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美強慘兔子大佬O和反派灰狼A》
大美人是在一次星際圍獵時出事的。
雖然他的本體是一只看起來軟綿無害的長毛垂耳兔,可精神體卻高達3S級,攻擊力90%的alpha都無法與之匹敵。
又因為血統至純,生了一張俊美漂亮、雌雄莫辨的臉龐,配上他駭人兇殘的格鬥手段,活脫脫一柄邪豔冰冷的人形殺器。
他是個孤兒,父母都死在星際海盜手裏,自己則被獵殺海盜的軍團長所救,撿回一條性命。
軍團長日複一日地對他耳提面命,囑咐他牢記血海深仇,大美人在吃人的軍營中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磐石心腸。
這樣的大美人自然對海盜A深惡痛絕,尤其想到父母就喪生于和他一樣的海盜之手,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帶領戰士們浴血拼殺了三天三夜才把海盜A給剿滅,可凱旋之後星際躍遷時飛船卻出了故障,猝不及防觸上了隕石。
飛船被撞得一分為二,船體從中間割裂,大美人咬牙撿回了一條命,卻在爆炸時傷了腺體,還被強光炸瞎了眼。
奄奄一息的大美人趴在飛船的斷口上,聽到遠處戰士的呼喊聲終于松了一口氣。
是救援來了!
卻沒想到只知搶功的各位聯盟首領并沒有救他,“血濃于水”的養父甚至要指使副将斷了他的雙臂。
前一秒還唯他馬首是瞻的戰士們把一個瞎子扯下了飛船,團團圍住踩在腳下,紛紛拿出匕首,商量着怎麽瓜分他最寶貴的腺體。
衆人的呼喊如利劍穿過胸膛,踩在身上的重量要把他的心都碾碎,大美人緊閉的雙眸裏流出一行行血淚,髒污和血絲污花了他清冷艶麗的臉龐。
自那一刻起,大美人才知道自己信錯了人。
他狂笑着握住長劍,掌心被劍刃割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苦笑着吐出一句話:“看來我終究是殺錯了人,對嗎……”
他想,那就把這條命賠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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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大美人拼出最後一絲力氣伏地起身,發狂似的沖向衆人,砍下了一排頭顱,在血花飛濺中縱身躍下星際海溝。
或許是命不該絕,或許是蒼天不忍,大美人落入了一個從未造訪過的迷森之境。
他并沒有死,只是在岩壁上摔斷了雙腿,被一個男人所救。
男人手腳不太利索,身上有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顯然也受了重傷,而且從不開口,像是個啞巴。
心灰意冷的大美人不願拖累他,只茍延殘喘般靠在石壁上,和他說:“放下我自己逃命吧,我聽到這裏隐約有野獸嘶鳴,你帶着我咱倆都跑不了,如果有來世我再報你的救命之恩。”
男人沉默良久,沒說話,只在大美人掌心顫抖着寫下幾個字:現在就報吧,今晚野獸如果攻上來,你就給我當肉盾。
大美人久違一笑:“憑君處置。”
他們身上的傷都很重,動彈不得,互相倚靠着撐過了白天,到了晚上果然來了野狼。
嚎聲陣陣,口水腥臭,伴着一陣陣爪撓聲逐漸向他們逼近。
大美人已經做好了被分食的準備,卻不想野狼沖上來時一雙手臂猛然擋在他面前,野獸兇烈一口,咬的男人皮開肉綻,熱騰騰的鮮血滴滴答答地濺在大美人臉上。
男人悶叫着掙紮,渾身都在痙攣顫抖,卻拼命護住了他的脖子未曾退卻一分。
大美人絕望地擁住他,眼眶裏滑出血淚,終是不敵重傷暈了過去。
醒來時天光大亮。
他不知道男人是怎麽解決掉野狼的,拼命擁住他也只是想在兩人被狼群撕咬時替他擋下一二。
顯然他這次并沒有派上用場。
從那以後他們就在迷森裏過起了茍延殘喘的生活,兩人加一起湊不出半條命。
大美人目不能視,男人就牽着他走,腿不能行,男人就把他放在竹筏上一點點拖。
麻繩把他的肩膀勒得血肉模糊,又被風吹日曬,時日一長幾乎變成兩坨爛肉。
但男人一聲都不吭,只在大美人的手顫抖地摸上來時緊緊握住,在他手心寫道:“你要賠給我。”
大美人不在流血淚了,他只是笑:“好,要什麽都賠給你。”
最嚴重的時候大美人因為腿傷感染發了高燒,渾身上下只剩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在閉着眼睛打擺子,脆弱得仿佛碰一下都要碎掉。
兩個人都知道他活不過今晚了。
大美人不再掙紮,乖乖等死,閉着眼睛安安靜靜地靠在男人懷裏,牽着他的指尖說小話。
