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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內的音樂聲越來越嘈雜,宸南松也沒管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誰,手勾在人家肩膀上像只樹袋熊,他聽到頭頂上的人好像在說話,叫什麽...岩哥,衍?哪個衍?

“松哥??”有人在叫他,是陳北的聲音。

“哥們實在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你推給我就行。”陳北在一邊說話,在音樂聲音的覆蓋下有些不太清楚,斷斷續續的傳到宸南松的耳朵裏。

“松哥!南松!你...”陳北擡頭對着旁邊人抱歉的笑了一聲,轉頭使勁扒宸南松的手,“松哥,你放開啊,你抓錯人了!”

“你走開!”宸南松扒着面前這顆檸檬樹不放,腦袋勾着肩頭,手向下一碰,沿着人家的後腰抓到了下面的地方,捏了一下。

檸檬樹明顯抖了身子,宸南松的肩膀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捏着離開了面前的身體,他被男人抓着勉強站直了身子。在雙重的疊影之下,他看到面前人...鼻梁...嘴唇。

真他媽好看啊。

宸南松努力的想睜開自己不争氣的眼睛,該死的,就差一點了。

“松哥!走了!怎麽還開始耍流氓了你?”陳北在宸南松睜開眼的第二秒,摟着人扛在肩頭就朝外走。

宸南松眯着眼回頭朝着背影不死心的看了一眼。

腿好長啊。

怎麽最近身邊總是出現大長腿這個詞,都是費樂那個小崽子在他耳邊天天念叨。

“放...放我下來..”宸南松猛的捂住了嘴巴,他的腹部被頂在陳北肩頭,現在胃裏直泛惡心。

夜晚街頭一陣陣的小風直往身上吹,宸南松哆嗦了一下肩膀,胃裏那股酸勁兒更明顯的泛上來,他用力拍了陳北的後背

“放你下來你又回去抱着人家不放怎麽辦?我現在就給你打車,你乖乖回去陪你家的那個小崽子....卧槽!!”陳北話沒說完,後背突然一涼,濕漉漉的一片水漬。

“你要吐,你怎麽不說啊?”陳北慌忙将人放在地上,腦袋恨不得扭個一百八十度看後背的衣服。

“我說了,你不聽。”宸南松坐在旁邊的階梯上,語氣倒是聽着有點委屈。

“算了,快起來哥,地上涼,你別感冒了又拉着我去給你喂藥。”陳北托着他半邊身子不停的朝上方拉,拉了幾分鐘才把人托起來。

“你等會兒啊,我看看有沒有出租。”陳北托着人站在路邊招手,等了将近十分鐘也沒見到車影子。

“見鬼了真是。”陳北嘟囔了一句,轉頭看宸南松面色不對,“你又不行啦,忍着點啊!”宸南松被硬拉着拖到垃圾桶旁邊。

一個人趴在上面吐了個昏天黑地,腦袋一擡頭,眼前全是星星。

“陳北?嗯?”宸南松叫了半天旁邊也沒人搭理他,眯着眼睛朝遠處一看,陳北正跟人聊天吶,旁邊的是誰也看不清。

宸南松捂着發痛的額角走了個S形,拐了好幾下才走到陳北旁邊。

他看到了一個藍色襯衫的男人在旁邊說話。

“乖祖宗,你怎麽自己跑來了,好點了嗎?”陳北轉頭看到他吓了一跳,慌忙扶着,轉頭對着藍襯衣男,“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那個好聽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南松,給你找到車了,你別瞎鬧聽到沒,等會兒回去給我打個電話。”陳北勾着宸南松肩膀把人塞進了一輛SUV裏。

撲面而來的檸檬味混了股陌生的氣息,宸南松輕皺了眉,閉着眼一把抓住了一邊陳北的手腕,“誰的車?”

“朋友的,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都認識,跟你住一小區的。”陳北說完又湊近了趴在耳朵邊上,“你老實點,別待會被人扔下去了,嘴賤的毛病收一下。”

“嗯...”宸南松吐了一個字,扭頭偏到駕駛座那邊,懶得理旁邊的陳北。

陌生的感覺讓他有點難受,車子裏太安靜了,車主還沒進來,停在馬路邊上停了有十分鐘。宸南松有些着急,按着玻璃窗,腦袋伸出去,眼睛對上了外面那個陌生又好看的臉。

“走嗎?”他慢悠悠的吐了兩個字。

胃裏攪得難受,他怕在等下去,估計又得吐。

男人愣了兩秒,“嗯。”駕駛門被打開,宸南松心裏緊了一下,轉頭閉着眼睛無視空氣中的尴尬。

旁邊那股檸檬味兒越來越重,宸南松不自覺的向那邊移動了些身子。

車子在馬路上飛奔,宸南松脖子有點痛,轉頭面向了前方。

“不冷嗎?”男人說完關上了一旁的窗戶。

車子裏瞬間安靜的不像話。

“那個...謝謝了。”宸南松尴尬的手指都是僵硬的,“你叫什麽?”

