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暴露
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他又不像孩子那般貪嘴。
但他希望朝言能嘗一嘗,大約是挺甜的吧。
說着幾個人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鋪子面前,嚴景傾剛想要三個糖糕,陳堂卻馬上将他的手弄回去,自己說道:“來三個糖糕。”
他把錢遞給老板,回頭将糖糕給了兩人。
嚴景傾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麽,倒不用你請客。”
但陳堂好歹也是讀書人,知道人的品性以及德行,連忙對嚴景傾解釋道:“有那麽多吃的玩的呢,你我各請一次,不就兩清?這樣正好你來我往,也無需有負擔。”
一旁聽着的朝言笑了,忙應道:“你确實是會說話。”
陳堂這小子多門清啊,知道他是作為跟屁蟲來的,嚴景傾責任心強,總認為自己比他們大一點點都要想着照顧的意思。
談錢傷感情,既然自己來了,那這些小零食玩意,也正好做了個橋梁。
後頭嚴景傾又給他兩個買了糖葫蘆,确實是算了個明白。
半下午的,日頭正烈,嚴景傾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休息片刻。他剛想找個地,旁邊陳堂說道:“去茶樓吧,一壺清茶要不了多少錢,都是給過路人解渴用的。”
清茶确實是茶樓裏最便宜的那種,這種街上是沒有什麽能給過路人歇腳的,唯一能稍微坐下休息的也就只有茶館。還得分是什麽茶館,那種一看就是公子貴客的不能去,這種小茶鋪是最好的選擇。
嚴景傾同意,去了個茶鋪裏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壺清茶就那樣放在桌子上供他們飲用。
反正外頭天也熱,坐這涼快涼快倒是舒坦。
這三個坐這的時候倒是引起了好一陣注意,有眼尖的年輕女孩見了都捂着手帕只敢偷摸着瞧。雖說面龐是帥氣,但到底身上穿的粗布衣衫,難免糙了些。
也就那一會兒新奇,過了時間後這裏坐着的人都開始各自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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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民間的茶館小樓,可謂是知天下事的地方。
朝言還正品茶的時候,耳朵旁邊傳來隔壁桌幾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聽說了嗎,當今朝堂上太子病危,另外幾個皇子都虎視眈眈呢……”這聲音有些輕細,說話的男子果然是個身材偏幹瘦的人。
旁邊有男的打斷他:“皇家那些事,能是我們能評頭論足的?你也不怕被砍了舌頭。”
“說說又怎麽了,這種市井之地,少不了被議論吧。”男人不屑,随後開始議論起來,“按照當朝這幾位皇子,誰可能性最大?”
猜測這種事情,就算是害怕一般人也會興致勃勃的讨論。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的興趣都激發出來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馬上說道:“三皇子的性情怪異,我聽不少次他的傳言了,知道的人好像都挺害怕。”
“幾位皇子裏,五皇子性情是最溫和最冷靜的,皇帝還經常誇贊他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人。不過這麽說的話,又顯得很像城府很深。”
這幾個人在說話,但全被朝言給聽了進去。
嚴景傾也注意到了,雖然他不感興趣,但好歹是關乎皇家的事,當然也坐在那傾聽。他緩緩将茶水又倒了幾小杯,默默的注意着這群人。
那些人的桌子上還有花生,怪不得說話的時候都很悠閑,倒也算得上有吃有喝。
一旁的青衫男子說道:“不過五皇子如今早過了适婚的年齡,卻一直未曾娶妻,不知你們怎麽看。”
“沒有看上的世家女子?”幾個人吃着吃着,又啧了一聲,“他成不成親好像也不是重點吧,如今太子之位搖搖欲墜,這幾個皇子都是有可能當上儲君的人,應該有很多人搶破了頭去吧!”
這幾個人聊着,聽聲音也不太像是什麽纨绔子弟,說話的聲音倒也溫和。不過那幾人說完就因有事各自散了去,于是隔壁桌零零散散的桌面上一片雜亂。
嚴景傾敲了敲桌子,問陳堂:“我看你好像對他們說的都不感興趣,那你怎麽也在聽?”