說自己曾經帶人圍剿過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劍把他的胸膛捅穿,後來才發現自己信錯了人,也殺錯了人。
所以他沒什麽好恨的。
“我這條命要賠給他。”大美人說:“他死在我劍下時才二十四歲,我要下十八層地獄才能償還他一分。”
男人卻不信命,他不準大美人死。
他掐着大美人的脖子喂他喝水,把草藥碾碎了敷在傷口上,嘴對嘴喂他吃嚼碎了的野果。
和着口水和髒污的果子,想想都難以入口,明明是那麽不體面的東西,明明是那麽不體面的場景,大美人卻驀地哭了。
他抓着男人的衣領嘶聲哽咽:“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我留不住了……你知道我留不住了,你讓我走吧,我走了,你還能活……”
男人卻掐着他的脖子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膀上,在他手心寫道:你要是敢死,我就吃你的肉,這麽多天沒見葷腥了,正好拿你填肚子。
大美人嗤嗤地笑起來,撫着男人的臉呢喃:“如果這樣我也能死而無憾了,哥哥,放手吧。”
他不知道男人的名字,自小在軍營長大的大美人又極為純善,這個稱謂已是他想到最親密的了。
卻不知為何男人一聽這兩個字竟然第一次落下淚來,哽咽着寫字:不放手,我求你,算我求你,多陪陪我……
仿佛最後一絲求生的意志被點燃,大美人真就拖着這口氣奇跡般撐過了第一晚。
第二天早晨男人睜眼時緊張地來探他的鼻息,大美人笑他憨傻:“還有氣呢。”
男人卻一把刮在他鼻尖上,似乎在懲罰他頑皮,用這種事來玩笑。
撐過了第一晚,第二晚就沒那麽幸運了,如墜冰窟的冷感再次侵襲身體,大美人忍着不說疼,只憑着感覺描摹男人的臉。
他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
男人在他手心寫:說。
大美人卻不知道怎的羞赧起來,很小聲地喃喃:“我想看看你的本體……好嗎……”
成年的AO都會分化出自己的本體,但或兇猛或可愛的動物體都是極為私密的,除了伴侶不會給任何人看。
“我是一只兔子,他們說兔子很好看。”大美人結結巴巴道:“但我從來沒給人看過,現在受傷了,變不回去了,不能給你看。”說完小無賴似的補了一句:“但我想看看你的……”
男人看了他兩眼,寫字訓他:不知羞。
大美人不在意了,“命都要沒了,還要臉皮幹嘛呢……”
男人生氣了,不認同他這句話,但還是想完成他的心願。
只聽一聲響徹耳鳴的凄厲狼嚎驟然乍起,男人猛然一躍,在半空中化出巨大無比的灰狼本體。
它仰天祭出一聲狼嚎,巨大的狼型比樹還高,口中獠牙鋒利尖銳,能一口咬斷人的大腿,再加上皮毛上的道道血痂,看上去可怖至極。
然而就是這樣駭人的猛獸,卻安安靜靜地低頭湊在大美人面前,沉默着吻舔他的臉。
大美人終于知道男人是如何擊退狼群的了,同種動物體間,開化的AO對沒開化的野獸有血脈壓制。
男人應該是拼着一口氣化回狼型才把那群野狼擊退。
“原來是頭小狼……”大美人呢喃着道。
男人不滿意地嚎了一聲,似在挑釁:你看過這樣的“小狼”?
大美人一笑,心道:看過的。
男人沒再化回人形,而是維持着狼的形态,給大美人舔了一夜傷口。
第三天他的燒竟奇跡般退了下來,危險期過去了,大美人的命勉強留住。
在睡夢中一睜眼香噴噴的烤兔腿就喂到了嘴邊,大美人居然還有力氣逗他:“有力氣打獵了?”
男人哼一聲,寫道:這是炭烤美人腿。
大美人手一轉就把兔腿喂給他,“那哥哥快吃一口,解解恨。”
雲開雨霁,萬物複蘇,他們的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
男人的傷好全了,只是依舊不能說話,像是天生的啞巴。
大美人的腿被男人治好,杵着拐杖重新站了起來,眼睛也在一天天康複。
男人在密林裏搭了個小草屋,每天出去打獵摘果,拉扯着把大美人的身體養的越來越好,雖然是兩個寡言的人,卻把這苦日子過出了千姿百态。
大美人逐漸能化出自己的本體了,一只白色的長毛垂耳兔翕動着粉紅鼻尖,啪嗒啪嗒慢慢蹦跶,男人見了一個手指把他撥到臺階下。
小兔子憤憤地咬住男人的手,挂在臺階上晃了晃,再蹬動着雙爪順着他的手艱難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臺階上,小兔子累得長出了一口氣,結果歇沒兩分鐘就又被男人一指頭撥下去,啪叽一下摔得眼冒金星。
大美人生氣了,兩只垂耳伸過來捂住小毛臉,縮成一小坨用屁股對着他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委屈。
男人笑着捏捏他的耳朵,握着他的一只小爪在地上寫道:多走路,腿才能好。
小兔子傲嬌地一甩耳朵,“知道了。”
男人把手心攤開放在他面前,無聲示意:抱着走?
