛說很想吃。”
“哦,我來吧。”夏油傑笑了笑:“你還不太熟悉螢的喜好。”
“您請便。”七海建人把自己烤的雞翅往旁邊挪了挪,給夏油傑讓開了一點位置,然後看向他:“因為已經答應了前輩,即使可能不合她的口味,我還是想試一試。”
“嗯,守信是個好品格。”夏油傑從一旁拿起雞翅串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烤着肉,偶爾交流一下任務和咒術相關的問題,倒也還算融洽。
五條悟和天內理子他們過了一會才回來,這些家夥再加上灰原雄,簡直就是超級噪音制造機,青森螢被吵醒,又被他們扯去玩撲克牌。
她不會打牌,根本打不明白,灰原雄也是個不會算牌的笨蛋,天內理子咋咋呼呼的,整場牌局開心的人只有五條悟一個。
青森螢困呼呼地打着哈欠,身上還蓋着五條悟的外套,七海建人端着雞翅過來,她還沒來得及拿一串,就被五條悟全部拿走了。
“看起來不錯嘛。”少年嘻嘻笑着,把整盤雞翅都握在手裏,“麻煩再多來一點,嗯……蜂蜜味的,沒問題吧?”
“……好的。”金發少年面色平靜地走開,青森螢有點生氣地戳了戳五條悟:“悟,不可以把七海當做仆人使喚。”
“哈?你這家夥使喚他的時候怎麽不說。”五條悟捏她的臉頰,“既然這樣,以後你也離他遠點。”
……完全不講道理!
青森螢別開臉,繼續困呼呼地打牌,沒過多久,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五條悟伸手把她撈進懷裏,手裏的撲克牌扔了一地:“抱歉抱歉啦,這個笨蛋困了,老子先帶她去睡覺哦?”
說完,他就抱着人瞬移到了樓上,昏暗的房間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煙火的倒影,少年輕輕把她放在床上,伏在一旁看她。
好喜歡……
好想親。
可是不可以,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趁她睡着的時候吻下去了,因為她會醒。
她會醒。
想到這裏,少年又笑起來,滿足地把她擁進懷抱。
于是他沒有看見,睡夢中的少女緊緊皺起眉頭,像是遭遇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周圍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
青森螢站在原地不敢動作,在她的記憶裏,明明之前還在和悟玩撲克牌,怎麽會睜開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悟……傑?”她小聲喊着他們的名字,耳邊立即傳來了自己的回音,這讓她吓了一跳,緊緊咬住嘴唇,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蹲下來緊緊抱住自己,捂着臉掉着眼淚,快要崩潰的時候,這裏才傳出了別人的聲音。
“很喜歡天內理子嗎?”
男人聲音溫潤,語調斯文,帶着一點點京都的腔調,顯得優雅極了。
“嗚!”她被吓了一跳,可是這麽黑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也太叫人害怕了,突然出現的人類聲音叫她獲得了一點點安全感,她就像是黑暗中待久了的人一樣,下意識想要捉住那一點點光。
“是的。”青森螢抱住自己,小聲回答着他的問題:“我很喜歡理子。”
“哦……”那男人像是輕輕笑了一
聲,然後問她:“但是你的朋友好像并不喜歡她呢,一直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她去死。”
“……?”青森螢皺起眉,睜開眼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四周。
“你是誰?”她問。
“這不重要。”男人問她:“我只是一個不忍心讓你再被他們欺騙的路人而已。”
是陌生人……
青森螢低下頭,捂住耳朵:“不要相信你。”
“我們可以立下束縛,我絕不欺騙你,如何?”
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少女并不回應他的話,鼓着臉頰,捂着耳朵,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呵。”男人笑了一聲,像是覺得有意思:“你原來還會生氣?”
“不着急。”沒有得到回應,他也沒有絲毫惱怒,平靜地說道:“我們慢慢耗,好心提醒一下,大概再過兩天,看不見光,得不到人陪伴的你就會瘋掉,到那時候……我可就不會給你這麽優渥的條件了哦?”
嗚……傑和悟會來救她的,她才不害怕。
青森螢低下頭,這裏黑得連她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她有點不安地把手指蜷縮起來,汲取着自己的體溫。
好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森螢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循環往複以後,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她竟然覺得好親切。
“冷嗎?”
