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那小子竟然跑進來了,還真是巧了。”宸南松站起身子,“兄弟,假發還有嗎?”

白毛鬼:???

“這個能用不?”他跨步進了牢房,從角落裏的假“鬼”身上拿了頂假發,“這玩意兒幹淨嗎?”

“昨兒剛到的貨。”白毛鬼撩了一把頭發,“起來幹活了。”

角落裏的兩個人挪動了身子,屋子裏燈光也暗了點,宸南松站在大門旁邊,揪了一把裝飾用的布塞到陳北手裏,“配合一下。”

-嘟嘟嘟

對講機響了一下。

“前一波的三個人怎麽沒影兒了,人吶,丢了?還是被你吃了?”老板在對講機裏問。

“在屋裏呆着吶,還沒出去。”白毛鬼說完吱啦一聲兒,牢房大鐵門開了,遠處的說話聲兒越來越近,悉悉索索的響,宸南松湊近到周清衍耳邊,“你姐打人嗎?”

“...你看她那副樣子,像脾氣好的人嗎?”周清衍小聲說。

“那我就...不招惹她了。”宸南松朝後退了點兒,“我招惹你妹去,啧。”周清衍輕輕在他腰上戳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麽。

小小的屋子裏面一瞬間又多了三個裝神弄鬼的人,拐角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費樂和周莉兩個小崽子一人抱着一個大腿,周心也吓得不行,嘴裏面一個勁兒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念什麽。

“周心姐姐,我怕。”費樂抱着旁邊的大腿。

“怕什麽啊,都是假的,別怕,姐在這兒吶。”周心剛說完,身後的大門突然關了,哐镗一聲吓得三個人一陣尖叫。

“比我膽子還小。”宸南松小聲嘟囔。

“什麽聲音啊?”周莉小聲問。

“嗚.....”旁邊的工作人員敬業的朝前爬,嘴裏嗚啦啦的配合音樂叫。

屋子裏面一瞬間擠滿了九個人,宸南松腦門出了汗,一瞬間覺得空調貌似都不太夠用。

“小朋友....”宸南松掐着嗓子在角落裏亂叫。

“姐,我們快走好不好。”周莉都快哭了。

“費...樂...”宸南松顫着嗓子在那邊喊。

“救,救命啊!”費樂嗓子都喊破了,“他叫我名字...姐姐,鬼叫我名字了,我要沒命了..”費樂眼淚水快掉下來了,宸南松在角落裏笑的開心。

一不小心還笑出聲兒了。

“不怕,姐給你抓鬼去。”周心說完就朝角落裏沖。

宸南松臉上笑都沒來得及放下去,硬是被人拽着胳膊拉到了一邊牆上,周心一腳下去,宸南松都能聽到自己骨頭嘎嘣響的聲音。

“你等下。”周清衍拽着周心往後拖。

“你怎麽在這兒啊?”周心吓壞了,“這誰啊?”

“我....”宸南松疼的說話都是朝後抽着氣兒的。

“疼了吧,能走嗎?”周清衍扶着他問,宸南松本來想說沒事兒的,轉念一想,張口就來,“走不了了,折了,你姐幹的壞事你得賠。”

周清衍笑了笑,轉身蹲下去,“上來吧。”

宸南松笑了兩聲爬上去,硬是被人背着出了鬼屋,費樂在後面一個勁兒的數落他,嗓子都說啞了。

“你怎麽這麽皮啊。”周清衍側過頭小聲說。

宸南松沒說話,低頭揪着人耳垂捏,周清衍肩膀抖了下。

“這兒你也癢啊?”宸南松問。

“嗯。”周清衍出了門,太陽已經下去了,空氣中殘留了些潮熱的空氣還沒散去,宸南松抖了兩下腳要下去,周清衍側過臉,“腳不疼了?”

“疼,晚上你給我捏,現在位置不太合适。”宸南松從背上下來,皺着眉活動了下腳腕。

周心那一腳踩得太實誠了,宸南松是真被踩疼了,估計再用點兒力就該去醫院開藥了。

“南松弟弟,真的對不住,作為賠償,姐姐晚上請你吃飯。”周心手臂一甩,“走,吃飯去!清衍你付錢!我手機沒電了。”

周清衍:“.....”

幾個人在門口找了個地方炒菜,周心點了一堆,桌子擺滿了,一副大老板的樣子,周清衍坐在對面白了她一眼,估計已經被敲詐很多回了,懶得說話了。

“晚上篝火表演,吃完飯時間差不多了,都不着急回去吧?”周心夾了塊紅燒肉朝嘴裏塞。

“着急,吃完就走。”周清衍低頭在喝湯。

“回去幹嘛?悶在屋裏看電視,你無不無聊。”周心擡頭說,“一個都不許走,明兒早上就回去了,珍惜一下不上班的時間好嗎。”

“你不是每天都挺閑的嘛。”周清衍接了一句,腿上被他姐踢了一腳。

幾個人一頓飯吃到了黑天,出門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人到了不少,全部朝中心走,劈裏啪啦的火苗聲兒被放大了數倍,本就灼熱的空氣變得更加燥熱。

表演沒開始,舞獅的隊伍還在準備,空曠的地方站了不少人,宸南松不想擠人群,找了個遠點的柱子靠着,剛吃飯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胃不舒服。

