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冬至的不速之客……
冬至,在綸邑村裏衆人看來是頂頂重要的日子,這一天要祭祀祖先。
從交換日之後,村裏人就開始忙着冬至的事情,柯賽和水草都是頭一回,什麽事兒都是抓瞎,只能跟着年長的阿爸後邊兒打下手,邊看邊學。溫憬雖然也是外來戶,不過好歹冬至這天以前在家裏也是過過的,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比起這原始的祭祀程序,原來世界的那些禮儀也足夠應付了。
今年是豐年,借了某只上古神獸的光,不僅一整年沒有蟲害,甚至到了入冬時候,連野獸也不見蹤影。要知道往年雖說野獸少有傷人的,但是偷只雞逮個兔子啥的确實是常有的事情,今年是連根獸毛都沒見到。
溫憬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麒麟血統了,自己這根本就是一瑞獸啊!
本來冬至就是一個非常吉祥重大的節日,因為從這一天開始,白晝漸漸長了,這在人們看來是一種新生的象征。而對于使用簡略版幹支歷的綸邑村來說,立春即是新年第一天,從冬至到立春這一個半月裏就是大家高高興興貓冬過年的時候。
冬至大清早,難得的溫憬是被貊吉叫醒的,小胖墩穿着嶄新的小皮襖整個人跟個球一樣。果然對孩子們來說過年都是意義非凡啊,溫憬一邊感嘆一邊認命的起床穿衣,按理說現在他也算是寒暑不侵了,不過顯然溫暖的被窩在他心中依舊地位穩固不可動搖。
把自己收拾幹淨,溫憬這才仔細打量了阿吉的模樣,然後就樂了。也不知道這件皮襖是誰給做的,用了黑白兩色的的皮毛拼接的,貊吉腦袋上還帶着一個圓乎乎帶耳朵的皮帽子,乍一看就好像是縮小的獸形似的。
“阿憬?”貊吉對溫憬詭異的目光疑惑。
“阿吉這件衣服是誰做的?真好看。”
“阿爸給做的,爺爺也說好看。嘿嘿~”貊吉的大眼睛瞬間笑眯縫了。
推開屋門,院子裏的雪還沒怎麽化,只有中間一條窄窄的小道通向門口。這時候的路最是難走,因為化雪天寒,地面多會上凍。溫憬一把抱起貊吉,實在是對這個小家夥不放心,還是不讓他下地了。
一路走到班知爺爺的院子,正有幾個年輕人進進出出,顯然是被打發着做苦力。冬至的祭祀要到下午,現在上有許多事情要忙。溫憬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說實話,他比較想偷懶。
“阿憬,我們不進去嗎?”
“不去了,大家都在忙,咱們就不去添亂啦。”
“可是……”我還要跟着爺爺幫忙。
“好啦,你是祭司弟子,只要祭祀之前來就可以了,現在都是大人們的事情,你去了也幫不上。”
“哦……”貊吉乖乖點頭,阿憬說的都是對噠。
綸邑村這裏很少下大雪,今年這麽厚的積雪讓全村都很開心,畢竟瑞雪兆豐年嘛,有了這一場大雪,明年的莊稼肯定豐收。
這麽大的雪也讓貊吉很開心,以前沒有人跟他一起玩,現在他身邊有阿憬還有青苗,好吧,勉強算一個犀猛哥哥,四個人一起可以好好打雪仗吶。
把同樣裹成了一只球的青苗偷出來(當然附帶犀猛……),四人躲開了忙碌的衆人往村裏去找雪撒歡了。
班知等了小徒弟一個上午也沒見蹤影,無奈笑笑,算啦,小孩子愛玩不是壞事。
玩了一整個上午,很有使命感的祭司弟子還是十分有自制力的回到了班知爺爺那裏,同行的青苗騎在他阿猛叔叔的脖子上笑得兩頰通紅。
其實溫憬原來的世界祭祖多是講究盡早的,不過這裏顯然沒有這個規矩,忙忙碌碌大半天,一切妥當之後,下午班知帶着小弟子開始祭祀。
祭祀的過程并沒有溫憬想象的繁複,主要中心思想也就是先把供奉祖先的牲品奉上,然後趁着祖先們“酒酣耳熱”之際彙報一下一年的收獲,最後這是祈禱祖先保佑來年能夠風調雨順。