他的聲音仿佛帶着濃濃的關心。
“嗚,好冷……”少女哭得亂七八糟:“悟……嗚嗚……”
她好懷念悟的體溫,想要悟的抱抱,在悟的懷裏,她冬天都不會覺得冷。
“這裏沒有悟。”
“只有我呢。”
“你要不要?”他好像貼在耳邊問。
“嗚……你、你是誰?”
“說過了呀。”男人的語調上揚,帶着一點惬意:“我是一個好心幫助你的路人,就像五條悟和夏油傑從咒靈手中解救你一樣,我要從他們手中把你救出來。”
“……救我出來?”
“是呀。”像是獎勵一樣,他的手指撫摸上來,給她的臉頰增加了一點點溫熱,一觸即分。
她下意識追尋着這樣的溫暖,卻被輕輕點了點額頭,他的語氣寵溺:“不可以見到一點溫暖就給出信賴,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騙,萬一我就像他們一樣騙你,你該怎麽辦呢?”
“……傑和悟,在騙我?”
“沒錯哦。”
“天內理子是星漿體,如果被送到天元那裏,就會立刻被天元吃掉。”他輕輕嘆氣:“夏油傑和五條悟明明知道這樣的結局,卻還是送她過去找死,為什麽呢?”
傑和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絕對是有理由的……青森螢思緒被他牽着走,問他:“為什麽……?”
“為了讓你醒過來。”他說:“所以他們用理子性命換你的蘇醒哦,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一直在睡着的你突然醒過來了,為什麽這一次一點也不困,因為你呀,在吃着理子的肉,喝着理子的血,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在啃食她的屍體哦。”
“你知道的,我沒有在騙你,我可以立下束縛哦。”
“……”
少女茫然地低下頭,想着這一個多月,想着她因為不再沉睡而感到開心的時候,想到她和同學們歡笑的時候,想到理子看向大海不舍的目光,想到她和朋友抱在一起痛苦的模樣……
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全都明白了,為什麽傑和悟會這麽奇怪,為什麽要一直打斷理子的話,為什麽要一直加入她們之間的話題……
“很混蛋吧,那兩個人,你只要……”
“嗚……”她哭着打斷他的話:“才不是!”
在他愕然之時,聽見少女哽咽着說道:
“傑和悟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會去做壞事,他們不是混蛋,我才是……那個羂索才是……他才是最壞的人!”
“啊,說的沒錯。”男人很快平複下來,附和道:“都是你和羂索的錯,都是你的問題,所以現在該怎麽辦呢?”
嗚……怎麽辦……不知道。
“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他湊過來,呼吸涼涼地掃在耳側,不似活人。
“把你的煩惱交給我、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把你的一切都給我……這樣一來,你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他壓低聲音,語氣極盡蠱惑:“把你的身體獻給我。”
“獻給你……身體……?”她反應了好一會,然後瞪圓眼睛,退後好幾步,“你是羂索!”
“嗯?”男人笑了笑:“一直都很好奇,你從哪裏知道了我的名字?”
真的是他……
青森螢含着眼淚說道:“你是來騙我的……傑都告訴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是壞人,壞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可以相信,青森螢蹲下,哽咽着告訴他:“你別想騙到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着急。”羂索還是那樣說,語氣似情人般缱绻:“既然你想自己承擔絕望,那就去吧,如果堅持不下去了,随時可以回來找我哦。”
夢境漸漸破碎,她哭着醒來。
“螢醒了?”兩個少年焦急地看着她,一個給她擦眼淚,一個攥住她的手,問她:“怎麽又像以前那樣睡着了……?”
“因為我遇到羂索了。”沒理會他們的追問,青森螢擡頭看向夏油傑:“傑,你會騙我嗎?”
少年一愣,像是猜到了什麽,臉色蒼白起來,“螢……”
她少見地直接打斷別人的話,問他: “理子是不是會死掉?”
現在說謊也只是徒勞,這種事随便問問就能知道。
夏油傑只好點點頭:“是的。”
他們沉默着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地獄,但她并沒有大發雷霆罵他們混蛋,也沒有哭着說他們是壞家夥,說再也不要理他們。
她依舊這樣柔軟地看着他們,依舊像小動物般輕輕地、緩慢地和他們說話。
“都是我的錯……”她說。
“都是因為我,傑和悟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嗚……”
“不是這樣的。”
夏油傑攥住她的手,跪在她面前,讓她看着自己:“螢,你冷靜一點,不要這麽想,即使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來做這樣的事,因為天元如果不和理子同化,就會給全人類都帶去災難……”
“可是……”她低着頭看他:“傑和悟并不想這麽做,對嗎?”
