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同眠
這一說其他幾人也都在意料之中。
覃越還是在心裏松了一口氣的, 祖宗的江山能在他手裏保存下來,已經實屬不易。
就算要對丘國稱臣,也只能答應了。
他只注意到俯首稱臣這句話, 沒怎麽聽見後面一句。此番奪回了姜國, 覃越還有不少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已經到了晚上, 天本就有些黑暗,再找人來議事就有些不妥。
嚴景傾這回可算是給足了他面子,沒有自己去號令別人, 等着覃越說話。
于是乎覃越馬上知曉了意思,對衆些人士說:“各位将軍請先回去稍作休息, 明日大殿之上再來讨論要做的事。”
“謝殿下。”
登基儀式還沒有舉行,稱呼仍然還是先前的殿下。所有的流程都還是要走的,覃越派人給那幾位将軍找了住所。
而嚴景傾就和朝言留在了這裏,覃越思索在三,并不清楚讓他留宿那裏最妥當。
但這個糾結還沒開始想的時候,嚴景傾就說道:“殿下還不知道嗎, 我跟朝言攜手共進了一年之久,如今終于重逢, 難道不讓我二人好好敘舊麽?”
他的話裏都是暗示,嚴景傾眉眼含笑, 在外人的眼裏又透露着一種風流之意, 總覺得是在調笑什麽。
不算皇親國戚這一身份,若只論輩分, 他覃越還是嚴景傾的大舅子。
這一番話,将覃越給說紅了臉, 他如今年紀是到了成家之時, 但先前因生病後又面臨覃深的奪權就一直擱置了,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知的。
也會覺得羞臊。
覃越馬上賠禮不是:“丘太子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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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一旁朝言斜睨了嚴景傾一眼,“皇兄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禮節,倒是你太無拘無束了。”
雖說是沒有什麽大情緒在臉上,但他這意思也就在覃越眼裏只當是情人眼裏的調笑罷了。那厮果斷的将兩人給恭敬的送走,皇宮才終于安靜了下來。
剛出了宮殿,嚴景傾就将手搭在了朝言的腰上,自己一半的力量都快壓上去了,嘴上輕輕的說:“怎麽到了你哥哥這就有點小性子了,難道是……在娘家比較心安麽?”
朝言總覺得他從失憶醒來以後性格就變了許多,從前的嚴景傾老實且踏實做工,處處透露着忠誠與樸實。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嚴景傾的相貌,于是在他的腦海裏想象中的對方是一個儒雅的溫潤公子。
但如今的嚴景傾好像有些超脫他記憶中的謙和了,不過……這也不代表朝言不喜歡了。
他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護衛,在嚴景傾懷裏推搡了下:“你注意一點。”
兩人上了轎攆,被恭送回朝言自己的住處。這回他是光明正大的進入朝言的房間,當初那兩個卧底婢女似乎已經被殺了,如今這幾個似乎是從別的宮裏調回來的。
沐浴後,嚴景傾半坐在窗前翻看着朝言收藏的一些兵書,但也不知等待的過程中他眯了幾次眼睛,差點又在原地睡着。
外頭朝言終于沐浴完畢,回來後看見他半眯着眼睛以為是累了,便要扶他上去休息。嚴景傾睡眼惺忪,見他這般體貼入微的樣子笑了笑:“怎麽辦,好像有點困了。”
在僵持的這些夜裏嚴景傾是沒有怎麽睡好的,而且每天早上又起來的極早,經常是眯着眼。原想着今天剛好能一起休息了,但這會兒卻又感覺到些許困倦。
朝言拉着他去床上睡下,自己去将燈滅了,低聲道:“困了就睡,誰讓你老是想些有的沒的。再說了,你這幾天也該好好休息一次,就別強撐着了。”
嚴景傾輕輕嗯了一聲,但又不想自己馬上睡着。
他見朝言和衣躺下,于是将手順着他的衣服伸了進去,在朝言悶聲想将他不規矩的手弄出去時,又只是抱着他睡覺而已。
朝言道:“幹嘛?”
宮裏還沒開始燒地暖,但眼下的皇宮已經有涼意,很快就要下雪了。
嚴景傾想了想,忽然開始談起了正事:“我與覃越談的也不知他明日要怎麽說才好,難道說将你作為姜國第一個兩國聯姻的對象麽?”
“真要這樣嗎……”朝言有些忐忑,“你要帶我去丘國?”