家中的書籍倒是寫了當朝的事,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這幾年發生的嚴景傾可謂是一概不知。陳堂點了點頭,于是小聲的跟兩人絮了起來,但更多的是對朝言說的:“當朝太子叫覃越,幾年前好像身體還很好,不過忽然有一次半夜中風,身體是那個時候垮掉的。”
據陳堂所說,覃越是在五歲時就被封為太子之位的,他是皇後唯一的子嗣。皇帝是好皇帝,不過後宮嫔妃一多,儲君之争也就血雨腥風。
皇家有一些秘事都是難以啓齒的,陳堂所知道的一些傳言,也就只知道這一代皇子裏,光是不明不白死去的都已經有七八個了。或是壓根沒活過十歲的都有,無論夭折還是疾病,總之都和皇宮拖不了幹系。
知道這件事就算了,嚴景傾也沒興趣對皇宮刨根問底,反正他們一輩子也碰不了皇宮。他去讓老板又續了一杯茶,又跟朝言囑咐道:“我出去買魚苗,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等吧,買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好。”朝言馬上回道。
等嚴景傾走後,陳堂看這也沒什麽人,眼神還是不自覺的看了眼對方的脖頸。由于那種印記的位置不會那麽明顯,一般都藏在衣領裏面,所以他的眼神又有些像登徒子。
可惜朝言發覺不了。
陳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看見了那個印記,确實很小,但往裏延伸很多。他心情複雜,內心又自顧自的在想,好歹是個雙兒哎,當初為什麽會那麽慘的被丢在了河邊?
那些傷口自己也沒看見,難道那些土匪貪圖的是什麽呢?
錢、還是……色?
陳堂不由自主的觀察了朝言的臉部,果真是幹淨無比,即使被白绫蓋着但依舊有種淩駕于普通人之上的氣質。他心想,應該不會吧……可能就是打架打輸了,朝言不是武功很厲害麽?
這麽猜想着,他又覺得自己逾距了。
于是陳堂很心虛的将茶杯遞到朝言旁邊,讨好道:“這個是另一種味道,你嘗嘗。”
因已經将他當成了朋友,朝言也沒有拒絕。他伸出手将茶杯遞過去,就在這時碰到了陳堂的指尖,觸的他一激靈。
這種感覺……好像很神奇。
陳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讀書讀太久,沒有見過任何的女色,不懂人間情愛,連這種觸感都讓身體有騷動。他努力的按捺下去,但還是堅持不住的以手撐着下巴,一動也不動的看着朝言。
雖說是看不見,但朝言有一點的光照感應,似乎是察覺到身上一直有視線。他面上有些不悅,聲音本就偏清冷,于是似審問一般說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陳堂如夢初醒:“啊……沒有。”
他半信半疑,對朝言的眼睛很奇怪:“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怎麽會……”
可這麽一說,不就把自己的嫌疑給坐實了麽。朝言一聽果真是知道了什麽,有些謹慎的避開了視線,随口答道:“我能感覺到朦胧的光。”
他做賊心虛,好半天沒敢說話。
等了半天,嚴景傾終于回來了,将東西全部放在了後座。不過回去的路上朝言就在後邊坐着了,對方有些累了。
來的時候陳堂可沒少說話,回去的路上他倒是沒什麽話說了,礙于外人所以嚴景傾也沒怎麽開口。等到了家,陳堂就趕忙告辭了。
看見他遛的飛快,嚴景傾倒是奇異的很。
他剛想拿東西下去,忽然發覺朝言在扯自己的衣領。嚴景傾低下頭,問他:“怎麽了?”
朝言小聲說道:“景傾哥,我還是不習慣有人跟着我們,下次能不能不帶別人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總顯得很可憐,嚴景傾聽着不知為什麽心上很柔軟。像哄人一般,連忙說道:“好,不喜歡就不帶了。本來我也不想的,不過他跟的太緊了。”
朝言嗯了一聲。
實際上他心裏門清,大約是身份藏不住了,才讓那個小子肆無忌憚的看着自己。他異常厭惡這種感覺,輕浮加上蔑視。
還有村裏那些大娘,都讓他感覺到窒息。
唯獨在嚴景傾這裏,尊重是第一位,朝言在今日察覺陳堂的目光後,腦海裏又好似想起來什麽。朦胧的記憶裏,是不是曾經也有這麽一個人用那種目光來看着他?
一樣的惡心和一樣的視線……
還仗着他不能看見的這個遺憾來行這種目的,朝言越這麽想越依賴嚴景傾。
将東西收拾好,嚴景傾的水塘也弄完了,他将魚苗全部丢了進去。不過池塘如今還沒圍起來栅欄,嚴景傾到時候還得忙活一陣。
朝言走在前頭,嚴景傾在後面,狗崽子從院子裏跑出來了,樂的汪汪叫。嚴景傾今天從街上買了條魚和豆腐,這回狗崽子也有的好吃的了。
夜裏,他将奶白魚豆腐端上了桌,朝言很欣喜:“好香啊,不過景傾哥……經常買這麽多,錢……”
他還在擔心自己沒錢花呢,嚴景傾笑了起來:“別擔心,錢還多着呢,養你我還不至于虧錢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是想碼六千字的,電腦突然壞了(不過好老也該換新的了)……啊啊啊誰懂,存稿只剩最後一章了,不過立刻買了新的電腦,明天不知道幾點能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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