小兔子哼唧了一小聲,爬到人腿上做一只毛茸茸的乖乖暖手球。
男人比大美人厲害得多,雖然沒提過,但大美人猜到他的腺體等級一定比自己高。
但是再厲害的人也是會生病的。
男人打獵時淋了雨,得了風寒,高燒好幾天都不退,正趕上大風狂吹,掀了他們房頂的茅草。
大美人腿還沒好全,不能爬到屋頂遮草,兩人只能擠在漏雨的房子裏互相取暖。
男人燒得越來越厲害,神志不清了,大美人抖索着問:“你的本體既然能變那麽大,那能反過來變小嗎?”
男人沒說話,幾秒之後一只毛茸茸的落湯小小狼湊到了大美人手邊,只有巴掌那麽大。
大美人害羞地抖了抖耳朵,也變成垂耳兔的樣子,用很大的力氣變得很大很大成了一只毛量驚人的大兔子。
大兔子擡爪把巴掌小狼撥到身底下,用最溫暖的肚肚毛蓋住他。
寒風呼嘯,暴雨淋漓,岌岌可危的草房裏,瞎子小兔給啞巴小狼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雨過天晴,濕漉漉的大兔子病倒了,可小狼渾身上下溫暖幹燥,從肚肚毛裏爬出來,沉默地望了他良久。
林子裏的日子過得很快,兩人的身體漸漸變得結實,大美人也逐漸能參與打獵了。
男人看大美人身體好了之後就不再和他親近了,經常半夜偷偷出去,白天再回來。
大美人沒有多問,只以為他太辛苦了,就主動承擔下更多活計,并把兩人相遇的那一天定為自己的生日,想邀請他一起過。
可他卻并沒有意識到男人那天極為狂躁。
他在男人半夜躲起來的山洞前問他:“我這條命是哥哥撿回來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報答你?”
話音落下耳邊擦過深重的喘息,男人溫熱的指腹突然點上他鼻尖。
大美人愣了愣:“怎麽了?”
男人狂躁地出了一口氣,在他手心寫道:把你給我。
腦袋裏轟得一聲驟然塌陷,大美人騰地站起來,清冷的臉通紅一片,“可我……可我腺體壞了,信息素沒了,和你一起是耽誤你……”
男人似是嗤笑了一聲,卻因為啞了嗓子聽不真切,寫道:腺體壞了又如何,你像一癱爛泥的樣子我都見過,你滿身的傷我都舔過,若是嫌你早就在第一晚就把你嚼着吃了。
大美人怔住了,随即釋懷一笑,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自己最不堪的樣子對方都見過,連命都是他一口水一口野果救過來的。
大美人羞赧地冒出了兔耳朵,撓了撓臉頰,“哥哥如果不嫌棄……那就拿去吧。”
天地為被,山洞成席,兩人抵死糾纏了一天一夜。
大美人被他搞得幾次暈死過去,第二天醒過來時眼前卻驟然恢複清明。
是男人堅持給他用的草藥起效了!
他喜極而泣,跑出去找男人,嘴裏不停喊着哥哥,開門出去一瞬間卻驚愣當場。
門外他那位多日未見的養父正帶着正派人士和男人對峙,而男人轉過頭來,在熟悉不過的身體之上竟然頂着被自己剿滅的海盜A的臉!
養父見大美人出來,立刻叫人把大美人圍住,海盜A轉頭去和他四目相對,看他雙目有神的那一刻立刻脫口而出道:“你能看見了!”
大美人卻是呆愣的:“原來你不是啞巴……”
笑容凝固在臉上,海盜A臉色驟變,渾身戾氣乍起,看他并沒有反抗,啞然一笑,“怎麽?生氣我隐瞞身份騙你?一個十惡不赦的海盜竟毀了高高在上的軍團長的清白?”
大美人雙眸濕紅,啞然地翕動唇瓣,卻躲在正義之士身後一動不動。
男人徹底心灰意冷:“這一次,你還是要站在他們那邊來剿滅我,對嗎?”
大美人沒作聲,養父眼神一轉,立刻叫人把他帶走,“兒子你先走,那天的事有天大的誤會,我過後再和你解釋!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魔頭處決!”
海盜A卻瞬間發瘋,提劍攻去:“我看你敢走!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看你還怎麽離開我一步!”
正派人士一攻而上,很快不敵,養父見狀趕緊叫大美人出手對付A,同時提刀朝A攻去。
卻不想下一秒兩柄雙劍從頸間襲過,大美人手掌一翻,毫不猶豫地削掉了養父的腦袋。
頭顱滾在地上,鮮血濺滿他臉頰。
海盜A和衆人一起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以前的副将驚聲質問:“長官你在幹什麽!”
大美人雙劍一揮,只身擋在海盜A身前,低聲道:“我來救我夫。”
其實高燒瀕死的第一晚,他就已經知道了男人是誰。
因為他在幾乎斷氣前摸到那人身上大大小小七處刀傷,皆是他所為。
——End.
一發完撒花,是我超級喜歡的故事呀。
作者有話說:
下面是保留節目,長久沒見的日子裏,大家有收集到新的顏文字嗎!給我康康!(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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