在那之前,他自己的态度是搖擺不定的。因為朝言并不清楚丘國的規矩,若先前嚴景傾是個普通人,他當然死心塌地。但自己的父皇都尚有後宮佳麗,并不能保證只愛一人,雖是宿命但朝言還是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起碼是真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個有些疑惑又不安的态度,讓嚴景傾意識到了什麽。但他沒有立刻解釋,而是說:“覃越還未曾有婚約,如果他拿出自己的誠意,丘國……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但我父皇母後只有我一個血脈,也沒有其他人能當這個聯姻的對象了。”
這些話讓朝言起了疑惑:“丘國皇室,只有你一絲血脈?那之前你失蹤,他們怎麽辦呢?”
“這就是我與阿言想說的未來啊。”嚴景傾笑了起來,“丘國有好幾代的規矩,全國上下只允許一夫一妻制,推崇多生的政策。但是男女都皆可提出和離,自由改嫁。聽起來,是不是很好?”
朝言有些愣住,對這樣的條件十分震驚:“丘國先主當真如此開明?”
但說到這,嚴景傾就嗯了一聲:“的确開明,但我覺得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都是專情之人吧。也許專情這東西,世代遺傳,也就一直沿襲下來了。”
若有這個政策,朝言做夢都能笑醒了,也不會重現他母親當年的悲劇。
皇後将他視為棋子,但又視若己出,何嘗不是一種自保呢?
皇帝與皇後當年是結發夫妻,一路從太子妃走來,直到皇帝人上中年後開始流連于美色。越是年紀大就越向往那些年輕而貌美的女子,心裏也早就忘記了他的發妻。
皇後的權利的确一直都是最大,可覃越身為嫡長子身體不好,後來寵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嚣張跋扈,讓這個女人也忍不住産生了懷疑與自保的退路。
她害怕皇帝會廢長立幼,也害怕自己唯一的兒子幼年早夭,血脈就是皇室唯一的靠山。李蕙容顏早不在,與皇帝的夫妻情分也走到了盡頭,于是只能收斂了她小女人的心思,開始變得步步小心。
朝言聽了的确很向往這樣的生活,他點了點頭。
這話就算是同意了,嚴景傾趁機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安撫道:“你我的情分又無他人幹涉,而且……是你先向我表達的情意,又怎麽會擔心我将來負你呢?”
要是真是個渣男的話,嚴景傾當初也不會一直克己複禮,對待說媒也都是一個态度了。這番話讓兩人都敞開了心扉,朝言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但深夜,說這些倒還是遠遠不夠。
嚴景傾的事說完了,朝言才注意起他剛才說的要給自己的皇兄說媒一事。但又覺得可能有些太逼迫了,他還是想商量一下:“也得問皇兄現在願不願意娶妻了,但最好還是不用幹涉吧,讓他自己來尋。”
這也是嚴景傾有想過的,若是強塞給這人,可能還是亂點鴛鴦譜。那不就是真正的逼迫起覃越麽,還有些讓兩國關系不快。
想完以後,嚴景傾鎮定道:“那明日就去詢問他的态度吧,看看是喜好什麽樣的。男女皆可的話,事情也就好辦許多。”
其實有個問題嚴景傾一直在想,覃越剛出生身體就不好,後來又修養了那麽多年,聽見一點夫妻事都臉紅的人,難不成是那方面的知識都從未學過?
仗着這裏只有他和朝言二人,嚴景傾忽然道:“我有點擔心覃越的身體。”
“嗯?”朝言擡眼。
嚴景傾認真道:“你大哥他身體不好,好像也沒有學過這類相關的知識,你說他若是體虛怎麽辦?”
說的是體虛,其實就差把疑惑覃越到底能不能人道一句話說出來而已。這話讓朝言差點跳了起來,但還是将手掐了一把嚴景傾的腰,氣呼呼的說道:“你這是什麽話啊,大哥他的确身體不好,但稍微養養不就能跟上麽,怎麽還往那方面想!”
嚴景傾若有所思,手上捏住了朝言的手,有些熱乎乎的。他覺得自己的困意好像消失了,精神抖擻的開始與朝言嬉戲:“別誤會,我也不是懷疑他的身體。不說你大哥了,阿言還是專心陪陪我吧。”
“唔。”朝言被嚴景傾撞了個滿懷,本來都已經被說困了,如今嚴景傾清醒了他自己快睡着。但這家夥清醒了就不讓他有好日子過,只得被推入浪潮之中。
這件事來這裏都要兩回了,朝言咬着唇,思緒混亂間腦海裏多了那兩個孩子的身影。但很快他的聲音就支零破碎,到最後才勉強問了出來:“景傾哥,你要是再搞個孩子出來怎麽辦……”
上次一中标就是兩個,沒把他累壞。
其實朝言自己是不太想生的,嚴景傾也冷靜下來了,沉聲道:“丘國有避孕之法,等會兒我清理幹淨就是了。回去丘國的話,以後就能無所顧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可能開始忙了,不過應該不出意外每天都能更新一章……我現在只想快點到中秋,然後到國慶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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