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沙蠍:我控制不住我寄幾……

文舞被帶到基地後方的空地上,看到了一條花花綠綠滿身尖刺的變異蟒。

她渾身毛骨悚然,卻極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懼,接過許諾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這個外表可怖的大家夥。

許諾安慰道:“別怕,它中了麻醉.槍,一天之內都不會醒,本來是要給思睿研究用的,沒想到他……”

怕給文舞壓力,她閉口不再提,但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懇求和急切。

殺怪做貢獻,改變未來的走向,只要文舞說的異能都是真的,她就是思睿僅剩的一線生機!

文舞也明白,自己現在多耽擱一秒都有可能錯過救人的時機。

她緊咬着唇,握住匕首高高揚起,“許隊長,我從小暈血,等下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昏過去,你一定要把我掐醒,不管掐人中掐大腿還是掐胳膊,千萬別手軟!”

說罷,她閉上雙眼,猛然揮着匕首刺下去。

一股冰涼的液體濺了她一臉,濃烈的血腥氣瘋狂地往她鼻孔裏鑽。

文舞強撐着繼續刺下第二刀、第三刀,明明沒睜眼去看,腦子裏卻忽然天旋地轉,往後栽去。

噗通。

許諾堪堪接住她,怎麽搖晃都不醒,不得已輕輕掐了她胳膊一下。

人沒反應。

許諾焦急,大喊一聲“對不起”,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這次文舞終于睜眼,二話不說,撿起掉落的匕首再次朝變異蟒砍了上去。

她逼自己瞪大眼,看着鮮血迸發的一幕,口中念念有詞,“我就不信了,我小時候那麽胖,我都能減肥練舞考上舞蹈系,我媽說只要肯堅持,除了學習沒有我做不到的事!一條不會動的蛇而已,我可以的,我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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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暈了。

許諾一回生二回熟,上前就是狠狠一掐。

文舞跳起來,撿起匕首咔咔繼續幹。

許諾在旁邊幹着急,忍不住問:“我能幫你砍嗎,倆人快點,最後一刀留給你。”

文舞立刻在心裏問系統,“妮妮,行嗎?”

「當然——」

系統不知何時學會了大喘氣,「不行,這變異蟒是他們抓回來打暈的,身上本來就不少傷,想要貢獻點,至少50%以上是你親自動手擊殺才作數,萬一她加入導致你最後只打掉49%的血,那就白辛苦了。」

文舞表示明白,婉拒了許諾的好意,掄起酸疼的小臂繼續砍。

眼前再次模糊時,她氣勢十足地朝許諾喊:“來呀,掐我!不要憐惜我這朵嬌花!”

話音沒落人已經撲街。

許諾抽着嘴角,上去又是狠狠一把。

因為不放心特意來看看情況的溫司令:“……”

“年輕就是好啊,朝氣蓬勃。”

他沒上前打擾二人,在被發現之前轉身離開。

一刻鐘後,半截白皙的胳膊上布滿淤青時,文舞終于不暈了。

她開始吐。

吐着吐着,腦海中終于傳來系統無比美妙的聲音,「恭喜宿主成功擊殺一只變異蟒,獎勵末世貢獻1點。」

文舞精神一振。

雖然只有1點,但夠用了!

她立刻調出淺綠色的文章頁面,握住光筆,将“司機已經被沙蠍啃遍了全身”的“啃”改成——

嗯……看嗎?

那不是得被扒光衣服,就算對方是沙蠍也不太好吧。

文舞羞澀地回頭求助,“許隊長,一個人被沙蠍怎麽遍全身比較安全?只能說一個字。”

許諾一直在旁邊觀察文舞,自然看到了她憑空做出握筆動作,仿佛在空氣中書寫什麽,猜測這大概就是她預知異能的使用方式。

快速一想,許諾道:“黏遍全身吧,我跟沙蠍戰鬥過,沙蠍體态龐大外殼堅硬,頭部柔韌度差,兩只黏在一起鉗子就能互相卡主對方,把人完全遮在中間,不僅可以防止它們咬人,還能抵禦其他沙蠍進攻。”

文舞左手比劃k,右手握住光筆快速地寫下nian……舔。

“應該是這麽寫的,沒錯吧,妮妮?”

系統:「……」

對方不想和你說話,并自動陷入休眠。

文舞沒收到回應也不在乎,連忙将這個喜訊告訴許諾。

恰好基地門口走進來一支救援隊,許諾一眼看見帶隊的人,激動地沖上去大喊:“俞隊,思睿在北邊,一窩沙蠍!”

她急得話都沒說全,待要補充時,剛結束一次遠途搜救任務的俞隊長已經帶着人匆忙掉頭離開,看方向正是去了北邊。

文舞聽見那聲“俞隊”好奇地望過去,只來得及目送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基地門口。

她緊繃的精神一松,身體透支的疲憊感襲上頭,再次昏了過去。

同一時間,在救援基地北邊一裏地附近,出來搜索物資順便找“文舞”下落的蔣之田、徐欣怡驅車經過。

兩人幸運地發現了一輛翻倒的卡車,車上的物資散落一地。

可惜他們來晚一步,司機已經被沙蠍……舔遍了全身???

這群沙蠍是有病嗎!!!