“周清衍。”男人回答。

“周...嗯?”宸南松向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坐直身子,一腦袋的酒算是醒了。

“怎麽了?”周清衍轉頭瞥了一眼,“之前見過嗎?”

“沒有,就是...聽着有點熟悉。”宸南松放松了身子,腦袋又開始發疼了,“我叫宸南松。”

“嗯,記住了。”周清衍說話語氣永遠都是溫柔又平淡。

這男人驚訝的大喊是什麽樣子?

宸南松腦袋裏面突然開始分泌出奇怪的想法,他沒忍住轉頭看着周清衍側臉呆愣了幾秒。

“回去喝點蜂蜜水,應該會好一點。”周清衍突然開口,吓得宸南松抖了下肩膀,“啊,好。”

“你胃一直不好嗎?剛才看你沒喝多少。”周清衍踩了腳剎車,紅色燈光照在臉上,臉顯得有點模糊。

“我喝不了酒,剛才沒注意,不小心喝的。”宸南松說的有點不好意思。

該死的,厚臉皮的人還會不好意思?

他咳一聲,臉上的表情放了下去。

他側頭一看,旁邊的人好像在笑。

靠,他是在嘲笑?宸南松瞬間下意識偏過了臉,手臂抱在了胸前閉上了眼睛。

“後面有毯子。”周清衍側頭說。

宸南松一瞬間又心軟了,這次厚臉皮沒抵住,終究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難得語氣放軟了說話,“沒事,不用了,謝謝。”

後一半的路程他也沒敢睡覺,直覺告訴他旁邊這個男人說不定半途中真會給他蓋毯子。

今日尴尬分量已經嚴重超标,宸南松的厚臉皮也要扛不住了。

車子在住宅區門口停下,宸南松迷迷糊糊的擡頭看了一眼,“到了啊,今天謝謝了,還有那個...”他看了一眼周清衍的肩膀,“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如果臉頰能升溫的話,他現在已經煮沸了。

“嗯?”周清衍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肩膀,“啊,沒事,你這牙口倒是真挺好的。”這人又笑了。

宸南松窩着門把手的手指又緊了緊,“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靠!

現在要是有輛直通月球的車,宸南松絕對毫不猶豫的踏上去,最好遠離地球,越遠越好。

大齡單身男青年大半夜對着一個陌生男人說,你身上真好聞,宸南松這輩子的臉都丢光了。

“啊?”周清衍楞的比他還厲害,空氣安靜了好幾秒。

“我走了!再見!”宸南松基本上是逃亡式的飛奔下了車,一路朝着自家門口跑。

住宅區的路燈開的還算亮,等走了十幾米遠後,宸南松躲進了一旁的樹叢,找了個木頭樁子坐在上面,撥通了電話。

“喂?南松!!你回家了嗎?”陳北那邊吵鬧,過了幾秒才安靜下來,估計是躲進了廁所裏。

“回來了,對了,我問你個事兒。”宸南松頓了好幾秒。

“怎麽了呀?是不是...你又遇上流氓了??”陳北扯着嗓子喊。

“不是!”宸南松掐着眉心仰了仰身子,“那個車主,你認識嗎?”

“不認識啊,祥子認識,但你又不認識翔子,但我認識翔子啊。”陳北那邊說完,宸南松覺得自己腦袋更痛了。

“不認識就好。”宸南松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渴,站起身子準備朝屋那頭走。

“怎麽了?你幹嘛了?你不會吐他車上了吧?”陳北吼着。

“沒有。”宸南松吐了口氣,“比吐還丢人。”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給你把電話要過來。”陳北說完打了兩個噴嚏,八成是被嗆得。

“沒...”宸南松說了一個字又閉了嘴,“看着是...挺好的。”

“哎呦喂,謝天謝地,你腦子終于開竅了,等着,明天哥把個人資料全部送你手裏。”陳北剛說完,那邊一陣嘔吐聲,“我先挂了啊,我今天被人吐身上兩回了...”

嘟嘟嘟嘟嘟。

宸南松挂了電話,起身準備朝外走。

“喵!”草叢裏抖動了兩下。

“誰?有人?”宸南松皺眉緩慢走了過去,黑暗中站着一個人。

是周清衍。

“我買了點水。”他估計是聽到了,手上的水瓶晃了兩下,輕咳後把水甩到了宸南松手裏面,“我再去買一瓶,快回去吧。”

“....”宸南松颠着水瓶半天沒說話,看着背影走遠了,反應過來後一腳踹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丢人啊。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以後避着點兒就成,又沒什麽交集。”宸南松嘟囔完,舒了口氣,轉身朝屋子那邊走。

小崽子已經睡了,宸南松小心的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手剛觸碰上去,一張藍色便簽紙飄了下來。

“他是在嘲笑我嗎?”宸南松看着紙條沒來由的有些冒火。

“該死的猥瑣男,老子遲早投訴你!”他攥着紙條投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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