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如既往的關懷

“我……”藍暮無法言語。

“呆會你打個電話給他吧，我是沒辦法再往下掰了。之前你也只說出差三個月，現在三個月都過了，我本想把實情告訴他，但想想還是由你來說比較好一點。”

“我會打電話跟他解釋的，但……媽，我不想告訴他那錢是我出的，所以您暫時不要說，這個謊就由我來編吧，我不想看到他難過。”藍暮神情黯淡。

“放心吧！你即不願，媽不說便是。”

“媽……他病情怎麽樣了？”

“病情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要痊愈還需要時間。現在的情況是，何明稀不肯再接受治療。他爸那邊都快急瘋了，看他平常脾性很好，其實倔強起來一頭牛一樣，跟你一個得性。”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不願意接受治療？”藍暮擔心道。

“那倒不是，我們一直跟他說的是體內有血瘤，當時這樣的話他也信了。”

“那他為什麽就突然不願意治療了呢？”

“我也不情楚，你呆會自己問他好了。好好勸勸他，現在也只有你能勸動他。”

“你放心，我會的！”

藍暮挂斷電話，又鼓起勇氣撥能另外一個號碼。

“……明稀，是我！”電話接通，藍暮一時心情複雜。

“暮暮，真是你……”溫潤如玉的聲音提了提，帶着一絲期盼與不确信。

“明稀，對不起……這麽久才打電話給你。”熟悉的聲音讓她心中一時湧滿苦澀之感……

“你好嗎？暮暮……”那邊傳來了明稀一如既往的關懷。

“我……還好，明稀，我想你了。”那雙清亮的瞳孔又一次染滿了淚水。

“傻瓜……”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明稀溫和的聲音。

“你不怪我嗎？你心裏肯定難受吧，說好要打電話給你，我卻失言！說好只是三個月，我又失信！你對我很失望吧。”藍暮語氣略帶惆悵。

電話那端無聲，半晌才聽到明稀一貫溫和的聲音，“我是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你說的那麽嚴重，我想你應該有原因的，我願意聽你解釋。”

“明稀，謝謝你，……謝謝你一如既往的包容我。”他總是一如既往的讓藍暮感觸。

“其實……我手機弄丢了，現在我用的是公用電話，因為……我們辦公的地方離市區很遠，而且交通不便，所以才遲遲沒有與你聯系。本來之前說好三個月回來，可是在項目上出了點問題，所以會要延期。至于是哪一天……我暫時還不知道。不知……這樣的解釋，是否能得到你的諒解？”藍暮心力交瘁又一次向明稀撒着善意的慌言。

一個慌言的開始，需要無數個慌言來圓慌！藍暮是真實體會到了。

“傻瓜……”聲音依舊帶着以往的寵溺。

“不怪我了？”藍暮猶豫的問道。

“在你打電話給我的那一刻，我就原諒了你！我又不是你，心胸不至于那麽狹窄。”他的聲音埋怨的成份重多。

“好哇，那你是說我心胸狹窄是吧！”藍暮眉眼終于随着他的話語染上了絲絲笑意。

“比起我來還差那麽一點點。”明稀笑道。

“對不起，明稀！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陪伴在你身邊，沒有承擔起一個未婚妻應有的責任，我心裏真的很愧疚。”藍暮慚愧道。

“暮暮，你不用太過愧疚，真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你真的不怪我？不怪我丢下你不管嗎？”

“真的不怪……”電話那頭傳來了明稀略帶笑意的聲音。

“在那邊沒有手機不方便，再買個吧。”接着他又道。

“我看暫時不用了，這邊信號不穩，一到刮風下雨天，電話都沒法打出去，還是等回來再買吧。”

“實在不行，就一個人先回來算了，大家都挺不放心你的。”

“沒事，你不用太擔心我，倒是你，聽我媽說你堅持要出院，能告訴我原因嗎？”藍暮問。

“這種小事也跟你講了呀！身體反正好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呆下去，這醫院的藥水味實在叫人難受。”明稀眸光淡淡的說道。

“可是……醫生不是說暫時不能出院嗎？當時你是怎麽答應我的？這麽快就忘了？”藍暮怒。

“……我沒忘，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根本就沒什麽，正常得很。那些個醫生太會唬人，我還就偏不吃他們那一套。”

“明稀，醫生說的是真的……，你這是任性，你從沒考慮過你爸你媽他們的感受，你如此堅持，你爸媽都快要為你急瘋了……”

“暮暮……你不明白，我就是太在意他們的感受了，所以更要出院……，他們都為我操勞了大半輩子了，我真不想他們再為我操勞一輩子。我是個堂堂男子漢，不是一個只會托父母後腿的人。”明稀聲音透着一絲未查覺的悲涼。

“明稀……你想太多了！”藍暮不知該說些什麽。

“暮暮……咱們相處這麽久，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明稀還想要說下去被藍暮快言打斷。

“好啦，你要想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就別讓我擔心，別讓家人擔心。再答應我一次好嗎？”藍暮懇求道。

“這次我不能聽你的。”語氣依然堅持。

“算我求你好嗎？你如果真的愛我，你就答應我。”藍暮近乎哀求。

“暮暮，你明明知道……”明稀瞳孔滿是無奈之色。

“我不聽，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到底答不答應？”藍暮開始使性子。

明稀沉默了，“我……”

“你就算為了我，為了爸媽你也應該留下繼續接受治療。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如果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們怎麽辦。病一日未除，它就一日是個隐患！你別以為真的沒什麽，要真有什麽的時候怕就來不急了。我說了這麽多，你能懂我的心嗎？”藍暮再接再力的勸道。

電話那端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也許這次我是真的錯了！放心吧，我接受治療。”明稀終于心生豁達。

“你腦袋瓜總算開竅了……好了，好好養病，替我問候你爸媽，我下次再打過來。”藍暮提到嗓子口的那顆心總算是沉澱下來。

“等等……我想再聽聽你的聲音。”他低聲說道。

“那……我再陪你聊聊。”藍暮輕笑。

這個電話一打，就打了個把小時。藍暮手酸的放下電話，之前在高爾夫球場的不快早已揮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