一抽一抽的疼,跟之前一樣。

“累嗎?要不我們偷溜回去?”周清衍看他,宸南松轉頭對着他笑,“沒事。”他趁着周圍沒什麽人,手悄悄又牽了上去,拇指在周清衍手心裏磨,磨得發麻。

舞獅隊伍很熱鬧,一路穿過主要的街道,人群在旁邊排了兩列,宸南松跟着隊伍慢慢朝前走,轉頭的時候發現身邊沒了人影,叫了幾聲周清衍的名字也沒人理他。

宸南松有點着急,轉頭朝回走。

“南松!”身後有人叫他。

“你去哪兒了?”宸南松問他。

“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叫了輛車,回去嗎?”周清衍擺了兩下手機。

“好。”宸南松算是松了口氣,他确實有點不舒服,剛才低着頭沒表現出來,“有那麽明顯嗎?我臉色看着不好?”他伸手搓了兩下臉頰。

“那倒沒有。”周清衍笑了,“我直覺很準的。”

“這麽準。”宸南松笑得開心。出了大門沒什麽人了,他轉頭看着周清衍,“車來了嗎?”

“還有三分鐘。”

“那你過來。”宸南松拽着他胳膊一路拽到了旁邊的小涼亭,那地方大晚上也沒開燈,漆黑一片。

宸南松轉身揪着周清衍衣領就朝柱子上壓,摸黑吻了上去。

前勁兒倒是足,但是宸南松吻了沒幾秒勢頭就下去了,嘴唇慢慢松開。周清衍輕柔的沿着嘴角一路向下,濕軟泛到了鎖骨上的時候,前面車的大喇叭突然響了兩聲。

宸南松吓得抖了肩膀。

他迷茫的看着周清衍,明顯就是還沒從親熱裏緩過神兒來。

“車來了。”周清衍笑了下,熱氣吹的宸南松腦袋更暈了,他啞着嗓子小聲回了句,“好。”

“我給周心發消息了,她們還有一個小時,結束就回去。”周清衍坐在後座,“還難受嗎?”

“現在好了,老毛病了,動不動來一下都習慣了。”宸南松說完就安靜了,窗戶開了一半,沿路的海風吹的額前的發絲亂飛,他深吸了口氣,看着窗外手朝旁邊探。

周清衍主動握了上去,兩個人看着窗外,手底下就那麽互相握着,宸南松也不知道自己在抓什麽,就覺得那種溫暖有力的感覺很踏實。

民宿外圍的燈光每天開到淩晨三點半熄滅,司機估計是走錯道兒了,停在了一處馬路牙子邊上,前面一道杆攔着,“過不去了,就停這兒行嗎?”

“行,就停這兒吧。”宸南松下車後環視了一圈,這地兒就是名宿後面的門,往前直走繞個圈就到了,就是個住宿區。

大晚上天黑得厲害,燈光又暗,後門這邊沒什麽人,兩個人沿着路基本是摸黑在往前走。

宸南松用手機打着手電筒,“清衍啊,我這人糟糕的不行,我自己都這麽覺得。”他轉頭,“你看上我什麽了?”他腦子裏确實挺迷惑的。

周清衍低着頭笑了下,“為什麽會覺得糟糕?”他表情放下去說,“你很好。”

宸南松呼吸都沉了點兒,“我是真的有病。”他說完自己都樂了。

“嗯”周清衍低頭看路上的石頭,“至少目前為止沒見過。”他擡頭笑了,“再說了,你這是打算早晨在一起晚上就分手?”

“沒有!”宸南松都急了,他轉過頭看前面,“我怕你後悔。”

“比起後悔,我更怕逃。”周清衍說話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不會吧?”

“不會。”宸南松搖了搖頭。

兩個人拐了個彎,光亮了,“到了。”宸南松看着前面的屋子,他伸手面朝着周清衍朝後退着走。

宸南松勾着笑伸出手,“走吧,回去休息了,男朋友。”

“好。”周清衍笑了半天,伸手抓了上去。

兩個夜貓子說是回去睡覺,結果洗完澡躺在床上一起看了個電影,隔壁門啪塔一下響了,宸南松從床上跳下去,開門探出腦袋,“回來啦,開心嗎?”

他問完才發覺自己問了句廢話,費樂那臭小子滿臉黏着糖,手裏拿了根巨大的棉花糖,放在面前能遮住腦袋那種,他面色紅潤的看着宸南松笑,“開心啊。”

“開心就好,你媽後天就回來了。”宸南松說完啪塔關了門。

費樂那小子在門口絕望叫喊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裏,逗得他一個勁兒的笑。

“怎麽了,那麽開心。”周清衍關了電視,身子探着關了燈,“你是不是又逗那小孩兒玩兒吶。”

宸南松沒說話,就是不停的笑,轉身躺進了自己被子裏,過了兩秒突然轉頭盯着周清衍側臉,“你冷嗎?”

“嗯?”

在需要開空調的天氣裏宸南松問了這麽一個傻問題。

“你覺得吶?”周清衍偏過頭笑。

“我覺得你冷。”宸南松一腳踹掉了自己的被子,支起上半身看他笑,“冷嗎?”

周清衍笑了半天,掀開了自己的半邊被子讓他進來,又肯定的說了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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