文舞這次昏迷比上次還誇張,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她時不時地呓語着“爸爸,別走”,醒來時已經淚流滿面。

睜開眼對上應準疑惑的目光,她赧然地坐起身,用袖子抹掉淚水,“不好意思,做噩夢了。”

應準“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國家不會丢下你,也不會丢下任何人,不用擔心。”

文舞心知他誤會了,這個爸爸不是那個爸爸,但有關家裏的事她不想多說,于是順着他的話點點頭,沒做多餘的解釋。

應準又道:“我來是想跟你說聲謝謝,思睿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已經聽許諾說了,謝謝你當時沒有放棄他。”

文舞一下想起來這事,連忙問:“那他人怎麽樣了,平安無事嗎?還有你那邊,也都救回來了?”

應準颔首,剛要細說,木板門被從外敲響,發出沉悶的嘟嘟聲。

“我聽到有說話聲,人醒了?方便進去嗎?”一個柔和的嗓音傳來,光聽聲音,文舞仿佛已經看到了聲音主人溫暖如春的笑容。

“是思睿,他怕人多吵醒你,一直等在外面,想跟你當面道謝。”

文舞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其實沒做什麽,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功勞,多虧當時另外一支搜救隊回來,許隊長跟他們求助——幹嘛這麽看我,你的表情為什麽這麽奇怪?”

應準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笑意,“還是讓思睿進來,自己跟你說吧。”

文舞沒再推辭,應準起身開門,須臾推着一把輪椅走進來。

坐輪椅的人額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卻掩不住清隽的眉眼、溫潤的氣質,莫名讓文舞覺得有點眼熟。

但她很确定,自己以前從沒見過這個人,更何況他還是書中的角色。

不過很快文舞就知道了原因所在。

溫司令随後走進來,和輪椅上的人一起,動作緩慢卻鄭重地朝她鞠了一躬。

“感謝你,為了思睿所付出的努力,讓我這個當爺爺的沒有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好,我叫溫思睿,謝謝你的幫助,否則我不可能等得到基地的救援。”

文舞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雖然她自己見識過“跑不停”的威力,但這次效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總之還是多虧了救援隊的英雄們給力。

溫思睿笑道:“不用謙虛,畢竟要不是你的能力,那些沙蠍不可能一直在那舔我,這種事前所未聞。”

文舞:“……”

她可能語文不好,但中文聽力還行。

所以她當時寫的是“tiǎn”,不是“nián”?

一時之間,她竟然分不出溫思睿是在謝她還是在損她,就很尴尬。

溫思睿似是回想起什麽有趣的細節,忽然輕笑,“對了,當時隔壁避難所的異能者路過,看樣子是想打那一車資源的主意,我趁機假裝剛剛覺醒異能,操控着沙蠍舔自己,那兩人懷疑我是個變态,沒敢碰那些資源就跑了。”

文舞這邊剛接過應準遞來的水杯,聞言噗嗤一下。

但水資源這麽寶貴,浪費可恥,她一把捂住嘴,咳咳咳半天将水咽下去,一滴也沒噴出來。

屋裏的人都被她這模樣逗笑。

溫思睿也忍俊不禁,“所以,你這次不僅救了我,還間接護住了這批救急的資源,基地的百姓們也都很感謝你。”

溫司令颔首,感慨道:“你是咱們基地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異能者,我知道,避難所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待遇,但你還是選擇來這裏,感謝你的信任和付出。”

文舞一剎那心中滾燙,頭腦發空。

她語無倫次道:“所以你們相信我了對嗎,謝謝,謝謝,我以後一定努力,跟你們一起保護大家!還有對不起溫爺爺和應隊長,我沒想到……我當時還覺得你們太理智太無情,對不起!”

說完意識到,完蛋,她這不是把自己給賣了?

表情裂開,眼神呆滞。

溫司令的笑容越發慈愛,“好孩子,不用道歉,你并沒做錯什麽,只是從我穿上這身衣服、站在這個位置起,保家衛國愛人民就不再是個口號,我先是基地的負責人,才是思睿的爺爺,我的決定,無愧于心。”

文舞腦子裏突然出現另一個男人溫和的聲音,跟小小的她說着同樣的話。

“小舞啊,你看,這是爸爸給你帶回來的禮物,漂不漂亮?喜歡嗎?”

“不漂亮,不喜歡,媽媽哭了,不讓我理你,姥姥姥爺舅舅舅媽都說你是壞人,你和其他壞人一起做壞事。”

“對不起,是爸爸不好,讓你和你媽受委屈了,爸爸這次離開,去的地方有點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你記得,長大後無論遇到什麽事,不管別人說什麽,自己要無愧于心……”

他再也沒回來,回來的只有一枚卧底立功的獎章。

為了他們母女的安全,東西是悄悄送到家裏的,在左鄰右舍眼裏,她爸爸依然是那個壞人。

眼淚一瞬奪眶而出。

哭着哭着,她發現屋裏三個男人,老的老少的少,全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正互相偷偷打着眼色。

溫司令:“小姑娘哭了要怎麽哄?”

應準:“沒經驗,問思睿。”

溫思睿:“我怎麽知道,我又沒哄過,明明是你經驗豐富,我記得小時候你沒少打哭我,之後都是怎麽哄的?”

應準:“晾着。”

溫思睿:“……”

文舞實在忍不住,又破涕而笑,搞得自己像個瘋子一樣。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叫罵聲。

茅草屋隔音差,不用開門文舞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老頭兒嚷嚷着,“你這個畜生,怎麽有臉回來,應隊長當初就不該救你!還有你們幾個,想跟他去避難所是吧,行,把基地發給你們的武器還回來,一群白眼狼!”

溫思睿哂笑,“要不是知道蔣之田建立的是避難所,我還以為他搞傳銷呢,到處拉人入夥,隔三差五就來這麽一回。”

應準面色冷然,“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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