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一切卻都變了。

先是不論走到哪裏都有人指指點點;然後我去買牛奶面包,直接被一位眼眶紅腫的女孩子轟了出來;接著回到租住的公寓,見錢眼開的房東先生殷勤的問寒問暖,“伊先生,浴室的浴缸好像壞了,我已經幫您修好了。要不您需不需要換個浴缸?”

其實這個木桶大小的浴缸從我來時就是壞的。

最後,當一名少年把一張邀請函送到我手裏時,我徹底坐立不安了。

邀請函的內容大致是與我”神交”已久,想邀請我去別院談談心。但署名是“大祭司艾莉西亞殿下”。

難以置信!

但我再沒心眼也明白一定與洛斯華有關。

據說艾莉西亞殿下仰慕洛斯華是整個奧森都心知肚明的事,雖然我還是不相信奧森的情報有這麽發達──昨天洛斯華剛跟我成為戀人關系,今天她就能知道──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去和自己的情敵“談心”。

我苦著一張臉,問那個來送邀請函的少年:“哥們兒,我今天肚子疼,需要及時醫治,可能去不了了。”

“大祭司殿下早就預料到了你身體不好,已經請了治療師,一路上還給您派了護衛隊,您盡管放心的去就好了。”

這……怎麽聽著那麽像綁架?

我被領到一座宅邸,布置的清幽高雅。冰藍玫瑰開的肆意,未幹的露珠滴綴在深藍的花瓣上,憂郁神秘。

“伊兒,歡迎來到我的小宅院,我是艾麗西亞。聽說你很久了,今天見到,果真如傳說中的清純可愛。”她臉上笑吟吟的,一派高雅純善,聲音清亮,卻聲聲刺耳。

我好歹也是男人,用“清純可愛”這樣一貫形容女性的詞形容我,明顯是給我個下馬威。我滿不在乎的笑笑:“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們見過面,那天殿下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呢。”

她依舊微笑,也不接話:“伊兒,裏面請。”

坐定之後,艾莉西亞道:“話說出來可能不太好聽,但是伊兒,你可曾想過,你和洛斯華殿下在一起并不合适?”

我以為她事先總會委婉些別的,沒想到她說的如此直接,裝傻的看著她。

“你不必隐晦,這是今天的報紙。”她遞過來了一份晨報,“現在已經盡人皆知了。”

我拿過來一看,整個版面印著一張巨大的照片:洛斯華緊擁著我,我反手會抱著他,滿臉淚痕。

洛斯華緊擁著我,我反手會抱著他,滿臉淚痕……

洛斯華緊擁著我,我反手會抱著他,滿臉淚痕……

……呃……

旁邊密密麻麻的寫著字,我也就認識個大概其。內容沒太仔細看,也就是寫一些洛斯華的神秘情人。

這、這奧森的八卦系統果真不容小觑!

我幹笑兩聲:“沒想到殿下也如此關注這種八卦。”

她眼色一沈:“這麽說你是執意要和洛斯華殿下在一起了?你可知洛斯華把你當成什麽嗎,情人還是男寵?”

她這話說的已經相當不客氣了,我也無意在應付:“殿下,無論如何這是我的私事,況且我與殿下交往甚淺,殿下請不要過多幹預了。整個聖域都遵循自由戀愛的法則,任何人──不論地位、種族、背景,只要相戀,都可以獲得平等的祝福。您身為大祭司殿下,不會反對這項法律吧?”

她則點點頭,像是預料到了一樣:“那好,不過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洛斯華的愛慕者多得是,你想必得寵不了幾天,到時候不要尋死覓活死纏爛打的就好。”

我皮笑肉不笑:“謝謝殿下的關心,不過我一直信奉一條:我喜歡的東西,至少我得到過,所以我還是幸運的。”

這話明顯有所指,艾莉西亞的臉白了白,僵硬了幾分,好不容易才保持了風度:“送客!”

剛長舒一口氣,回到家就看到了更加棘手的人物。

“好啊,伊兒,長心眼了是不是!原來你就是洛斯華殿下的情人,當時我跟你說的時候你還假裝滿不在乎,怎麽連我都瞞著?!”

我大叫不好,陪著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洛斯華剛剛才……”

“剛剛才怎麽樣?你別告訴我你是從我哪兒走後才和殿下成為戀人的。”

“事實就是這樣。”

“那然後呢?你們親親我我不會親到床上了吧?”

太八卦了就是不好,尤其是這種說話露骨的女孩子更可怕。

“你想得太多了,我們不過是去罂粟花海轉轉而已,那裏挺漂亮的,我第一次看見大面積的罂粟花田。”

“哇?那你快給我講講,你是怎麽進入防護膜的?你們接吻了沒有?是不是甜言蜜語膩死人?罂粟花海裏怎麽樣,那些罂粟是不是很香?我來奧森時間也不短了,可從沒見過奧森有罂粟花呢!”