夏油傑一愣,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裏,五條悟坐在一旁,撐着下巴看她:“你怎麽這麽篤定,明明是個笨蛋,竟然揣測着我們的心意,根本就……”
“因為傑和悟很痛苦。”
她柔軟的手握住夏油傑的手掌,然後把臉埋進他的手心,嗚咽着說道:“從昨天開始,傑和悟就很難過,我是笨蛋,但是我超級超級在乎你們,所以會知道,會分清楚傑和悟臉上的笑是不是發自內心。”
“傑……”
她跳下來抱住他,抱住地上跪着的少年,勸說道:“我們放棄好不好?我想看見傑和悟真正地笑出來,不想看你們難過。”
夏油傑很想答應她。
可是……放棄的話,又怎麽會笑呢?
沒有螢,自己怎麽可能笑得出來呢?
“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見夏油傑沒有答應,她又去看五條悟,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傑和悟這麽厲害,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我們不要用傷害別人的方式
好不好?這樣的話會不安一輩子的,哪怕醒着也沒辦法再高興了。”
“不可以。”
沉默了一會以後,夏油傑拒絕了她。
“就算被螢知道了也沒有關系。”他臉上滿是偏執:“螢如果沒辦法開心,那我就用咒靈清除掉螢這一段的記憶,這樣就完全沒問題了。”
“……傑?”她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那你們呢?”這個時候,她還在為他們着想,慢吞吞地說道:“這種事……傑和悟也會愧疚一輩子的。”
“不會。”像是終于想通了一樣,夏油傑抱着她站起來,面色執拗,語氣平靜:“沒什麽好愧疚的,為了理想付出一切,這是再合适不過的正論了。”
一直以來積累在心裏的不安和愧疚終于煙消雲散了,就像是小時候吃着嘔吐物般的咒靈感到折磨,于是就給自己找出“保護弱者”這樣的理想,說服自己堅持下去那樣,夏油傑找到了新的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螢能陪在身邊,開開心心地笑起來。”
夏油傑看着她,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樣,少年撫摸着她的額頭,笑着說道:“為了這個,哪怕是殺掉所有人也沒所謂。”
“傑。”旁邊的五條悟皺了皺眉頭,把發着抖的少女從他懷裏抱過來,“你吓到她了。”
“是嗎?”夏油傑挑挑眉:“還真是抱歉,不過馬上就要清除掉這一段記憶了,所以道歉也沒必要了吧。”
說着,他叫出自己的咒靈來,青森螢見他來真的,吓得連忙往五條悟懷裏鑽,五條悟還是第一次感受她這樣的依賴,愣了一下,用力抱緊她。
“傑瘋了吧。”
少年捂住她的耳朵,擡腳把咒靈踹開,看向夏油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麽,在說什麽?螢不是我心愛的玩具,我要學會尊重她、珍惜她,這是你教我的話不是嗎?”
“哪怕老子才剛開始學會一點點,但也知道篡改記憶并不屬于尊重這一個類別吧?!”
“如果尊重會讓她難過,會讓她死掉呢?悟。”夏油傑看向自己的摯友,溫和地說道:“既然清醒只會讓她掉眼淚,那為什麽不給她編織一個美好的夢境呢?”
他站在原地,語氣平靜得吓人:“我十分後悔沒有早點這麽做,在她第一次害怕我們之後清除掉她的記憶,或者更加直接一點,把她變成我們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聽見他的話,青森螢更加劇烈地發起抖來,她用力抱住五條悟的脖子,嗚咽着不敢說話,哭得壓抑極了。
“傑。”五條悟拉開衣服的拉鏈,讓她鑽進自己的衣服裏,然後擡起頭,神色冷硬,不為所動地說道:“你真讓老子感到陌生。”
“陌生?”夏油傑笑了笑,“那你打算怎麽辦呢?聽她的話,把理子放走,然後呢?再一次讓她沉睡,直到死去?”
“我會找別的辦法。”五條悟看向夏油傑,看向這個一直以來替他做決定的人。
“傑,我們是最強。”
夏油傑看了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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