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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觀看

回去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現在不是倒頭就睡就是跟着院裏的人瞎扯皮,看到烏少義我心中那種莫名的尴尬就升起來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和他瞎說兩句,但是那種不自在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以前我有一個朋友很會把握人與人之間交往的原則,像這種情況,他三下兩下就能解決,而我,按他的話來說,就是:平時吊兒郎當表現得比誰都風流,其實骨子裏面完全沒有個譜,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還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還說他這是屁話,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就恰恰應驗在我身上,而現在,牽着我鼻子走的那個人,就是烏少義。

烏少義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也沒有多餘地過問,好像他在掙錢似的,反正現在宅子沒有多少經濟問題,至于他幹什麽掙到的錢,反正不是燒殺掠搶就對了。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觀察不到烏少義的動态,我倆的這兩間屋子裏面被我沒事發現了個秘密,就在床板旁邊的牆上,有一個小孔,聯通着烏少義的那邊房間,我可以從這個孔中,看到烏少義的動态,也不知道這屋子的原主人是不是個變态,還尼瑪的偷窺,該不是……譚子曲鑿的這個孔吧……卧槽,小子沒看出來啊!

入夜,我躺在床上,吹了蠟,準備早點睡覺,就在我心緒不寧,輾轉不安的時候,一道光忽地照在了我的眼皮上,我不用睜眼也知道烏少義這小子回來了,這幾天他總是回來得很晚,我有幾天沒見着他了,今天倒好,剛好在我眼皮子底下 。

我知道偷窺人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好在我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人,這樣就像是在偷窺女生洗澡一樣,刺激又好玩,關鍵的是,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烏少義的樣子還是和往常無異,只見他把門鎖上,走到桌子前,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瓶子,好像是藥瓶的樣子,上面帖得有字,我有點近視看不清楚,只見他打開塞子往裏看了一眼,随即又再塞上,搖了兩搖,然後轉身放到了櫃子裏面去。我只能依稀确定,那裏面裝得好像是液體。

随即他又拿出別的瓶子,總共三瓶,與之前的那一瓶外部的瓶子質量有些出入,裏面好像裝得是粉末狀的物體。

他搗鼓了這些零七碎八的東西有一陣子,也不見有什麽別的動作,甚至連他的表情都懶的換一下,實在是無聊到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偷窺還可以這麽無聊。

正在我犯困又準備趟回去睡覺的時候,烏少義開始脫衣服。

我頓時睡意全無,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反正我就是想看看,大概……是覺得有意思吧。

衣服褪得一件一件,烏少義穿得很厚,我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衣着雖然也跟着這個世界的習俗來穿,但是那也只是表面,我是能少穿盡量少穿,那些亵衣亵褲的什麽的,雖然擺在櫃子裏,但我是從來動都不會動一下的,而烏少義和我不同,他好像把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都裹了個遍似的,脫了很久,我甚至都懶得去數,終于,等他脫到只剩一層薄薄的亵衣的時候,我才看到異樣。

亵衣居然被染上了殷紅的顏色,他受傷了!而且,好像還傷得不輕,烏少義眉頭輕皺,把事先放在桌子上的藥物拿在了手上,他并沒有去理會背上的傷口,一轉身,他的腿被擡到了床上,我呼吸一窒,全身都好像被狠狠地揪住了一樣:他未褪完的褲子的褲管上,居然也浸滿了血跡,一道一道刺目的紅色,灑在了白色的褲管上,居然受了這麽重的傷!這小子幹嘛去了!

他緩緩褪下褲子,裏面居然還有一層薄薄的紗布,纏得十分淩亂,很明顯是匆匆處理過的樣子,只能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

我按捺不住了,這小子,尼瑪的這幾天去幹嘛去了?沒事兒還要受點傷是不?

“烏少義,你開門!”我沒推開他的房門,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把門鎖上了。

“……我已經睡了,昝赴,你也早點睡吧,我……有點累了。”

“你他媽的少騙我!行啊你小子,去幹什麽勾當了傷成這樣?給老子開門!”聽到這小子騙人的話,一股無名火燒上了我的心頭,我猛地用拳頭砸了門,“開門啊!”

“……”裏面沒有回音,我杵在那裏,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看到他。

“碰!”門板被我猛地踢開了,我進門就看見了表情似是驚訝的烏少義,這時,我才醒過來:我他媽的剛剛在幹嘛?

桌子上的藥品已經不翼而飛,而烏少義身上又披上了一層衣物,床單鼓鼓的不用想也知道藥物被他藏了起來,這小子,這時候了還在掩飾。

“別遮了,我都看見了。”帶着些許無奈,我說,烏少義愣了一下,才緩緩地把胡亂裹在身體上的衣服放下,這次我看到得更真切,殷紅的血,浸透了白色的衣衫。

“你幹什麽去了?”此時我才完全恢複理智,我生氣時的确會失去理智,但我自己都沒想到,我居然踢開了那扇門。

烏少義嘴唇動了動,半晌,他才道:“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面走走,走着走着身上就流血了嗎?”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之間會變得如此刻薄,反正就由不得我控制。

“你不是不想再跟我說話,不想再跟我相處嗎?那麽你為什麽還要過問這麽多。”烏少義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質問。