她……她是在監視我們嗎?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這麽了解罂粟花海的防禦系統?”

“那當然,洛斯華的防護系統很少能看見,一般的防禦護壁他都不會親力親為的。而讓他親自施展防禦魔法的除了戰場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罂粟花海,另一個就是”巴洛克之眼”的比賽。”

“哦對了,你的”巴洛克之眼”準備的怎麽樣了?”

她神秘一笑:“嘻嘻,如果你參加的話,嚴格來說咱們可是對手,我當然不能把底牌透漏給你;而如今你當初想參加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所以現在你屬於旁觀者,我就更沒道理跟你說了。”

拐了這麽一大圈,合著就是不想告訴我罷了。我撇撇嘴,我還懶得關心呢。

“這次若是有了成績,當上高級魔法師只是時間問題,我自然會努力。”說完之後,又換了一副完全不同的表情,哀婉、決絕。

“更何況,即使沒有贏的可能,我也在所不惜。”

她說完之後,我們先談幾句,愛茵就起身離開。

即使多年之後,我也清晰的記得這一刻愛茵漸行漸遠的身影。血色夕陽照射她的側臉,溢出點點晶瑩。

清風淡雲,陰影後退,微醺的陽光染紅了整間卧室。愛茵的背影從容堅定,金發飄蕩起來,卻仿佛包容了整個世界的悲傷。

“伊兒,不要後悔……祝你幸福。”

日後想來這是她最後一次如此悠閑的談天,可以當時我并不知道。

送走了愛茵,心情又變得沈重。

制酒師、魔法、巴洛克之眼等一系列的詞好像已經恍如隔世了,才短短幾天,就好像重生了一般。

只要有了洛斯華,一切都不重要了。可是轉念又覺得自己太過頹廢,洛斯華受人矚目,我雖無法與他比肩,但還是希望能夠一點點接近他的高度。

就如我當初所想,我希望自己不只是仰望。

其實按說我不應該一點魔法也沒有──理論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的。

我也曾查閱過書籍,就算我不是聖翼族人,也頂多是魔法天分不好而已。

關於“真正無法使用任何魔法”的資料我也看到過一份,我千辛萬苦的弄懂了前面一句話的意思,它是這樣敘述的“……在整個聖域,只有一種人無法施展魔法……”。

當時我心頭一緊,趕緊往後讀去,可誰知後面的部分我就看不見了──說白了就是字跡消失了,被什麽強有力的魔法封印了。

誰這麽缺德,圖書館的書是公用的懂不懂!我又沒看什麽禁書!於是我無比郁悶的把它塞回了書架,從此以後再也沒踏入過圖書館一步。

一天沒見到洛斯華了,又開始想他。

我找出小心安放在抽屜裏的小紙片,上面是洛斯華第一次教我寫的字。我抓起一張白紙開始臨摹,怎麽寫都不太好看,其實是心不在焉。

於是我從床上到滾到地上,裹著被子又咬又扯。腦子裏空空如也卻又像是被什麽塞滿了,如同長長的鎖鏈系在心間,環環相扣,但每一環上都刻著相同的名字:洛斯華。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

這是我一天想過不下幾百遍的一句話。以前聽人說相思最折磨人,我還要搖頭表示不屑一顧,現在終於體會到了。其實我認識洛斯華這段不長不短的時間以來,最多的也就是給予他的思念。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很想去看看他,很想問問他今天過得好不好,很想看見他寵溺的目光。

很想問他有沒有像我想他一樣想我……

我也知道一方太主動另一方就會失去新鮮感和征服欲,但是我忍不住。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願意放下所有的矜持,願意放棄所有的顧慮。

以飛蛾撲火般的熱情,迎接萬死不悔的結局。

天已經晚了,窗外的夕陽不願留戀,月亮照在枝頭。洛斯華平時一定公事繁忙日理萬機,不知吃飯了沒有。

我爬起來進入廚房,其實我做的飯也就勉強能吃而已,平時吃慣美味佳肴的洛斯華一定瞧不上眼。但我還是傻裏傻氣的做了一碗蛋奶羹,只可惜調料放多了,味道有些怪異。

借著夜色我溜出了公寓,才發現我連洛斯華的住處都不知道。我攔住幾個人詢問,對方都是一臉訝然。最後才問清楚了原來奧森帝都的最中心,一座最顯眼的建築群就是洛斯華的華曦宮。

我知道了大致方位,就放下心來。看著手中寒酸的蛋奶羹,決定到附近最豪華的甜品店給他買了最精致的蛋糕。

從蛋糕房出來,走著走著我才發現形勢不對。

按說魔法護壁多是感覺不到的。

怎麽感覺……我好像是被禁锢在了一層魔法護壁之中?

END IF

作家的話:

算啦,我就當是給自己寫的文字一個版面吧,反正也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明天又月考,反正我毛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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