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意外
藍暮離開酒店并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心情複雜的回到了自己家中。木讷的走進家門,無視眼前的人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仰着臉倒在床上,随手拿被子把頭蓋住,留下一片空白的腦袋。
“暮暮你這孩子怎麽啦!看了媽也不叫一聲,明稀和小娴都打了好多通電話來了,這不,幾分鐘前明稀還打過電話來問你回來沒有。聽他的語氣呀還蠻着急的,他呀,對你真的挺上心的。”
“唉,你倒說句話呀,這孩子你要急死媽呀!一回來就一聲不吭,媽同你說話呢聽到了沒有?”藍媽媽走過來扯開藍暮身上的被子,輕輕地推了推她。
“丫頭,到底怎麽啦?發生了什麽事,來,跟媽媽說說,你別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媽快要被你急死了。”望着仍是不吭聲的女兒,心裏有點忐忑不安起來。“你這樣子,叫媽怎能安心呀!”
“我打個電話去你公司,幫你請個假。你若是不想說,媽不逼你就是了。……唉!想睡就睡吧,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藍媽媽深深的睨了她一眼,輕輕的帶上門。
在她轉身之即,
隐約可以看到眼眸中晶瑩惕透的淚珠在滾動。“這孩子一直都那麽堅強倔強,有什麽事總是憋在心裏不說出來,唉,真不讓人省心。”
藍暮待媽媽走後,眼淚終于忍不住湧了出來,媽,我該怎麽辦!我真不想讓您替我擔心的,可是我沒辦法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還面帶笑容出現在您面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心胸還不至于那麽寬廣,不能一笑而過呀媽!可是我又能怎麽跟您說,我還沒有這個勇氣跟您坦白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媽,您會願諒女兒嗎?您會嗎……?
……他只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對我來說真的不夠,我還沒想出辦法怎麽從他身上拿到原碟。我不懼怕死亡,但是如果我真那麽做,他會……我不能連累你們呀!媽,女兒該怎麽辦?腦袋亂成一團,藍暮捂着頭在床上痛苦的呢喃……
“暮暮,怎麽啦,是不是頭疼?”端着點心進房的藍媽媽着急的問道。
藍暮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來,讓媽媽看看。”手探了探藍暮的額頭。“喲,發燒了!你忍着點,媽這就去拿退燒藥。”說完匆忙出去又匆忙回來。
将藥喂給藍暮吃下,再拿了條濕毛巾敷在她額頭上,那樣燒會退得快一點。“餓不餓,吃點東西好嗎?”藍媽媽望着臉色蒼白的女兒滿是心疼。
藍暮無聲的搖了下頭。
“那好吧,等好點再吃。”滿臉擔心卻又無可奈何。
可能是因為藥裏面有安迷的成份,沒有過多久藍暮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藍媽媽撫摸着女兒的一頭青絲,神情有點恍惚,低喃着說道:“女兒呀,你到底遭什麽罪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擔心死媽了。”
睡夢中的藍暮并不知道醒來後等待她會是那麽殘酷的現實。讓她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實。原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悲哀的最可憐的人,可是當聽到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時,才知道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遠遠不及他的十分之一,相比之下又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什麽?好,我們馬上趕過來。”藍媽媽顫抖的挂上電話轉身朝藍暮房間急忙趕去。
探了探藍暮的額頭放下心來:“還好燒退了。醒醒丫頭,出事了,出大事了!”藍媽媽臉上有着明顯的焦急。
睡夢中的藍暮在藍媽媽的驚呼中緩緩睜開微微浮腫的雙眼,有些虛弱的問道:“媽,出什麽事了?”心裏哀傷的想着再怎麽大的事,也不會有我的事大吧!
“出大事了!那個……”藍媽媽急得有點語無論次了。
藍暮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媽!您慢點說,到底出什麽大事了?”感覺到喉嚨有些幹澀,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櫃盛滿水的水杯喝了一小口。
“明稀……明稀出了車禍!人現在還躺在手術臺上,暫時未脫離生命危險。”藍媽媽急切的一口氣說完。
“……什麽?”咚的一聲!手中的水杯跌落在地。
她連忙掀起被子,有些踉跄着下了床。顫抖的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媽,快告訴我,他在哪家醫院。”這時的她就似亂了方寸的無頭蒼蠅,雙眸中填滿了焦急與擔憂……
緩緩凝結出一圈蒙蒙霧水,刷得一下奪眶而出……
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手術室的燈仍未熄滅,等在門口的藍暮心裏更慌了,眸色複雜的盯着那扇大門。突然,哇的一聲,失聲哭了起來。“都怪我,是我害了明稀,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我應該打電話讓他安心的。可是我卻沒有……”
“你們不要不說話呀,你們為什麽不罵我……你們這樣一句話也不說,這讓我心裏很難受。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照顧好他,還讓他為了我……伯母你打我呀!”說完迳自舉起明稀媽的手瘋狂地朝自己臉上煽去,整人已完全失了控。
藍媽媽那雙望着女兒的褐色眸子,湧滿着無盡的心疼。滿臉的憂郁,卻也難以掩示心裏面的那抹難受……
“別鬧了暮暮,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大家都沒有怪你。你的心情我們又何曾不明白,放心吧!明稀會沒事的。”明稀媽抽回自己的手,掏出紙巾替藍暮擦幹已淚流滿面的臉。
“親家,真的對不住,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告訴他……他也不會……”藍媽媽自責的哽咽出聲。
“唉!什麽都不要說了,這錯不在你們,這是他命中的劫數,要逃也逃不過啊。如果真要有什麽意外,那也是他的命,我們做父母的也無能為力,只是苦了你們家藍暮了。”明稀爸神情的哀傷之意濃烈,一瞬間好像老了很多歲。
“明稀絕對不會有什麽意外,絕對不會的。”明稀媽神情堅定而又有些慌亂的死死的抓住丈夫的手。
“雨卉……”明稀爸默默地望了眼妻子,雙眼彌漫出無盡的悲痛……
“媽,燈怎麽還沒熄呀!他若真……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活了。”藍暮窩在藍媽媽懷中,擡起頭無助望着自己的母親。
“傻孩子,說什麽喪氣話呢!媽不是跟你說過明稀吉人自有天相,像他那麽好的人,絕對不會有事的。”藍媽媽嘴上這麽說可心中卻是無底的很啊!
“媽……我不能原諒自己,真的不能……”藍暮喃喃自責。
手術室的燈瞬間滅了,接着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明稀爸連忙應聲。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體內的血塊已經取出,手術很成功。不過因為失血過多暫時還在昏迷中。”醫生公事化的說。
“那他會不會殘廢,又或者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明稀媽急切的問道。
“不會殘廢,只是一些輕傷,因為車速太快所以撞擊力不小,才導致大量內出血。目前已經沒事了,只要注意一下手術的傷口,調養一段時間就行了。不過他要做一項重要檢查,我懷疑……”
“懷疑什麽?”藍暮剛沉下去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口。
“……沒什麽!怕病人産生後遺症,等他醒來後會有人過來抽樣。”醫生瞬間改口。
“另外,你們一定要注意,以後絕不可以讓他受任何的皮外傷,一旦出血很難止住的,具體是什麽,還要進一步檢查。”醫生叮囑道。
“我們會小心的。”明稀媽趕忙道。
媽,你聽到了嗎?明稀沒事了,他沒事了。“藍暮用力的拽住藍媽媽的手,臉上泛起激動的神色。
大家相互會心一笑,藍暮也有種撥開天窗見明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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