我被這麽一盯,頓時覺得全身的細胞都炸開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以現在我們的關系,好像我的确沒有資格過問那麽多,我也确實不應該過問那麽多,但是,我闖了進來,站在了這裏,也更加沒有理由不回答他的疑問。

“我哪知道你會不會還像小時候那樣不要命?你知道的,烏少義,你以前……”

“昝赴,你別提我以前,我已經長大了。”我本想找個理由為自己完美開脫,但烏少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本想好逃避的臺詞卡在了喉頭。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永遠都是你初遇的模樣?我是不是永遠都是那個十一歲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只知道報仇的小孩?”烏少義露出淺淡的微笑,一種無以言表的美,我或許是被他的微笑迷倒,又或許是被他的話語給鎮住,我就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或許他是看到了我近乎呆滞的表情,緩緩地,他笑出了聲,我不知道這個笑意味着什麽,我只看見他緩緩站起身,披在身上的白衣悄然滑落下去,露出他勁瘦的身體,緊實的肌肉,身體的每一個線條都很完美,令人羨慕的身材,只是上面傷口密布,看得我一陣不舒服。

“我知道我不能改變我在你心中的想法,既然這樣,那麽你來抱抱我吧……”他展開手臂,好像一個期待媽媽擁抱的孩子,“來吧……就像你以前抱那個小小的我一樣。”他道。

我沒有猶豫,直接抱了上去,我倆身高相當,他甚至比我高出那麽幾公分,手臂十分有力,他的頭擱在我的脖頸處,我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呼吸,即使和以前一樣的擁抱姿勢,但感覺卻截然不同了,我現在才意識到,烏少義他,真的長大了,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有些孤僻而且倔強的小屁孩了。

烏少義的力氣很大,把我勒得很緊,“烏少義,你真的長大了。”我對他道。

“你終于發現了。”他的語氣中含有淺淺的笑意,加緊了手臂的力度。

直到我的脖頸處傳來濕熱的感覺,我才真正石化了。

“日的,你小子在幹嘛?”我猛地推開他,本來不想打破這和諧的氣氛,但貌似開始向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烏少義則是一副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樣子,轉過身,我又看見了他身上的傷口,就像網一樣,布在他的背上,“幫我塗下膏藥,可以嗎,昝赴?”

我本來想一拳把這小子打到太平洋去,但看他這副樣子還是算了。

看了看他的膏藥包裝,我驚訝地發現,這個小瓶子好像是徐越藥店專屬的,烏少義原來也在徐越的藥店買藥……真是怪了,徐越怎麽沒告訴我……

我也沒有向烏少義過多地過問,我知道烏少義不想說的話就算是你下跪求他他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我嘗試着問了烏少義他這傷是怎麽弄的,他幹什麽去了,都被這小子不着痕跡地繞開了話題,我也懶得像個老媽子似的問來問去,與其期盼他某天腦袋開竅告訴我原因,我還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

第二天不出我所料,烏少義又在雞還沒打鳴兒的時候就走了,真懷疑他是不是當了包工頭,起的比雞早,幹的比牛多,還落得一身傷。

我又去了徐越他那兒,徐越這小子果然又仰在椅子上,跟個死豬似的,他這個破爛小藥店設得地方又偏僻,平時難得來一個客人,就算來了客人,看他這副德行,恐怕都會出門看下招牌,确定一下這到底是不是藥店。

我清了清嗓子,拉細聲音,來了句:“老板,小女子來買藥。”

徐越立馬起身睜開了眼睛,擡頭一見是我,又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忽地坐了下去,嘴裏叨叨着:“老遠就聞到了你的氣味,結果一嗓子出來是這個聲音,我還以為見鬼了……”

我繼續拉細嗓子道:“喲,你怎麽能說人家是鬼呢?”

徐越立馬捂起耳朵,“得得得,我的仙人,你就別折磨我了,來幹嘛,快說。”

我也不墨跡,直接道:“烏少義是不是受傷到你家來開藥?”

徐越盯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瞥開,漫不經心地說:“沒,他來我這兒幹什麽?”

我笑笑,把藥瓶放在桌上,“這藥瓶好像是你家才有的吧。”

“誰說的?”徐越想都沒想開口便道:“這種藥瓶滿大街都是,成色中等的小玉瓶,多得很。”

我本想再和他周旋一會兒,但此時,已經有人跨進了店門,不是別人,正是武瑀,徐越對我笑笑,立馬起身去接待武瑀,平時也沒見他對誰那麽積極過。

看來徐越也不想告訴我了,此時,武瑀看見我,正笑嘻嘻地同我打招呼,我又想起前幾天他那落魄樣,沒想到現在調理得還不錯嘛。

我巴着跟他閑聊了幾句,他在徐越那兒揀了幾貼藥,邀請我去他現在的家玩兒,說是有很多事情要和我說,我本想揪着徐越問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徐越忙說他家要打烊了,現在大中午的,打給球啊!還不等我把話說完,他就已經拎着我倆丢出了門,任我怎麽敲門他都不開。

“得了得了,什麽事兒那麽着急?先去我家喝兩杯再說。”武瑀攀上了我的肩,笑道:“走,帶你去看看你爺爺我的新家!”

我尋思着我緊杵在着兒也沒啥用,反正徐越他也不見得會開門,幹脆就跟着武瑀去他家看看算了,反正他也飛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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