溫憬跟着大家一起跪拜,但是看着站在前面穿的一身毛茸茸的圓球吉一本正緊的跟着班知祭祀,總覺得想笑,當然他可不敢真的在這麽嚴肅的場合笑出聲來。不過說真的,過兩天完全可以建議給祭司弟子也弄個禮服啥的,就像班知那樣,至少不能穿成一只毛茸茸的圓球啊。
祭祀之後天色已經暗了,這時才是重頭戲,家家戶戶在已經在清理過積雪的廣場擺出好吃的,只要願意,随~便~吃~。
溫憬看着眼前熱熱鬧鬧的景象,被貊吉拽着從東邊開始,一副不吃過每一家不罷休的架勢。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裏将近一年了呢,希望明年依舊可以順順利利。
然而,不知道是剛剛祈禱的時候祖先喝高了沒聽清還是怎的,大家正開心的時候,綸邑村口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發現那群人的是瞭望塔上值班的狖石,彼時他正端着自家伴侶送來的熱騰騰的手擀面吸哩呼嚕吃的歡快,結果在朦朦胧胧飄着面香味的霧氣裏看到了闖到綸邑村口的外人。
熊烈聽到報告立刻帶着手邊的十幾個雄性往村口趕,溫憬此時正陪着貊吉在第二十三家的小湯圓面前奮鬥,只看到熊烈一行匆匆走過,也沒大在意。
結果一直到晚上大家聚餐散了,溫憬抱着已經睡着的貊吉去了村長家,才看到人。
那群人是距離不遠的一個小部落,因為大雪,不牢靠的棚屋被壓塌了,死了不少人。無奈之下,餘下的幸存者便只能遷徙。到了綸邑村也不算誤打誤撞,畢竟這裏是聚居地,老遠就能看見,他們的打算是想要投奔綸邑村。
熊烈正為了這件事請犯愁,沒有一個部落的首領不希望自己的部落人口衆多,可是綸邑村實在太特殊了,他不知道貿然接受一支新鮮隊伍進村對不對。
“是東邊的長耳族。”一直沒有出聲的祭司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長耳族?”顯然,對于一些周邊小部落,壯年獸人們顯然不如年老的祭司大人來的清楚。
“嗯,我就是出生在那裏的,因為雙親去世,我長得和別人不太一樣,後來被阿爹抱回來養。”
班知的獸性一直沒人見過,如今他這麽說,顯然就是告訴大家,自己的獸性是一只……呃,兔子?事實上,班知一家都是耳朵立不起來的兔子,這一點很受歧視的,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體型還小。
“那個部落的人都膽小的很,不喜歡吃肉,種植倒是一把好手。”班知沒有理會大家古怪的表情,兀自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如果接收新人的話,他們還不錯。”
熊烈點點頭,把琢磨祭司大人獸形的心思暫時扔一邊,開始考慮接收新成員的問題。這種大事肯定是要通報全村的,也不能馬上就把人放進來,目前把它們安置在村口附近也算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祭司爺爺的獸形——垂耳兔。
之所以選擇這麽洋氣的獸形當然是有原因的,今天聽到一個同學說她朋友一直想樣垂耳兔,可惜太貴。終于下定決心大出血買了一只,老板很厚道,還送了一只普通家兔當贈品,然後……
精心養育了一段時間,家兔成功晉級成為“兔plus”,然後一腳把主人的垂耳寶貝踩死了……死了……了……
所以通過這樣一個“贈品踩死正價商品的背上故事”,作者莫名就對這種脆弱生物産生了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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